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電梯裏面並沒有安裝廣告屏， 所以小小的空間顯得尤為安靜，仔細聽甚至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但成禮還是有些猶疑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他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 西萊爾說的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

“叮……”

電梯急速升空， 在西萊爾準備重覆一遍的時候，電梯門在六樓的時候被人從外面打開：“成禮，西萊爾， 你們兩個這麽早就來了啊。”

等待在電梯外的是1班的同學， 還是他們上次比賽一起合作過的熟人。在這所學校，越是名列前茅的人就越拼， 這一屆新生中，6層的人來得也普遍比其他人更早一些。

成禮微微點頭示意， 他一向話不多， 哪怕一個字不說， 能點頭就是已經給予回應。對和兩人打招呼的人來說， 成禮能給回應就夠了。

“我是班長嘛，肯定要比你們早一點，對了，學校裏有幾個表格，我待會兒發群裏，別忘了填。”

西萊爾的不悅一閃而過，對上這些人的時候， 臉上又帶上了那種非常溫柔且自然的笑容， 至少在見過他真心笑的成禮來說， 這樣的笑臉實在是有些虛假。

成禮伸出手迅速晃了一下， 檢測到紅外線的電梯門又從往中間合攏的狀態分開， 他拉了一把西萊爾， 給在門外等候的人讓出空間。

和他們打過招呼的人趕忙進去，下意識還擺擺手，直到電梯門關上，抱著自家兔兔的少女才有些遲鈍的問身邊的同伴：“剛剛成禮是不是和西萊爾牽手了？”

相同性別的Omega們出門牽手很正常，但是兩個Alpha或者Beta卻很少出現這種情況，除非他們是親友或者情侶。

就算是有血緣關系的奧爾或者哈爾森也從來都沒有牽過手，眾所周知，成禮和西萊爾來自不同星系，在完全不同的環境長大，考入聯邦軍校之前沒有半星幣關系。

在某方面格外敏感的抱兔少女很快得出結論：“成禮和西萊爾有情況！”

拿遛狗繩牽著自家灰狼的女Alpha則不以為然：“不就是出電梯的時候拉一下，我看到成禮很快松手了。”

上個學期結業的時候，她是第四名，作為第四，她很佩服一直能夠拿第一的成禮，不過新學期，她還是會朝著第一而努力，就算短期超越不了成禮，超越哈爾森或者西萊爾還是有希望的嘛。

作為一個滿腦子都是成績的人，艾米麗並不覺得成禮會在學校戀愛。

後者故作神秘的搖搖頭，正好電梯已經到了一樓，一聽到聲音，灰狼率先沖出去艾米麗緊跟其後。

抱著兔兔的少女拍了下搖晃的狼尾巴，後者和主人一起停下來看她，就看到還留在電梯裏的無辜少女：“你怎麽還待在裏面？”

後者邁開小短腿立馬跑出來：“看吧，你說一聲我就出來了，根本不需要用手。”

她回想之前在電梯口看到的那個畫面，一只手揉著自家兔兔的長耳朵，不由得嘖嘖兩聲：“要是西萊爾主動做這個動作可以說是意外，但剛剛可是成禮主動的，你想一想成禮潔癖那麽重，潔癖重度患者會隨便牽別人的手嗎，提醒一聲就夠了，要不然也可以拉袖子拍肩，怎麽也不會選擇動手。”

艾米麗拉住牽引繩：“還好吧，之前並肩作戰的時候，成禮也不是沒有伸手幫過忙，我記得剛開學的那天，西萊爾摔倒了，成禮也伸出了援手。說不定他待會又用酒精給手消毒呢。”

她說完這句話頓了頓：“如果成禮和西萊爾兩個人談戀愛的話，他們的成績會下降嗎？”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就先等一下，我問一下兔兔。”八卦的少女把自己衛衣的帽子拉起來戴在腦袋上，那是一頂有很多星星的圓帽子，在很多占蔔書中，女巫們都會穿這樣的服裝。

她一本正經的拿出隨身攜帶的塔羅牌，再摸了摸代表幸運的兔腳，而且四個jiojio都摸了一遍，她一臉嚴肅的宣讀了結果：“兔兔說不會，他們的排名更穩固了。”

成禮的理論課已經是第一，很顯然，戀愛並不會讓他成績倒退，正相反，或許是因他和西萊爾的默契值提高了，配合打出的傷害更高，實踐課的成績反而更好了。

艾米麗：……完全不想聽到這種消息呢。

成禮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惹出同班同學的一波分析，知道了他也不奇怪，不管是上輩子和這輩子，他雖然不是站在鎂光燈下的大明星，但是仰望他的人太多，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盯著。他們再怎麽盯著，他也能夠輕松繼續拿第一。

像艾米麗看到的那樣，在牽著西萊爾出來之後，成禮就及時松了手，因為有外人在場，西萊爾雖然不想松手，但到底沒那麽做，只是在成禮松開的時候，用小指蹭了蹭成禮的掌心，表示自己的不舍。

兩個人很快打開了房門，把外界的聲音和視線隔斷開來，成禮才說了一句：“剛剛那樣可以。”

他承認他不討厭西萊爾，如果真的是討厭的人，就算是對方再可憐，表現得再喜歡他，成禮也不會答應嘗試和對方交往。

他會答應這個提議，本身就是建立在對西萊爾有好感的情況下，只是對現在的成禮來說，他不知道這份好感有多深。成禮一向習慣用數據說話，但是感情是唯一不能用數據衡量的東西，或許有些人的感情用足夠的金錢可以換到，至少他的愛情不可以。

西萊爾臉瞬間變得像過年時候的燈籠一樣紅撲撲的，現在是白天，這時候剛好有陽光從外面照進來，金燦燦的陽光照在Omega過分白皙的臉上，給他渡上一層柔和的光暈，柔順的頭發看起來更加細軟了，都有種小動物一樣毛茸茸很軟和的感覺，他的眼睛也是和出生沒多久的小貓崽小狗崽一樣亮晶晶的：“親親不可以，但是牽手可以嗎？考察期親親不可以，也就是考察期後可以嗎？”

成禮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沒有經過那麽多破事的西萊爾和書裏的很不一樣，書中的感情戲部分，都像是猛獸互相撕咬，與其說是血脈僨張的互動，倒不如說是野獸一般的發洩，完全是本能解決原始沖動而非享受。

現在的西萊爾除了擅長得寸進尺這點沒變，其實純情了很多，至少還知道向他征求意見。

成禮看了眼跟在苗苗旁邊的紅晶，都說具象隨主，這個世界的人並不了解龍這種傳說生物，但是成禮閱讀過大量傳說。

不同的故事中，龍的樣貌都有差異，西方龍和東方龍區別也很大。但是不管是哪種龍，它們都有共同點，一個是喜歡金銀珠寶以及亮晶晶的東西，還有一個就是龍性本……“咳！”成禮再一次清咳了一聲。

成禮說：“話不要說得太早，等考察期過了再說。”

他不想畫大餅，主要是現在他也沒想好，話說得太早，容易被打臉。

“成禮，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我房間裏有潤喉糖，我去給你拿。”考察期當然要好好表現，當然正式上崗之後，西萊爾表示自己會更用心的，希望成禮看著他這麽真誠的份上，把時間縮短點。

“不用，我沒有不舒服。”成禮岔開話題，“對了，我和導師申請了不上理論課，新學期理論課我不會和你們一起上，但是結業的時候我會參加考試。”

西萊爾應了一聲：“知道了，不上就不上吧，你這個成績上理論課的確有點浪費時間。”

成禮低頭看著捏住自己的兩只手：“你這是幹什麽？”

黑發Omega理直氣壯的說：“我還是得上課，估計很難申請全部免聽，那我們共處的時間就大大縮短了，現在多牽一下才能補償回來一點。”

成禮：……他就知道西萊爾很擅長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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