第四百三十五章：他最喜歡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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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看著百魅生一動不動的身體，看著他那垂下去的手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她無法接受他竟然死了。
從來不會有情感波動的她此時
她楞楞看著他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往日種種一一回放在眼前，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最後會因為她而死。
綠珠還是以原來的姿勢蹲在他面前，她不敢碰他不敢抱他，怕自己一碰他就會消失。她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他會忽然這樣死去。
直到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阿生！”
是一個十分激動的快要失去理智的聲音，帶著很濃烈的哭腔，老人傷心欲絕的喚著那個名字。“阿生阿生！”
綠珠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覺到一道身影沖了過來，頭發花白胡子淩亂的老人沖上了前。先是看著百魅生的臉，一怔，隨即便崩潰大哭。
那是綠珠第一次看到一個老人哭的像孩子。滿臉的眼淚，渾濁的眼睛裏也蓄滿了淚水。抱著百魅生的身體哭的傷心難抑。
綠珠就那麽蹲在那裏，蹲到腿腳發麻沒有知覺。
她只能看到百魅生蒼白的臉和他閉著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手臂，滿天飛舞的花瓣。
還有一個老人悲傷欲絕的哭聲。
她卻哭不出來。
綠珠感覺不知道後來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事，她就一直蹲在那裏，直到腿腳發麻到沒有知覺像是紮根在地上一樣。
老人抱著百魅生已經漸漸散去溫度的身體，一路往前走，不言不語。綠珠帶著小綠就那麽跟在後面，一路沈默著。
直到將百魅生的屍骨下葬，在那塊墓碑前，綠珠忽然面對著老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都是因為她。
不是她百魅生也不會死。
是她太自私了連累了這麽多人。
而她也知道對這個老人家而言百魅生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孩子，她這一跪並沒有挽回什麽，抵不上老人千分之一的痛苦。
老人緩緩扭頭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綠珠。
他似乎一瞬間老去了很多，滿臉的灰暗和失望。輕嘆了口氣，“丫頭，你起來吧”
“這也不是你的錯”，他彎腰伸手將綠珠扶了起來。
轉而繼續看著面前那小小的一方墓穴，立著的墓碑是他親手插上去的。老人渾濁的眼睛閃了一閃，“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還得感謝你，丫頭。是你讓他的生活不再那麽單調”
他也沒有看綠珠，眼神幽遠像是想起了很久遠之前的事情。喃喃著道，“這孩子命苦。老頭子之前是受阿生這孩子的親娘所救，當時他娘親和爹爹關系還很好，但是好景不長”
“具體的老頭子現在也不想起來了，就不贅述了，總之就是他爹爹辜負了他娘親寵幸了別人。最後逼的阿生娘親自殺，而那惡毒的女人之後一直拿阿生試藥，他那個混蛋爹視而不見。這也就是阿生這身奇毒的由來，老頭我花了畢生所學也沒能救活他”
“這百魅樓就是他爹留下的，阿生取得樓主這個位置也是費盡辛苦的。總之，這孩子這些年受盡了苦楚，自從丫頭你出現之後他才有了點生氣。”
老人說到這裏忽然看向綠珠，“說這些話不是讓你內疚的，丫頭，你也沒錯。即使沒有發生現在這個意外阿生他……也時日無多……他不想讓你知道但是算老頭子我自私吧，我心疼阿生。他原本就身中劇毒，加上那一次被丫頭你咬了一口之後便是藥石無醫了。”
他那時候並不知道全部的真相，只知道是被什麽人咬了，可能那人口中帶了什麽毒導致的。直到得知那丫頭是至陰純女之類的事情後他才忽然醒悟，一切還是因為她。
一切都是命。
他也不會因此遷怒於別人，阿生那孩子也就這個命了，說不定阿生這個孩子還慶幸最終遇上了這麽個丫頭。好過他渾渾噩噩過這短短的一生。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為阿生的毒擔憂，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了。心裏倒是空落落的，他已經習慣了四處尋找草藥和方法嘗試各種解毒的方法。現在忽然意識到這些都不用了他還有點回不過神。
老人渾濁的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墓碑，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幾個字，是他親手寫下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
阿生真的沒有了。
他扛了這麽多年的重擔終於卸下了。可他卻因為這擔子扛的太久已經習慣了，現在忽然沒有了卻緩不過來了，一片迷茫。
在那裏站了好久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阿生都沒了，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綠珠站在旁邊沈默著看著老人，也看著面前的百魅生的墓碑。腦子裏一直回放著老人的那句話。
微微的震驚。
還有心底莫名的沈悶。
她記不起來他說的百魅生咬了自己一口，然後中毒更深。
之前的事情她還是不知道，她就是從小綠將她帶出來的那時候起才認識的百魅生。但綠珠清楚老人不會說謊，他說的那個自己應該是過去的那個“綠珠”。她忽然有些想知道過去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糾葛。
但是也都沒有意義了。
知道與不知道並沒有什麽區別。不管過去百魅生和“綠珠”發生過什麽，但是今日他的確是因她而死。
就死在她面前。
這輩子不管是綠珠還是絳華都欠他太多。綠珠一直沈默著站在那裏，身體都快僵硬到麻木。她覺得口頭緊繃的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裏也壓抑沈悶的難受。
這麽多年來她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兩人在那墓碑前站了許久，微風吹動他們的頭發，有花瓣隨著風飄了過來。老人渾濁的眼睛跟隨著那花瓣，他似一瞬間蒼老的不敢相認，看著隨風飛舞的花瓣他喃喃著道，“阿生那孩子最喜歡花了”
“他說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純凈最美好的東西，他住的地方也全是這樣的花，他很喜歡”
“他說如果他死了也能變成這樣的花那也是一件好事”
“他說以後他死了他的墓前也要有這麽多的花，他要每天都看到它們”，老人說著彎腰從袖口裏掏出了一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翻開，是一包種子。
他的眼神那麽淡那麽暗，沒有什麽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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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不會有情感波動的她此時
她楞楞看著他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往日種種一一回放在眼前，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最後會因為她而死。
綠珠還是以原來的姿勢蹲在他面前，她不敢碰他不敢抱他，怕自己一碰他就會消失。她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他會忽然這樣死去。
直到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阿生！”
是一個十分激動的快要失去理智的聲音，帶著很濃烈的哭腔，老人傷心欲絕的喚著那個名字。“阿生阿生！”
綠珠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覺到一道身影沖了過來，頭發花白胡子淩亂的老人沖上了前。先是看著百魅生的臉，一怔，隨即便崩潰大哭。
那是綠珠第一次看到一個老人哭的像孩子。滿臉的眼淚，渾濁的眼睛裏也蓄滿了淚水。抱著百魅生的身體哭的傷心難抑。
綠珠就那麽蹲在那裏，蹲到腿腳發麻沒有知覺。
她只能看到百魅生蒼白的臉和他閉著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手臂，滿天飛舞的花瓣。
還有一個老人悲傷欲絕的哭聲。
她卻哭不出來。
綠珠感覺不知道後來究竟還發生了什麽事，她就一直蹲在那裏，直到腿腳發麻到沒有知覺像是紮根在地上一樣。
老人抱著百魅生已經漸漸散去溫度的身體，一路往前走，不言不語。綠珠帶著小綠就那麽跟在後面，一路沈默著。
直到將百魅生的屍骨下葬，在那塊墓碑前，綠珠忽然面對著老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都是因為她。
不是她百魅生也不會死。
是她太自私了連累了這麽多人。
而她也知道對這個老人家而言百魅生甚至可以說是他的孩子，她這一跪並沒有挽回什麽，抵不上老人千分之一的痛苦。
老人緩緩扭頭看向了跪在他面前的綠珠。
他似乎一瞬間老去了很多，滿臉的灰暗和失望。輕嘆了口氣，“丫頭，你起來吧”
“這也不是你的錯”，他彎腰伸手將綠珠扶了起來。
轉而繼續看著面前那小小的一方墓穴，立著的墓碑是他親手插上去的。老人渾濁的眼睛閃了一閃，“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還得感謝你，丫頭。是你讓他的生活不再那麽單調”
他也沒有看綠珠，眼神幽遠像是想起了很久遠之前的事情。喃喃著道，“這孩子命苦。老頭子之前是受阿生這孩子的親娘所救，當時他娘親和爹爹關系還很好，但是好景不長”
“具體的老頭子現在也不想起來了，就不贅述了，總之就是他爹爹辜負了他娘親寵幸了別人。最後逼的阿生娘親自殺，而那惡毒的女人之後一直拿阿生試藥，他那個混蛋爹視而不見。這也就是阿生這身奇毒的由來，老頭我花了畢生所學也沒能救活他”
“這百魅樓就是他爹留下的，阿生取得樓主這個位置也是費盡辛苦的。總之，這孩子這些年受盡了苦楚，自從丫頭你出現之後他才有了點生氣。”
老人說到這裏忽然看向綠珠，“說這些話不是讓你內疚的，丫頭，你也沒錯。即使沒有發生現在這個意外阿生他……也時日無多……他不想讓你知道但是算老頭子我自私吧，我心疼阿生。他原本就身中劇毒，加上那一次被丫頭你咬了一口之後便是藥石無醫了。”
他那時候並不知道全部的真相，只知道是被什麽人咬了，可能那人口中帶了什麽毒導致的。直到得知那丫頭是至陰純女之類的事情後他才忽然醒悟，一切還是因為她。
一切都是命。
他也不會因此遷怒於別人，阿生那孩子也就這個命了，說不定阿生這個孩子還慶幸最終遇上了這麽個丫頭。好過他渾渾噩噩過這短短的一生。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為阿生的毒擔憂，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了。心裏倒是空落落的，他已經習慣了四處尋找草藥和方法嘗試各種解毒的方法。現在忽然意識到這些都不用了他還有點回不過神。
老人渾濁的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墓碑，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幾個字，是他親手寫下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
阿生真的沒有了。
他扛了這麽多年的重擔終於卸下了。可他卻因為這擔子扛的太久已經習慣了，現在忽然沒有了卻緩不過來了，一片迷茫。
在那裏站了好久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阿生都沒了，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綠珠站在旁邊沈默著看著老人，也看著面前的百魅生的墓碑。腦子裏一直回放著老人的那句話。
微微的震驚。
還有心底莫名的沈悶。
她記不起來他說的百魅生咬了自己一口，然後中毒更深。
之前的事情她還是不知道，她就是從小綠將她帶出來的那時候起才認識的百魅生。但綠珠清楚老人不會說謊，他說的那個自己應該是過去的那個“綠珠”。她忽然有些想知道過去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麽糾葛。
但是也都沒有意義了。
知道與不知道並沒有什麽區別。不管過去百魅生和“綠珠”發生過什麽，但是今日他的確是因她而死。
就死在她面前。
這輩子不管是綠珠還是絳華都欠他太多。綠珠一直沈默著站在那裏，身體都快僵硬到麻木。她覺得口頭緊繃的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裏也壓抑沈悶的難受。
這麽多年來她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兩人在那墓碑前站了許久，微風吹動他們的頭發，有花瓣隨著風飄了過來。老人渾濁的眼睛跟隨著那花瓣，他似一瞬間蒼老的不敢相認，看著隨風飛舞的花瓣他喃喃著道，“阿生那孩子最喜歡花了”
“他說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純凈最美好的東西，他住的地方也全是這樣的花，他很喜歡”
“他說如果他死了也能變成這樣的花那也是一件好事”
“他說以後他死了他的墓前也要有這麽多的花，他要每天都看到它們”，老人說著彎腰從袖口裏掏出了一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翻開，是一包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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