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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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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我還是對的.

他看著墨言,眼底並沒有帶著嘲諷,仿佛真的只是信口拈來,極為隨意的一句話。

但是就在這種情況下,這笑容不可不謂突兀。

墨言一時間弄得不知道怎麽接。

她目光看著他,沈默半響道,“需不需要,那都是你的名字,與我問你與否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

“你的名字,從來不需要我來肯定。”墨言說著,眼底盡是認真。

“但是你以前從未問過我,如今又何必問?”他反問道。

聞言,墨言想說,為了避免下一次會出現這種事情,不過這話墨言到底沒說出口,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烏鴉嘴,萬一成真了怎麽辦?

反正也不是什麽非要這個時候刨根問底的事,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了,以後再說,或者等他自己哪天想起來,告訴她也可以。

“那我不問了。”說著墨言站起身來,“你先自己調息一下,我去給你煮藥,這回我出去收獲頗豐,帶回來了不少的靈藥,要不了多久就能好。”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墨言。

墨言起身欲走,不過目光落在羅睺那光裸著的上半身,心念一動直接變化出一身衣衫遞給了他,做完這件事後,轉身離開。

屋內燭火通明,羅睺有些嘲諷地笑了笑,不問了?

又沒有關系了?

目光落在手中那被遞過來的衣衫,羅睺的眼底盡是嘲弄和覆雜,也不知道嘲弄的到底是誰。

是墨言,還是那幾句話,又或者是他自己?

關於自己的身份,其實在墨言在問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其實想告訴她,他其實很想看看假如墨言知道了他的身份,會是一個什麽表情?

但是這個念頭只存在了那麽一剎那,他沒辦法開口,更有些不敢開口。

思及這麽多年都未曾問過,如今反而突如其來,羅睺不由得聯想到了墨言到今天沒有開口詢問的理由,一時間那種心態不能說臨近爆炸,那也像是一道火焰掉進了本來就帶著火星只差了一把火就能點燃的草料之中。

是了,他的確不需要墨言來肯定。

但是他卻想墨言來確定,只是仔細想想,如果早在當年以前墨言真的像是他所想的那樣,也問過他的名字,那現在大抵一切都不一樣,這麽好像就又繞回去了,或許也就沒有今天的事了,明明他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墨言,甚至於墨言也不曾見過他。

在遇見墨言之前,他從來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只是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淪為殺伐。

而現在,事情不能夠用殺伐解決,或者說甚至於連把自己的名字疑似有不小心被墨言知道的機會,都讓他有些小心翼翼,羅睺這覆雜心境就更加難以描述了。

羅睺攥著衣衫的手,越發捏緊,那一處仿佛皺成了一團,外面一道風過來,燭火被燈罩牢牢蓋住,火光半點未曾動搖。

外面,鍋中藥,正散發著藥香。

不同於有一段時間裏面如同毒藥一般的樣子,如今倒是看著極好。

而就這一鍋,在原本的基礎上,又增大了一些藥量。

他沒有像是墨言預料之中的那般,在屋中好好調息,而是徑直朝著她這邊而來。

不同於往常的白衣落墨,如今倒是一身和她極為相似的玄衣,墨色深淺如遠山揮墨,上面帶著淡淡的荷葉暗紋,也顯得整個人更為精瘦高挑。

如果說之前那身給人感覺是山澗遠石,青山松柏,帶著些桀驁不馴,那現在就是徹底把後者凸顯了出來,整個人更多的是邪氣四溢,仿佛是什麽從地底走出來的殺神。

不過墨言倒是並沒有當回事,畢竟氣質這種東西,不見得就是能夠代表著什麽,如果真的一身氣質等於一個人的狀態的話,他就不應該是什麽靈根,而是什麽煞神出身了,至於她也就不會被這麽多人誤會了。

忽略掉那一眼就能夠被人註意到的感覺,目光落在他身上,好看也是真的好看。

本來身材就特別好,如今腰顯得更細了,黑衣顯瘦是真的。

“怎麽沒在屋中好好歇歇?”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墨言,墨言等了半天,他最後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不想。”

這次回來本來就是為了看著墨言的,眼下他都直面墨言了,為什麽還要在一旁?

墨言對此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其實這一次回來他的狀態是有些奇怪的,奇怪在各個方面,但是到底是經過了這種事情,狀態或多或少和平常極為不同是正常的,這藥還需要再煮一會兒,而在這之前,正巧他出來,她還可以做點別的事情。

墨言從自己這些年的存活之中開始翻了翻。

眼見墨言在那邊折騰來折騰去,羅睺本來是不想和墨言說話的,單單在旁邊看著墨言到底想要折騰些什麽,只是眼瞧著墨言在那邊手邊過著一個又一個法寶,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你在幹什麽?”

“給你找東西。”墨言順口道。

“什麽東西。”

“發帶。”說著,墨言繼續從裏面翻找,不管是哪個都沒有當初的那個好,雖然她現在已經找出來了好幾個備用了,但是墨言還是不死心,打算找到她現在手頭最合適的那個。

反觀羅睺倒是沈默了一下,目光落在正在挑挑選選的墨言身上,許久道,“我有。”

“?”

我以為已經遺落了。

羅睺和墨言對視著,抿了抿嘴唇,違心道,“沒來得及。”

說著,羅睺攤開手掌,只見那發帶連同珠絡被他攢成一團,墨言見狀把東西從他手中拿起,隨即手指再簡單不過的攀上了他的發絲。

有些冰涼的發絲纏繞著手指,雖然距離上一次幫他束發,已經過去了許久,但是墨言卻也並不生疏,沒過多久,原本披散著的長發,大多就被歸攏在了一起,配合著那一身黑發,顯得多了幾分別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墨言有些說不清,但是很吸引人的目光。

獨一無二,沒有人可以比擬。

火焰“劈裏啪啦”灼燒的聲音,縈繞其中,趁著他的臉也好像柔和了不少,算算時間藥差不多煮好了。

淡淡的藥香算不得多重,縈繞在兩人身旁。

月色之下,如同撒上了一層薄紗,墨言一道法力之下,原本滾燙的藥湯,變得溫熱,仿佛要把所有的細節盡數做到盡善盡美。

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墨言好像和當年並沒有任何區別。

有區別的,大抵是他。

他之前所想的並沒有錯,這裏是一個泥潭,而且是只有他跌進去的泥潭,即便走出去了,有些東西還是變了。

並非拘泥於地,而是單指於她。

他好像爬不上來了。

同樣的,就像是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即便是刀山火海都未曾退縮,而現在也是一樣。

既然爬不上來,那就把墨言拽下來吧。

當一起爬不上來的時候,這是不是泥潭就不重要了,同一個起點,那便是平地。

就算是渾身濕透,深潭沼澤沒過頭頂,無旁人相同,便是一樣。

他堂堂混沌魔神,掌握三千道之一的殺伐之道,既然想了,那就去做,原地躊躇不前從來不是他所想的,就像是他之前所認為的那樣,在墨言把他帶回家的第一天開始,他們就是有關系的。

不管墨言覺得他到底是她的道侶,還是……花瓶,都是一樣的。

其中的危險,再多那也不過就是一個身死道消。

而身死道消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嗎?

如果這種事情對他那麽重要,他就不需要為了謀劃成道,走到今天了,更不會有這一身的傷勢。

這兩次機會,哪一次不是成則成,敗則死?

之前盤古開天之時如此,如今天道算計之時依舊如此。

甚至於這對於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不過也就是一個冒險罷了。

而眼下,難不成就不是如此了嗎?

他想要就算是死,也要被他握在手裏。

沒有人能夠從他手裏帶走墨言,除了他之外更不允許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同墨言並肩而立。

從那一天就已經註定。

喉結滾動,藥湯順著喉嚨而下,看著墨言的目光也更加幽深。

一道冷風襲來,他的臉色仍舊看著有些蒼白。

墨言本就是看著他,如今四目相對,有一種被他盯上了錯覺,只是再看看他現在的狀態,墨言不由得感覺自己的錯覺可太多了。

之前還有羅睺單獨盯著她的錯覺呢。

不過說起羅睺,墨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念頭,那就是距離羅睺遠點,想方設法減少相處,此地已經出現過一次羅睺,誰知道他會不會第二次過來,萬一哪天閑得沒事,搞個什麽舊地重游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且但是下次可不見得會有鴻鈞在這裏了。

這麽越想,這個念頭越像是秋後野草一般,源源不斷,生生不息,更何況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人已經回來了,絕對不會出現他回來找不到自己的事情發生了。

正是月色未消,墨言當即道,“我們換個道場吧。”

“因為什麽?”羅睺怔了下,但凡沒有什麽大事的,有幾個會換道場的?要知道道場這種東西幾乎是定下之後就不會動的了,除非……

羅睺心中不知道為什麽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羅睺嗎?他之前已經來過這裏了。”墨言道,“防止他會再來,我們換個道場吧,選個別的地方。”

“他具體境界我看不出來,但是大抵也是個準聖了,我打不過他,而且我發現陣法對於他沒什麽用處,起不到什麽牽制的作用,雖然說我能拼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是如果可以還是繞著點比較好。”

還是那句話只要茍下去,等著鴻鈞贏就可以了。

只不過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眼前人的表情都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然。

就在墨言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就聽見他緩了一會,開口道,“所以,這些日子,你在等我回來?”

“我其實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只是……不想你回來的時候,這裏已經空了。”

此話一出,羅睺的心情更加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恨不得人能有的情緒在此刻全部出現在羅睺的心底。

他是重要的,就算是有一生之敵出現在此地之後,她仍舊沒走,而是在等著他回來,等著一個可能已經身死道消的人回來。

如果沒有那一生之敵也是他的話。

【作話】

墨言:我其實可以連夜扛著火車走,但是為了你,我沒有,你感動了嗎?

羅睺:(╯‵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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