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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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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蘭蕭自然不會拒絕阮挽瑩, 畢竟婚約在身,他還需要她背後的勢力。

不過,阮婉瑩來毓慶宮也需要相應的流程。

時間久到,足夠讓傅蘭蕭再一次因命令她而開口。

“那你還楞著做什麽, 過來替我更衣。”

黛爭本以為她要被趕出去, 再不濟也要躲到內殿中, 可不知為何又要代替宮人伺候他。

不過,她覆而一想, 若是讓她躲起來,更坐實了二人的關系。

他的便衣並不難穿, 只是黛爭又把她從方才的悶氣,拉回了更久之前的窘迫。

她總控制不住去回想那件事,那件寢衣, 和現在穿的,還是不是同一件?

約莫不是,畢竟貴人的衣裳很難穿第二次, 更何況……也臟了。

“磨蹭什麽。”

傅蘭蕭不是沒發現她的片刻失神, 註視著換下去的寢衣, 長睫震顫, 似是即將飄零的落羽。

“沒、”黛爭支吾了一聲,手下的速度加快,卻又聽他道:“你是不是在想,這身寢衣,是否還是被你汙了的那件?”

被這麽直白的戳破, 黛爭的整個人就像是被人用千斤錘砸了一般, 又似被熱水潑到, 氣息帶動著臉色, 紅一陣白一陣。

對比起她,傅蘭蕭倒是鎮定自若,“想起來了也不錯。一回生二回熟,之後也不必每次都抹不開面子,你要自己記住,你也很誠實地求過歡。”

“你別說了。”黛爭只覺得他剛稍微正常了一些,就又把骨子裏那層劣根釋放出來。

誰知她話音剛落,傅蘭蕭的寢衣就落在她的臉上,綢衣順著她的鼻尖一路下滑到頸子。

好在六月的寢衣輕薄,她沒被砸到亂了發型。

“你不聞聞看嗎?確定一下還有沒有你的味道。”

她被他招惹的煩了,恨恨地盯著他,但這件事太難以啟齒,她也說不出什麽旁的,怕只會更丟人。

“變態。”

她嘀咕了一句,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因為這時阮挽瑩已經到了,看到黛爭在此,眉毛一挑,到沒說什麽。

若是這人跟傅蘭蕭走得近,到也可以理解為什麽那什麽箏娘,是傅蘭蕭認識的人。

“何事?”

“打擾到你了?”阮婉瑩眼光掃到被甩到地上的寢衣,“我先前未與你說,下月初,是要去廟裏求姻緣的。”

燕朝婚前男女可隨意相見,但也築造了一些約定俗成的儀式。

在婚前一個月,定了親的男女都要去廟中燒香拜佛。

其實阮婉瑩對於自己嫁給傅蘭蕭本是是有那麽一絲絲期待的,畢竟他生的這般好,之後自己的家族也會步入皇親國戚族列。

沒錯,他們本就早已定下婚約,她是絕對要嫁給他,不能有一點閃失。

所以她盡量親力親為,本來一句傳信的事,卻一定要自己親自叮囑。

她不敢承認,她對這一切是惶恐不安的。

因為傅蘭蕭好像沒有那麽喜歡她。

甚至,是不。

只有在她主動的時候,傅蘭蕭會讓她挽著他的胳膊,其他更進一步的想都不能想。

她已成婚的小姐妹說,這是男人不行的表現。

行不行他也是九皇子,她也得嫁。

“有空會去。”傅蘭蕭點頭,對此沒有異議,蹙眉問:“你的婢女呢?”

“她在外面等我,我沒讓她進來,你宮裏規矩多,她要再進來,又要多費些心。”她這是在怪他防著他。

“誰都如此。”傅蘭蕭又道:“不過天色已晚,你還未用膳吧?不如我叫戚無送你們回去,他駕車會快些,也能早些用上晚膳。”

阮挽瑩一聽是戚無送她們,還覺得是傅蘭蕭看中她,可她坐上了馬車才緩過來味,這不是要趕她走嗎?她坐在那裏屁股都沒熱呢!

黛爭看著天光敞亮,哪有半分晚色,真是可憐了這位娘子好不容易過來,又被送走。

外面還都說二人金童玉女,傅蘭蕭大難不死,都是為了和他的未婚妻再見一面,是天定的緣分。

黛爭撿起寢衣,隨手掛在書案後的屏風上,“我也未用膳。”

言下之意:她也要回去了。

她午膳都沒吃,正餓著呢。

“那傳膳吧。”傅蘭蕭從書案的堆放的幾本書中抽出一本《增文廣義》,扔到黛爭手裏,“今日我聽太師授課,你答的有幾處錯誤,你已經考得了功名,這幾處不該犯,我與你講講,不然之後要是被問起來,定會被公主瞧不上。”

“哪錯了?”黛爭一時沒反應過來,熟練地翻到今日所講的書頁上,卻看到他手指指向一處,“太師年紀大了,身體不算好,他點了你的問題,但音色含糊,你怕是沒聽清楚,記差了。”

對於這方面,黛爭是真的沒什麽挑理的,這時候也是最聽話的時候,“那好吧,殿下就講與我聽吧。”

“先用膳。”傅蘭蕭又抽走她手中的書,扔回桌上,“你靠書飽腹?”

因為懂她的軟肋,傅蘭蕭在這方面特別容易拿捏黛爭的行動,等到用過晚膳,指出錯誤,這回天是真的黑了下來。

宮門關閉,黛爭不得不夜宿毓慶宮,不過這次,她可以睡到偏殿去。

傅蘭蕭來到偏殿的時候,黛爭並沒有被他吵醒。

她不認床,像跟野草,在哪裏都好活的很。

見她睡得沈,傅蘭蕭刻意放慢腳步,斂了氣息,坐到榻前望著她。

黛爭睡相不好,嫌熱就把錦衾一踢,寢衣半開,那處柔軟也隱約洩露。

傅蘭蕭沒有猶豫,將手覆了上去。

他的體溫要比正常人稍低一些,是小時候留下的病根。

所以當她碰觸到似有似無的冰涼時,並察覺到不適。

他見過衣著暴露的女子,可以斬釘截鐵地確認她一點都不大。

不過她最近應是胖了,第一次的時候他覺得他可能蓋住她的側骨,有些硌手。

黛爭有這麽有魅力嗎?

沒有的。

所以她怎麽敢堂而皇之地對他說那番話?是不是覺得一次又一次地放過她,是不會對她下死手了?

他可以讓她滾出長安,永遠都不要見她。

可以直接拆穿她所有的謊言,讓她在世間再無立足之地。

他知道她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棋子,長安沒了她照樣日升月落,他的計劃沒了她也照樣走。

她完全可以被替代。

傅蘭蕭瞳色變暗,緩緩俯下身子,鬢發垂在少女的臉上,這時她倒是覺得癢了,不適地皺起眉頭。

他一點也不怕被她發現,他還設想,若是她醒了,他就親她。

不過,她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脖子,又陷入了沈睡。

他繼續低頭,一直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眼角,薄唇幾乎緊貼在她的肌膚上,隨後伸出舌頭,在她的眼皮上舔了一下。

順著鼻尖向下,停留在她呼吸時會微顫的頸,發狠地吮吸了一口她的喉嚨。

他承認這一次有故意的成分,這樣可以使他順理成章地做更多過分的事,

他原始的,自我的,想著,如果撕破她的喉嚨,在這裏溢出鮮血的黛爭是什麽味道。

可惜黛爭還是沒能醒來。

怎麽能不醒呢,平時怕他跟看見鬼了一樣。

他重新勾起她的手掌,半個時辰後,他用寢衣擦掉濺出來的液體,叫了一次水。

回到自己的主殿後,他又叫了一次水。

黛爭起的依舊準時,只覺得昨夜被誰壓著,睡著不踏實。

再看一眼錦衾,毓慶宮的宮人可不像照顧他們的主子那樣照顧她,蓋的實在有些厚實了。

看銅鏡的時候發現喉嚨處又一個不大不小的玫紅色印子,還以為是入了夏,被蚊蟲叮咬的。

她把自己的內衫攏的撈高,看著怪異又滑稽,再見到傅蘭蕭的時候,還被他恥笑了一頓。

黛爭趕緊從毓慶宮溜走,再等到從東明宮出來的時候,也沒人再來一句主子有請了。

她樂得清閑,火急火燎地離開皇宮。

回到周宅,被下仆告知,有人來找過。

說是宋仙舟想做個局,請她赴宴。

宋仙舟的局黛爭樂意去,不知怎的,想到宋仙舟在那夜之後沒有輕看她,黛爭都有些飄飄然。

不料,宋仙舟不僅是請她——當然她是知道這不可能是兩個人單獨約見。

可宋仙舟請的另一個人是,魏扶危。

魏扶危打看到黛爭進雅間就沒好臉色。

孩子脾氣一般搬著胡凳離她遠些。

“黛兄到了,快坐吧。”宋仙舟笑瞇瞇地說,將藏在他和魏扶危之間的胡凳拉出來一些,仿佛看不出這種尷尬的氛圍一般,明示讓她這邊落座。

“還有人嗎?”黛爭第一次見到宋仙舟也想跑,要是多幾個人的話,可能坐在她和魏扶危之間,或許沒那麽尷尬。

“還有一人,他是要晚些到。”宋仙舟笑的十分無害,拍了拍胡凳,“我只覺得你們之前有誤會,咱們今天就把話說開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哈哈是嗎?”看著魏扶危一記眼刀甩過來,黛爭的問句都能幹說成陳述句。

“是啊,你來坐。”宋仙舟又拍了拍胡凳,讓黛爭有一種錯覺,如果不坐那個位置,就是她不識好歹。

“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走了,不過今日是最後一次。”魏扶危獨自斟了一杯酒,“我無話可說。”

這種情況,她該跟魏扶危怎麽說呢。

就算說她毫不知情,可那夜魏扶危也算告訴他了,她坐以待斃的話,也是坐實了他口中他們的關系。

“魏小郎君……”黛爭陪了個笑臉,“其實我妹妹已經離開長安了。”

“什麽?!”魏扶危因為激動被酒嗆了一口,可就在他激動地抓著她的袖子咳嗽時,雅間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來人正是傅蘭蕭。

黛爭覺得這個局最好還是就地解散。

“大人,您來了。”宋仙舟在外不會叫殿下,站起來拉開了另一個胡凳,可傅蘭蕭嘴角噙著笑,一副正人君子,風度翩翩的模樣,坐在了黛爭對面,正對面。

好似他真的只給宋仙舟一個面子,穿著一身金線勾邊的絳紫雲紋織金長衫,頭戴玉冠,墨發輕動,風塵仆仆地趕來赴宴。

“為什麽離開長安了,去哪裏了?”魏扶危再沒了剛剛的架勢,反而一直纏著黛爭不放,“你告訴我,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黛爭哪裏知道“她”自己要去哪裏,只能用下一個謊言去彌補這個謊言,“她說想去,金陵?”

黛爭之前是想去金陵的。

“那反正我也閑的沒事,她是從哪條路走的,我去追她也行,我還有話跟她說。”魏扶危不依不饒的。

又要多一個謊言了,“怕是……水路?”

“具體哪條?”

“我、我不清楚……”撒謊多了,黛爭就不會說話了,她確實一點也不了解長安的水路,“西邊那條嗎……魏郎君,我妹妹沒跟我說的……”

“她不說,你就不問了,你們可是同胞兄妹,怎麽能比我都不關心!”

“這個……那個……”黛爭額頭滴汗,嚅囁道:“她……”

她感覺有誰在勾她的小腿。

可能有誰覺得她現在閃爍其詞的模樣足夠逗趣吧。

作者有話說:

狗要幹啥下一章接招!

這一章的大家:

宋:笑瞇瞇看戲.jpg

魏:小孩子耍脾氣

狗:瑟瑟攻擊

黛:沒有惹你們任何人

謝謝大家的留言,看到大家說喜歡這篇文,我真的特別特別感動,真滴真滴,特別感性嗚嗚嗚。

所以明天雙更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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