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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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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瓦薩炫耀你知道了他的名字。烏瓦薩會跑到書房外等著,我讓你離開後,你也跟他問好,他會跪下來吻你的手。”

“就這樣?”費瑞爾不可置信地問,那兩個戒靈看上去不像喜歡自己。

“就這樣。”巫師把她摟得緊了一些,碰了碰她耳後那一小塊骨頭,等她的戰栗過去,才繼續解釋:“當然,你占了點便宜,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你對他們稍加辭色,他們就會很高興,但你們一旦熟悉起來,你就用不著借我的頭銜了。盡管問他們最近做了什麽,聽不懂就要他們細講,這比你一聽就懂,更讓他們開心。”

“今天他們比你緊張多了,用餐時連面包的碎屑都規規整整掃在一起,你沒看到嗎?我進門的時候你挺失望,你不否認吧?”他循循善誘。

費瑞爾沒辦法否認,她沒看到戒靈們到底是什麽反應,但她確實有點喜歡跟他們說話,可如果在巫師面前承認自己喜歡和其他男人打交道,又顯得奇怪。不過巫師似乎毫不在意,手臂托在她膝蓋下面,就要將費瑞爾抱起,她連忙推了推他:“我身上還濕著。”

巫師只在她腿上捏了一把:“那不正好?”

他的身形將燭火的光亮都遮住,費瑞爾在黑暗裏聽到他誇讚她的頭發光澤動人:“你有太多時間去消磨,公主,你不用著急。”

他說的沒錯,費瑞爾起初還能記得自己在米那斯伊希爾過了多少年,到後來,她就漸漸懶得去算了。這裏的氣候一向都還可以,唯獨從去年年中開始常有淒風苦雨,冬天較以往嚴酷得多,冷意常常透到人的骨頭裏,好不容易轉過年來,天氣回暖,偏偏夜裏比較難辦,若生火,就悶熱,若不生火,就有些涼。費瑞爾權衡再三,還是讓侍女在晚上將壁爐熄掉。

但是她睡夢中仍然有冷意,既不是很舒服,也不足以催她起身,於是她朦朧中卷了卷被子,將身子縮起來,打算將就一晚上。過了不知多久,她依稀感到有人進來,替她將被子的褶皺撫平。

“是巫師?”她下意識想,神志漸漸清醒,但不願意睜眼睛。

“他怎麽這時候回來了?”費瑞爾暗暗疑惑。她已經幾個月沒見到巫師,也沒見到其他戒靈了,他們似乎都去了西邊,不知道忙些什麽,費瑞爾猜測他們或許遇到了不少麻煩,因為這些時日她的喉嚨一直癢癢的,如果不是巫師自己心緒極差,他的力量本可以庇護她遠離疾病。

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巫師自己醒了,然而床邊緩緩蔓延開的暖意讓她舍不得動彈。“反正他不可能明天就走,他總要休息幾天。”她這樣想著,勸自己放寬心,裝作在夢裏翻了個身,重新睡了過去。

這次她睡得極安穩,連個夢也沒有,直到光亮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她才自在地醒過來,看到床邊那個和她在家做公主時所見一模一樣的小碳爐,裏面的火恰好將將熄滅。

“這是他帶回來的,還是他找出來的?”她梳洗時偷偷猜著,等她走到書房前,侍衛本想直接讓她進去,費瑞爾則堅持讓他先進去通報一下。她走進書房時,正看到巫師撐著桌子站起身,這讓她心裏突然有些遲疑,說不上哪裏不對,但好像有哪裏不太好。

巫師一如既往走過來吻她的手,費瑞爾看到科哈穆爾也在旁邊,趁著巫師低頭的功夫,偷偷說道:“你為什麽總是堅持這麽做?”她頓了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我不需要你一定站起來接我。”

“不用擔心,這就是我受的教養,怎樣都要做的。”巫師說著讓她坐好,接著示意科哈穆爾出去,不過科哈穆爾今天不像以往那樣順從,他和費瑞爾已經熟悉彼此,所以他認為費瑞爾在場與否不應當影響他和巫王討論如此重大且迫切的決策:“我無意和您爭執,可三個月的備戰時間太短了,黑暗之主大概忘了我們的軍隊剛剛佯攻歐斯吉利亞斯,縱然損失不多,來回奔波已經讓軍隊疲憊。如果我們圍城時間稍久,敵人就可以在平原上突襲我們,我們能指望過去半年一直跑來跑去、不得休息的軍隊抵住這種攻擊嗎?”

“我也無意和黑暗之主爭執,這是他的決定。”巫師森然說:“你們需要多少時間集結?”

科哈穆爾似乎想上前,但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不明所以的費瑞爾,就退了回去:“至少兩個月。”

“那我們四十天後出發,三月十日。”巫師宣布道:“我已經很寬宏了,畢竟黑暗之主希望我們動作更快。”

科哈穆爾先後對巫師和費瑞爾行禮,便急匆匆地離開了,但是費瑞爾聽到這位副官在外面大聲說了一句什麽,她連忙回身看向巫師,巫師只是站在原地,神色一絲不變,仿佛根本沒聽見外面的聲音一樣。

“發生了什麽?”她不由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科哈穆爾的反應讓她困惑,而巫師的無動於衷讓她害怕,她幾乎懷疑這一切是因為自己昨晚太過安逸,結果提前透支了今天的運氣,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昨晚為巫師回來而暗喜。

“打仗而已。”巫師說。

“還是剛鐸?”

巫師“嗯”了一聲,費瑞爾以為他會搖鈴吩咐人送酒來,但是他只走回桌後坐下,也不翻桌上的卷冊,就枕著手臂休息。

“他或許是累了。”費瑞爾心想:“反正我也影響不了什麽,隨什麽黑暗之主或者剛鐸宰相決定去吧,我何必在這惹他煩心?”

“你見過一種匕首嗎?”巫師忽然問道:“我是指當年阿塞丹是不是特地鑄造過什麽,本來打算對付我的?”他不等費瑞爾回答,又接著說道:“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縱然巫師說過“算了”,費瑞爾依舊堅持思量了半天,最後搖頭低聲說:“我確實不知道。”

被埋起來的記憶又被這句話翻了出來,她推斷巫師一定是在上次出門時遇到了什麽危險,認成阿塞丹的舊物,這才想起來問自己。心中困惑消解,恐懼卻更甚,她只想不通一件事,忍不住問出了口:“如果我們當初真的鑄造了什麽武器,為什麽當時沒人用呢?”

巫師聞聲看過來,費瑞爾才發現自己這話說錯了,倒像是當面說自己遺憾巫師當年沒有死一樣,又羞又愧,可捫心自問,如果將她置回當年境地,她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會怎麽想。

她起身就想走,卻被巫師趕上攔了回來:“再坐一會兒吧,公主。”他說:“還是你陪我喝一杯?”

他後半句問得有些輕佻,惹得費瑞爾差點掉眼淚。巫師將她帶到大理石廳,問她想要什麽食物,她敷衍著說“越甜越好”,巫師便讓人給她送來熱巧克力和糖漬橘子。起初費瑞爾還想裝作食不下咽,但是她起身後滴水未進,這兩樣甜點聞起來味道又太好,矜持片刻後,就小口小口、細而快地吃了起來。

“可能是我看錯了。”巫師在對面看著她:“或許只是你兒子的傳家寶,被你的不知道第幾個孫子送給那些小鬼頭防身。”

“什麽?”費瑞爾沒聽懂他的意思。

“沒什麽,只是想要憑幾把小刀子殺戒靈,可有點難。”巫師走過來,靠著桌邊點了點她的額頭:“吃你的東西吧。”

他說得輕松,可費瑞爾懷疑他如果真的這麽想,何至於剛才問自己匕首的事情,從前他從來不拿這種事情問她;何況科哈穆爾的態度也很奇怪,阿頓納菲爾最近同樣不見蹤影。

“今天我醒來後見到的一切都不正常。”她想。之前戒靈和剛鐸的沖突數不勝數,但沒有一次能讓他們這樣壓抑,好像他們有什麽話非常想說,卻由於各種原因只能講一半。

“放了埃雅努爾吧。”她鼓起勇氣說:“你報覆他夠多了,他也不會再威脅你了。”她看著巫師,聲音低了下去:“也能讓我稍微安心一些。”

她指的是如果巫師肯在這件事上發發慈悲,她就可以寬慰自己,說服自己,巫師或許會為了這點好意在戰場上得到些好運氣,但是巫師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在擔心剛鐸。“黑暗之主不希望西方人死,他只是希望西方人承認他的權威。”巫師解釋道。

“我知道了。”費瑞爾說,心想巫師果然累了,否則怎麽會聽不出自己的言下之意。她心不在焉地將橘子吃了七七八八,推說自己想回房間看書,讓巫師跟她道別,只是她多留了一個心眼,在離開大理石廳後,走到拐角處時,折了回來,不出所料,她看到餐桌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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