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綠珠猝不及防地喝了好幾口水，那些水進了她的口鼻弄得她又癢又疼難受得想打噴嚏，慌亂地掙紮不止，兩只手臂不停擺動。

她感覺自己墜入了冰涼的水中，直漫到頭頂，沒有一點空氣，她不能呼吸憋得難受。

那種和小時候溺水一樣痛苦的感覺席卷而來，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滿眼都是澄澈的水，甚至能看到漂浮在她頭頂的水草。

手依然被人緊緊攥著，她迅速屏住呼吸扭頭去看，果然見沈欽在身側，他臉色不太好，因為不舒服而微微瞇著眼睛。

兩人此時都是懸浮在水中，衣裳濕透，周圍有水草晃動不時有幾只小浮蟲從眼前飄過。

好在綠珠學過游泳，反應過來之後倒也比之前好受一點，沈欽卻已經攥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摟過去，抱著她的腰兩個人就往水面上游。

綠珠掙紮了兩下想要自己游上去，不想給他增加負擔，但他的手一直緊緊摟著她的腰，鐵壁一樣，完全挪不開。

另一只手臂靈活地擺動著。

兩人都沒法說話。

但現在第一件事就是游上去，這件事不用說，沈欽的速度很快流水的沖擊力就有些大，綠珠完全不能睜眼睛只能緊緊閉著任由他摟著她的腰將她往上面帶。開始她還用閑著的那只手臂撥水，希望能快一點，但後來她也就放棄了。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她有些受不了。

就在綠珠有些難受的時候沈欽的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

也不知是疲累了還是顧及到綠珠的情況。

但是頭頂一直是水，他們游了那麽遠，微微一擡頭看到的還是澄澈的碧水，他們掉到了這個不知名的湖裏，這麽望上去的話還不能確定離岸上究竟有多遠。

而綠珠也漸漸地堅持不住了。

長時間在水底，水流的沖擊，沒有氧氣，她已經憋了一分多鐘了再受不了了，很難受。

感覺五臟六腑都被水灌滿了，壓得她渾身都疼，沒法呼吸胸口的部位就堵得沈痛。

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行了，死亡的恐懼壓著她，她想喊喊不出聲，想掙紮也已經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綠珠終於意識越來越模糊，渾身酸痛，疲累不堪，然後她閉著眼睛一片混沌，周圍的水流也感覺不到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沈欽擔心綠珠游一會兒就要低頭看一看她，很快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懷裏的綠珠漸漸沒了反應，一動不動的，他一低頭就看她閉著眼睛，長發全部漂浮在水中，與那水草穿梭糾纏，臉也開始白了。

他緊蹙著眉，輕輕掐了掐她的腰。

沒反應。

沈欽有些慌了，他一只手緊緊箍在她的腰際，騰出另一只手來按住她的後腦將她拉近自己。

她閉著眼睛，已經感覺不到呼吸，甚至睫毛都不會顫動，安靜得像睡著了。

沈欽緊緊湊過去，他的唇觸到她的小嘴，冰冰涼涼的，全是水的溫度。

綠珠在沈欽懷裏一動不動，任由他緊緊摟住她的腰，水流已經沒有那麽快了，但人在水中本就容易不穩，沈欽只得一直按著綠珠的後腦。

熟練地伸出舌頭挑開她的牙關，順利地滑了進去，沈欽的薄唇壓在綠珠綿軟的唇上，沒其他的動作只專心往她嘴裏渡著氧氣。

因他唇角有血漬，兩人這樣親密綠珠口中也就有了腥甜的味道，這樣渡著氣沈欽也就自然而然地感覺到了。

本沒有絲毫情欲的人工呼吸卻因為這淡淡縈繞兩人口中的血腥味平添了一分暧昧，莫名有了些說不出口的感覺。

因為在水中兩人的衣裳早已濕透，這樣的親密距離，兩人緊緊相貼，甚至連對方的體溫心跳都糾纏到一起。

再無距離。

綠珠也終於逐漸有了反應，她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著沈欽的心跳，最後混到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她感覺有源源不斷的空氣湧過來，不再那麽難受了，然後她的意識就漸漸回歸，眼睛動了一下。

唇上似乎有什麽東西，軟軟的，冰涼的。

還有腥甜的血腥味兒。

綠珠眼皮顫了兩下，艱難地睜開眼睛，一入眼就是沈欽熟悉的臉，他正閉著眼睛很安靜的樣子。

而她也終於看清，覆在她唇上的是他的唇。

他一只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放在她後腦，鼻尖抵著她的。

兩人的距離十分近，近的近乎要肌膚相貼，她能感覺到他的溫度和心跳，她被緊緊箍著沒法動。

他的嘴唇是涼涼的，舌頭卻是灼熱的，灼得她的心都跟著猛顫了好幾下，全身的血液都要一瞬間湧上來，就連這水都是溫熱的。

沈欽似乎也覺察到動靜，他停了一下，而後睜開了眼睛。

兩人視線相對竟都是燙紅了臉。

沈欽有好一會兒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舌頭還在她口中，偶爾不小心觸到她溫熱的小舌頭，她就猛地一下縮回去。

他微微低了頭，將唇從綠珠唇上移開。

卻一瞬間連空氣都是暧昧的，沈欽沒去看綠珠，臉上終究還是有淡淡的粉色浮上來，被她看到他有些尷尬。

綠珠更是一直低著頭。

她的臉也已經燒到了耳根，周身的溫度久高不退，心跳一直急促又紊亂。

綠珠還從未跟異性這樣親密接觸過。

似乎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

但她其實現在覺得很尷尬，方才他移開的一瞬間她竟覺得空落落的，綠珠為自己的不害臊覺得難堪，但其實她是喜歡他的靠近，期待他的靠近。

從一開始就是。

“閉上眼睛”，沈欽放在她腰間的手忽然緊了緊，略帶低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綠珠仰頭看他，卻對上他認真的眼睛，她心跳一滯，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一陣天旋地轉，耳畔有水流劇烈激蕩的聲音，她被松開又被撈過去，然後她感覺到有溫涼滑膩的觸感，有些硬，像是某種鱗片，綠珠的心臟一下子縮成一團。

那個答案在她心裏反反覆覆縈繞，她強忍著恐懼，緊緊閉著眼睛，連睫毛都忍不住顫抖。

她被那東西卷起來，然後耳側就全是水流聲。

卻並不像之前那麽難受了。

“害怕嗎？”他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

綠珠楞了一下。

害怕，怎麽會不害怕。

她從小就怕蛇，從沒想過會有一天跟一條巨蟒這樣親密。

但綠珠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不怕”

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在勸自己。

然後她聽到沈欽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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