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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假千金和兄長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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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苑,

寧側妃不知為何太子殿下突然在意起了她姑姑威平侯夫人,但殿下交待的事,她也不敢有所疏忽怠慢。

聽了母親昨日去侯府探望的詳細情況, 寧側妃秀眉微蹙,“好好的人, 怎麽就病得這麽重了, 那陸菡表妹呢。”

她還未出閣時,姑姑寧氏還曾帶著那個接回來的表妹來伯府見過她。

都是自家親戚,寧側妃也沒什麽鄙夷輕視,只覺得小姑娘挺命苦可憐的, 好在姑姑對這個失而覆得的女兒是真心疼愛,所以順口一問。

聽她這麽一提,安平伯夫人恍然想起來,

“我好像在侯府沒有見到陸菡,那個陸菀倒是挺受老夫人重視的, 時時帶在身邊。”她撇了撇嘴道,“這威平侯府也不知怎麽回事,親生的接回來不見親近, 一個不是親生倒是放在面前當眼珠子似的疼。”

“如今你姑姑臥病在床, 只怕更沒人將那孩子當回事了。”

安平伯夫人嘆息了一聲,但這終究是威平侯府的家事,上面還有老夫人, 他們這些親戚外人也不好過問什麽。

恰在這時太子蕭元毓忽然從門外走進來,

見到太子駕臨,寧側妃和安平伯夫人連忙起身恭敬行禮, “拜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 起身吧”太子似乎是剛剛聽見了她們的話, 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出言道,“既然威平侯夫人病得如此重,不如孤遣兩個宮裏的禦醫去探望吧。”

“這如何擔待得起。”

聽到太子所說,安平伯夫人有些受寵若驚,宮裏的禦醫也不是一般勳貴人家能受用得起的。

太子擺了擺手,語氣溫和笑笑道,“威平伯夫人是側妃的親姑姑,那也是孤的長輩,況且先威平侯為救駕而身亡,父皇待其妻兒家小多有優厚,只是派兩個太醫去看診不算什麽。”

安平伯夫人聞言也不敢再推辭,等到出東宮時身邊已帶上了太子親賜的禦醫和護衛。

徐氏只當這是太子看重她女兒以及看重他們伯府,心裏別提多得意驕傲了。她恨不得敲鑼打鼓宣揚此事,免得外人還傳那些謠言,說什麽寧側妃在東宮備受冷落的胡言亂語。

安平伯夫人一路趾高氣揚地來到威平侯府,便是面對誥命品級比她高,輩分比她長的老夫人,霎時間連底氣也足了許多。

見安平伯夫人滿面春風笑意地稱道,今日進宮拜見寧側妃,正好說起威平侯夫人病重的事,太子殿下聽了也甚是關心,所以特地派了太醫還有藥材補品隨她過來。

老夫人那蒼老的臉龐頓時僵住了,扯了扯嘴角道,“區區小事,怎麽好勞駕太子呢。”

安平伯夫人笑呵呵地說道,“誰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又善待我們側妃娘娘呢。”

老夫人那話不過是垂死掙紮,實際上心已經涼了,她那些手段能騙過徐氏一個內宅婦人,但騙不過醫術精湛,經驗老道的宮中禦醫。

更重要的是,這事居然驚動了太子殿下,那可是僅次於陛下的貴人。

若是騙了他,那也逃不了一個欺君之罪。

老夫人敢攔安平伯夫人,卻不敢攔著太子派來的太醫和護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了寧氏的院子。

兩位太醫進來後一番望聞問切後,便很快得出了結論,“侯夫人並沒有生什麽病,而是被人下了秘藥。”

若是尋常時候,像這種涉及到內宅陰私的問題,太醫是不會說得這樣直白的,但他們是奉了太子的命過來的,也就無所謂得罪人了。這也是老夫人讓人一次性下足了份量,好讓寧氏昏上幾天,直到送去別院,卻萬萬沒想到中間還會有徐氏和太子橫插一杠。

安平伯夫人聽了這話,當場震驚不已,敢情她昨日見到的寧氏並非是臥病在床,而是被人下藥。要不是太子殿下派來太醫探望,只怕安平伯府真是要被騙過去了。

下一刻她便對隨後過來的老夫人怒目而視,“威平侯府這也太不像話了,居然有人敢對侯夫人下藥。”

徐氏不假思索認定了此事定然有老夫人摻和其中,她就是再糊塗蠢笨,也知道這侯府現今是老夫人當家做主,若有人給寧氏下藥,豈能瞞過她的耳目。

老夫人聽見太醫的診斷,下藥的事果真被曝光出來,心底一顫差點有些沒站住,還是被在旁邊的陸菀攙扶了。

斷不能讓安平伯府將這事鬧大,否則侯府的名聲就要毀了。

老夫人握緊手中的佛珠,努力穩住心神後,她又放軟了語氣道,“我待寧氏一向視若親女,她又是雲馳的親生母親,怎麽可能會害她。此事我定會好好徹查一番,不讓寧氏受委屈,也會給安平伯府一個交待。”

她又嘆了口氣道,“還請親家夫人消消氣,不如待雲馳回來後,再商量決定。侯府的當家夫人被人下藥,傳出去到底不是什麽好聽的事,若是因為小人作祟,傷及了兩府之間的關系,還讓雲馳這個為人子的被戳脊梁骨,只怕寧氏醒了也會不願意見到的。”

老夫人這話說的一套套,也繞住了安平伯夫人。

聽她這般誠懇還為孫兒陸雲馳考慮的意思,難不成寧氏被人下藥真的與老夫人無關?

而且徐氏雖關心小姑子寧氏,但也不敢擔上與威平侯府鬧翻的罪名。與年輕有為頗得陛下青睞的外甥威寧侯陸雲馳相比,他們伯府的子孫沒哪個成器的,說不定以後還要侯府幫扶。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徐氏便幹脆遣人回府給自家丈夫安平伯報信,讓他決定這事該怎麽做。

老夫人也知道沒能那麽容易擺平此事,只能盼著陸雲馳早些回來,震懾壓服安平伯府。只要安平伯府不追究,自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安平伯府祖上以軍功起家,曾經也是公侯,不過到了這一代也就承襲到伯位了。而且與驍勇善戰的父輩相比,這代安平伯文不成武不就,性子更是懦弱平庸。好在當今皇帝顧念老臣舊情,多有優待,讓他的嫡長女入東宮為側妃。若是不出意外,也能保住兩三代不至於沒落了。

聽到夫人派人來報信,本來清閑玩樂的安平伯心下一驚,又是仔細問了詳情。

嫡親的妹妹,又是堂堂威寧侯夫人,居然在府裏遭人下藥,又是在太子殿下派來的禦醫診治中發現的,這事處處透著蹊蹺。

安平伯沈默了片刻,心下一橫,沒有去侯府,而是帶著那傳話的奴仆,轉頭去東宮拜見太子了。

在見到太子後,安平伯又讓傳話的奴仆將事情一五一十匯報於太子。

蕭元毓若有所思,顧先生說威寧侯府內宅有問題,沒想到是真的。

他修長的手指敲擊在案幾上,如同敲打在安平伯心頭上。

“那安平伯的意思是?”

安平伯低著頭,姿態放得更低了,咬牙道,“此事還請太子殿下做主。”

太子唇角微勾,眼裏卻沒什麽笑意,“既然老夫人認為是有歹人作祟意圖謀害威寧侯夫人,那就讓大理寺的人徹查此案吧,免得讓兇手逍遙法外了。”

安平伯聽到這話,便明白自己猜對了。太子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要對威平侯府下手了。

侯府這邊,

老夫人雖然鎮定自若,但也暗暗擔心寧氏若是醒了說出什麽渾話來。不過又想著一介婦人,在家從夫,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現在侯府的掌權人是陸雲馳,寧氏怎麽鬧也翻不過天去的。

安平伯夫人在外面候著,等待太醫給寧氏治病。這時她註意到陸菀雲鬢間那暖玉打造的發釵,比她身為太子側妃的女兒穿戴的還要好,不免冒出些酸氣。

“一個鄉野人家的女兒,生生享受了公侯小姐的福氣,也不知擔不擔待得起。”

陸菀被擠兌的面紅耳赤,對方又是直往她的出身這個痛處上戳。

老夫人聽著臉色也有些難看,畢竟她現在還是很看重陸菀這個福星的。

“老夫人別怪,我只是可憐我那親外甥女,被人白白占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也沒人心疼。說起來我還忘記問了,怎麽不見我那可憐的外甥女,若是小姑醒了見不到親生女兒,反而看見外人站在跟前,心裏不知道有多犯堵呢。”

安平伯夫人一無所知地說道,也是侯府行事嚴密,小姐被打斷腿送去莊子,夫人被軟禁,這些事一點風聲都沒傳出去。

老夫人卻是面不改色,“菡丫頭前陣子犯了些錯,讓我送去莊子了。”

安平伯夫人聞言皺了皺眉,老夫人這還是親祖母呢,竟這麽心狠,一點也不顧孫女的名聲。本來陸菡是半路被接回來,比不得京中的其他貴女千金,這再有送去莊子的經歷,名聲更加敗壞了,以後還怎麽找人家。

但老夫人是長輩,想要責罰孫女也就一句話的事,旁人插手不了。

安平伯夫人忍不住陰陽怪氣道,“我看您是越來越糊塗了,親孫女送到莊子上,假孫女留在身邊當寶一樣,也不知道這野丫頭給您灌了什麽迷湯。”

“誰敢說她是野丫頭!?”

隨著這一道冷聲的,是面帶煞氣的陸雲馳大步跨進門檻來。陸菀一見到他,方才被徐氏羞辱的氣惱全都化成了濃濃的委屈,瞬間紅了眼眶。

陸雲馳見狀身上冷意更甚,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他的菀菀。

安平伯夫人被他如冰刃一般冷厲的目光所驚到,氣勢瞬間弱了下去,“雲馳,我是在為你母親和妹妹說話呢。”

他神情冰冷居高臨下道,“什麽時候我侯府的事情也要別人來管了?”

陸雲馳二話不說就要將安平伯夫人趕出去,絲毫不顧念對方是他舅母長輩的身份。

然而偏生就是那麽巧,安平伯帶著大理寺的人來了,還有太子所批的正式搜查公文。

安平伯怒喝道,“陸雲馳,你好大的架子,莫要以為我們安平伯府是好欺負的,你們敢做出這等惡事,就別怪我告上官府,討個明明白白的公道。”

聞言老夫人震驚得不小心扯斷了手中的佛珠,撒了一地。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安平伯居然報官帶人來搜查侯府了,安平伯不一向是個軟弱無能的麽,怎麽敢如此硬氣,甚至不惜和侯府撕破臉。

陸菀直接嚇懵了,面色發白神情害怕,這幾日的事情發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陸雲馳陰沈著臉,“你們有什麽證據搜查我威寧侯府?”

因對方官階爵位在他之上,大理寺少卿先是行了一禮,又微笑道,“既然安平伯府敢報案,我們大理寺自然是要受理的,而且既然有證據證明威寧侯夫人寧氏遭人下藥謀害,我們便要搜查審問相關人證物證,還望陸小侯爺不要阻擾我等辦案。”

以陸雲馳的智商,很快想到能這麽快調動大理寺搜查,絕不是一個安平伯府能做到的,背後肯定還有人。

再一想到太子今日派來禦醫,這才暴露了下藥之事,是太子要對付他。

面對當前形勢,陸雲馳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怒意和殺氣。

大理寺的人一通搜查之下,果不其然在老夫人的箱櫃夾層裏發現了幾種秘藥,經還待在侯府的太醫檢驗,其中一樣與寧氏所中之毒相同。

這個結論一出來,眾人看老夫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看著慈眉善目的,名聲也不錯,居然給兒媳婦下藥謀害性命。

“我怎麽會要害自己的兒媳婦呢,是寧氏她自己發了癔癥,我為了侯府的名聲,不將此事傳出去,才會這樣做。”

到了這個地步,老夫人仍然一口咬定自己的行為並非蓄意謀害,還將責任推到了寧氏頭上。只要他們自家人堅稱寧氏瘋了,外人還能說什麽。

而這個時候,陸雲馳也僅是猶豫了下,便選擇了站到老夫人這邊,“我母親近來一段時日,是有些糊塗,常常胡言亂語。”

安平伯先大怒道,“你這個不孝的混賬東西,你母親被人謀害你坐視不理,居然還出言汙蔑,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說瘋就瘋了呢。”

安平伯這般怒不可遏,雖有幾分是為了幫助太子對付威寧侯府,但更多是因為陸雲馳的話而感到深深的心寒,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他妹妹十月懷胎生下的骨肉。

老夫人閉了閉眼,露出幾分哀痛之色,“前些時日,菡丫頭犯錯,我讓她去莊子上反思己過,結果不成想莊子上發生了意外,起了大火無一幸存,寧氏聽聞此事便有些魔怔了。”

事已至此,是不可能瞞住的,但這些內情當時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怎麽說還是得由他們的來。

安平伯夫婦兩人聽到這事當場驚呆了,堂堂侯府千金人沒了,侯府既不發喪也不辦葬禮,甚至都不叫他們這些親人知道,這是怎樣荒唐的事。

饒是大理寺的人也有些瞠目咋舌,侯府小姐死了,侯夫人瘋了,這樣轟動的消息,威寧侯府居然瞞得死死的。

若非安平伯府報官,捅出問題來了,是不是就此無人知曉了。

盡管老夫人解釋的勉強在情在理,但安平伯擺明了不願接受,也不願意私了。大理寺的捕快便將服侍寧氏和老夫人的一眾仆婢帶回去審問,另外安平伯還堅持將仍然未醒的寧氏帶回娘家照顧。

老夫人對此堅決不同意,

若是寧氏被接去安平伯府,醒來後一問不就說明她方才所言都是扯謊了。而且如果寧氏留在侯府,老夫人有信心拿捏說服住她,就算女兒死了,寧氏總得為兒子考慮考慮吧。一旦鬧得滿城風雨,毀的是陸雲馳和侯府的名聲前途。

安平伯冷哼道,“你們侯府是龍潭虎穴,連至親骨肉,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都能狠心發落到莊子上去。我若是再讓人留在這,恐怕就不是瘋了,而是連命都沒有了。”

大理寺少卿表示此案尚未了結,安平伯府是狀告方,又是受害者寧氏的娘家,是有資格將人帶回去的。

………

回到伯府後,安平伯命人將寧氏安置在她未出嫁時的院子,而太子派的那兩位太醫還有護衛也還在著呢。

想到今日在威寧侯府經歷的事,安平伯夫人心裏還有些發虛,尤其是想起將寧氏接走時,老夫人還有陸雲馳那陰冷狠戾的眼神,叫人忍不住背脊發涼。

這下是真的與威寧侯決裂了,若是日後招致報覆怎麽辦。

安平伯無奈道,“你真是個糊塗的,到現在也未看清楚形勢,你以為太子會無緣無故問起威平侯夫人的事麽?還派了太醫過來。只怕太子早就知道侯府內宅的事了,這次是想借我們的手對付威寧侯府。”

徐氏聞言心下害怕,她原本也只當是內宅之事,想不到竟成了太子那樣大人物撥弄風雲的棋子。“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安平伯嘆道,“從女兒被指婚到東宮那一天起,我們家就註定站隊東宮太子了,我們只能跟著太子的意思行事。”

安平伯雖然才能平平,但在這種關系家族存亡的事情上不敢掉鏈子的,一旦咬牙做了決定,就得做下去。

第二日在上朝時,安平伯便上了一道奏折,指名道姓說威寧侯夫人被婆母下藥謀害,其子陸雲馳坐視不理,還害死親妹,實乃無情無義不孝不悌之輩。

其實在昨日,安平伯帶著大理寺的人搜查威寧侯府後,這事就已經傳遍了全京城。

現在這道奏折一上去,更加轟動朝野了。

顧然待在弘陽王府一邊看書養傷,一邊聽著威寧侯府如今成為全京城熱議八卦的目標。皇帝雖然暫時壓下了折子,但卻是讓大理寺徹查此事的。

另外落井下石的也不少,往日威寧侯府聖寵優渥,陸雲馳又是京城同輩人中的佼佼者,年少有為青雲直上,地位權勢前途應有盡有。故而總是高傲冷漠著一張臉,連他的親舅舅安平伯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其他人。

如今見他家裏出了這樣的醜事,自己又被扣上了不孝的罪名,大把的人在幸災樂禍。

也有為此感到震驚的,如弘陽王世子蕭文晉,他不禁搖搖頭道,“真是看不出來陸雲馳是這樣的人啊。”

蕭文晉嘆了一聲,“大理寺的人審訊侯府仆婢時,還查出陸雲馳將他親妹妹打了個半死,發配到了莊子上,後來莊子起火,人死了,陸雲馳竟也是草草了事。那個小姑娘也挺可憐的,一出生就被抱錯了,也沒享到幾天福。陸雲馳對自己的至親手足也真是夠狠心的。”

他又不解道,“可我見他以往對陸菀倒是挺好的。”

顧然笑了笑,放下手中雜書,直言不諱道,“你以為陸雲馳待陸菀就真的是兄妹之情。”

蕭文晉瞬間目瞪口呆,想到了什麽,不敢置信道,“不會吧。”

換成別人這樣說,他是不信的,但顧先生非同一般人士,而且一出手便挑破了威寧侯府的內宅陰私,她的話便是蕭文晉也不敢懷疑。

他倒是見過陸雲馳極為愛護在意陸菀這個妹妹,即便是發生了身世真相大白,也依舊將人留在威寧侯府,繼續當千金小姐養著。

那次侯府太夫人壽宴,且不說氣質樣貌,就是穿戴衣著,陸菀也比真正的侯府千金陸菡要精細許多。

原只當是相處多年感情深厚,聽顧先生這麽一說,倒令人覺得可笑了。尤其是陸雲馳的母親和妹妹落到這般處境,他對那個非親非故的妹妹卻疼愛依舊。

蕭文晉皺著眉道,“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怎麽說也是當了十幾年的兄妹,若是那樣豈不是違逆人倫。”

“他還將人留在府裏,豈不是存了齷齪的心思。”

蕭文晉雖性子風流多情,卻是對陸雲馳這種行為感到不恥。如此涼薄狠心,又違逆人倫的敗類,私下做過的惡事肯定也不少。蕭文晉暗暗看了顧先生一眼,猜測著顧先生與陸雲馳之間可能存在的仇怨。

這一出手便是沖著讓人身敗名裂去的。

他倒是壓根沒往‘已死’的陸菡身上想,一個農戶家養大半路回到侯府的小丫頭,和眼前這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少年國士,又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呢。

顧然更是一派淡然,毫不在意,甚至沒有過多詢問寧氏的情況,免得引人懷疑。再者只要她離開了威寧侯府,又是在娘家,那便是安全無憂的。

她倒是慶幸自己早些下手,不然以那老夫人的狠辣還有陸雲馳的涼薄無情來說,寧氏隨時都有可能病逝。

另一邊,太子被皇帝召見,問起此事,“是你給了大理寺的批文徹查此事?”

內宅陰私之事,皇帝是不會上心的,但見到這事件裏有太子摻和在裏面,便忍不住疑慮太子這是在對威寧侯府下手,想要排除異己。

太子蕭元毓坦然道,“兒臣也是偶然聽寧側妃說起她姑姑病重,又想到先威寧侯為救父皇英年早逝,於國有功,便上了幾分心。誰料竟然查出這事,安平伯府想討個公道,兒臣也覺得合情合理,便讓大理寺受理此案了。”

這是太子與顧先生商議好的說辭,一切讓安平伯府出面,再有寧側妃作為聯系,讓人挑不出什麽錯來。

許是太子直白的態度,又或是說的在理,皇帝心中的懷疑也散了大半。

太子又微微遲疑道,“還有件事還未稟告父皇,威寧侯夫人昨夜已經清醒了。”

皇帝微微頷首,“那情況如何了?”

太子:“太醫為她診斷並未有癔癥。而且據大理寺查明還有她所說的,是因為女兒陸菡被陸雲馳動手打傷,送去莊子,威寧侯夫人不肯同意才被關了起來。還有先威寧侯之女陸菡,已確認意外死於莊子火災中,但侯府草草了事。

蕭元毓嘆了一聲,似是帶著同情憐憫之意,“畢竟是先威寧侯為數不多的血脈,還是應該好好收斂骸骨厚葬一番。”

太子一句一個先威寧侯,正是上代威寧侯與皇帝關系好,又為救駕而死,皇帝為此很是偏愛陸雲馳,視若子侄一般。但陸雲馳是侯府血脈,難道那位陸菡姑娘就不是了麽?

果不其然,皇帝面色冷了下來,百善孝為先,就沖著陸雲馳的所作所為,也是令世人唾棄的。而且不管其中內情為何,連至親手足死後的骸骨都曾好生收斂下葬。換成他是先威寧侯,都能從棺材板裏活活氣得跳出來,將陸雲馳狠狠打一頓。

皇帝平素雖欣賞陸雲馳的才幹能力,但若是此人真是不孝不悌之輩,那也配不上他那般高看提拔了。

眼看皇帝對陸雲馳也冷了態度,沒有出手相護,朝堂上彈劾陸雲馳的折子如雪花一般堆積。

此事在京中愈演愈烈,鬧得沸沸揚揚,再有太子及其他勢力的暗中推動,陸雲馳軟禁母親,害死親妹的言論甚囂塵上,一時間成了百姓眼中無情無義,不孝不悌之徒。

結果還是老夫人為了保住侯府的名聲還有孫子在朝中的前途,挺身而出主動擔下了罪責,向大理寺自首宣稱對寧氏軟禁下藥之事皆是她所為,將親孫女陸菡放逐莊子上也是她的決定。

在尋常人家,長輩婆婆祖母對晚輩進行嚴厲責罰,倒也算不得什麽。

但這事鬧得太大,令朝野一片嘩然,且安平伯府狀告謀害寧氏性命,便是辦案也是當人命官司來對待的。又因為處罰太過,間接導致寧氏之女喪生,其情節性質之惡劣,當以嚴懲。

最後是宮中現今輩分地位最高的淑太妃下旨,召進宮當庭訓誡,並杖責四十,褫奪所有誥命品級。

這已經是念及老夫人年邁體弱了,若是懲處太過一不小心弄死了,倒是成了皇家不仁。

因著老夫人是命婦女眷,所以由後宮下令降罪,而陸雲馳這邊,哪怕由老夫人承擔下大部分罪責,他也沒有逃過,皇帝直接下旨令他停職待勘。

意思便是什麽時候表現好了,或是皇帝心情好了,才允許他覆職起用。

另外,應威寧侯夫人寧氏所求,為其女陸菡做七日法事後下葬,厚葬於京郊落蕉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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