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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壓疼了嗎? (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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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才不肯這麽容易放過她,皺著眉頭說。

白遲遲嘆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我內心是很相信你和陳媛的,也知道她的品行很好,可是我......”

欲言又止的白遲遲讓司徒清心裏癢癢的,她在吃醋,她吃醋的樣子很可愛,而且是那麽的明顯。

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想法,是白遲遲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但是司徒清卻不管,凡是屬於白遲遲的,他都愛。

“小白癡,我最喜歡看到你為我吃醋的樣子。你以前多麽倔強,就算是吃醋也要偷偷摸,但是我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來,你是瞞不了我的!”司徒清撫摸著白遲遲的小臉蛋,笑著說。

“好吧,我是有點吃醋。”一想到辛小紫的看法,白遲遲盡管已經盡力去克制,但是總歸是一個小女人。

司徒清笑著說:“完全沒有必要,陳媛是什麽樣的人我們都很清楚,我之所以采取她的提議也是因為這也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而且,你看遠也同意了,我們兩個是商量以後才做出決定的,並不是我一個人,或者說是為了陳媛才會這麽做的。”

“我知道,我會趕走心魔的!”白遲遲覺得有些羞愧,怎麽可以懷疑司徒清和陳媛呢。

“傻丫頭,還心魔,好了,早點休息,明天去醫院看婷婷。”司徒清抱緊白遲遲,臉貼著她的臉。

“你的胡子好紮人,過去一點!”白遲遲掙紮著,可是司徒清反而貼得更近了。

“哈哈,這一個星期我有多想你知道嗎?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司徒清無賴的說。

白遲遲沒有辦法,只好使用殺手鐧去撓司徒清的癢癢。

一個大男人,什麽槍林彈雨都不怕,竟然會怕這樣一個小孩子般的動作,被白遲遲折磨得笑個半死。

但是司徒清怕傷害到白遲遲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又不敢還手又不敢亂動,就這麽可憐的受著酷刑。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意放開白遲遲。

兩個人在床上玩得有些累了,最後司徒清才把白遲遲抱著懷裏摟著她一起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這樣的夜晚,令白遲遲覺得心裏很溫暖,司徒清也有著一種充實感,兩個人能夠擁抱在一起就是一種幸福。

“清,你覺得我們以後一直都會這樣下去嗎?朝朝暮暮都在一起不分開?”白遲遲對司徒清說。

“你今天的問題很多啊,我來回答你吧,肯定的!所以放心的睡吧,老婆!”司徒清親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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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已經很亮了,刺槐的樹葉沙沙作響,斑駁的樹影透過窗簾灑在寬大的床上。

白遲遲覺得自己好久沒有睡得這麽踏實了,離開司徒清的臂彎她每晚都睡不好。

“快起來,時間不早了!”白遲遲睜開眼,發現窗外陽光明媚,趕緊搖醒了司徒清。

“幹嘛啊老婆!”看來司徒清跟白遲遲一樣的,昨天晚上睡得很香很好,舍不得起床。

白遲遲一邊下床洗漱一邊說:“不是要去看蔣婷婷的?再晚一點太陽會很曬!”

“好老婆,你讓我再睡一小會兒!”司徒清只有在白遲遲面前才會有這樣放松的一面。

平時的司徒清面對的是自己手下的將士們,或者是商場上無情的競爭對手,時刻都要保持著一顆冷靜清醒的心。

“不許睡,快點起來!”白遲遲從浴室裏走出來,兩只手濕淋淋的抓住司徒清的耳朵。

“親一個,親一個我就起來!”司徒清耍賴皮,白遲遲沒辦法只好蜻蜓點水似的在他唇上碰了碰、

司徒清不滿的說:“這怎麽夠喚醒我?”

白遲遲不想跟他多糾纏,眼看著日上三竿了,所以抱著司徒清的腦袋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狼吻。

“熱吻的,我要熱吻!”司徒清舉起一只手,眼睛還閉著。

白遲遲幹脆一把揪住他的鼻子說:“敬酒不吃吃罰酒,哈哈!”

總算把一個賴床總裁弄醒了,司徒清下床以後動作非常快就把自己收拾整齊了。

“老婆,你催我催得那麽急,我都好了你怎麽還在梳頭?”司徒清一邊拉開窗簾一邊對白遲遲說。

“你是軍人啊清同學!怎麽能跟我這種沒有受過正規訓練的人相比?你這就叫做勝之不武!”白遲遲把長發盤起來,然後穿上一條寬松的棉布長裙,一雙簡單的平底鞋,看起來很有森女的味道。

司徒清緊緊的盯著她,看得白遲遲心都慌了,她檢查了自己一遍說:“怎麽了,哪裏不妥?”

“沒有哪裏不妥,到處都妥!老婆你懷孕以後更有女人味了,看起來很舒服,我非常的欣賞!”司徒清滿意的打量著白遲遲,覺得自己三生有幸才娶到了這個女人。

白遲遲笑著說:“你是不是去了部隊幾天沒有見到女人穿裙子,所以才這麽色瞇瞇的看?”

“我是那種沒有見識的人?還有,誰色瞇瞇?”司徒清說著說著就動了凡心,抱著白遲遲不肯撒手。

“別鬧了,有正事要辦的!”白遲遲扭來扭去不讓他用胡子紮到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激素讓司徒清的胡子長得這麽快,才剛剛刮掉,下巴上還殘留著泡沫的清香,竟然又有一層破土而出了。

司徒清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說:“好吧,我們這就走,等回家了以後我再讓你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色瞇瞇!”

兩個人出了房間,又順道在司徒遠的房門上敲了敲,白遲遲調皮的捏著鼻子叫他們起床。

吃過了早飯,大家跟司徒百川道別以後,就開著一輛車向著郊區的精神療養院開去。

“你給李秀賢打了電話了?”司徒清問坐在副駕上的司徒遠。

“打過了,他一直都住在療養院旁邊的一棟小房子裏,就是為了方便照顧婷婷。”司徒遠點點頭。

司徒清說:“也難為秀賢了,當初婷婷如果不是那麽偏執的話,一定可以很幸福的!”

“是啊,秀賢是真的很愛婷婷,可惜兩個人最後只能以這種方式在一起。”司徒遠也覺得有些遺憾。

辛小紫才是把蔣婷婷和李秀賢綁在一起的人,她沒有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麽不對的。

從某一個角度來說,她應該算是蔣婷婷和李秀賢的媒人,促成了他們的結合。

如果不是蔣婷婷不珍惜,那麽李秀賢應該會給她一段很好的婚姻和快樂的生活,說不定寶寶都長大了!

“我們也很久沒有見到李秀賢了,他好癡情,從蔣婷婷出事以後就一直陪著她沒有離開過。”白遲遲覺得這樣的男人卻不能擁有完美的感情,有些不公平。

“這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你看著心碎,他卻說不定甘之如飴呢!”辛小紫的視角永遠不一樣。

“為什麽這麽說?”司徒遠回頭看了看辛小紫。

“當然是這樣的,以前蔣婷婷精神沒有問題的時候哪裏正眼看過李秀賢一眼?總是把他當成替補,或者說利用他為自己服務。而現在,蔣婷婷卻不願再離開李秀賢,把他當成最親近的人,這不是他所希望的嗎?”辛小紫對司徒遠說。

“可是這樣的結局總歸是很悲涼的!蔣婷婷受到了刺激才會這樣,要是有朝一日她恢覆了神智,會不會覺得這只是一種病態的依賴,並不真的是對李秀賢有感情呢?”白遲遲有點擔憂。

司徒遠和司徒清互相看了一眼,覺得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但是蔣婷婷應該已經吸取了教訓,不會再那麽執著了吧。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總不能又來一次!”辛小紫攤開雙手聳聳肩。

“來什麽?”司徒遠問她。

“沒什麽,我是說,總不能又把她弄瘋掉。”辛小紫隨口說道,她心裏想著可不能讓司徒遠知道了自己下藥的事情,否則肯定會跟她算賬。

車子開到了郊區以後空氣明顯好了不少,盡管已經是艷陽高照,但是已經不像城裏那麽悶熱了。

蔣婷婷所在的精神病療養院是一家私立醫院,治療和康覆條件都很好,司徒百川念及到蔣美蓮的好處,沒有虧待一絲蔣婷婷。

這所醫院的醫生都是從國外學習了先進醫療技術以後回國的,有著豐富的臨床經驗,對於像蔣婷婷這樣的病患心理和生理上的恢覆都很有幫助。

司徒清把車開到門口,遠遠的看著李秀賢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了,李秀賢清瘦了不少。

“我把車停到車庫去,你們先下車。”司徒清探出頭跟李秀賢打了一個招呼。

司徒遠下車以後拉開車門把白遲遲和辛小紫扶下來,向著李秀賢走去。

“秀賢,你還好嗎?”司徒遠見到李秀賢,心裏有些難過,因為李秀賢以前可算得上一個翩翩美男子,現在顯得有些憔悴。

“我很好,遠,遲遲,小紫,謝謝你們過來看婷婷。”李秀賢笑著說,盡管是在笑,但是表情還是有些淒冷。

白遲遲和辛小紫看著他,很早以前,白遲遲還以為他跟司徒清有那種關系,那時候多天真。

司徒遠看著療養院裏面那棟淡藍色的大樓,對李秀賢說:“婷婷呢,有好轉沒有?”

“身體上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人也長得好一些了,但是還是不願意回到現實社會中來,總是一個人沈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裏,跟外界沒有辦法溝通。”李秀賢搖搖頭,難怪他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原來蔣婷婷的病情進展不大。

“我們走吧,去看看她。”司徒遠邊說邊讓李秀賢在前面帶路,這時候司徒清已經停好車過來了。

“賢!”司徒清從背後叫了一聲,李秀賢回頭看到他,折返回來兩個人擁抱了一下。

司徒清和李秀賢之前的關系就特別好,兩個人不但是表兄弟,也是好朋友,比起性格稍微內向一些的司徒遠來說更加親密。

“你瘦了!”司徒清看著李秀賢,眼神中有點淡淡的憂傷,他何嘗不知道李秀賢心裏的苦楚。

“很正常,我一向都不胖!”李秀賢笑著說,然後跟司徒清走上前跟著大家一起向裏面走去。

白遲遲打量著這家療養院,有著漂亮的住院部,整個樓房都是淡藍色的,顯得很素雅,或者對於患者的內心有著安撫的作用。

不像通常意義上的精神病院,都是白色的病房,讓人覺得很壓抑,這裏有著小橋流水,有著綠樹紅花,甚至還有小鳥的啾啾聲,真的很像是一個療養院。

草坪很綠,上面零星有幾棵樹冠茂密的大樹,就在這草地上,樹蔭下,病人們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還有漫無目的散步的。

看過去,這些病人也不像精神病,他們看到李秀賢一行人,還會微笑著點頭打招呼。

“要是不說,真不覺得他們腦子有問題。”辛小紫偷偷的跟白遲遲說。

“不是腦子有問題,是精神有些障礙。”白遲遲也低聲的說。

“唉,這些人多半都是鉆牛角尖,想不開,才會把自己的思維整得這樣混亂的!”辛小紫嘆息著。

病人們穿著統一的服裝,男的是一套棉綢的有條紋的衣服,女的是有著淺綠色碎花的裙子,看起來也很清爽。

“不知道蔣婷婷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也跟這些人似的,整天總是沈浸在過去,你看他們的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好像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似的。”白遲遲有些傷感。

辛小紫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這人的心態挺好的,不容易想不開,所以也很難有心理上的問題。”

“倒也是,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似的,心裏不存什麽事,我想這個世界會太平很多,不會出現那麽多傷害自己的人。”白遲遲點點頭。

辛小紫看著她說:“你這是在損我還是在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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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誇你了,要不然我怎麽會這麽羨慕你,有一個良好的心態,不會斤斤計較!”白遲遲由衷的說。

“那好吧,我就姑且算你是真心的!”辛小紫笑了笑,可是在療養院這種氛圍下,就算笑也都是很壓抑的感覺。

白遲遲和辛小紫不是學心理學的,但是她們也是醫生,看到這些病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的身體就如同李秀賢說的,沒有什麽生理上的問題,臉上也有著紅潤的顏色。

“可惜,你看那個女孩兒,多漂亮啊,站在樹下就跟個森林裏的精靈一樣美麗,只是眼神有些呆滯。”辛小紫指給白遲遲看,果然看到一個女孩子,非常年輕,呆呆的望著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秀賢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回頭看著兩個人說:“那個女孩子才二十歲出頭,失戀以後就變成這樣了,整天傻傻的看著遠處的城市,想念著她那個始亂終棄的男朋友。”

“好可憐,分手就分手吧,何必把自己的青春和未來都葬送了呢?”辛小紫十分惋惜的說。

“不知道,也許是用情太深,所以才會這樣沈迷不醒。”白遲遲也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司徒清和司徒遠也順著她們的視線看過去,那女孩兒目光很空洞,眼神中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

她心裏一定只有那個男孩,這樣癡情的人究竟是對,還是錯,誰都不能妄下斷言。

不瘋魔不成活,也許就是說的這樣的人吧。

大家順著草坪中間的石子路向住院部走去,前面一個長得慈眉善眼的大爺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著,嘴裏念念有詞。

“顧大爺,又出來散步嗎?”李秀賢因為常年都在療養院裏照顧蔣婷婷,跟這些病人都熟悉了。

顧大爺擡頭看到李秀賢,笑著說:“是啊,小李,你來看婷婷對不對?”

“對,我帶著婷婷的哥哥嫂子來看她!”李秀賢答應著,感覺兩個人的對話非常的正常。

“哦,是婷婷的哥哥嫂子啊,你們好!”顧大爺笑瞇瞇的跟大家揮手示意。

“顧大爺你好!”幾個人也趕緊跟大爺點頭問好。

李秀賢笑著說:“顧大爺,你一個人不要在外面呆久了,不然太陽會曬到你的!”

顧大爺伸手摸頭頂說:“我不怕啊,我的頭上有蓮花,還有荷葉,太陽曬不著我!”

一聽這話,大家才覺得這個大爺是真的有些精神上的問題了。

“是,顧大爺出淤泥而不染!但是太陽曬久了,荷葉和蓮花也會受不了的!”李秀賢哄著顧大爺,讓他走到蔭涼的地方去。

顧大爺嘮嘮叨叨的說著什麽,不過總算是聽了李秀賢的話,慢慢的走開了。

“這又是什麽話?”辛小紫好奇的問。

這個顧大爺看起來多正常啊,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人,怎麽說自己是頭上開放著蓮花的?

“唉,顧大爺是個老幹部,非常廉潔奉公,一輩子都很硬氣的,而且剛直不阿。可是到了要退休的時候,卻被那些以前那些被他打擊過人報覆,到處造謠說他貪汙受賄,還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什麽,一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都是。”李秀賢說著嘆了一口氣。

司徒清看著大爺的背影,覺得自己好像了解到他所受到的委屈對他所造成的壓力了。

“難怪,大爺說他是出淤泥而不染呢!一定是覺得自己這一生都在維護正義,卻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給害了,心有不甘。”司徒遠跟司徒清心意相通,自然也懂了為什麽顧大爺會精神失常。

白遲遲對辛小紫說:“他們都是故事的人,只是因為不能自我排解,所以才會這樣子。”

“嗯,我要是文筆好,就好好給他們寫個合集。”辛小紫也點著頭說。

李秀賢淡淡的說:“可是婷婷的故事,並不光彩。”

“賢,你怎麽會這麽說?”司徒清吃驚的看著李秀賢,他以為自己這位表弟肯定是一心護著蔣婷婷的。

“難道不是嗎?婷婷心事太重,下手又太狠毒,她是自己把自己給逼瘋了的,沒有人害她。”李秀賢搖著頭。

“或者,是我沒有跟她好好溝通。”司徒清覺得蔣婷婷那種病態的感情也是跟自己有關系的。

“不能這麽說,你就算是跟她溝通也沒有辦法讓她清醒,她太固執了!”李秀賢很了解蔣婷婷,甚至比司徒清還要了解。

白遲遲和辛小紫互相看了一眼,沒有想到李秀賢竟然能夠這麽平靜的看待蔣婷婷的問題。

司徒遠看著李秀賢說:“那醫生是怎麽說的?總不能永遠都不喚醒她,就這樣讓她生活在自己的密閉空間裏面。”

“醫生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婷婷只能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並且認識到那種過錯,才能讓她醒過來。”

“她都瘋了怎麽反省?”辛小紫覺得醫生的話簡直一點道理都沒有。

“她在反省,只是需要的時間很漫長,不過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她的!”李秀賢笑了笑。

辛小紫沒懂這是什麽意思。

“你怎麽知道她在反省?”辛小紫追問著李秀賢。

“通常婷婷不會跟我說太多的話,但是她自言自語的時候是可以聽出來的,她現在把自己返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時候她還比較單純,沒有這麽覆雜的心思。”李秀賢說。

白遲遲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可能是蔣婷婷不願意面對後來發生的事情,所以把自己給關起來了。

“但是不讓她回憶起來的話,她怎麽可能完全好?”司徒清也有些不理解。

司徒遠說:“是不是要讓她的思維慢慢的恢覆,從她十年前的狀態自己一點點找回記憶?”

“對,就是這個意思。因為醫生說不能強迫她去面對,也不能硬要讓她想起來,只是順著那條時間軸讓她自己回來。”李秀賢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那麽現在的蔣婷婷是更加不能受到刺激的了,這麽多人貿貿然的去看她,會不會讓她感到害怕和抗拒呢?

“賢,你覺得我們去看婷婷合適嗎?”司徒清把自己的疑慮告訴了李秀賢。

“大家也不要像探視普通病人那樣噓寒問暖,只要看她一眼就好了,我很感謝大家過來。”李秀賢現在就是蔣婷婷的看護,也是她最親近的人。

其實有時候司徒清想到蔣婷婷,會覺得自己也有一些做得不好的地方,因為之前總是呵護著文若,根本就忽略了蔣婷婷。

一個屋檐下,都是妹妹,盡管都沒有血緣關系,可是親疏如此有別,蔣婷婷心裏一定也不是滋味吧。

而且蔣婷婷之所以這麽恨白遲遲,也是因為嫉妒,希望自己可以跟他在一起而已。

說來說去也是一個情字。

只不過,文若懂得怎麽樣包容寬厚,而蔣婷婷就鉆牛角尖,陷入泥沼無法自拔。

人的命運,跟他自身的修養和品行是息息相關的,蔣婷婷發瘋源起司徒清,可是結局卻是她自己造成的。

“清,你在想什麽?”白遲遲看到司徒清有些走神,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在想當時應該再細心一點,及早給婷婷清理一下心裏的那些雜亂的障礙。”司徒清抱住白遲遲的肩頭。

白遲遲看著他說:“時間不能回到過去,我們當初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現在只能靠醫生和秀賢來縫補她的心靈了。”

“嗯,我也知道,只是我這心裏總覺得不是個滋味,畢竟她是我的繼妹妹。”司徒清點點頭。

李秀賢帶著大家來到了住院部,這裏也跟普通醫院一樣是一間一間的病房,但是房門都是加固了的,而墻壁也貼上了很厚的泡沫,應該是防止病人們傷害自己。

“這裏也住著一些有暴力傾向的病人嗎?”辛小紫抱緊司徒遠的手臂,小聲的問。

“應該有吧,精神出現問題以後很容易產生幻覺不是嗎?所以可能有時候會對著自己的假想敵動手。”司徒遠摟著辛小紫,看著走廊裏那些病人。

李秀賢看到辛小紫的恐懼,笑著說:“別怕,這棟樓裏都是住著的都是一些文藝範兒的病人,沒有暴力歷史的。”

“還分了類型的嗎?”白遲遲話是這麽說,但是也拉緊了司徒清的手。

“恩,說得通俗難聽點,就是文瘋子和武瘋子。”李秀賢點點頭。

辛小紫搖著頭說:“我還是喜歡文藝範和尚武派這樣的稱呼,瘋子確實不好聽。”

因為李秀賢很勇敢的面對現實,所以在他的影響下大家才沒有覺得那麽沈重了。

“有時候,很多病人的親人都寧願他們不要清醒過來,因為他們還沒有生病的時候其實生活得很痛苦,倒是出現精神問題之後,反而好像得到了解脫一樣!”李秀賢說得很有道理,大家雖然覺得心裏有些難過,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實話。

“但是醫院的作用,不就是讓他們醒過來嗎?你這樣一說,弄得我都有些茫然了,該不該給他們治療?”白遲遲看著李秀賢,眼裏有著深深的疑問。

司徒清看了看司徒遠,他們其實還是很希望蔣婷婷能夠恢覆的,但是最好是過濾掉那些不好的回憶,甚至是她的性格。

可是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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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走廊盡頭的時候,有一個醫生辦公室,裏面秩序井然,跟普通醫院差不多。

“張醫生,這是婷婷的哥哥和嫂子,過來看看她。”李秀賢對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醫生說。

張醫生走過來,微笑著點頭,看起來非常有氣質,個子不高但是透著一種精幹和活力。

“張醫生,我們家婷婷現在情況怎麽樣?”司徒清之前也聽了李秀賢的那些話,但是看到醫生本能的還是要問一問,畢竟醫生更加客觀和準確。

“還不錯,我們正在引導她從多年前的記憶走回到現實中來。只是需要很長的時間,精神病人要恢覆切忌操之過急。”張醫生的眼神給人信心。

李秀賢對張醫生說:“我們這就去看看,您有什麽建議嗎?”

“不要這麽貿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還是小李先進去跟她溝通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接受。”張醫生對李秀賢說。

李秀賢點頭稱是,然後帶著幾個人上了電梯,來到了二樓,走到蔣婷婷的病房前。

“你們等我一下。”李秀賢讓管理人員過來幫他開了門,然後走了進去。

大家一看,病房的門上有一個玻璃窗,從這裏也可以看到病房裏的情形。

透過玻璃窗,看得到裏面整潔幹凈,好像賓館的小套間一樣,房間的床上正坐在一個人,也是穿著綠色碎花的病號服,背對著大家,頭發短短的。

那就是蔣婷婷了,她面對著的是一扇窗戶,只不過窗戶外面加裝了一些隱形的防盜網。

李秀賢走到蔣婷婷的面前,蹲下來拉著她的手說了些什麽,大家看不到蔣婷婷的臉,也不能知道她的表情或者答案。

過了一會兒,李秀賢走過來打開門,對司徒遠和司徒清說:“你們兩個先進去吧,她應該可以認出來。”

辛小紫和白遲遲在外面等候,李秀賢出來陪著她們,主要是怕其他的病人對她們兩個造成困擾,畢竟是孕婦,重點保護的對象。

司徒清和司徒遠走到蔣婷婷的面前,看到她的臉色還不錯,有些淡淡的紅暈,人還長胖了一點。

“婷婷,我是清哥哥。”司徒清看著蔣婷婷的眼睛,她的視線還是在窗戶外面。

司徒遠看著蔣婷婷,覺得她現在除了眼神發生了改變,整個人還跟以前沒有什麽區別。

聽到司徒清的話,蔣婷婷慢慢的轉頭看著他,又擡頭看了看司徒遠,呆了半分鐘,眼睛裏突然跳躍出喜悅的火花來。

“清哥哥,遠哥哥,你們來了!”

這一聲稱呼讓兩個人都有些心酸,她竟然還認得!

“是啊,婷婷,我們來看你。”司徒遠也拍拍蔣婷婷的肩頭,笑著對她說。

蔣婷婷興奮的說:“你們兩個是要送我去學校嗎?爸爸和媽媽也說要送我,這樣的話我第一天上大學就是全家出動,很隆重啊!”

聽到她這麽說,又想到李秀賢的話,司徒清就知道蔣婷婷的思維還在十年前。

那時候她十八歲,剛剛考上大學,年輕漂亮,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自信。

“清哥哥,遠哥哥,要是我的那些同學看到我有一對這樣帥氣高大的雙胞胎哥哥,不知道要多麽羨慕我呢!”蔣婷婷跳起來,一只手拉著司徒清,一只手拉著司徒遠,笑得很開心。

“婷婷,祝賀你考上大學!”司徒清勉強笑著跟蔣婷婷說。

“謝謝,可是你要送我什麽禮物?”蔣婷婷調皮的說,看起來很活潑,就好像真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一樣。

司徒清看了看司徒遠,他們還真是沒有準備什麽特別的東西,不免有點為難。

不過蔣婷婷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自顧自的伸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接東西的動作。

司徒清和司徒遠疑惑的看著她,只見蔣婷婷雙手捧著那個虛無的東西,好像捧著一個盒子之類的。

“婷婷你幹嘛?”司徒遠問道。

蔣婷婷一只手捧著那個“盒子”,一只手豎起食指輕輕放在唇邊說:“噓,遠哥哥,不要說,讓我自己打開來看!”

這應該是她假想的禮物吧,司徒清對司徒遠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不要打擾蔣婷婷。

蔣婷婷面上帶著期待的微笑,做著打開盒子的動作,然後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

“哇,清哥哥,這是你送我的新款手機嗎?我一直都想要這款手機的,是限量版呢!”

司徒清嘆了一口氣,確實在十年前他送了一個手機給蔣婷婷做大學禮物,那時候還沒有什麽蘋果,彩屏手機都才剛剛上市不久。

那個手機還是司徒清去香港出差的時候買的,鏡面的很漂亮,而且像素也是當時最高的,蔣婷婷喜歡得不得了,整天拿著對鏡玩自拍。

“謝謝你清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蔣婷婷歡快的轉了一個圈。

司徒兄弟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遠哥哥,你呢?你送我什麽禮物?”蔣婷婷撒嬌的對司徒遠說。

“婷婷,你喜歡什麽?”司徒遠只能順著她的話說。

蔣婷婷歪著頭,一派少女的嬌羞模樣,想了想說:“最好是送我一張銀行卡,可是隨便讓我取錢出來用!”

還沒有等到司徒遠說話,蔣婷婷就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空氣,笑得跟花兒一樣,晃動著手說:“呵呵,原來遠哥哥早就準備好了放在我的包裏了啊!”

蔣婷婷看到司徒兄弟以後好像真的很開心,只不過她還生活在十年前的那個空間中,但是卻毫不知覺。

“婷婷,你上大學以後就是大姑娘了,不要再像家裏一樣任性,要懂得跟人好好相處。”司徒清叮囑著蔣婷婷,就跟十年前一樣。

“好了我知道啦!放心放心!”

“嗯,你也長大應該懂事了,凡事都要朝著好的方面看,不要把自己的思想束縛住!”司徒清希望可以引導蔣婷婷,讓她的人生軌跡在假象的世界中扭轉過來。

司徒遠也懂司徒清的心思,他也看著蔣婷婷說:“到了大學以後,你也有更多的自由和時間,好好交朋友,不要驕傲自大。”

“清哥哥,遠哥哥,我會記住的!你們看,這就是我的校園哦,漂亮吧!”蔣婷婷指著窗外的那片草地和樹木說。

“很漂亮。”司徒清點點頭。

蔣婷婷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說:“我希望我今後的這幾年可以過得很快樂!”

“一定會的。”司徒遠拍拍她的頭說。

蔣婷婷提著寬大的病號服在房裏跳著華爾茲,動作還是一樣的優美動人,只是這情形怎麽看著都讓人壓抑和心痛。

“我會是學校的迎新舞會皇後,從小練習的舞蹈可不是白白辛苦的!”蔣婷婷仰著頭,尖尖的下巴顯得很高貴。

看著她的樣子,司徒清和司徒遠只能在心裏嘆息。

“清,你看可不可以讓遲遲和小紫進來,就說是婷婷的新同學,讓她們重新認識一下?”司徒遠希望可以通過白遲遲和辛小紫,讓蔣婷婷可以想起來一些學校的事情。

“合適嗎?萬一她一看到她們兩個反而起到了副作用了怎麽辦?”司徒清皺著眉頭說。

“婷婷以為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應該不會跳躍到後面去吧!”司徒遠不敢肯定,遲疑的說。

司徒清朝著門口走去,一邊說:“不管了,試試看吧,有我們在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李秀賢看到他走過來,趕緊問道:“婷婷說什麽,我怎麽看到她在跳舞?”

“她以為今天是大學的第一天,還記得我們送她的禮物。”司徒清深呼吸一口氣。

大學的第一天,白遲遲和辛小紫也不禁想到了那個時候。

白遲遲很努力很認真的過完了她的高中生活,終於憑借著自己的好成績考進了醫科大學,她滿懷著成為一個眼科醫生的憧憬,踏進了校園裏。

那個時候家裏是多麽的困難啊,白父白母沒日沒夜的在地鐵口拉二胡唱歌,就是為了給她籌集學費。

為了自己的雙親,白遲遲發誓一定要在大學裏拼命學習,給他們帶來希望。

開學第一天,她穿著一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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