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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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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罕無法動彈,這看著普通而籃子裏竟下了定身咒!就算是修仙者,一般道行的也不能將他定身,曲幽徑不過金丹大圓滿,斷不可能控制得住他。

有一瞬間他居然覺得曲幽徑是那種話本裏下來收服他的仙人。他試著運氣破開這咒,木筐的藤條微微震顫,有著輕微撕裂的聲響,他低笑,畢竟還是金丹期,就算是青鸞一簇神力加持,這咒照樣困不了他很久。

“這木靈珠異常邪氣,應當是吸收了不少人的血。”儲子瑜取出木靈珠。

那木靈珠居然如活物一般自己活動,像是八爪魚一般緊緊纏繞著他的手臂,那趨勢似乎是要順著手心鉆入他的體內。

也因木靈珠的靈氣所致,定身咒被破。莫罕尚未完全恢覆行動能力,卻也使勁全身力氣翻身而起,雙手長出利爪,直向儲子瑜的脖頸。

曲幽徑以指尖血為墨,一個殷紅的“曲”字浮於眼前,沿著字的邊緣燃起一陣青色的火焰。那符咒瞬間竄入莫罕的額頭,烙下永恒的刻印。

“莫罕!”她厲聲呵斥。

“在!”莫罕白色的眉毛扭在一起,對自己的行動感到不可思議。

這咒是——靈契!自己居然成了這小姑娘的靈獸!

“你這個禿...!”禿鳥!他無法說出口,只因靈獸不可對主人不敬。

儲子瑜將靈氣匯集在掌心,才將木靈珠的魔爪逼退。木靈珠躺在他的手心,微微抖動,似乎閃著貪婪的光芒。

曲幽徑不解,為何木靈珠會對師弟有如此大的反應。

“莫罕,地牢鑰匙在哪裏?”曲幽徑走近莫罕,他的髕骨就如磁鐵一般被吸引到地上,已然呈現單膝下跪的姿勢。

“你們一直說地牢鑰匙地牢鑰匙的,與本王何幹。鑰匙在那仲孫老賊的身上。”即便他的身體跪著,他仍舊仰著驕傲的頭顱。

“你說的可是真話?”

“本王口中從無虛言。”他別過頭。

“好...”她的手狠狠地揉過他的頭頂,揉搓了一把耳朵,順便解除了禁令。

“你!”他一站起來就比曲幽徑高上一個頭,曲幽徑爽快地扭頭就走,她才不想聽大貓喵喵叫。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們師姐弟二人相視,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外頭的妖獸們突破了柏冬靈的法術,一舉沖到屋內,若是擾了那位大人的好事,沒他們好果子吃。

只見屋內他們的大王眉頭緊皺,面色意外地紅,連耳朵尖兒都染上一層微紅。從來都只有大王調戲別人,沒有人敢調戲他的啊!

面前的紅衣女子搓搓他柔軟厚實的耳朵:“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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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二人之間秘密,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乖一點。”說完還拍拍他蓬松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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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冬靈:誰來救救我!!!真的是磨人的妖精啊!!!

眾妖精:誰來救救我!!!才半天不到,到底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她拍了莫罕大人的頭對吧,我沒看錯吧!

狗妖從來是最忠誠的,他身材魁梧,拔出利劍:“大膽!竟敢對大王不敬!”

剩下的妖也跟著上前,欲將這幾個不識好歹的抓起來。

莫罕:“住手,都給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他的喉間發出野獸獨有的低吼。

眾妖雖有意見,但也不敢不從。紛紛退下,有的小妖見了那紅衣女郎的臉,幡然領悟: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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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地牢的鑰匙真如莫罕所說,在仲孫珮的身上。那麽仲孫珮為何要騙他們?

或許是因為木靈珠不那麽重要,四方樹死了便就死了,要打敗妖族不止這一個法子。

但地牢中關著的城主和城裏百姓,若在妖族手中,則他們不得不拼。

難道是為了讓他們來送命?他們死了,於軍師來說有什麽好處?

他們挑了間屋子稍作休息。

曲幽徑看著給自己包紮的小師弟笑道:“你要把我的手捆成饅頭嗎?”

儲子瑜的動作頓了頓,將布條的尾巴塞好,撫平。

“捆成饅頭倒好,少招惹些貓貓狗狗的,危險。”

曲幽徑:“你說莫罕?他...也算不上太壞。而且莫罕現在是我的靈獸,我會讓他乖乖聽話的。”

“莫罕莫罕的...妖族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心哪天他咬你一口。”儲子瑜齜牙咧嘴的,模仿著兇猛的老虎。

曲幽徑被逗笑了,彈了師弟一個腦瓜崩兒,他就從老虎變回了貓咪。

儲子瑜正色道:“師姐,我已經不是那個躲在你身後的小孩兒了。危險的事情讓我去做,我想...保護你。”

曲幽徑的可是還沒出口,就被他截下。

“你是不是還要說,我還小?“

曲幽徑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確實,是個毛頭小孩兒。說他是毛頭小孩兒也不確切,應該說自己是千年老妖精才對。

“可我明明就比你高,力氣也比你大。”

曲幽徑的手被他整個握住,舉到二人之間,儲子瑜的手指細長,手掌卻也足夠包裹她的,她的手指在禁錮中完全無法動彈。一陣陣溫熱從他的手掌傳遞到曲幽徑的指節,而覆在手背上的指尖卻是冰冰涼涼的。

“師姐,你看。我的手也比你大很多。”

曲幽徑擡頭望著他的眼眸,他的瞳仁很黑,認真起來更是深邃,很像貓咪看到感興趣的東西時放大的瞳孔。

曲幽徑:“...一天沒吃東西沒喝水了,要不吃點東西吧。”

“師姐!你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

一輕佻的聲音傳來:“果然還是年輕啊,成熟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貼心。小子,和爺多學學。”莫罕送來一桌子好酒好菜。

“師姐,這樣妖艷的男人你也喜歡?”儲子瑜看那不正經的虎妖,若是單獨遇見,必定把這個搔首弄姿的虎妖斬成兩半,當作為民除害。可他如今是師姐的靈獸,沒法傷人,自己自然不可傷他。

“反正不喜歡你這樣...幼稚的。”莫罕上上下下打量這個年輕的修仙者,低低笑起來。似乎在嘲笑他腰沒自己細,腿沒自己長,肌肉也沒自己發達,不過長得嘛倒算是可圈可點。

儲子瑜奮力控制自己按在劍上的手,這只臭虎妖是在刺激自己,不能再沖動了。他也不笨,看得出這虎妖對師姐也很是上心。

說我幼稚...好啊,那我便幼稚到底。

他當即眉毛一皺,嘴角一瞥,眼下淚痣暈出一分緋色,顯得他更加委屈:“師姐,你看他。”

曲幽徑:“莫罕,別對我師弟亂說話。”

莫罕吃癟:“?”臭綠茶。

很快三人加上莫罕和兩個小孩一起吃起了飯。

這場景反倒讓莫罕不適起來,他長久以來都是獨自用餐,其他時候都是有侍女服侍。這麽多人圍在圓桌前,限制了他的臂展。

曲幽徑坐在他的對面,見他愁眉不展,給他夾了塊兒肉:“吃啊?”

莫罕這才咽下一塊兒肉,耳朵快樂地豎起。然後就面朝著遠處的紅燒肉,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曲幽徑。

...三歲小孩兒是嗎?不放到碗裏不吃啊!可是很多嬌氣貓咪都是要主人拿在手裏才肯吃兩口,這老虎也這樣?

罷了,就當他心情不好,任性一次。曲幽徑再去夾肉。

儲子瑜搶先一步,夾了好幾塊兒純肥的肉到莫罕的碗裏,堆起一個小山包。“兩個小孩兒都能自己吃飯了,你難道要人餵嗎?”

莫罕瞇眼,不懷好意地笑道:“這桌上的醋好端端的放著啊,不知道哪兒的醋碟子翻了飄來這麽大酸味兒~”

“哼。”儲子瑜撇過頭去,餘光中看見師姐的笑顏,不覺也將眉頭放下來了一些。

和莫罕溝通一番後,他們才知道這事情的始末。

先前他們對於軍師的判斷太過先入為主了,見到周圍守衛的妖族,便覺得軍師是受到妖族的威脅,卻沒有想過,妖族可能也成為了他的手下。

莫罕作為靈獸,並不能欺騙主人。

莫罕在白虎客棧維持妖族行動,一邊放出被竊賊偷走木靈珠的消息,防止仲孫珮起疑。其餘幾人隨即啟程去往仲孫珮所在之處,即軍師府。

他們蹲在軍師府對面的樓頂上,吹著習習涼風。

儲子瑜嗅著空氣裏彌漫的氣味,又像雨後泥土又像斑斑鐵銹,是一種腐朽的味道。一片片的飛檐翹角坐落在這裏,整座城頹勢壓抑,似乎可以看見不久以後衰敗的模樣。而可恨的妖族就是這罪魁禍首。

他小的時候,這兒熱鬧非凡,夜夜笙歌。每逢過節時整日便吵得他睡不著覺。如今太陽還未下山,大家就緊趕慢趕地緊閉門窗。本來小孩兒都喜歡旁邊的一個廢棄小院,如今居然修整一番給妖族士兵居住了。

身旁生出陣陣殺氣,曲幽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妖族什麽都沒做,只是呆在那裏,就讓儲子瑜起了殺意。若他知道自己的本體也是只妖,會不會也殺了自己?

“你很討厭妖?”

“討厭妖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他們殺我百姓,搶我城鎮,妖族非得滅亡了我才痛快。”

“那...也是。”

二人避開巡邏的妖,輕車熟路地進入軍師府內。

“咳咳咳...”軍師的身體情況比上次見差了不少,從臥室慢悠悠地走出。

若不是看到臉,可能曲幽徑都認不出這人。

他周身的氣場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眼神也有所不同,意外地和善。難道他知道我們已經開始懷疑他,這就裝起來了?

見到二人,他的眼神亮了。這次,連客套都省了,似乎怕晚說了幾秒就沒有機會說話了一般。

他拉著子瑜的手:“子瑜,快去地牢,萬不可讓神樹繼續吃人。神樹本就元壽已盡,就算是取得了木靈珠也活不了多久。木靈珠是邪物,若凡人帶在身邊,只怕要受到反噬啊!”

“好...”曲幽徑呆了,這木靈珠不是你讓我們去取的嗎?現在又不要啦?而且這軍師怎麽和變了個人一樣,連說話風格都不一樣了。

“子瑜,你的父母在地牢裏,我這兒有...咳咳咳咳!”他的手剛摸進袖子便咳出好幾口血,倒在了地上。

“大伯!大伯你怎麽了!”儲子瑜晃了他許久也無蘇醒的痕跡,便將他搬到床榻。

緩了小半個時辰,仲孫珮才悠悠轉醒。他咳了好一陣,揉揉自己疼痛的太陽穴,不禁在心理咒罵。可惡的老樹精,最近搶占身體的次數少了許多,這次居然趕在這麽重要的時候。好在他已經越來越虛弱,過不了多久這神力就歸我所有。

“...我這是。”他緩緩開口

曲幽徑:“軍師,你方才劇烈地咳嗽,後來便暈倒了。”

儲子瑜:“大伯,你方才說有袖子裏東西要給我們,是何物?”

“...”總不能說地牢的鑰匙在自己身上吧。怎麽搪塞過去才好。

他再次將右手伸入袖子內,再伸出來時食指和拇指交叉,構成一個比心的形狀。愛心橫在他瞇成縫的精明雙眼之前,構成了極大的反差。

“給你們...我的鼓勵。”他微笑。

“......”

曲幽徑:學到了。甚至有點感動,這個老頭,他真的好努力想貼近年輕人的生活。

“軍師,多謝你的鼓勵。作為報答,我還你三千萬。”

“什麽三千萬?”仲孫佩疑惑。

曲幽徑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千萬要小心,千萬要快樂,千萬要健康。”①

瞅這病怏怏的樣子,怕他馬上就噶了,到時候還有誰能和神樹交流。

仲孫佩表情不善,心裏有八百句罵人的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匯聚成一句:“我謝謝你。



“大伯,地牢的鑰匙你可知在何處?”儲子瑜問道。

他根本沒想到這二人能夠從莫罕的手下活著回來,他用城池換了部分妖兵的兵權。只差那個陣法,他就可以將四方樹完全吞並,之後不管什麽儲暉、儲子瑜還是莫罕,都不是他的對手。

要不是這老樹精死也不告訴自己,哪兒還能等到少城主回來。他已吩咐下去叫妖族和儲衛一同搜尋,找到那一處只是時間問題,就怕還未尋到這樹妖就死絕了,那就功虧一簣。

“咳咳咳...鑰匙本由我保管,後來被那看守牢房的妖族首領奪去,如今在何處我也不知。”

“...有半句假話,你吐血身亡。”此時曲幽徑後悔沒有將那真言丸帶出來。

“若有半句假話,我...咳咳咳咳咳咳。”這小姑娘看起來面善,心卻這麽狠!

曲幽徑:要不你還是別說了。

“咳咳…不過...那地牢除了鑰匙意外,還可由四方陣打開。”他將血液擦去,像個普通的見多識廣的軍師一般提起這個重要的信息點。

“四方陣?”

“四方陣是四方樹的命脈,自然連接著由四方樹構成的地牢。若能找到,便可破地牢。”

遠處的高臺上面端坐著一人,似乎正俯瞰著自己的所有物,那人正是仲孫珮。

他精明的雙目中映入了枯朽的四方樹。如今四方樹樹葉稀少,枝椏亂差,上面百來窩的鳥巢便顯現出來。松鼠蹲在枝頭,擡起前臂觀望,一陣微風吹過,便縮回樹洞裏去。

四方樹即便是要枯死,也要給這儲州城的動物一方棲息之地。

仲孫珮接過妖族士兵送來的熱茶,啜了一口,自言自語道:“看來你很喜歡少城主啊。若你再壞我好事,我便把他殺了,用他的血給你潤潤土。”

樹精怒道:“仲孫珮!儲子瑜一家待你不薄!何必趕盡殺絕?”

“他們不過忌憚四方樹的力量罷了,我們仲孫族,原來多麽昌盛啊。若這城仍舊姓儲,我們仲孫則永遠為仆,不可能有出頭一日!”

“...你瘋了!”

他不管四方樹的抗議,只是靜靜地看著四方樹本體的方向,露出意得志滿的佞笑。

四方樹方向的二人。

“你真信軍師的話?”曲幽徑問。

“若他真的投靠了妖族,不按照他的辦,只怕會傷及無辜的群眾。況且如今沒人認得我這個少城主,只認得他,又叫大家如何聽我號令。”

“確實,只怕他會以居民的性命威脅。不過這陣法似乎對他來說很重要,若我們先一步得到說不定有奇效。”

薛景山已經在地牢裏幾天了,這兒與一般的地牢不同,牢房是由整整齊齊地樹根構成的。而這樹根極為堅硬,甚至比得上鐵棍,任他怎麽踹,連彎都不彎一下。

進來的時候見到兩邊整整齊齊的牢籠,關的居民少說也有幾百個。

他是這幾日最後一個關進來的,還被蛇妖大哥要求特殊照顧了一下,一個人關在靠內側的牢裏。

不過他和右側的牢籠之間只由粗壯的樹根隔開,不像最裏面那一間,四面都是實心的。

他盤腿而坐,扯著脖子喊。

“這樹根——好硬!”

“這地牢——好黑啊!”

然而並沒有人或者是妖族理他。這兒安靜得出奇,似乎與外界是完全隔斷的。

他將靈力凝於手心,向天花板猛地送出。

一般的天花板至少會被桶出一個大窟窿,然而這地牢並未發出一點聲響,也沒有砸出一個凹痕。他的靈力漂浮在天花板,如同被地牢吸收一般漸漸消散。

這種感覺,不像是籠子,倒像是——結界。

這裏毫無靈氣,反倒在吸收他的靈氣,這幾日得省著用,萬一到時出事沒有靈力可就麻煩了。

“閉嘴吧你,吵死了。我們在這裏什麽法子沒試過,這兒牢不可破,根本連不到外界,多休息休息死前輕松點。”隔壁男子坐在地上,雖有一身肌肉卻無處可用,在這結界面前仍舊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你這人——好像狗啊!”薛景山反駁道。

隔壁的壯年男子攥起他的領子就要揍他,被後面的人攔下。

“老大不小的了,和年輕人計較什麽!”

“反正咱們也活不了幾天了,讓我撒撒氣!”

薛景山:?這也太真實了吧?

強壯男子松開了他,“這幾日,我們試過撞門,試過挖地,試過拿小刀鋸木頭,沒一次成功的。”

“要我說,這四方樹就是妖樹,預言果然靈驗了,禍種降世,若不以其身獻神木,則城覆!則國亡!”

“說什麽呢,多早以前的傳言了,少城主早就離開咱們儲州城了,若是禍種也該禍別的地兒去。”

“是從少城主出生那一年起咱們城裏才不安的。說不定,就是城主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才讓神樹發怒的!”

兩派人在牢裏扭打起來。吵架誰在理他們不在乎,他們更需要一個宣洩情緒的出口。

薛景山伸著爾康手勸架,“誒誒誒誒,別打了。”

“誒,誒,誒...”念了半天,沒人理他,他覺得自己再誒下去,就可以馬上就要來一段rap。

對面的人並不理他,他也就放棄勸架。他好像從前開始,情緒上的波動就比一般人少很多,具體描述就是,對於事情的情緒波動程度大概只有常人的十分之一。小考得甲等時,大家都很樂呵,還有轉著圈慶祝的,但他只是覺得高興,咧一下嘴的程度。

為了融入群體,他練出這種誇張的語言風格。偏偏從這以後,他意外地受歡迎,因此就一直保持這種風格到現在,甚至日漸瘋狂。

他的劍和乾坤袋都被收了,現在身上只有隨便放的三張符紙,早被他揉得皺巴巴的。而且他也不是符修,只會最基礎的幾種簡單符咒而已。他將幾張紙揉開鋪平,想著要怎麽利用。

“嗚嗚...子瑜若是回來看到這場景,該有多傷心。”從隔壁緊閉的牢房內傳出的陣陣低聲嗚咽。

“有人嗎?是儲家人?”薛景山問道。

裏面的哭聲突然停住,一雙漂亮的眼從小小的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出剛剛哭過,血絲格外明顯。只是看著這雙眼就覺得主人一定是個大美人。

“我是淩霜派的弟子,路過此地發現四方樹枯死,不知你二位是否有頭緒?”

“淩霜派...你是淩霜派的弟子!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叫做儲子瑜的男孩兒?他如今在何處?”女人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見這反應,他便知道這就是儲子瑜說的,他愛哭的母親。“夫人放心,師弟與我一同前來,只有我被抓進來。我的師弟師妹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我方才試驗,發現這牢籠似乎是一個結界?不知二位可有頭緒?”

“好...好。”

儲暉回答道:“這位道長,確實同你猜測的一樣,這是個結界。四方樹本就是結界強大的神樹,就算沒有了神力,其硬度也是比肩銅鐵。這兒是他的內部,內側的結界強,但外側就相對薄弱。只要找到這地牢的入口,便能夠擊潰這裏。”

“多謝,我大致明白。送你們一張平安符,你們帶著以備不時之需。”薛景山寫好一張平安符,虛虛地飄進他們的牢房內。

此時幾只妖晃悠悠走進來,唱著奇異的歌謠,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大家畜,小家畜,大小家畜排排住~”

“大家畜哭,小家畜叫,爺爺來抓你去吃掉~”

牢內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像是厚重而刺鼻的柏油。

到了固定獻祭的時辰,今日又要選一個小孩兒去四方樹下。

對面牢籠裏的大人將小孩兒護在身後,層層疊疊看不到一點兒小孩兒的影子。

妖族士兵用一木質法寶開門,扒開人群拽出了一個孩子,利爪在孩子的手腕上劃出長長的血痕。

孩子哭嚎著,阻攔的大人也被一腳踹回。

“要怪就怪你們的城主沒用!若是你們願意從了咱們大人,又何必受苦。咱們仲孫大人可是很仁慈的。”

“你們這些妖!壞事做盡,終有一日會受到報應!”

”報應?怕是你沒命看到那一天了。我也不是什麽惡魔,舍不得你的孩子,你就換一個其他家的孩子來,你看有人願意嗎?“

角落裏有一個流浪的孩子,此時猛地發抖起來。大家的眼神,是想他去送死。

“我去!我去!”薛景山在他的背後瘋狂大幅度地揮手。

鼠妖動動鼻子:“你是什麽天山童姥?這樹只要十歲以下的孩子。”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才八歲而已!”薛景山指指自己的鼻尖。

那妖精露出了,你當我是傻子嗎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想去送死的。告訴你吧,這四方樹非世間最為純凈的靈氣不可吸收,就你?也配?”

“我還是處男!”響亮而穿透力極強的一聲。

“處男——處男——”回蕩在牢獄中。

鼠妖:?這是可以說的嗎。

作者有話說:

①三千萬來自網絡熱梗

薛師兄太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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