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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酒樓詭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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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在屋子裏打坐修煉了一晚上。

她剛結了魔嬰不久就進入了古秘境, 根基並不算穩。在秘境之中一直緊繃著精神,留意著周圍的危險,沒有太多機會修煉。

況且又中了寒毒, 受了傷……

一晚上的打坐冥想讓她的身體感到久違的舒暢。當陽光從窗外照射到白芨臉上時, 她輕輕睜開了眼。

提起寒毒——

她的眼神落在肩頭的襖子上。

大師兄應該是因為她中了寒毒, 怕她著涼, 才去買的。

肩頭的百靈鳥還在瞇著眼睛呼嚕呼嚕地睡著,白芨修煉了一個晚上,頓時覺得腹中有些饑餓感。

既然都在酒樓住下了,怎麽能不吃早飯呢!

她想到那菜譜上的青蝦粥、面片湯、奶皮酥……口水都要掉下來了。白芨盡可能放輕自己的聲音,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悄悄開了門。

應該是沒吵醒大師兄。

白芨回過頭朝著床的方向望了一眼, 卻發現喻永朝早已坐了起來, 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在盯著她,似乎想知道她要溜去哪裏。

那略帶譴責的眼神盯著她, 讓白芨頂不住壓力。

於是白芨捏了捏肩頭的百靈鳥。

大家都醒了你可不能一個人自己睡啊,早起的鳥兒有飯吃。

見到百靈鳥被她輕捏得嘎地一聲抖了抖身子, 白芨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不過大師兄有睡癥,為何還會起這麽早?

思及此,白芨有些猶疑地看了一眼床鋪。

床上卻是一點躺過的痕跡也沒有,師兄似乎一直維持著坐姿, 並沒有動過分毫。

該不會, 大師兄一宿沒睡吧?

白芨有些愧疚,如果不來晉王城就不會耽誤師兄補覺,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總是拉著師兄一起。

“走吧。”喻永朝站起身來, 收起折扇, 率先走出了屋門。

師妹修煉了一晚上了,他也看了一晚上的扇子。

都看膩了。

白芨下樓去點了幾份自己愛吃的早膳,又給師兄叫了些甜點,扒拉著面前的菜單,還在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可以點。

酒樓的夥計似乎已經回來了,在樓下用早膳的人並不少,耳邊充斥著忙碌的腳步聲、男男女女的談論聲、還有動筷聲。

直到一片淡藍色的衣角出現在白芨的視線範圍內。

“二位客官,您們的菜上齊了,祝二位用餐愉快。”

白芨猛然擡頭,這上菜的人竟然是馮決!

見到白芨擡頭,馮決也想起來了面前的姑娘是昨日撞到的人。他縮了縮脖子,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衣角,終究是不好意思地鞠了個躬,端著托盤離開了。

喻永朝面色不變,夾了一塊熱氣騰騰的棗糕到碗中。

“師兄。”白芨壓低了聲音,“昨日衛老板不是說會趕走他麽,怎麽還會讓他回酒樓繼續幹活?”

況且周圍吃飯的人像是忘了昨天那出鬧劇一般,見到馮決也沒有多大反應,依然是邊吃邊聊天。

喻永朝等那棗糕稍微涼了點,這才送入口中,面色如常:“誰知道呢。”

白芨一面看著菜譜,一面吃著桌子上的食物,眉毛逐漸擰了起來。

她好像,發現了些不對勁的東西……

只是還沒等她說出口,就聽見隔壁桌上的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地對身邊的好友說著:“聽說了麽,東街的周長柏周老板,昨天夜裏死在了床榻上。官府的人來調查,看傷口似乎是魔修幹的!”

魔修!

白芨抓住重點,眼神一淩,望向同樣頓住的喻永朝。

那人的好友啊了一聲,驚得周圍的人都去看他們。見到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那人卻不敢再多說話,只低頭吃碗中的食物了。

白芨咬了一口粥裏的青蝦,蝦肉十分彈牙,鮮香無比,識海中卻和喻永朝傳著音:“晉王城內有魔修?”

喻永朝搖了搖頭,又察覺到白芨正埋頭吃粥,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

“我察覺不到魔修的氣息,要麽對方的修為在你我之上,要麽——”他那筷子戳了塊奶皮酥,酥皮爆裂開的清脆聲音十分悅耳,喻永朝頓了頓,將那塊奶皮酥遞到白芨碗裏。

“只是個低等的、沒有神智的魔物。”

白芨心中震顫,剛放下筷子,就發現門口一陣喧囂。

看來今天這早飯吃的是不會安寧了。

她並未註意到師兄夾的那塊奶皮酥,仰著頭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

那周公子趾高氣揚地帶著一波人闖進了衛子昂的店裏,帶著木棒、長刀,氣勢洶洶地在門口叫喊著:“把馮決給我交出來!”

周圍嘈雜的談論聲立刻安靜下來。

樓道盡頭,衛子昂從容不迫地走下樓梯,看見周公子,驚訝了一瞬。他環視了下周圍,眉頭皺了皺:“公子帶著這麽多人今日圍了我的酒樓,這是何意呀?”

衛子昂在西街能站住腳,自是有他的狠勁兒的。此刻面對周公子帶人上門鬧事,身上的氣勢一變,不怒自威。

周公子咬了咬牙,雙目發紅:“昨日馮決沖撞了我,今日家父就死於榻上,這其中就沒有半點巧合?”

衛子昂收了笑容,把手背在身後:“你又是如何斷定是馮決做的呢?這無非是個巧合罷了。”

“巧合?”周公子拔高聲音,氣的發抖,不顧小輩的身份沖著衛子昂怒吼,“家父的死法與那袋子中的碎肉一般模樣?你告訴我!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周圍吃飯的看客一片嘩然,更有甚者甚至吐了出來,面色蒼白。

白芨的面色也不太好,她掃視了圈桌上的菜,不由得慶幸自己還好早上沒點葷腥的肉菜。

然後她發現了碗中的奶皮酥。

師兄什麽時候給她夾的?

百靈鳥仍然眼睛冒著綠光盯著碗裏的食物。見周圍人的視線暫時都集中在周公子和衛子昂的身上,白芨把碗中的奶皮酥用筷子夾成兩半,一半餵了百靈鳥,一半含入了嘴裏,壓下了那種詭異的惡心感。

果然甜食很好吃!

衛子昂沈下了臉色:“周公子,你可不要亂說話。先不說我們兩家占據這條街的兩頭,家大業大,仇家也多,有不少人盯著我們這兩塊肥肉呢。”

“更何況。”他話音一轉,“馮決昨日自醫館回來後就一直在我店裏休息,不少夥計可是看著呢,難不成是會了那修仙者瞬移的術法,把自己轉移到東街街口,殺了你的父親不成?”

如果說之前衛子昂的話還算客氣,如今就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周公子給他扣了這麽大的一個鍋,先不說會不會影響酒樓的生意,那可是會觸犯律法的事情,任由他在此汙蔑的話,不止馮決會進去吃牢飯,就連他也會被牽連。

“好啊。”周公子怒極反笑,就連指著衛子昂的手都在抖,“那便叫你們店裏的夥計出來對峙。”

衛子昂轉過身,沖著吃飯的客人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各位,在下處理一些私事,給大家配個不是,今日就給各位免單了。大家先散了吧,酒樓今日不待客。”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向外走去,好在白芨吃飽了,拉著喻永朝便上樓回了房。

反正以他們的五感,就算不用術法,也能在樓上聽到下面的談話聲。

樓下似乎有夥計匆忙跑來,一陣接一陣的腳步聲響起。

白芨側過頭,輕聲問喻永朝:“可是這馮決有古怪?”

喻永朝聞言否認地搖了搖頭:“我沒在馮決身上感受到魔物的氣息。”

那便奇怪了。

不是馮決幹的,周長柏的死狀怎會與那袋碎肉相同?

難道是周公子心中有氣,周長柏出了事,他去嫁禍馮決順便打壓了一直看不順眼的衛子昂?

白芨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陣,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她抽出一根手指,也在百靈鳥的下巴上蹭了蹭:“百靈鳥,你覺得呢?”

百靈鳥十分享受地瞇著眼睛,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沒有給出任何答案。

此時酒樓內的腳步聲已經停了。

喻永朝一揮手,樓下的畫面頃刻出現在他們面前。

白芨目瞪口呆:“大師兄,你什麽時候布下的水鏡?”在酒樓下眾人面前施展陣法,就連她也沒有發現。

想著人皇頒布的禁令,白芨沒了聲音。

畢竟魔修禁止入城,她不也是進來了。如此,師兄施展了術法,只要不被發現,也沒什麽事情。

卻見那畫面之中,馮決被推到眾人面前,正在為自己極力辯解。

“你再說一遍昨晚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一字不漏地給我詳細說!”周公子憎惡地盯著他,恨不得上前踹上一腳,“我告訴你,我已經報了官,殺了我的父親還想狡辯?等著吃牢飯吧你!”

白芨仔細打量著手足無措的馮決,感受了一番,卻是個普通人不假,只是身上沾著血腥氣。

周公子與周長柏有著血緣關系,馮決身上的血氣與周公子毫無瓜葛,確實沒有昨夜殺人的嫌疑。

馮決死不承認,周公子又想動手,一時間雙方都很焦灼。

白芨想起在吃飯時思索的問題,皺起了眉頭:“大師兄,我發現了一件事。”

喻永朝沒說話,但是目光卻從水鏡中移到白芨的身上。

“昨日衛子昂說,馮決拿麻袋裝的那袋子肉是供酒樓的廚子做菜用的。可是我今日點菜的時候發現,除了我點的那道蓮藕排骨湯,這酒樓幾乎就沒有第二道肉菜。”

很明顯,那袋子碎肉並不是排骨肉。

那麽碎肉又去了哪裏??

白芨與喻永朝對視一眼。

無論碎肉去了哪裏,這家酒樓都有問題!

只是喻永朝明明感應過了,這家酒樓並沒有魔物的存在。

水鏡之中,衛子昂也報了官。周公子見狀,冷哼著帶著一眾手下離開了,臨走前還放了話:“明日自有官府定奪,殺了人的終究要償命。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這話直接讓衛子昂的臉色陰沈了幾個度:“慢走,不送。周公子還是盡快去給已逝之人料理後事為好。”

又一出鬧劇落了幕。

如今若真是魔物作祟,仙門那邊肯定會派人來絞殺魔物的。白芨不願意再與仙門的人見面,但卷入這酒樓事件,又不太甘心就這麽抽身而去。

她實在是有些猶豫。

“師兄。”她換了個問法,“師父那邊種地還缺人嗎?”

“何出此言?”

喻永朝揮手關了水鏡,看向糾結不已的白芨:“我已經交了半個月的房錢。”

他垂眸,從袖口中拿出了那袋銀錢,輕飄飄地扔給白芨:“半個月的上房,花了差不多半袋銀錢。這一袋銀錢的價格,等同於一袋魔石了。”

白芨:“……”

她打消了回去的念頭。

那還是多住幾晚再走吧。正好,她也調查一下,到底是什麽魔物在這裏作亂。

魔界對於低等魔物的態度也很嚴格。

仙門的人會除去作亂為禍人間的魔物。而魔界這邊雖崇尚力量,但十分理性。對於那種只會吞噬無辜生命的低等魔物,魔修亦是鄙夷或嫌棄的。

白芨想了想,還是決定從那堆碎肉入手,只是不知道那碎肉去了哪裏。

她拉著大師兄出了門,直奔那日吃瓜群眾圍堵得水洩不通的街口。

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過了,但是泥土中還是有所殘留的。

看著大師兄在旁邊感應血肉的位置,白芨的心中又浮現了一個疑問:“我在想,馮決為什麽要偷錢呢?”

難道是因為窮嗎?

可是他們夫妻二人被衛老板收入酒樓,掙得雖然不多,只要不大手大腳地花錢,總歸夠日常的吃穿用度吧。

從馮決衣服的破舊程度來看,要說是一年沒換過新衣服了白芨都能信。

而且偷來的錢又去往了哪裏?

沒等白芨想明白,喻永朝卻十分凝重的搖了搖頭。

就連大師兄也感應不到碎肉的位置?

只見喻永朝扯了一抹熟悉的笑容,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倒是有趣。”

魔界中修為在他之上的人不多。如若讓他感應不到,要麽是那幾人,要麽是有極為強勁的法器阻擋了他的窺視。

魔修的探查方式與仙門的人修不同。

他是通過魔氣去追溯血肉的位置變化,魔氣就像一根線一樣,走過了血肉移動的所有路線。現在那根線團成一團,被阻礙在外面。

那法器是魔界的!

魔界出了內鬼?

白芨看著喻永朝的臉色變了又變,直接朝喻陵傳了通訊,神色愈發鄭重起來。

街上的線索被掐斷,白芨一無所獲地回了酒樓。

可以肯定的是,酒樓的老板衛子昂肯定有古怪——白芨試著感應了下衛子昂身上的血氣,卻幹凈的像一張白紙。

他們這種做大生意,承包了半條街的,哪個身上沒背負著人命?

喻永朝輕笑了聲:“越幹凈,就說明越有問題。”

白芨深表認同。

不管怎麽說,飯還是要吃的。白芨又點了一桌子的菜,這次卻是連排骨湯都沒有點。店中的夥計上了一桌子的甜食,白芨見衛子昂不在,朝著夥計招了招手,往他手中放了一把銀錢:“我跟你打聽個事。”

那夥計心領神會地湊到白芨耳邊,笑的諂媚:“您問,您問。”

喻永朝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時,震得桌子都抖了一抖。

百靈鳥被這動靜嚇了一跳,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要命啊!白芨!你快看看你家大師兄的臉都黑成鍋底了!

“你跟店裏的馮決關系怎麽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夥計思索了陣,道:“算不上特別熟,但是他人挺好的。”沒等白芨接著問,他跟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所了解的全說了。

“馮決這人,幹活挺利索的,也沒什麽抱怨的話,平時還會幫我們幾個頂班。”那夥計又掃了一眼周圍,放低了聲音,“只是他偷東西,我們這群人也沒想到。要我說他也不去賭,不逛花樓,對他妻子忠貞得很,那錢都哪去了呢?”

“而且周長柏的死狀並不止一個了,上次還有個暴發戶也是這樣被切碎了。最近一年,城中確實失蹤了不少人,大都是城外來的,身份信息少,官府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芨見他還沒說到關鍵點,直接問了:“馮決平時有經常提著麻袋嗎?你們沒好奇打開過嗎?”

他縮了縮脖子:“確實經常看他拎著麻袋回來,問他他也不說。有一次我好奇,就趁他不在,打開了那袋子瞅了一眼……”

喻永朝突然打斷他:“袋子裏是什麽?”

那夥計表情逐漸驚恐,像是被嚇住了一樣,只會不停搖頭,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看他的反應,是被下了咒術。

喻永朝正要張口接著問,白芨輕輕搖了搖頭。

緊接著,衛子昂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你楞在這幹什麽?沒見到其他桌的客人在抱怨嗎?”

那夥計如夢初醒,端了盤子就往其他桌客人的方向去了。

衛子昂淡淡掃了一眼白芨與喻永朝,沒說什麽,一轉身又消失了。

問到一半被突然出現的衛子昂打斷,白芨和喻永朝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可偏偏酒樓裏白天晚上都有人走動,不像仙門的人,提著任務令想查什麽便查什麽。他們遮掩著身份,又不能在人前施展術法。

大大提高了調查的難度。

回到房間,白芨下了個隔音術,急急忙忙問著喻永朝:“大師兄,你覺得誰會是那魔物?”

反正不可能是馮決。他若是魔物,做的這麽張揚,早就被抓了。

難道是衛子昂?

他身上的氣息那麽幹凈,如果說魔界的法器在他身上,那就合理了。

白芨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想不出來個結果,喻永朝也沒有對她的猜測做出回應。

白芨有些納悶,回頭一看大師兄。

……竟然是靠在床邊睡著了。

白芨把魔物究竟是誰的問題壓在了心底,開始欣賞起大師兄的睡姿。

從上了魔舟開始一直到現在,大師兄都未曾休息過。如今難得見師兄能夠好好休息,白芨連呼吸都微微屏住了,生怕吵醒他。

喻永朝呈半躺著的姿勢,靠坐在床頭。墨色的發絲垂落在胸前,與白衣相映襯,形成強烈的對比。

而從她這個角度望去,喻永朝的雙眸緊閉,睫毛很長,隨著呼吸微微地顫抖。狐貍面具被他捏在手上,放於身前。

白芨盯了盯喻永朝的手,似乎地心火石在發光?

一旦註意到地心火石的存在,白芨便覺得身上開始燥熱了起來。自從火石沒入了師兄的手掌,她幾乎都忘記了還有這麽個東西的存在。

掐指算了算,還有兩日便是寒毒發作的時間。

饕餮最終也沒跟她說寒毒應該怎麽抑制。看她的意思,寒毒發作的時候她離地心火石越近,發作時的痛苦越小。

距離近,怎麽近?難道要她抱著師兄的手?

會不會等她清醒過來時師兄一面笑著一面拿扇子把她的兩雙手給切了?

更何況,師兄現在還在睡著,都不知道兩日後能不能醒過來。

大師兄的容貌真的很好看。白芨看著喻永朝的睡姿暗暗腹誹,她師兄可能真的是魔界第一睡美人了。

白芨敢看喻永朝,可是百靈鳥不敢啊。

它啄了啄白芨襖子上蓬松的絨毛,眼觀鼻鼻觀心。

傻崽兒!裝睡都看不出來。

白芨坐著無聊,幹脆去數大師兄的睫毛有多少根。她數的專註,甚至掰著手指頭記著數。

一根、兩根、三根……

這睫毛似乎比她的都長。

七根、八根、九根……

晚上吃點什麽好呢?

想著吃的,她突然記起來了魚缸裏很久沒餵的食人魚。

十根、十一根……

她剛才數到哪了來著?

白芨重新把目光凝在喻永朝的臉上,陡然發現那雙黑眸已經睜開了,嚇得差點栽倒。

她如今的修為都能化目光為殺氣了?

喻永朝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

他確實很想補眠,只是師妹的目光太過於專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像個火苗一樣在灼燒著。

“過來。”他淡淡地開口,右手隨意地往床的另一邊一指。

白芨正要拒絕說自己不困,卻驚恐的發現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地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她睜大眼睛,聽喻永朝的聲音異常地平緩:“睡覺。你的目光擾得我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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