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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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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已經爛到根基, 當官的吃肉,當兵的土都沒得吃,誰肯好好打仗。

除了在幾個軍事重鎮遭遇一些像樣的抵抗外, 其他地方的軍隊投降的有,逃跑的有,負隅頑抗的幾乎沒有。

李自成一路順風順水打到京郊,卻在京郊遭遇了奉旨前來勤王的盧象升。

冤家見面分外眼紅,要不是明軍缺吃少穿戰鬥力下降, 李自成差點再次被盧象升打回西北老家吃土。

幹掉盧象升之後, 李自成這邊也傷了元氣,好死不死又在紫禁城外遭遇剛被崇禎赦免不久的前薊遼總督洪承疇,不得不率軍與洪承疇帶領的禁軍展開巷戰。

洪承疇善用兵法,善用火器, 可兵法在巷戰無用, 明朝最厲害的火器都在寧遠城, 禁軍手裏只有火.槍火銃, 殺傷力十分有限。

最後洪承疇力戰不敵,以死殉國, 李自成也被打得灰頭土臉,帶兵沖進紫禁城的時候臉都被禁軍放火.槍的煙給熏黑了, 毫無形象可言。

與此同時,多爾袞正在山海關辦誓師大會。

接到李自成攻占北京逼死崇禎帝的消息, 他站在山海關的城樓上, 朝城下整裝待發的八旗軍隊喊話:“殺李自成者,封固山額真, 賞銀萬兩!”

八旗軍隊厲兵秣馬早在山海關等煩了, 迫不及待入關建功立業, 如今一聽還有這好事,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殺殺殺。

等隆重的出征儀式辦完,大軍兵分兩路。東路多鐸帶隊,領正白旗、正紅旗和鑲藍旗直撲北京,與李自成正面交鋒。西路豪格帶隊,領正藍旗、鑲紅旗堵住李自成和其他路農民軍回西邊老家的路。

多爾袞居中,領鑲白旗坐鎮山海關,兩黃旗留守盛京。

其中東路軍對外宣稱接到明朝太子送來的求援信,攜太子入關助明朝鏟除李自成。

因此,東路大軍一路開到京郊並沒受到任何實質性的阻攔。

李自成在龍椅上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聽說了山海關那邊的動靜,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什麽內鬥!

什麽受人掣肘!

什麽拖延時間!

都是障眼法!

他前腳才跟盧象升和洪承疇打完,才消滅了明朝最後的勤王軍,逼死崇禎,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多爾袞後腳在山海關起兵,跟他玩起了攜太子以令諸侯的把戲。

明明多爾袞跟他目標一致,都想要明朝的江山,可推翻明朝的苦活累活都讓他幹了,逼死崇禎的罪名也讓他擔了,多爾袞這時候派兵過來撿勝利的果實,哪有這樣的好的事!

可多爾袞手裏有大殺器,把寧遠城都轟塌了,誰不害怕。

李自成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跑,以後再徐徐圖之,這時再看紫禁城越看越氣,怎能把這裏的一磚一瓦留給多爾袞!

於是打算效仿西楚霸王火燒阿房宮。

當李自成臨時召集士兵準備搬柴潑油的時候,前線戰報到了,說多鐸已然兵臨城下,再不跑就跑不成了。

李自成只好忍著氣逃出紫禁城,匆忙往西而去,結果還是慢了一步與多鐸遭遇,被大炮轟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在出征之前,明玉提醒多爾袞提防李自成狗急跳墻火燒紫禁城。多爾袞記在心裏,私下叮囑多鐸,讓他一路急行軍,不得拖延,遭遇李自成只用炮轟不必戀戰,以攻占紫禁城為第一要務。

畢竟西路還有豪格。

所以多鐸並沒全殲李自成,而是將他留給了豪格。

豪格看見李自成氣就不打一出來。當年他要不是為了策應李自成,也不至於遭遇洪承疇被按在地上摩擦,丟了親王爵和兵部。

也不至於著急建功,著了範文程那個老東西的道兒,爭取帶兵入關的機會,險些永遠留在關內。

說來說去,都是李自成的錯!

豪格打不過嚴陣以待的洪承疇,還打不過倉皇出逃只剩下半條命在李自成嗎。

李自成率殘部逃出北京城後,在山西被豪格堵住團滅。

其實多爾袞很想去東路帶兵,代表清朝第一個入主紫禁城,可有了上次入關的教訓,他生怕明玉母子再遇到什麽危險。

明玉太美,太優秀,覬覦她的人實在太多,不留下看著多爾袞不放心。

得知多鐸順利進入紫禁城,且紫禁城完好無損,多爾袞回家把消息告訴了明玉,明玉捂著心口說:“還好多鐸夠快!”

歷史上,紫禁城被李自成一把火燒了,過火面積非常大,只有外圍的武英殿逃過一劫。

後來多爾袞進入紫禁城下令重修,經過清朝皇帝一代一代的不斷擴充修繕,才是後世所見到的故宮。

只誇多鐸不誇他,多爾袞看了明玉一眼,轉身走進內室。

明玉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忙著追過去:“多虧攝政王英明神武,多鐸才能跑的那樣快,才保住了紫禁城!”

聽說柴火都搬到宮裏去了,只差潑油點火,多懸啊!

明玉誇得真情實感,多爾袞不為所動,也不叫人,也不叫明玉,就自己面無表情脫朝服。

才解開兩個領扣,腰帶被人扯住了,低頭看見他的小福晉正撅著嘴摳腰帶上的花紋,多爾袞淡聲提醒:“鎏金的,再摳掉漆了。”

明玉本來想裝可憐博同情來著,聞言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堂堂攝政王戴鎏金的腰帶,真夠寒酸的,回頭我讓人給你打一個純金的。”

多爾袞原想繃一繃,看明玉能對他做小伏低到什麽地步,結果聽見她的豪言直接氣笑了:“純金的腰帶?你認真的?”

那得多沈啊!

明玉也笑了,殷勤地幫多爾袞解朝服,衣服還沒脫下就被人扯進懷中。

腰被人摟著,頭頂擱著那人的下巴,聽他帶著笑意的聲音說:“多鐸腰上的荷包是達哲親手繡的,出征都帶著呢。”

這是在埋怨她沒給他繡荷包,明玉聽懂了卻不想接話,她一個蒙古貴女沒學過女紅針黹,可太正常了。

沒等來滿意的答覆,多爾袞又道:“多鐸聽達哲說,你的女紅做得比達哲好。”

多鐸沒事吧,一個荷包也值得拿來在他哥面前顯擺?

達哲也是,繡荷包就繡荷包好了,為什麽要帶上她!

原主會繡荷包,她不會啊啊啊啊啊!

對方把話說得這樣直白,再不接話就不禮貌了,明玉臉貼在多爾袞胸口,哼哼唧唧說:“人家不會嘛。”

多爾袞最愛明玉這樣難得的嬌憨模樣,不會好辦啊:“我會,我教你。”

明玉:“……”

打仗你會,養孩子你會,連女紅針黹你都會,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明玉苦著臉:“行,你都學會了,我還有什麽理由學不會呢?”

說著裝模作樣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你早點回來教我,我一定認真學。”

明天安排去田莊視察。

多爾袞輕吻著明玉的發頂:“為什麽是中午?晚上不行嗎?”

明玉心虛:“晚上光線不好,不適合刺繡。”

多爾袞將明玉整個貼在自己身上,哼笑:“晚上不適合刺繡,適合做什麽啊?”

明玉:“……”

明玉紅著臉不回答,多爾袞又問了一遍,還不回答,多爾袞忍笑:“那就晚上教,我白天忙。”

“別!”

明玉可不想晚上被繡花針紮手指頭,她勾著多爾袞的脖子,踮起腳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多爾袞哈哈大笑,三下兩下脫了朝服,彎腰抱起明玉大步朝浴房走去。

晚飯變夜宵,明玉對著一桌子飯菜都沒什麽胃口,看一下嗓子眼兒都疼,燕窩粥端上來的時候差點沒吐了。

明玉第一次這樣服侍他,多爾袞心情激蕩有些放縱,雖然憐惜著都沒怎麽敢用力,看樣子還是傷到了明玉。

躺在被窩裏,多爾袞也這樣服侍了明玉一回,明玉還是不習慣還是羞得不行,抓著他的辮子才哼哼著洩了氣力。

多爾袞給明玉揉著喉嚨,邊揉邊親,最後又沒忍住折騰到後半夜。

幾日後,多鐸的奏折到了,其中內容比較耐人尋味。

多鐸在奏折中請多爾袞推遲小皇帝入關的時間,原因是北京城最近流行一種叫“疙瘩瘟”的病,見面即傳染,傳染後腫脖子腫胳肢窩,幾日速死,且死相慘烈。

這種病正在大流行,北京城日出萬棺,幾乎家家門口都掛著白燈籠,街上紙錢摞著紙錢,風一吹跟墳地似的。

有那門口沒掛燈籠的,不是家中沒有人被傳染,而全家都死絕了,無人收屍,鄰居也不敢去幫忙。

疙瘩瘟不僅在民間大範圍傳播,因為李自成帶兵闖宮,紫禁城中最近也有病歷,接連有太監宮女染疫病死,情況很不客觀。

南邊的太醫說這種病怕冷,嚴冬時節會好一些,多鐸正忙著減少疫情帶來的影響,請多爾袞晚兩個月再護送小皇帝進京。

多鐸的奏折在朝會上引起軒然大波,索尼第一個站出來說話,措辭還算客氣:“疙瘩瘟早在南邊傳開,不是新出現的瘟疫,因此不讓皇上入關,臣覺得不妥!”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看多爾袞,眼睛一直盯著抱小皇帝坐在龍椅上的太後。

太後抱著小皇帝的手臂緊了緊,擡眸看多爾袞:“攝政王以為如何?”

多爾袞站在丹墀之上,轉了一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恭敬道:“太後,臣相信多鐸的判斷,皇上年幼,晚兩個月入關更為穩妥。”

話音未落,朝堂裏立刻響起一片嗡嗡聲,鰲拜第二個站出來反對:“皇上貴為天子,卻被一場小小的瘟疫嚇得不敢入關,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他說話的時候沒看太後,眼睛直直盯著站在丹墀之上的多爾袞:“多鐸已然入住紫禁城,受南邊官員夾道歡迎,再等兩個月,天知道會發生什麽變故!”

就差直說多爾袞兩兄弟會造反了。

鰲拜說完,兩黃旗官員一個一個站出來附議。

朝會已經開了一個多時辰,小皇帝在太後膝上有些坐不住,太後抱著小皇帝腰也疼得不行。

她根本不接索尼和鰲拜的話茬,而是轉頭看阿濟格:“英親王,你怎麽說?”

小皇帝兩歲多了還不會說話,聽覺正常,也能發出聲音,就是不說話。巫醫看不出毛病束手無策,只猜測是當年早產留下的後遺癥。

大清即將入主中原一統天下,入關之後的第一個皇帝怎能是個小啞巴。

年紀小都不要緊,關鍵他是啞巴。

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得把南邊那群酸儒給笑死,把史官給逼死。

為此,太後曾不止一次暗示多爾袞,先帝還留有一份傳位給他的詔書,誰知多爾袞跟她裝糊塗,根本不接話。

其實太後巴不得多爾袞趕緊登基,好讓她卸下攝政太後這個累死人的差事,不用每天起大早抱著小皇帝上朝,在凍死人的崇政殿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回到清寧宮不歇上小半天腰疼都緩不過來。

她年紀大了,可皇帝還小,再這麽煎熬下去,她恐怕等不到入關就要追隨先帝而去了。

年輕的時候她陪著先帝吃了那麽多苦,可不是為了陪小皇帝再吃受二遍苦再受二茬罪的。

這個太後做不做都不打緊,她現在只想頤養天年,過幾天舒心的小日子。

所以太後誰也不問,只問阿濟格,阿濟格是多爾袞一奶同胞的親兄長,肯定會支持多爾袞。

愛什麽時候入關什麽時候入關,愛誰當皇帝誰當皇帝,太後現在只想盡快結束朝會,趕緊回清寧宮的熱炕上躺著。

這腰疼可太要命了。

果然阿濟格公開支持多爾袞:“太後,疙瘩瘟不是最近才有,可是會死人的。臣上次入關在南邊見過,確實慘烈,死得最多的就是老人和孩子。皇上年幼,太後也有了年紀,還是穩妥些的好。”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敢情這疙瘩瘟針對老人小孩。

太後狠狠剜了索尼和鰲拜一眼,心說,你們貪戀權勢,就拿老婆子和小皇帝的命去賭,你們良心都讓狗吃了!

再加上腰疼,太後心累地擺擺手:“既然攝政王和英親王都這麽說了,就晚幾個月再入關,先讓多鐸把宮裏的瘟疫肅清。”

好家夥,好家夥,好家夥,多鐸信中說的是晚兩個月,怎麽到太後嘴裏就變成幾個月了?

幾個月過去,朝政都理順了,人也都安插好了,南邊只認豫親王,豫親王只聽攝政王的,誰還記得關外有個不到三歲的小皇帝?

到那時還有必要入關麽?

女人就是女人,頭發長見識短,索尼和鰲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怒火。

氣都要氣死了!

見索尼和鰲拜齊齊跨出隊列似乎又要反對,太後看了多爾袞一眼,多爾袞會意勾唇:“兩位要是不放心,可即刻啟程入關,去北京給多鐸幫忙。”

索尼和鰲拜:“……”

上次入關,兩黃旗隨皇太極坐鎮寧錦,只聽說關內正流行疙瘩瘟,好像死了不少人,卻並沒親眼見過。

多爾袞此人多吊詭,多鐸滿嘴大炮,相比之下阿濟格倒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會胡說八道。

他說慘烈,應該足夠慘烈,他說老人孩子死得最多,應該也是這麽回事。

索尼比太後年紀還大,要是大家一起去,他敢,讓他自己去,別開玩笑了。

鰲拜倒是敢去,可他怕索尼獨木難支牽制不了多爾袞,所以他得留下。

此言一出,原本還群情激奮的朝堂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等眾人都安靜下來,多爾袞又問了一遍:“兩位可要過去?”

“……”

索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剛想跨出隊列,卻被鰲拜扯住了袖子,索尼嘆了口氣,終究沒跨出那一步。

多爾袞問了兩遍沒人回答,鷹隼般的目光掃過索尼,最終落在鰲拜身上。

鰲拜被凍得一個激靈,只得硬著頭皮跨出隊列:“臣隨皇上一起入關。”

多爾袞面無表情:“那就是不去了?”

鰲拜額上見汗:“是,不去。”

多爾袞這才移開目光,對丹墀之下的文武百官朗聲道:“兩個月後,聖駕入關。”

再無人反對。

太後的腰疼被恐懼戰勝,忍不住問:“兩個月夠嗎?那時疙瘩瘟能好?”

多爾袞面朝龍椅:“太後放心,臣先過去看看,在皇上擺駕前至少要保證皇宮是安全的。”

關鍵時刻誰也靠不住,還得靠多爾袞,太後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想了想又問:“你走了,朝政怎麽辦啊?”

這個多爾袞早已想好:“臣走後,暫由英親王阿濟格和鄭郡王濟爾哈朗監國,太後以為如何?”

阿濟格為人老實,濟爾哈朗是先帝的鐵桿,這倆人確實可以托付,太後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

多爾袞回家把他要提前入關的消息告訴了明玉,怕明玉擔心並沒提疙瘩瘟,只說南邊千頭萬緒多鐸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

歷史上,清朝第一個入關第一個入主紫禁城接受百官朝拜的人,並非多鐸,而是多爾袞。

為了以最小的代價入關,多爾袞可以說煞費苦心,事態也全部按照他的計劃在穩步推進。真到了收割勝利果實的那一天,多爾袞卻讓多鐸去了。

明玉猜多爾袞之所以沒去,多半是放心不下她和福臨,畢竟上次入關出了那麽多超出他掌控的事。

“好,我這就去給你收拾行裝。”明玉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也可以照顧好福臨,她不想在這件事上拖多爾袞的後腿。

多爾袞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內心無比煎熬,一邊是老婆孩子,一邊是親兄弟,可相比之下,還是多鐸那邊更兇險。

崇禎吊死,李自成攪和了一頓才走,南邊的朝政千頭萬緒比盛京要覆雜得多。再加上大流行的“疙瘩瘟”,多爾袞怕多鐸頂不住壓力向著了東林黨的道兒,更怕多鐸被人算計感染疫病。

於公於私,他都得提前過去。

可明玉這邊怎麽辦?

帶上明玉和福臨吧,怕那邊疫情控制不住讓他們染疫,不帶吧,又怕盛京再有什麽他無法預見的變故。

上一次能成功逃脫是明玉運氣好,可好運氣不可能總眷顧同一個人。

多爾袞快糾結死了,明玉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睡睡。

下了早朝多爾袞沒留在皇宮處理政事,而是讓人把需要批改的奏折都搬回了家,搬到了正房外間的大炕上。他一邊批改奏折,一邊帶娃,一邊看明玉忙前忙後給他收拾行裝。

“把醬牛肉帶上,對,帶一整壇!”明玉坐在炕沿上把屋裏的奴才們指揮得團團轉,一會兒搬醬牛肉,一會裝腌鹿肉,還有溫泉山莊劉大娘腌的蘿蔔條和黃瓜條……

衣服鞋子沒帶多少,怎麽全是吃食。

就在明玉提到大米和白面的時候,多爾袞放下朱筆,將福臨抱在膝上,忍不住出言提醒:“明玉,我不是督糧官,也沒想搶督糧官的活兒幹。”

怎麽還運上糧食了?

醬牛肉腌鹿肉他忍了,劉大娘腌的菜確實爽口,他也不介意帶一點調劑夥食,可大米白面是怎麽回事?

南邊再怎麽不堪,皇宮裏也不至於沒糧食吧。

明玉回頭看他:“你敢吃南邊宮裏準備的膳食?不怕他們給你下毒?”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可多爾袞真不想帶大米和白面:“那你給我帶一雙銀筷子不就行了。”

此時明玉已經準備到水了,連水都要給他帶上:“銀筷子只能測毒藥,不是毒藥怎麽辦?”

多爾袞一臉無語:“別人要害我,不下毒藥,難道下補藥?”

明玉此時正在看娜塔拿來的清單,多爾袞一打岔看串行了,氣得懟他:“哎呀,萬一是春.藥呢?”

多爾袞:“……”

屋裏服侍的:“……”

明玉捂臉,想拿話岔過去,卻聽她兒子坐在他阿瑪膝上,大聲鸚鵡學舌:“吞藥!”

這坑娘的貨!

知道明玉臉皮薄,也怕明玉一時下不來臺回頭找兒子的麻煩,多爾袞朝屋裏服侍的擺擺手:“都下去吧。”

眾人應是退下,多爾袞好脾氣地跟明玉商量:“你要是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去?”

一起去?明玉沒這個打算,現在正是互市最忙的時候,她走不開。

“沒什麽不放心的。”明玉繼續核對清單,“招蜂引蝶的男人走到哪兒都招蜂引蝶,不分美醜。長得醜的,也有孟浪之徒,長得美的,也有潔身自好之人,全憑個人自制力,看得了一時也看不了一世。”

明玉只怕多爾袞被南邊那些鶯鶯燕燕臟了身子,還得和離,還得爭奪撫養權,怪麻煩的。

“真不跟我一起去?”多爾袞又問了一遍。

問一百遍也沒時間,明玉輕輕“嗯”了一聲,收起行裝清單。

都準備妥當了。

多爾袞在家小東西不肯好好睡覺,總纏著他阿瑪做這做那鬧騰得不行。吃過午飯,明玉把多爾袞趕去了書房,這才把小東西成功哄睡。

世界終於清靜了。

下午看了一會兒賬本,達哲過來串門。

明玉見達哲眼圈紅紅問她出了什麽事,達哲還沒說話,眼淚先掉了下來:“長姐,我擔心多鐸,我怕他會感染瘟疫!”

作者有話說:

路人甲:疙瘩瘟是天花嗎?

明玉:是鼠疫,甲級烈性傳染病。

多爾袞:這麽危險還要跟我一起去,還說不是喜歡我。

明玉:我去救人啊,喜歡你個大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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