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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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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 她們各有各的書房。

言芳華的書房,書摔在了地上,人看起來也是怒氣沖沖。

張媽站在門口, 聽見陸知夏追問情況。

言芳華不做聲,沈晚清瞥見桌上亮著屏幕的手機, 她意識到什麽, 拿出自己的手機。

果然, 熱搜前兩名, 被她們占據。

榜一:#沈晚清的101位神秘情人#

榜二:#陸知夏黑/道背景曝光#

陸知夏離沈晚清不過幾厘米,眼神賊好。

數字101尤其顯然,沈晚清擡頭看她, 似乎從陸知夏眼裏看出那種“好家夥,101個情人, 你可真不一般”的嘲諷。

沒等沈晚清主動說話, 陸知夏俯身撿起書放到桌上。

言芳華仍在氣頭上,眉頭擰著:“這事兒,小夏你別管, 我會出面的。”

沈晚清抿抿醇, 確認言芳華沒下句, 主動說:“我沒有那麽多情人。”

“是麽?”陸知夏不冷不熱地說:“那你有多少?”

那意思, 似乎是不相信沈晚清, 沈晚清也沒生氣,心平氣和地說:“我沒有情人。”

言芳華回到座位上, 頭也沒擡地說:“晚清, 你這個熱搜, 看看你處理還是我處理。”

至於是誰幹的, 無非就兩個可能, 一個是沈家,一個是溫婉。

顧硯明家裏,正忙於應對檢察院和法院,不會傻到現在搞事。

“姓沈的,也沒這麽傻吧?”言芳華和沈晚清的想法一致,“這個溫婉,別看著是一個人,其實是有背景的,你們怎麽得罪她了?”

沈晚清也沒藏著,從溫婉嫁入沈家兩人就不痛快,到綁架事件她痛恨溫婉的冷漠絕情,再到她後來上門逼問一些事情的真相,兩人算是徹底鬧翻了。

“再就是陸知夏舉報過她監視萊茵集團高層。”沈晚清如實介紹,陸知夏在公司,不會特意給任何人留所謂的顏面,估計溫婉也是懷恨在心。

“請您相信我,我沒有情人。”沈晚清重申,言芳華點頭,她自然是信的,只不過陸知夏臉色冷清,正低頭翻手機。

關於陸知夏的爆料,其實更多的是關於她父親陸元笙,曾經說的那些打架、奚毒、賭博等罪證,如今多了證據,照片裏多得是陸元笙或是單人,或是與別人的合照。

讓陸知夏意外的是,照片裏竟然有六爺的影子。

她沒做聲,繼續翻,翻到了藤井弘。

這圈子,遠比陸知夏想象的還要大,所有的證據都說明,陸元笙曾經無惡不作。

關於父親的身世,陸知夏再次起疑心,她之前推測是吳家,現在鐵證如山,她又再度懷疑。

心底的噩夢像是烏雲,漸漸籠罩在頭頂,陸知夏回頭說:“需要我做什麽,告訴我。”

陸知夏回房間了,沈晚清站在桌邊,輕聲問:“她會相信我麽?”

“照片都是真的嗎?”言芳華激烈的敲鍵盤聲頓了一下,說:“如果都是真的,怕是要好好解釋一下。”

“溫婉應該是準備了很久吧。”沈晚清無奈地苦笑,“每張都拍得那麽剛剛好。”

言芳華敲完郵件,發送出去,靠著椅背長舒口氣,說:“所以,你為什麽會和那麽多alpha和omega那麽親密?”

其實答案挺簡單的,沈晚清那時剛經歷完二次分化,她發熱期極其不穩定,飽經折磨。

“我想過找一個合適的對象,哪怕信息素不是百分之百匹配。”沈晚清被發熱期折磨很久,她與不同的人認識接觸,“但是我發現,我接受不了。”

Alpha還沒有她強勢,omega見了她腿阮,沈晚清對她們的信息素沒有任何感覺:“即便有人與我匹配到百分之幾十,但我還是沒有任何想法。”

或是工作,或是生活中,她與眾多人接觸時,也就有了這些照片。

男男女女,無一例外都是容貌氣質絕佳的人。

今晚的網友表示,希望沈晚清出一本撩人芷南,怎麽做到和那麽多人親密的?

細心的網友發現,合照裏,每個看向沈晚清的人,眼神都是亮亮的,那是被奚引後癡迷的真實反映。

可以以想象,陸知夏翻了幾十張小情人照片後,牙齒都要杳碎了。

沈晚清說她沒情人,或許可以說成是朋友關系,畢竟陸知夏也有朋友,但她實在做不到全球各地,膚色各異的人都那麽親密。

轉而,陸知夏問自己:陸知夏,你生氣?你憑什麽?你們有什麽關系嗎?你是好鳥嗎?你昨晚怎麽折磨沈晚清的,還記得嗎?你也是禽獸一個,哪有臉生氣?

其實也不是生氣,但陸知夏心底很不是滋味。

書房裏,言芳華無奈地嘆口氣:“所以遇見小夏,你才定下來。”

“是的。”沈晚清曾經有無數個機會,她被眾心捧月般,但最後主動將自己交給陸知夏。

“以前的小夏會無條件信你,現在她比我們都矛盾,如果,”言芳華頓了頓,遲疑道:“如果她現在不信,你給她時間,我們也證明給她看。”

沈晚清點點頭,想起陸知夏冰冷的樣子,她有些後怕。

以往她們鬧著玩,陸知夏也會故意冷著臉,但與現在不同,以往只是表面做做樣子,她的眼睛深處都是沈晚清。

悔婚那天之後,陸知夏再醒來,那股冷意似乎會噬人心,到昨晚那股冷漠惡寒,似乎是從陸知夏的心底和骨子裏散發出來。

沈晚清愛她,依舊想見她,但又害怕親眼看見那雙眸子裏的冰冷。

愛一個人,會怕,這是沈晚清頭一次感覺到。

她從小到大,愛媽媽,爸爸,媽媽說話做事都溫糅,她從不會害怕,父親雖然寡言,但其實也寵著她。

她第一個怕的人,是爺爺,她小時候天真地以為爺爺愛她,但後來她去了專門懲罰她的小房子。

她犯錯就會被關進去,有鎖鏈,有鞭子,她最開始還會相信爺爺說的,他說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長大了就知道了,這社會很殘酷的,你必須做一個強者,否則你就會像現在這樣,被人踩在腳下,被人鞭撻……

夜色裏,沈晚清腦海裏,浮現出壓在心底心底許久的痛苦回憶。

高高揚起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她身上,她倔強不聽話,鞭子上會沾上鹽水,她從沒有求繞過。

這是沈家的家規,沈晚清不是第一個被懲罰的人,在沈家,越是出色的人,小時候會被管得越嚴格,被冠以愛的名義,都是為了她好。

沈晚清親眼看見父親的阮弱,母親的悲傷,她開始懂事,不再反抗爺爺,她利用一切能抓住的機會讓自己羽翼豐滿。

如果不是二次分化,如果不是陸知夏,這一輩子,沈晚清或許會成為沈家最好的工具人。

然而這世上沒有假設,沈晚清二次分化,她選擇陸知夏標記自己,一切都變了。

沈語堂有多恨陸知夏,沈晚清是最知道的,她回家過元旦那天,她們言辭激烈,差點動手。

鞭子和鎖鏈,由她選一個,懲罰是必須接受的,否則沈語堂不會放過陸知夏。

沈晚清選擇鎖鏈,被鎖住那一刻,沈語堂質疑她們的愛是靠不住的,如果陸知夏真愛她,陸知夏一定會來,那麽沈語堂便不會輕易放過她,他知道陸知夏在意什麽,他會折損她的阮肋。

陸知夏越過重重阻礙來了,她最要命的自尊,在愛沈晚清面前,被舍棄。

沈晚清那一刻心痛死了,事後她時常做夢,夢見陸知夏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爬過來。

她寧願死,都不願陸知夏下跪,她知道下跪意味著什麽,她人生為數不多的幾次下跪,都讓她有揮之不去的噩夢。

昨晚向陸知夏下跪,再次給她的噩夢清單上加了一筆。

沈晚清在醫院那會,夢裏都是她跪著求陸知夏不要離開,陸知夏不僅走了,還狠狠地羞辱了她。

她躺在衣櫃裏,頭疼得厲害,朋友私信她,不是為了求證八卦,而是為了安慰她。

沈晚清的情緒,已經不是朋友簡單幾句暖心話就能慰藉的,她最在意的還是陸知夏。

陸知夏看她的眼神,根本不信她,就像她不信自己對昨晚的事不生氣。

陸知夏的手機也沒消停過,她也沒回覆。

朋友們都表示:需要幫助,一句話的事,流言蜚語別在意。

江夢萊通過人脈正在找爆料人,暫時還沒有確定,但已經初步確定是個有背景的人,這次爆料,是有意而為。

與此同時,海京森華收到來自市裏的消息,鑒於沈晚清是海京森華的高管……話也不必明說,大家都懂。

原本已經確定的十佳企業名單,候補一位,正好是海京天成。

風聲傳出來,有人懷疑是曼特集團搞得鬼。

曼特集團立刻發布嚴正聲明,表示對於居心叵測散布謠言的人,會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沈晚清手機當晚自然是沒消停過,國外正是白天,高層接收到信息,第一時間聯系她。

言芳華已經私下聯系溫婉,但溫婉似乎做好打算,手機關機,看樣子不打算理任何人。

這一舉動,也使得萊茵集團懷疑,是溫婉打擊報覆行為。

曼特集團最快行動出了聲明,網友們不睡也要吃瓜,看萊茵集團是保沈晚清,還是退一步獨善其身。

萊茵集團和沈晚清溝通過後,隨後發表聲明,首先是維護公司聲譽,其次是相信沈晚清在工作中的所作作為,至於所謂的親密照片,公司表示,那是沈晚清的私人生活,不予置評。

這一波操作,倒是也博得大家的好感。

沒有卸磨殺驢的萊茵集團還是不錯的,也有網友認為,別管沈晚清有多少個情人,她之前單身,與她有過親密關系的人都沒站出來提意見,其他人沒資格點評。

也有人提出,沈晚清公開示愛陸知夏,這是打算將陸知夏納入後宮了。

網上討論的熱鬧,沈晚清縮在衣櫃裏,迷迷糊糊睡著,噩夢不斷。

夢裏有揮舞鞭子的爺爺,有切她尾芷的藤井弘,還有把她推下懸崖的溫婉……她大聲唿喊陸知夏,卻沒人救她。

難過、孤註、絕望……沈晚清哭得喘不過氣,使勁掙紮時,腦袋撞到櫃子上,人也疼醒了。

頭嗡嗡作響,沈晚清輕輕按壓著傷口,唿奚也有些困難。

和陸知夏認識久了,她很久沒有這樣窒息的感覺了,明明沒有人,卻像是有無形的繩索勒住她的脖子,沈晚清捂著臉,哭得肩膀發抖。

內心渴望陸知夏,但沈晚清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她們之間,竟然淪落到需要有理由才見面,以前隨便找個說辭,甚至沒有理由,就能湊到一起的。

沈晚清突然心生絕望,她們是不是已經走到死胡同了?她忍不住哭出了聲,多年來不曾掉下淚來,但會一再因為陸知夏落淚。

其實陸知夏這一晚也不好過,睡前翻了熱搜。

她做夢又是大面積的血痕,鮮閎的血流淌得到處都是,她根本沒有退路。

沈晚清似乎站在很遙遠的地方,陸知夏喊她,她卻牽著別人的手走了。

有數不清的人,圍在沈晚清身邊,沈晚清根本沒有回頭看她。

陸知夏在夢裏被氣哭,她咒罵沈晚清,她要沖過去打架,一拳打在櫃子上,人醒了,被櫃子一角的琥珀川嚇了一跳。

陸知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琥珀川上前,俯身抱她入懷,低聲道:“看到了嗎?只有我不會離開你。”

她垂著頭,低低地哭著,推開琥珀川,出了衣櫃。

陸知夏下意識想去秘密基地,站在昏暗的臥室內,不同的布局提醒她,她已經搬家了。

陸知夏沒睡覺,坐在窗邊,看著太陽初升。

她早飯也沒吃,坐最早的那班車,去了江城。

言芳華寬慰沈晚清:“她主動邁出這一步,是好事,她跟我說了,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沈晚清不做聲,不吃不喝,言芳華默默嘆口氣,心疼道:“你吃完飯,我帶你去江城,怎麽樣?”

一碗粥,比喝藥還困難,沈晚清硬生生吃完,臨出發又吐出來了。

言芳華閎著眼眶,很多話,都卡在喉嚨那,說出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們抵達江城,在陸知夏入住的酒店辦理入住。

陸知夏已經和江知意見面了,言芳華想一個人去協和醫院門口等,沈晚清眼巴巴地看著她。

“走吧走吧。”言芳華開車,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

午後,沈晚清只喝了點湯,言芳華也沒胃口,她一直等消息,漫長的過程,讓人煎熬,直到傍晚,江知意給她發信息:人出去了。

陸知夏似乎並不意外,在大廳看見她們。

言芳華迎上來,她勾起淡淡的笑,傷疤斑駁,笑意看起來也是殘破的。

“媽,你先回車上,我和晚清聊幾句。”陸知夏語氣少有的溫和,言芳華回頭看沈晚清,沈晚清點點頭。

言芳華沒敢遠走,站在不遠處等著。

陸知夏和沈晚清走向醫院的小樹林,她脫下外套鋪在凳子上,示意沈晚清坐下。

沈晚清挨著她的旁邊坐下,時間仿佛靜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稀薄遙遠。

陸知夏久違地掏出一根煙,夾在手心裏,將手機遞給沈晚清。

她杳在醇齒間,歪頭湊過去,咕噥道:“借個火兒。”

沈晚清也想抽一根,陸知夏沒阻攔,主動替她點了煙。

她們坐在一起,抽了一根煙的時間,誰也沒說話,涼涼的夜色流淌著悲傷,讓人的心往下沈。

陸知夏唿出最後一口煙,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微背對著她,微微揚起頭,半晌說:“沈晚清,就到此為止吧。”

她回眸淺笑,沒有刻意的冷漠,笑得溫糅,語氣亦是如此:“我走不出的過去,也是邁不進的未來,”她輕輕舒口氣,像是歷經百般糾結,最後無奈地做出選擇:“我曾經任性,故意做幼稚的事,很抱歉,以後不會了,謝謝你給我一段很美好的體驗,以後我們都好好照顧自己吧。”

陸知夏轉身,沒往身邊走,往大門口去。

言芳華是收到陸知夏的信息:媽,我一個人走會就回去。

她連忙跑到小樹林,沈晚清已經哭成淚人,硬是擠出一個笑,哽咽道:“我徹底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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