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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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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架上的蠟燭默默燃燒著, 橘紅色的火光燎燒進她的眼中。

賈寶寶默默聽著林黛玉的話, 心道, 她本來就是要敗家的, 如果她還沒有做什麽, 他們就先把家給敗了,那還真是感謝他們八輩祖宗了。

系統:“……所以說, 賈家的祖宗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她對系統道:“我主要是想要弄明白池子裏失蹤金子的去向,以及,究竟誰才是幕後之人。”

完成任務才是主要目的。

林黛玉聽到身旁許久沒有動靜,便偷偷睨了賈寶寶一眼,只見她正盯著他的耳朵失神。

林黛玉手指一動,終究還是按下想要捂住自己耳朵的動作。

“這種大事一個弄不好是要株連九族的,你最好不要參合進去。”

賈寶寶蹭了蹭枕頭,凸起的繡花在她的臉頰上印下微紅的纏枝花印。

她眨眼問:“那如果已經晚了呢?”

林黛玉迅速轉過頭,臉頰卻剛好擦過她的唇。

一陣熱辣從肌膚湧上心頭。

兩人全都楞住了。

賈寶寶忙捂著嘴朝後移了移, 笑道:“抱歉, 抱歉, 是我離的太近了。”

林黛玉抿緊薄唇。

呼吸加快, 溫度升高。

他閉上眼睛,狠狠吐出一口氣,等他再睜開眼,表現的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林黛玉追問:“什麽意思?你參與進去了?”

賈寶寶拽著被角, 桃花似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 “哥哥, 我能相信你嗎?”

林黛玉眼尾一挑,不辨喜怒道:“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有些晚嗎?你若是不信任我,幹脆就什麽都別說;若是信我,半路懷疑反倒讓人心寒。”

他垂下眼睫,眼尾的淚痣溫柔的醉人,“跟我這麽說說也就罷了,我不怪你,但你若是出去與他人交往,可切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雖然是在訓她,說的卻都是肺腑之言。

賈寶寶不是不分好賴的人,她笑盈盈道:“我一直相信林哥哥。”

系統:“來了,白日哄鬼·賈寶寶又來了!”

林黛玉似笑非笑,“哦,是這樣嗎?”

“咳!”賈寶寶清了清嗓子,說起祠堂掉下一包金子的事情。

在說到她把金子扔進池塘裏的時候,林黛玉深深看了她一眼。

“……後來我再去找,池塘裏的東西都不見了。”

她又把自己搜集到的一些消息說給林黛玉聽。

林黛玉垂下眼簾,食指微勾,關節抵在下頜處。

賈寶寶緊張地盯著他看。

系統酸溜溜道:“你就這麽信任他,把所有事情都跟他說了?”

“這不是看他腦子比較好使嘛。”

系統哼唧一聲,“再好使能有我好使?我可是人類智慧的結晶。”

賈寶寶撓了撓頭發,“我還是覺得他更聰明。”

系統:“……”

系統負氣,背過身子。

林黛玉此時突然坐了起來。

賈寶寶隨著他起身,“林哥哥要幹什麽去?”

林黛玉笑了一下,“你不是要去寧國府的嗎?我陪你同去。”

他說著,進了碧紗櫥。

賈寶寶也趕緊叫人進來為她梳洗。

等兩人換好衣服,賈寶寶派人去請示出府。

賈母派鴛鴦過來說,讓她多帶幾個小廝過去,小心別被沖撞到了。

鴛鴦轉過身,又對林黛玉道:“老祖宗心疼林少爺,您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去了。”

林黛玉笑了笑,堅持道:“我既然能上京來,便說明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老祖宗不用擔心。”

鴛鴦見他如此堅持,也只好作罷,轉身又命小廝們套好車馬,好好護送兩位少爺前往寧國府。

馬車上,賈寶寶一身素凈,轉頭凝視林黛玉。

林黛玉穿著滾了青邊的白袍,整個人就像是竹林裏的山霧,間或露出翠竹的半點青翠色澤。

他回過神,輕聲問她:“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林哥哥。”

林黛玉失笑:“我有什麽好看的?我常年生病,大概已經瘦脫形了吧?”

賈寶寶連忙搖頭,“林哥哥就像是世外仙姝,是蓬萊仙境裏的仙人。”

他看向她,眸色漸深,忽明忽暗的光透過簾縫在他臉上閃爍。

他輕咳一聲,緊接著,又大力咳嗽起來。

他咳得臉頰泛紅,雙肩抖動。

賈寶寶忙幫他拍了拍後背。

他小聲道:“以後可別說這樣的話了,咳咳——”

她眨了眨眼睛,應了下來。

然而,轉瞬間,他卻撇過了臉,仿佛又生氣了。

賈寶寶攤著手,十分無奈。

不過,她現在把他當作自己的第一號謀士,自然好聲好氣伺候著。

她溫熱柔軟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胛骨上,微微探頭,去瞧他的臉色。

“林哥哥,又怎麽了?”

林黛玉淡淡道:“你對誰都是如此聽話嗎?”

可真是奇了怪了,難道聽他的話還不好?

系統:“嘖嘖,傻宿主,有時候男人最擅長口是心非了。”

林黛玉低頭瞥了一眼她的臉,輕笑道:“薛寶釵要你別鬧他,你不鬧了嗎?”

“唔……”

他伸出手指,食指抵在她的腦門上。

賈寶寶眼睛往上看,神情無辜又可憐。

林黛玉繃緊了臉,淡淡道:“你坐好吧。”

他輕輕一推,將她按回到座位上。

等到兩人下了馬車,他也沒有再搭理她。

寧國府門口掛著兩盞白紙糊的燈籠,燈籠在夜風中顫動,映在地上發青的光線也在微微抖動。

賈寶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只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林黛玉走在她前頭,雖然沒有回頭,卻像是背後生了眼睛似的,將自己的手朝後探去,穩穩地抓住了她的手。

他和她的手都被夜風吹得發涼,但這兩雙手握在一起後,掌心卻熱的出汗。

他拉著她一步步朝大院走去。

遠遠望去,院子裏明亮的燈火似乎映亮了一整片天。

越靠近院子,聲音便越是嘈雜。

說話的、哭泣的、講事情的……各色聲音混在一起,刺得人耳膜發疼。

踏進了院子,聲音更加尖利了。

賈寶寶蹙著眉望去,只見賈蓉正站在門口,攔著賈政和賈赦。

因為賈敬和賈珍都在城外的觀上,要天亮開城門才能將二人叫回來,現在寧國府中能夠主事的便也只有這位小蓉大爺了。

此刻,賈蓉與賈政和賈赦二人爭鋒相對,三人似乎在爭論著什麽。

林黛玉拉了賈寶寶一下。

她擡頭望去。

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肌膚更白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

賈寶寶點頭。

兩人走到近處,聽清了他們三人談話內容。

賈赦蹙眉道:“嫂子病了,你這院子裏也沒個主事的女眷,不如讓鳳姐過來幫幫忙。”

賈政立刻看向賈赦。

賈赦對著賈政道:“弟弟別多心,我也是看他們寧國府太亂,沒個主事的不成。”

賈蓉垂眸道:“有勞諸位太爺,我已經稟明老祖宗,求他賜個人來替我料理。”

賈赦頓時“嘖”了一聲,面有不滿。

賈政有看了賈赦一眼,轉頭對賈蓉道:“事情都安排的如何?找人來為她穿戴好了嗎?”

賈蓉以袖掩面悶聲道:“都已弄好了,她晚上突發急癥去了,臨去前還囑咐我,她不想讓自己的病容被人看到,所以就早早打扮好,並要我待他死後,立刻放入棺木上釘。”

他話音剛落,賈赦和賈政便立刻道——

“怎麽如此匆忙?”

“這樣與禮不合。”

賈蓉也不放下袖子,直接道:“眼下都已經上了釘子了,既然是她臨死前的遺願,我自然要為他做到。”

賈寶寶只覺得他說這話時像是在咬著牙,非但沒有悲傷不舍之情,反倒像是記恨。

賈赦又勸說賈蓉,主持寧國府的事物不如交給邢夫人。

賈蓉推脫要等賈珍回來再說。

賈赦氣得繃緊了老臉,“行吧,你們父子兩個就這麽弄吧。”

說罷,他甩袖便走,即便人家剛死了老婆,也一點面子都不給留。

賈蓉放下袖子,低下頭,神情掩藏在陰影中,誰也不知道他是何表情。

賈政溫聲安撫了幾句,拍拍他的肩膀,也轉身走了。

見賈政來,賈寶寶立刻往林黛玉身後躲去。

可是,賈政不知道因為什麽而憂心忡忡,根本沒有精力看四周。

他負著手,低著頭,看也沒看二人,匆匆離開了。

林黛玉把賈寶寶從自己背後拖了出來,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自己剛換上的平整外袍楞是被她揪住兩個尖尖兒。

“躲什麽?寶二爺生龍活虎、上躥下跳的勁兒呢?”林黛玉含笑調侃。

賈寶寶直搖手:“老爺一向看我不順眼,又好面子,我昨兒剛靠著別人削了他的面子,他此刻定然不願見我。”

林黛玉看著她,他真摯的目光在明亮的光線下完全袒露出來。

“別怕,他不待見你,有人待見你就行了。”

他的手又握緊了一些,而後慢慢松開。

賈寶寶正想要問他兩句。

他卻看向她的背後,含笑點頭。

賈寶寶一轉頭,正望見眼睛紅紅的賈蓉。

“寶叔叔……”賈蓉唇一抿,方才與賈政和賈赦對峙時的氣勢立刻消散。

他的身子在夜風中搖晃了一下。

賈寶寶這才發現他的衣服有些單薄。

她上前扶住他,“你還好嗎?”

賈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

賈寶寶眼中含著安撫的笑意,看得人心裏暖暖的。

她問道:“看你眼圈紅紅的,為侄兒媳哭過了?小心憂慮過重傷了身子。”

賈蓉一楞,隨即撇嘴道:“誰會為了他傷身啊,我的眼睛可跟他半點關系也沒有,那是我熬夜熬紅的。”

他的態度明顯不對。

賈寶寶扶著他往屋子裏走。

賈蓉吩咐門口兩個高大的小廝:“看好了,誰都不準進來!”

於是,小廝攔住了跟在後面的林黛玉。

賈寶寶:“這……蓉哥能不能放林兄進來?”

賈蓉眸子一轉,刁鉆道:“我早聽說寶叔與新來的林黛玉交好,沒想到好成這樣,寸步不離,走一步就要帶著呢!”

這話酸的人都沒法兒聽了。

賈蓉瞇著眼睛看向林黛玉,把紈絝子弟用鼻子看人的姿態學了個十成十。

賈寶寶擡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賈蓉的後腦勺上。

“啪”的一聲脆響。

“別胡說。”她斥道。

這一聲實在太響了,把門口兩個小廝都打懵了,等醒悟過來,兩人都是一臉驚恐地望著賈蓉。

賈蓉慢了幾拍才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轉過頭。

賈寶寶一時失手,以為他要翻臉。

誰料,賈蓉一下子笑了起來。

他腆著清俊面龐,笑嘻嘻道:“寶叔叔打的好,打的我神清氣爽,體態康健呢!”

賈寶寶:“……”

他將腦袋伸了過來,碎發劃過她的臉頰。

賈蓉笑道:“寶叔叔再賞侄兒一巴掌吧。”

系統:“你這大侄子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賈寶寶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離賈蓉遠了些。

賈蓉笑著笑著,轉頭看向林黛玉的時候,笑容又消了下來。

“放他進來吧。”

“是。”

兩個小廝退開,放林黛玉進來了。

林黛玉神色淡淡,仿佛並不為他方才的奇怪表現驚奇。

屋子中央放著棺木和供桌,看上去十分簡陋。

林黛玉上手摸了摸棺材,卻被賈蓉不動聲色地擋開了。

兩人對視。

林黛玉說了一句“抱歉”,便退後一步。

賈寶寶繞著棺材看了一圈,急忙求援,“系統,你能掃描一下棺木裏面嗎?”

系統:“哼,我這個不聰明的系統還能得到你的求援?我可真是不敢相信呢。”

賈寶寶在棺木釘上按了按,“如果不開棺,根本就不知道裏面是不是真躺著秦可卿。”

她眼睛水汪汪地盯著系統,“統統,幫幫我嘛。”

系統抱胸:“你研究這個做什麽?對你任務有幫助嗎?”

“我想知道他跟金子那件事有沒有關系。”

“統統,我知道咱們兩個目標是一致的,是一起奮鬥的戰友,你也想早點回到那個可以聯網的世界吧?”

賈寶寶一步步蠱惑著系統。

系統咳嗽了幾聲。

“統統你最好了,你說你堂堂系統大人,跟我們小小人類比什麽?”

“咳咳咳——”系統撓了撓臉頰。

即便他是一個系統,也是喜歡聽好話的嘛!

系統按捺著笑意道:“算了,就算我大人有大量饒了你,你稍等一下。”

賈寶寶與系統對話的時候,身體正扶著棺木,低垂著頭,劉海兒的陰影落進她的眼中,她似乎十分傷感落寞。

賈蓉心中不忍,“寶叔你別傷心,為他……不值得。”

林黛玉:“嗯?此話何意?”

賈蓉見賈寶寶似乎還陷入悲傷中,便忍不住想要多說兩句。

“寶叔叔別被他溫柔的外表給騙了,他就是個大騙子的,他的一切都是假的,這個人……”賈蓉狠狠磨了磨牙,“沒一處好的,要真死了,也算是活該。”

林黛玉眼波一閃,轉過頭,沒有再說話。

系統:“掃描完畢,裏面確實有人,面貌也是秦可卿的外貌。”

“哎?”賈寶寶一驚。

難道他真的沒了?

系統緩緩道:“可是,我對比了一下DNA,發現這個人雖然與秦可卿面貌相似,可他並非秦可卿。”

賈寶寶摸了摸下巴,“不對,你什麽時候得到了秦可卿的DNA?”

系統:“……收起你那汙汙的思想!我是通過正規、合理、不會被和諧的方式搜集的!”

賈寶寶莞爾,“哎,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你忙著解釋做什麽?”

系統:“……可惡!”

用到人家的時候就百般討好,不用人家的時候就一直惹人家生氣!

賈寶寶搞懂了真相,也就不為秦可卿擔心了,估計這位廢太子後人,見自己被人認出來就麻溜兒地跑了。

她暗暗笑了一下。

這位侄兒媳也蠻厲害的嘛。

系統小聲道:“這麽說來寧國府果然與廢太子謀逆的事情有牽扯,你若是偷偷往上面一告,榮寧兩府就直接敗了一半。”

“有道理……”

賈寶寶回過神來,卻發現賈蓉和林黛玉正盯著自己。

哎哎哎?發生了什麽?

賈蓉從袖子裏掏出一方帕子,遞給賈寶寶,“寶叔,別哭了。”

他表情不自在,“你就這麽舍不得她嗎?”

我舍不得你老婆?不,別誤會!

賈寶寶:“當、當然沒有,我怎麽會舍不得侄兒媳!”

她接住他的帕子,輕咳一聲,“我只是稍微多想了一下,因為侄兒媳之前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她偷偷看賈蓉的表情。

他的神情果然大變。

他一臉緊張問:“他都對你說了什麽?”

賈寶寶低聲道:“昨天他告訴我,他要走了。”

賈蓉緊張的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

“還有,他說那金子……”賈寶寶立刻去看賈蓉的表情。

賈蓉蹙眉,一臉疑惑,“金子?什麽金子?難道他還偷偷攢了金子?好啊,該不會他把咱們府一點搬空了吧!”

他狠狠瞪著那口棺材,似乎想要上去再踹兩腳。

看來池塘金子的事情跟他們無關了?

……

翌日,賈寶寶和林黛玉在學堂上偷偷聊天時,提到了此事。

林黛玉的手指搭在桌子上,輕輕敲擊了幾下。

“不可能是寧國府那邊的人故意去撈金子。”

賈寶寶雙手搭在桌沿兒上,下巴抵在手背上,認真聽他說。

“寧國府當初站隊便站錯了,後來不得已才替你那位侄兒媳繼續隱瞞身份。我估計是當時的廢太子想要留下一點香火,威脅他們,他們不得不將你那位侄兒媳找個地方養著。後來,你那位侄兒媳手中可能也有威脅他們的證據,所以他們才會這麽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奉養他。”

他一口一個“你那位侄兒媳”,賈寶寶若是聽不出來他的小醋意才有鬼了。

賈寶寶眼睛彎成兩道甜甜的新月,小聲道:“也是你的侄兒媳。”

林黛玉猛地怔住了。

他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讓賈寶寶背脊酥麻。

賈寶寶嚇了一跳,立刻解釋:“你是我林哥哥,不也是他的叔叔嘛。”

他瞪了她一眼,目光中的某些東西也像是被剪掉線的風箏,飛遠了。

系統捂著嘴,笑得哆哆嗦嗦。

他淡淡道:“無論怎麽說,廢太子的勢力都已經倒了,他們這些有把柄的人定然活得如履薄冰。既然吃過一次虧,依著闔府上下老爺們的性子,他們不會再去冒險重新涉入這種爭鬥中了。”

他忍不住搖頭,“你們家還真是不齊心,寧國府支持廢太子,榮國府裏賈赦老爺又支持另一個皇子,偏偏這些還都瞞著賈政老爺,呵。”

賈寶寶都替賈政臉紅。

——合著兄弟們都瞞著你一個,你這麽個要面子的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炸啊。

她笑嘻嘻捧著臉,回頭瞥了一眼。

後面的位置空空蕩蕩。

一貫自律刻苦的薛寶釵居然沒來學堂,真奇怪。

……

傍晚,林黛玉有事去一趟書鋪,賈寶寶便一個人走在回榮國府的路上。

剛走到路口,卻發現路被官兵圍住了。

這條街是通向寧國府和榮國府的,難道說她的家被官兵圍住了?

她正打算湊近些,看個清楚。

賈寶寶剛往前邁了一步,突然從身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還未及她看向來人,那人便拉著她,拐向了另一條路。

守著路口的官兵擡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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