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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電影裏只有剪輯,沒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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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

五州正被惡魔統治。

天是低低壓迫的灰黑色。河中流淌著血水和殘缺的屍體。大地上亦然,還有四處盤旋的兀鷲。風中充滿了血腥味,引誘野獸一次次出動撕扯屍肉。人間,仿佛煉獄……(唉?不好意思,放錯帶子了,那是一百年前。

三十年前。

五州依舊被惡魔統治。

但是惡魔好像並不像以往那樣危害人間,傳說,一切的功勞來自一個男人。

對,沒錯,就是這個在皇宮大殿裏砸核桃一臉便秘表情的人。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龜……PEI,伏妖人。

“公子?”

“再考慮考慮,考慮考慮。”

‘這惡魔當真是害人,他家公子為了正義與和平跟她做戲,竟被她卑劣的手段迷惑住。’服玉心上不滿,卻沒有說什麽。

不久,五州又起了腥風血雨。人們說,那一定是惡魔再次作惡。甚至那個男人也這樣覺得。

男人,還是把劍指向了惡魔。

不久,惡魔被打敗,她的頭顱被掛在城墻上示眾。

三十年後。

“丫的丫的!”又是火,又是風,又是冰雹,又是沙塵暴。永遠不要把遙控器放到一個瘋子手中。

“你丫的這樣搞,地球遲早玩兒完。你就是**的千古罪人,要被釘在恥辱柱上暴曬風幹!”

監控室裏,伏妖人拍了拍麥克風:“安老板,不要再口吐芬芳了,你那紅外線都掃描不出的空殼腦袋想出出來的方法了嗎?”

唉,現在她的本我在挨餓,她的自我想罵人,她的超我快出來支持一下啊!

出來的方法……她只要一靠近千寺,災難就變小,是要讓她吹噓他的意思嗎?安末大口吸了一口氣。

“不是!”監控室裏服玉急得跳腳。

“咳咳……”安末被喊聲嚇得嗆到。千寺輕拍著她的後背。

“曾經非要拆散我們,如今又非要撮合我們。同一事情,兩個態度,說明目的並不在此。至少不是什麽‘為了君主好’,借‘為別人好’尋找自己內心安寧罷了。君主,被算計了莫要假裝不知道啊。”

千寺的手突然停頓,而後他假裝沒有聽見:“好些了嗎?”

七半結界外。

“平大人真的不去嗎?”

平丁開把手伸向結界,一瞬間他的手噴出鮮血。是的,他現在根本沒有能力闖進去。

“將軍……”

結界裏,安末突然身上發疼。

“第三步,任何狗血故事,男女主一定要有一個一不小心身患重癥。

“安末。”千寺蹲在她身前,小聲說道:“我們先將計就計假裝親密,先出去再說好不好?”

千寺伸手想要扶安末起來,手被啪的打開:“不要碰我!下作就是下作,沒有底線的人永遠找借口!”

服玉算計他,他也在算計她。感情的事還能這樣嗎?他生氣就能把她殺死,他後悔就要讓她原諒。拿了主角劇本神也能當人渣嗎?

“你恨我,是嗎?”

他憑什麽還要讓她恨?安末的眼前逐漸模糊,甚至,她開始意識不清:“我不是死於恨意,是死於絕望。那一刻,我失去呼吸,而你如釋重負的樣子,我不願意記住但是揮之不去,你一定也想忘掉吧。”

“不是……”

“不是,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安末眼前出現了一個人,他的頭發漸漸變成了白色。

七半結界外。

平丁開站在原地,近乎絕望。

結界內。

“君主。雖然從未贏過君主,我再跟你打個賭吧,看看這世上神會不會為了自己的欲望對魔見死不救。”

身上劇烈的疼痛讓安末承受不住昏迷了。

千寺站在原地,俯視著那張滿臉是汗的痛苦扭曲的面龐,最終還是投降了:“不是神救了魔,是千寺舍不得安末。”

他懷抱安末,飛離了結界。

“五州捕快,OPEN THE DOOR!”

監控室的門啪的被踹開,服玉在一堆□□的威脅下舉起了雙手。

“因為擅自動用公共監控室以及私結結界,你被逮捕了。你有權保持沈默,否則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服大人,不過勸您最好還是保持沈默。”袁臣威脅他。

大殿。

面無血色的人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看看周圍,安末問床邊坐著的那個人:“這是哪裏?”

“大殿。”

“大殿。一山難容二虎,君主是準備好了殺我,還是準備被我殺死?”

“這裏條件好些,你養傷更快些。”

“先把人弄得一身傷,再關懷別人養傷,你是變態嗎?”

“結界已經散了十個時辰了,平丁開還未來過。”

“他為何要過來?”

安末翻了個身,身上撕扯著發疼。

“最好永遠不過來。”

背後的聲音這樣說道。

七半。

平丁開拿劍劈著結界,手的虎口處已經被劍柄磨出血。

可是,一個人類的身軀,對伏妖人的結界毫無用處,結界毫發無損,他除了勞累毫無進展。

“平大人……”

“將軍,我如今只能盡我的忠心。可是忠心,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東西。劈不開結界,救不出君主,一文不值!”

平丁開失力跌到地上。

他的眼中蓄滿淚水,眼眶發紅,他喃喃自語,不知道說給誰聽:“還要我拿什麽去換,我還有半條命夠不夠。”

王二麻子低頭望著平丁開,如今那人就像一條喪家之犬。

王二麻子家。

“爹,我們家本來就不富裕,我連養條狗你都不願意,如今你要養一個青壯年,多少是有些不合適吧?”

“平大人又能看家,還會說話,可比狗有用多了。”

“爹,你把平哥哥跟狗比,多少有些不合適。”

“你剛才不就是這樣比喻的嗎?”

平丁開喝了口茶。這爺倆,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了。他擔心地望了望窗外,天黑了。

大殿,夜晚。

千寺把手順著安末的鎖骨一路向下。

屋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君主,晚膳備好了。”

“掃興。”

千寺起身,卻因為長久維持一個姿勢盯著安末沒有活動一下子腿麻摔到安末身上。

以前,這個姿勢,和現在一樣的面紅心跳。

他把臉緩緩的湊近她……

“君主,”在唇與唇若即若離的那一瞬間,安末出聲強調:“晚膳備好了。”

“好。”千寺盯著她,“咱們先吃飯。”

安末看著一桌的菜。

“我都還記得。”

“實在是委屈君主了。”

不喜歡吃重口的東西,當年也忍著惡心陪她吃,以至於記到現在,真是委屈那個白衣書生了。

“人有時候很奇怪,不喜歡東西被喜歡的人喜歡,於是他也願意忍得下,這叫什麽?”

“斯德哥爾摩。”

“好好想想我們的位置,不要亂說話。”

千寺說著看了一眼墻上的西洋鐘。

安末冷聲說道:“著急離開就不要在這裏惡心人了。”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昏迷的那十個時辰也算上,你跟我生氣,還沒有超過十二個時辰過。”

“你算錯了吧,我記得最長的那次至今為止是二十七年。”

“是嗎?吃糯米團子嗎?”千寺夾了顆糯米團子到她碗裏:“多虧了姚珽,你才能這麽快恢覆記憶啊。”

“平丁開!”

王二麻子家的大門被踹開,姚珽沖了進來。

他快步走近平丁開,抓著他的衣領,把他從椅子上扯了起來,桌上的茶杯被晃倒,涼茶濺到了兩人衣角上。

“什麽意思?你又不打算救她是嗎?”

平丁開不說話。

深夜,大殿。

“像不像是以前,我記得,你最敏感的地方是……”

千寺說到這裏暫停了,大概在期待那人的面紅耳赤,可是魔,畢竟是混跡風月場所的魔,結果是他臉紅了。

“是哪?”

安末後仰,一本正經的問他。

千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而後俯身親吻了……

“嗯?”

他的頭被安末用手按住。

“君主,若是聰慧的人,總是善於觀察別人的眼神,不然是勤思考的人,總會去揣摩別人的行動,最不濟,是能聽懂人話的人,君主,我拒絕了你。”

深夜,千寺被拒絕後。

“這大殿,終於又有了溫度。”

“看來君主不適合思考國家大義,只適合溫柔女人鄉,如此,君主的位子讓給我如何?”

千寺沈默了一會兒:“要江山還是要美人啊,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呵。”

千寺微笑:“這個時候是不是痛快的說要美人你們女孩子就會感動了?可我就是要思考才行,江山也很重要。”

“君主多慮了,殺了自己的人,怎麽也不會感動。”

深夜,安末表態不會感動後。

“君主這是要準備活活把我勒死?”

千寺松開了她,虛抱著她。安末又一次閉上眼睛:“一個好好的搞笑小說,你非要搞中二那套,小心因為與小說風格不符,作者把你寫死。”

“你那麽擔心我,放心,我舍不得你傷心。”

“我哪門子擔心你,明明是在詛咒你。”

“那你得再狠毒些,咒我個亂箭穿心永世不得超生,我們的羈絆才能更深些。”

“我沒有那種惡趣味。”

“你果然還是舍不得我。”

“你果然還是很中二。”

深夜,上面那段又一會兒後。

“我不恨你,只是想跟你再無牽扯。”

三十年前,安末死的那天。

平丁開:“姚珽,姚珽,我都做了什麽啊!”

“你沒有救她。我該多麽蠢,才會讓你去大殿而不親自去救她。”

姚珽望著天:“你該多麽蠢,才會相信他。”

嘭。

平丁開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姚珽擡起手,又放下:“我只剩半條命了,還要留著救她,沒法跟你拼命。”

快要淩晨了,大殿。

千寺:“睡了嗎?”

千寺:“睡吧。放心,我不喜歡背入式。”

其實兩人都一夜未眠。

第二夜,大殿。

“君主,我當時為何會選擇君主呢?因為君主直白坦率,對我的愛意和欲望都掛在嘴上,和那人一點都不一樣。可是,後來我想通了,君主那大概是因為不在乎我,君主若是真的愛我,也會像現在一樣,耳根發紅,根本不敢直視我。我用一條命終於換來了君主愛我。良夜苦短,君主要讓我一介弱女子主動嗎?”

千寺望著她,那個安末讓人有些害怕。

“怎麽了?神,如今都以真面目示人了,魔自然也該禮尚往來。”

千寺推開了她,眼神失落地離開了。

“呵。”

安末收回變紅的眼睛和尖牙,落寞地望著月亮。

第三天,大殿。

“君主得到了一切,我也原諒你就圓滿了呢。神在世上能夠享有圓滿。我可不想讓那個王八蛋如意。”

第四天,大殿。

安末:“我回想過去,每次開心後都會提醒自己一句,那是假的。”

安末:“你是神,有萬人愛戴,他們是妖鬼,只有我。”

安末:“該做的我都做了,跟你的關系裏,我算是仁至義盡了。”

千寺:“為何?為何你只對他偏心?”

安末:“那天,他身上臟兮兮的。”

第五天,大殿。

“你想想,我們要是和好了,作者自己心裏那道坎過得去嗎?咱們這本小說主旨都歪了。”

“她不願意,你呢?”

“天下大同,美美與共,哪分什麽你我他啊,我與我神是一家。哈哈哈。”

七半不遠處,傍晚。

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安末停住腳步,可最終她還是決定不回頭走向遠方。

不管用了,苦肉計她不願意假裝上當了。

“君主輸給她了。”

“這才是第一次,我還欠她好多回。”

七半。

“餵,少年,店家打烊了,還坐在店門口作何?”

燈籠照出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圍著圍巾。

“我除了在這等著,什麽都做不了。”

平丁開擡頭看向安末,眼含淚光,眼裏滿是愧疚。

安末笑了笑,告訴他:“你在這等著,我才有家可回。”

月光從安末的肩上灑下,平丁開仿佛看見了往日的君主,那個時候,她是他的家。

安末在他面前蹲下,平視著他,她說:“對不起。”

“君……”

安末突然暈倒了,被滿是傷痕的手接住。

平丁開望向四周,看到了正走過來的姚珽。

他瞪向了他:“你……”

“讓她想起往事你不願意,我幫你隱藏,你又兇我,你這人真難伺候。”

姚珽在離他們兩步的距離站定,低頭看著安末,她回來了,毫發無損。

“多謝。”

平丁開居然向他道了謝,而後懷抱著安末轉身走進了七半。

“可別,我不稀罕這樣逃避的懦弱。”

姚珽轉身離去。

安末被輕輕放在床上,床前站著的那個白頭發男人眼神溫柔而又傷感。

“別怪我,我只是怕你恨我。”

夜晚,微風勇敢吹散濃厚的雲,月亮溫柔地照耀著五州。

安末:“這一章洋洋灑灑的是什麽啊?”

平丁開:“我們找回的作者存稿。”

安末:(思考著)“這個情節和二十章不太一樣啊。”

平丁開:“是啊。”

安末:“情節可以縫縫補補,可是對於小說角色來說,每一刻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啊。”

平丁開:(眼神黯淡)“是啊。”

安末:(偷偷瞥了平丁開一眼,假裝不在意)“餵,作者,我的黃金桌呢?”

(一個破敗的餐館,突然出現了一個黃金桌,會發生什麽呢?一,別人懷疑你們偷竊,會報官。二,別人知道你們發了一筆橫財,會來借錢。窮人猛富可是恐怖故事排行榜上連年蟬聯13名啊。

嘭!

安末的狙擊槍槍口上冒著黑煙:“你就作吧,早晚有一天,頭上會被打出九宮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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