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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你想後悔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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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樣抱著掙紮不來,倒是終於有片刻的寧靜和安穩,自然也就將方才問的話給忘了。只記得他的那句“不管了,我會補償你”,他的嗓音是沙啞的沈重而低沈,似乎是憐惜而沈痛的。

他十分溫柔。

可那憐惜和沈痛只有沈欽自己知道怎麽回事。他抱著綠珠,緊緊地將她按住怕她看到他充滿著愧疚的表情。

盡管在心裏說了無數遍對不起,但他還是沒法問心無愧的面對她。他還在騙她,就是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他還在騙她。雖然不想,但這個時候他沒法停下來。

還是這樣決定了。

只安慰自己日後會加倍補償她,等他償還了欠下的債他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在一起,那時候無論她想怎麽樣他都會滿足她。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敢說。

她真的問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告訴她實情,怕她知道了以後會更加難過會逃跑。

綠珠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好一會兒,“那我們就一直在這裏了嗎?以後都不出去了?”

沈欽“嗯”一聲,“你不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只是心裏總是有些不安有些疑慮。

綠珠沒有說話。

沈默了片刻,沈欽卻又忽然沈聲道,“不過芫花谷地勢覆雜,你就是現在後悔了想出去也來不及了”

綠珠忽的震了一下。

心裏有種不知名的滋味迅速蔓延開來。

不管沈欽這話是什麽意思,出於什麽心態,但聽在綠珠耳裏那就是一種警告。她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別想出去了。

綠珠目光一暗,忽然覺得心涼的難受。伸手推了推沈欽,“我困了,想休息了”,而這一次他也沒有再挽留,很輕松就放開了綠珠。

“好,那你盡快休息”,沈欽看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也不知是看沒看出來她的反常。

綠珠也不知道沈欽去了哪裏,她自己一個人褪去了外衫只穿單薄的裏衣鉆進了被褥裏。

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忽然就放空了。

混混沌沌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是一想到他們如今變成這樣就不禁悲從中來,心口的部位像是被什麽堵住似的。

又酸又疼,她喘不過氣。

睜著眼睛往屋裏看了一眼,沈欽還沒有回來。綠珠眼睛一閉,伸手將被褥拉到頭頂自己縮成一團蜷了進去。右手輕輕攥著被子,不想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讓人難過痛苦的事情但偏偏她怎麽逃避腦子裏就一直是這件事。

是沈欽和鸞玉的事情,是他為了覆活那個鸞玉借用她的軀體枉顧自己生死的事情,想到這個就感覺心臟像是被人掏空了,血淋淋的一個大窟窿。

任由他多少的溫柔都撫不平。

壓抑又難受,鼻頭一酸眼睛就濕潤了。想著反正他也不在不會看到也不會聽到,綠珠也沒有再壓抑,眼睛一閉眼淚就下來了。

但只是默默流著淚,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能感覺到冰涼的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沾濕了頭發滾到了床鋪上。但綠珠這一次並不是哭的很厲害,明明很難過很痛苦可卻哭不出來了。

就只是覺得空蕩蕩的,有些絕望。

為什麽會絕望呢。明明都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他給的傷害都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她甚至都還舍不得走想要給彼此一個機會。

可是為什麽偶爾會覺得絕望呢。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痛苦難過,竟然也沒有憤怒,卻感覺有些令人窒息的絕望。

像是經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對一切都失去信心的那種絕望,這種情緒偶爾會出現在綠珠身上。

而這種感覺她很熟悉。這是那個紅衣女子給她的感覺,就是這種壓抑的絕望,沒有憤怒沒有痛苦就只是絕望和寂靜而已。

綠珠現在正是偶爾會忽然發覺自己沒有憤怒沒有想要質問沈欽的心理,一切都很平靜,平靜的近乎絕望。她有時候甚至想若是當真自己死了,能與他共度這之後的平靜日子也是好的。

可是這很奇怪。這不該是綠珠有的情緒,這明明是那個紅衣女子的感覺,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

綠珠忽然有些害怕。

她想起那個紅衣女子說的她們本是同一個人,難道她的情緒也能傳達給自己,那種落寞孤寂絕望的情緒,為什麽她現在感覺自己越來越像那個紅衣女子了。

這個想法令綠珠有些驚恐。

但她並沒有驚恐多長時間因為她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倒是因為這個沒有因為想沈欽和鸞玉的事情而哭睡過去。

沈欽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沈默著望著這芫花谷的黑夜,直到屋子裏一片安靜什麽聲音都沒有他才擡腳走了進去。

大概是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了。

綠珠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的床鋪上一個小小的凸起,似乎又是蜷縮成一團的,沈欽站了會擡腳朝綠珠的床榻走過去。

在她的床前停了下來。

低頭看向了她的床,果然她又是蜷縮在一起的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還將被褥拉置頭頂將整個人都包的嚴嚴實實的。

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安靜的有些壓抑。

她果然又將自己捂進了被子裏,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她似乎一遇到事情就是這樣的狀態,恨不得鉆進去再也不出來。這種不想與外界接觸隔絕一切環境的缺少安全感的行為令人心疼。

她一定很難過吧。

一定很失望很不安。

才會這樣子將自己裹進被子裏,是不是又哭了。沈欽在那床前沈默著站了好一會兒,安靜望著床上那塊凸起的地方。

眼睛黑沈黑沈的。

緊抿著嘴唇。

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移動,最終也沒有上前去看看裹在裏面的綠珠,只這樣遠遠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在另一邊的床榻上又沈默著坐了一會兒,才終於躺下。

這一晚沈欽也沒有立刻睡著,心情覆雜的想了很多事情。兩個人,同一間屋子,兩張床榻,相距不過幾人的距離卻似隔著瀚海長河。

人雖在一起心卻越來越遠,即便是背對背那也是同床異夢。

除了沈默還是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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