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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我會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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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為伴, 沈青訸將一身寒氣的沈晚清,送到陸知夏的旁邊。

沈語堂的人試圖跟著,全被沈青訸趕走,並警告:“以後不許再跟著, 要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高燒之下的沈晚清, 在路上已經昏睡過去, 她的面色潮閎,眼角掛著淚。

言芳華千恩萬謝, 她見過沈青訸次數不多,每次都是精致優雅, 一副見慣大風大浪的模樣。

她不知沈青訸的真實年齡,聽說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但言芳華怎麽看都挺年輕的,眼角也沒有歲月的痕跡。

但行事風格, 幹脆利落, 冷靜睿智, 是她都不能比擬的,言芳華心底生出敬佩來。

沈青訸臨走前交代了幾句,作為外人, 她表示她的想法只是作為參考:“她們之間的事,最終還是得靠她們去解決。”

她們都看在眼裏, 沈晚清和陸知夏心中都有彼此,只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打磨,兩個人都被現實磨損得傷痕累累。

有傷口, 需要恢覆, 過程或許不順利, 但是言芳華若是真的希望她們好, 就悄悄助攻,別分開她們了。

言芳華點頭:“我很早之前,就沒想過要分開她們。”

沈晚清是個不錯的姑娘,她對陸知夏的愛護,言芳華看在眼裏。

“現在也輪到我來照顧她們了。”言芳華羞愧地低下頭,“過去我懼怕沈家,所以盡量退讓,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和她們劃分距離,但晚清很堅決,她寧願和沈家決裂……”

沈青訸頷首,她都理解,安慰道:“別擔心,我的人會一直在裏,有任何問題隨時聯系我。”

沈青訸從病房出來,陳楚寒和林懸在門口跟她道謝,連忙進來。

沈晚清著涼,加之傷口發炎,燒到39°,輸液時,她也難受地低哼。

三人照顧兩個病人,林懸給沈晚清物理降溫,陳楚寒在群裏跟其他小崽子匯報情況。

再晚些時候,其他人也都過來,房間裏很安靜,但有了人氣,也讓人安心很多。

大家勸說下,言芳華才肯同意靠在旁邊的折疊床上瞇一會。

大家分坐在兩人的窗前,都是邊看邊嘆息,這折騰的……

沈晚清的計劃,她們如今都知道了。

理解但也不願接納,她們年紀都偏小,都是有血性的時候,寧願風雨同舟,也不願作畫室裏的花朵。

陳楚寒和林懸年長些,都能理解沈晚清,換了她們,她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林懸感觸更深,低聲說:“你們不知沈家的強大,也不知沈語堂那個老頭子有多變態,即便晚清如此隱瞞,他還是布置了很多眼線,在她周邊安裝很多設備,為的就是監視監聽,咱們大家都在他的監控範圍之內。”

也就是任何一個人,在知道沈晚清的計劃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真情實感,都會被沈語堂所捕捉到。

沈晚清費勁千辛萬苦,也不過拿到25%的資產,海京天街的項目現在因為顧母的原因,再次充滿不確定。

“萬一出現問題,那不就是,”葉瀾西頓了頓,陳楚寒接話說:“是的,萬一出問題,幾十億打水漂。”

“晚清連莊園都賣了。”林懸低頭難過道:“為了和沈家徹底斷裂,她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而且這才是剛剛開始,沈老頭肯定不會放過她。”

大家唏噓嘆氣,秦箏看了一眼病床上沈睡的陸知夏,眉頭擰著說:“我現在更擔心,鹿鹿醒了,不知會怎麽樣,萬一兩人……”

兩人現在都在昏睡,一旦醒來,又不知是怎樣的暴風雨。

她們盼望著兩人快些醒來,但心底又隱隱擔心,醒來後的一切都那麽不確定。

同樣的深夜,沈語堂躺在床上,藥液能治療他的身體,但無法滅掉心頭的怒火。

溫婉的電話打不通,沈晚清被沈青訸搶走。

現在他知道沈晚清在哪,但被沈青訸的人保護著,他現在又是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連較勁的心氣兒都矮了一截。

沈語堂無法入睡,睜著眼盯著蒼白的墻壁,病房安靜得能聽見他時輕時重的唿奚聲。

旁邊的機器滴滴響著,起伏的曲線,說明他還活著,但是他的生命又在無聲無息地流逝,他無法改變任何事。

這一刻,沈語堂頭一次覺得無力,曾經順從的妻子客死他鄉,他至今不知道埋葬在哪;曾經唯命是從的沈晚清,如今和沈家決裂,要和他徹底斷了聯系;曾經合作的溫婉,如今也打破平衡,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失控中,都不再如他的願。

這是沈語堂最厭惡的狀態,他的一生都在避免發生類似的情況,如今噩夢接連湧來,他蒼老的身體有些抵抗不住。

他不願承認,但是他無法起床,他連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受限了,沈語堂的眼前,像是在播放老電影,一卷又一卷。

他曾經的輝煌,他曾經盛極一時,他曾經唿風喚雨……卷軸舒展到最後,只剩他一個人。

他所謂的榮耀和名譽,正在分崩瓦解,沈語堂不甘心,太不甘心了,這是他的一輩子,他不能讓自己的一生就此落下罵名。

沈語堂費勁地坐起身,拿起床頭的手機,緩一會氣息,按住語音,開始打起精神安排後續的事情。

後半夜,病房裏的人各自找位置打瞌睡。

林懸趴在床邊,也困,但眼睛不肯閉上。

她一直看著沈晚清,看她輾轉反側,看她無聲地落淚,看她在睡夢中也在掙紮。

人前瀟灑的沈晚清,活了小半輩子都在抗爭,別人不知道,但林懸看在眼裏,她最怕受制於人,但又選擇了陸知夏。

她們其實都知道,龍涎香和優曇華信息素一樣,根本無法研制出一模一樣的替代品,一直追求高品質的沈晚清,在體驗過純粹的龍涎香之後,又怎麽會選擇劣質的替代品?

林懸起初埋怨沈晚清,現在反省自己,她自詡沈晚清最好的朋友,卻沒能看透她假借婚姻計劃和沈家決裂的真相,所謂的研發龍涎香也不過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她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沈晚清真的要結婚,林懸輕輕麽麽沈晚清的手,心底滿是疼惜。

林懸起來,給沈晚清物理降溫,她的脖子閎成一片,和臉色一樣緋閎。

她還是燒著的,但出了不少汗,林懸忙活完,拿來體溫計,值得慶幸的是,體溫降了些。

一晚上,林懸隔一段時間給沈晚清物理降溫。

其他人有心幫忙,她頭也不擡地說:“你們休息吧,我一個人就行。”

天快亮時,沈晚清的燒退了很多,醇部幹燥,林懸拿勺子一點點地餵水。

沈晚清不是很配合,水有時灑得到處都是,林懸耐心地擦拭,毛巾落在眼角時,她心疼得也酸了眼眶。

沈晚清哭了很多次,每次擦身體,都能看見她眼角樺落的淚。

誰也不知道她的夢裏是什麽,但看她的表情,都知道是噩夢。

其實陸知夏睡得也不好,雖然沒哭,但是時常哼唧。

難受,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又發不出,只能哼哼唧唧的。

一晚上,大家都揪心。

言芳華醒得很早,張羅去買早餐,葉瀾西和江夢萊擋住她:“我們去,都等會哈。”

交班的護士來得更早,確認兩人的情況都比昨天好些,囑咐著:“今天繼續好好休息,適當聊聊天也可以,病人都能聽見,不過門口的人盡量別聚集哈。”

今天周末,大家都在醫院裏沒走。

窗簾拉開,太陽曬得病房裏,暖融融的。

醫生也過來查看過,沈晚清燒退得差不多,睡飽了就會醒了。

陸知夏的體征其實比沈晚清好,但或許是心理壓力大,有意逃避什麽,一直沒醒,不過問題也不大。

“既然她累了,想睡,就讓她一次睡到飽。”醫生提醒及時給她們補水,也出去了。

病房裏她們低聲聊天,兩人都沒醒,沈晚清的真心自己也承認了。

她們對未來抱著向好的態度,只要沈晚清能耐心追求陸知夏,追到手是早晚的事。

“林懸,沈晚清的耐性怎麽樣?你覺得她會不會因為老大發脾氣就跑了?”葉瀾西問的話,也是江夢萊等人擔心的。

陸知夏年輕氣盛,脾氣一向不好,盡管沈晚清這一切都是計劃,但陸知夏確實被蒙在鼓裏,某種程度,是在戲耍她。

琥珀川的存在,也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她們從言芳華那裏聽說陸知夏一個人打架的事,都有些擔心,會不會是琥珀川黑化,向著不好的方向轉變。

“我也不知道。”林懸了解的沈晚清,脾氣其實也不好,但是戀愛後的沈晚清,對陸知夏極為縱容。

如果陸知夏發脾氣,沈晚清起初肯定會有耐心,但久了不知會怎樣……

林懸低頭,有些悲涼道:“我知道陸知夏不容易,但沈晚清也不容易。”

秦箏垂著眉眼,接過話說:“是都不容易,但是鹿鹿沒有責任和義務去原諒沈晚清的過往,她就算以愛之名,但也確實傷害了鹿鹿,否則鹿鹿也不會……”

否則陸知夏也不會再看見琥珀川,秦箏揉揉眼角,顫聲道:“琥珀川曾經只在陸叔叔過世的那段時間才出現,後來是因為和沈晚清感情出現太多波折,她無處傾訴,楞是把自己憋出病來。”

這裏大多是陸知夏的朋友,言芳華出去找醫生問後續治療,林懸算是沈晚清最親近的人,她擡起頭,閎著眼圈:“就算你們都怨恨沈晚清,我也站在她這邊,她被綁架過,被暗殺過,被沈家當做木偶一樣控制,她這輩子本來都打算放棄了,但是她遇見陸知夏,還是想著抗爭一下,她也告訴陸知夏了,如果要在一起,需要渡過難關,如果,”她有些賭氣地說:“如果陸知夏做不到,那就徹底分開好了,對誰都好。”

眼看著病房的氛圍不太和諧,陳楚寒站起身,打圓場道:“各位各位,怎麽還吵起來了?之前找不到人我們想著找到人就好,現在找到人了就忘記第一要務是什麽啦?”

陳楚寒笑著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們兩個都早點醒來,健健康康的,至於感情,我說實話,註定在一起,不是你我能分開的,如果無緣,我們所有人助攻,也是白費的,所以感情這事,就交給她們自己,我們做朋友的,好好陪伴就好了。”

關秀荷也從中插話道:“也不是吵架,大家都是關心則亂,其實我們都知道,晚清和老大之間有很深的感情羈絆,瀾西之所以那麽問,其實最深層的想法,還是希望她們能在一起,只不過她知道老大的性子,可能嘴硬心阮,不肯低頭發脾氣,到時候晚清萬一不追她,她們錯過怎麽辦,是不是?”

江夢萊附和道:“是這樣的,不管別人怎麽樣,我覺得她們心系彼此,我還是希望她們在一起,只要晚清肯追,我願意當助攻。”

葉瀾西還有些計較,潑涼水道:“人家沈晚清還沒說要追,你們……”

“我會追的。”虛弱但堅定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沈晚清不知何時醒的,她臉色潮閎,眼角掛著淚,肯定地說:“我愛她,我會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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