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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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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還在簌簌而下, 飄飄灑灑在一望無際的鴉色裏。

顧堯端著個煙灰缸慵懶地倚在陽臺欄桿上抽著煙,旁邊開了一線窗縫留著散味兒,飄進來的風雪將他緩緩吐出來的青煙吹散。

他扭頭看向床上熟睡的姑娘, 一隅昏黃的小夜燈縈繞在她背後,幽幽暗暗,打在她散開的烏發上,給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

他彎著唇,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思緒往回倒流。

一個小時前。

“乖。”

顧堯慢慢地親著褚一諾, 舔咬著她的耳垂低哄:“放松,想弄死我麽?”

耳邊是姑娘呼吸急促的嗔怪:“你這個也太……”

她明顯羞的說不下去,但也足夠他意會。

“太什麽,嗯?”他說著頂了一下, 聽到姑娘的輕哼, 笑的惡劣又霸道, “說話。”

“你怎麽這麽煩人。”

“怎麽剛才要我就不煩人, 這會兒得到了就煩人,嗯?”

“顧堯, 你別……”

“別什麽?”顧堯的唇沿著褚一諾紅透的耳廓一路到薄白平滑的肩線。

察覺到她漸漸放松了下來,掌心從前面滑到了肩胛骨, 把人給撈了起來。

聽到了姑娘因為與他完全相嵌的驚呼,她的雙手用力摟緊了他的脖頸。

他掀眸, 望著眼前這被他拉下仙班的仙女, 眉目舒展,眼紅紅的泛著剪水, 跟個妖女似的奪魂攝魄。

褚一諾攬著他, 將臉埋在他肩上, 咬了下他的喉結,嬌嬌地哼唧:“你,動一下。”

這仿若是在烈日炎炎下演習,埋伏了很久不能暴露目標,一動不能動。渾身都是汗,熱到人爆炸,終於等到首長的進攻命令。

即便如此,他都佩服自己還能忍那麽一下逗她姑娘:“不是別麽?”

褚一諾上嘴就咬他的耳朵:“你別說話。”

他也確實是克制到了極限,一聲令下,便不由分說地推撞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段裏,他碰到她肩胛上一塊不平整的地方,憑借身高優勢和極好的視力,看清了那凈白上有一塊上了年頭的舊疤,瞧上去像是被槍擦傷。

他分神想起認識這姑娘曾經發生過的一系列的事件。

維和營地的學習室,解救人質的天臺,銀哨子,包括她向他傾訴的家庭狀況,她不記得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及她的年齡等等,幾乎都逐一相符。

意識到這兒的時候,那種難以言喻的心緒在心間無限蔓延,就跟天空突然炸開的煙花一般無二。

……

顧堯靜靜地凝視著她,一顆心從未有此刻這般的踏實,幸運和喜悅。

那種心臟被盈滿的滿足感,哪怕是抽多少煙也無法平覆。

他實在是不敢想,眼前的姑娘竟然會是他執著尋找二十餘年的那個妹妹,那個他本以為或許早已不在人世的妹妹。

如果真的是兩個人他也不至於如此激動,畢竟本質情感上大不相同。

可是,她們居然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同一個人,這種異常清晰的情感加倍襲來,是一種失而覆得的心境。

他扭頭看向窗外,揚著嘴角將煙擱在唇上吸了一口又擱下,淡淡地吐著煙圈,滿目柔光。

褚一諾醒過來的時候瞥見顧堯在陽臺上抽煙,軍人就是軍人,這精氣神是真好。

瞧著好像是在想事情,又或許只是單純睡不著。

他似乎從來不在她面前抽煙,也不會在公共場合抽,教養也是真的很好。

她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

他身上套了件灰色的衛衣和衛褲,看起來高高瘦瘦跟個大學生似的,怎麽也瞧不出衣服下會是一塊塊結實發達,鋼鐵一般的肌肉。

他拿手背虛虛懶懶地支著欄桿和玻璃之間的煙灰缸,另一只手那骨節分明的指間銜著還剩一半的煙卷,煙頭的猩紅緩慢燃燒著,漸漸燃出一小截煙灰掛在上面。

褚一諾盯著他的手感覺臉又開始發燙,他的那只能擊中水滴的手,不久前在她身體裏變本加厲的任意妄為。

直到她體力不支變成一攤被雨淋濕的爛泥,昏沈在從未有過的愉悅裏。

他那時好像在她耳邊說話來著,找到什麽什麽的,應該是流氓話吧。

顧堯扭過頭就對上了褚一諾目不轉睛的目光。

他將手裏的煙在煙灰缸裏碾滅,也不急著過來,等著散散味兒。

兩人就這麽噙著笑遙遙相看。

褚一諾擡起手撐著側臉,口無遮攔地調侃:“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要抽事後煙?”

顧堯一聽樂了,這姑娘你說她害羞做起來是真害羞,你說她臉皮厚活過來了臉皮也是真厚。

“我被你奪走了清白,還不能讓我抽個煙祭奠一下?”

“你上輩子是豬八戒麽。”褚一諾嗔他一眼,“這麽會倒打一耙。”

顧堯不由得笑了起來:“哥哥這身材怎麽著也不可能是豬八戒吧。”

“人家豬八戒當天蓬元帥的時候身材還是可以的。”

顧堯一勾唇,伸手將一旁的窗戶和窗簾徹底拉上,將煙灰缸擱在一旁的矮桌上,大步走了過來。

他看都不看拍亮床頭燈,二話不說掀開被子便朝褚一諾壓了下去:“豬八戒背媳婦兒了。”

褚一諾被顧堯撓癢癢撓的一個勁兒的往旁邊躲,把位置完全騰給了他,人躲在床沿邊被他給扯了過去,摁著狠狠地親揉了一番。

“怎麽醒了?” 顧堯將姑娘如視珍寶般攬進懷裏,靠在床頭手上把玩著她領邊的頭發,眼睛落在她寬大的領口裏紅白相接片片風光。

褚一諾聞著他們身上一模一樣的沐浴露味道,心中格外的安然和幸福。

她仰頭瞧著顧堯,反問:“怎麽不睡?”

問完才發現他在看她哪兒,條件反射捂住領口,捂完了又反應過來自己這麽做是有那麽點兒多此一舉。

完了,這男人又有話說了。

果不其然,顧堯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你哪兒我沒看過摸過,現在遮是不是晚了點兒?”

褚一諾反手就捏他耳朵:“真應該讓你手裏的兵瞧瞧你這表裏不一的樣兒。”

“我還真沒聽說過哪個男人跟自己的女人表裏不一的過日子。”顧堯捏捏褚一諾的下巴,“褚老師你在你們單位也不是這樣的吧?”

“怎麽就不是,我這個人向來表裏都一。”褚一諾仰著頭大義凜然。

顧堯耐人尋味地註視著褚一諾,湊到他耳邊笑著跟她耳語了幾句。

褚一諾的臉是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磕磕巴巴地反駁:“你,你,我沒有。”

“成。”顧堯說,“下一次哥哥一定給你錄個音,看你認不認。”

“你敢。”

“也就你敢跟我說你敢。”

褚一諾耍不過流氓,更更更耍不過開了葷的流氓,她決定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

“哎,你身上有股薄荷味兒你知道麽?”

顧堯摟緊褚一諾說:“那倒沒聞出來,不過我能聞到你身上有股花香,你平時也不噴香水。”

褚一諾開心地笑了起來,果然是這樣。

“這麽開心?”顧堯也跟著笑了起來。

“聽過弗洛蒙沒?”褚一諾說,“就這是基因相配,只有互相吸引的人才會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其實就是產生性的荷爾蒙。”顧堯的指腹刮了刮褚一諾的鎖骨,故意壓低嗓音說,“不說別的,我們在這個上面確實很和諧。”

怎麽又說到這上面去了,褚一諾直嘆氣。

顧堯的手覆上她的肩胛骨,問道:“這兒是怎麽受的傷?”

褚一諾茫然地搖搖頭:“不記得了,小時候我摔到過頭,五歲以前的記憶都沒了,這個傷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有。不過我倒是聽我爸媽說過,就是那次摔到頭後背也跟著弄傷了,這麽造成的。”

五歲,時間也完全對得上。

如果一開始還有百分之十的懷疑,現在百分之百可以確定了,是她懷裏的姑娘。她潛意識裏還是有記憶,當初在維和營地她見不得殘忍畫面,後來天臺上那聲下意識的“哥哥”,他也沒有聽錯。

褚一諾見顧堯沈默著沒說話,仰頭看向他:“怎麽了麽?”

“沒有。”顧堯低頭,薄唇輕如羽毛一般點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不記得就不記得,好事兒,有的事兒忘了比記得好。”

褚一諾以為顧堯在心疼她不記得親生父母的事兒,怕她是被拋棄的記起來更難過。

“嗯。”她抱緊顧堯,“我有你了呀,我什麽都可以忘掉,只要記得你就好了。”

顧堯滾了滾喉結,慢慢順下來親著褚一諾眼睛,鼻子,嘴角,最後覆上她的唇瓣。

意外的溫柔,像是憐惜,又像是珍惜,一下一下在她唇上磨著蹭著,更是讓人從背脊升騰起一股子酥麻,直竄頭頂。

“還疼麽?”

顧堯沈啞的嗓音都溫柔的仿佛化了水,褚一諾直感自己被包裹在了這片暖意春池裏。

褚一諾被男人撩撥的神魂顛倒,支支吾吾地在他口中呢喃:“不了。”

下一秒,眼前一個旋轉,她便被顧堯重重地壓在身下。

他漆黑的眼眸幽暗了下來,無盡深淵一般,等著她來墜落。

臥室一盞微光,她撫上他身上的疤,他掐著她的腰把她掉了個方向,低頭親著她肩胛上的疤,聽見他徹底伏上來逐漸濃重的呼吸。

兩道浮浮沈沈的光影打在墻壁上,被單被摩擦出綿綿無盡的節奏。

“叫我。”

“顧,堯。”

“叫哥哥。”

褚一諾就納了那個悶兒了,這男人今晚怎麽總是左一個哥哥又一個哥哥的。

“你這,什麽惡趣味?”她問。

顧堯伸手去摸手機,褚一諾警鈴大作,扭頭就問他:“你幹嘛?”

“當然是……”顧堯壞笑地一挑眉,“拿手機錄你的……”

褚一諾咬唇瞪著他打斷:“不準。”

顧堯一擡下巴:“叫哥哥。”

“哥哥。”咬牙切齒。

“乖。”

作者有話說:

大姨媽造訪,昏昏沈沈的就醬吧,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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