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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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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在說謊?他還信不過阿頓納菲爾嗎?”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巫師問她最近在忙什麽,隨口說道:“阿頓納菲爾托我給她畫一幅肖像。”

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巫師終於問了一個她預想過的問題,但她給了計劃外的答案。

巫師又湊得近了些,氣息幾乎碰到費瑞爾的後頸:“你不給我畫一張?”

費瑞爾聽他這話說得輕薄,在椅子上挪了挪,離他盡可能遠些,探手拿起桌子上她丟在那裏的書放到膝蓋上,也不打開,只準備他萬一繼續說什麽不正經的,自己就裝作看書,再不理他。

阿頓納菲爾悄悄開門回來,走到巫師面前說了幾句話,同時拿出一份文書遞上,巫師平平掃了一眼,就丟回給她:“我知道了,讓穆拉佐爾自己解決。”

阿頓納菲爾行禮後就要離開,費瑞爾見她來來去去,神色嚴肅,趁著巫師也在,鼓起勇氣叫住她,告訴她肖像已經作好,讓侍女跟著她去畫室取來。阿頓納菲爾面上看不出喜怒,恭恭敬敬謝了費瑞爾,這反而讓費瑞爾更不安。

“你不用討好她。”阿頓納菲爾和侍女前腳剛走,巫師就說道:“更不用怕她生你氣,你就是真的得罪了她,她也不能把你怎麽樣,還是要伺候你。”

“還有個好消息給你,”巫師好像生怕她再想些什麽,在身後慢悠悠地說:“那人不是邁斯特瑞安,他是假冒的。”

“什麽?”費瑞爾驚得站了起來,接著想起懷裏還有東西,趕忙去撈那正順著裙子滑落的書,結果被巫師搶先接住,合上後放回桌上。

費瑞爾看著那本書在巫師手上過了一遭,已經無暇去擔心巫師是否發現她折紙的秘密,只是驚詫莫名,不相信自己確實聽懂了巫師的意思:“可他親口告訴我他是邁斯特瑞安。”

“是你先提的那個名字,還是他先提的?”

費瑞爾回過身,剛想說“自然是他”,可她被巫師的眼睛盯著,便再也拿不準,細細回想了一遍,恍然想起確實是自己一見面時就說了“邁斯特瑞安”,冒名者肯定那時就起了歹心,想利用自己,自己還懵然不知,傻乎乎地把他當故人招待。她想通了這點,再記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得雙腿酸軟,頹然坐回原處。

“這是好消息,總比他是真的老朋友好。”巫師刮了刮她的臉頰,好像有些意外她這次竟然沒有哭,又推了推她的鼻子:“你發什麽呆呢?這事結束了,穆拉佐爾自然會把這騙子殺了,你以後也不用擔心什麽。”

“我在想我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費瑞爾機械地說,那語氣一如當年她在月升之塔上評判自己是一個淫婦,如果說她之前還有些僥幸,指望事情結束後她可以和阿頓納菲爾修覆關系,現在她自己都嫌自己多事。“不止愚蠢,我還有罪,畢竟有兩個人為我的愚蠢丟了性命,阿頓納菲爾不恨我才怪,我的侍女都是她的族人。”

“真可笑。”她想:“我以為是天大的事情,可對巫師來說,只要兩三句話他就能知道一切;我以為我還有點良心,其實還不如沒有好些。”

“你不是蠢,你怎麽會蠢呢?被你騙過的穆拉佐爾肯定傷心。”巫師扣了扣桌上那本書的舊封皮,走到書架前打量,不知道他看出了什麽,他直接拿過那本努恩湖相關的書翻了兩頁,沒發現什麽,又放了回去。

“你是見識太少,你見過的男人應該不超過十個?昂多赫爾國王,你的兩個哥哥,阿維杜伊和你的兒子,我,穆拉佐爾算一個,埃雅努爾算一個,科哈穆爾算半個,因為你根本沒跟他說過話。”他接著說。

費瑞爾聽不出他的意思,他這是寬慰她事出有因?還是嘲笑她無知?

巫師繼續說了下去:“而且你從沒被人認真算計過,自然想不到會有人真的算計你,下次你就會好很多了。你要是不急,就等我回來告訴我你要什麽;你要是等不起,至少先告訴戒靈,他們一樣會替你先留著人。”

“你是說我一直很蠢。”費瑞爾勉強跟上了他的思路:“我承認了,你能放過我嗎?”

她原來還盼著巫師回來,現在則只想讓巫師快走,渾然忘記是她自己先說自己愚蠢。她轉過身去,拿起桌上的書,攤在手上,像自己預想的樣,心不在焉地看了起來,翻來翻去,總是會翻到被她折過的那幾頁上。

“還有比發現自己是蠢人,還被旁人論證一番自己為什麽愚蠢更難受的事情嗎?”她暗暗想著:“我要是死在那騙子手裏就好了,就沒有人會說我愚蠢了,阿頓納菲爾或許還會後悔沒能看住我,巫師……他再去劫一個隨便什麽也叫費瑞爾的女人就行。”

“不行,公主。”巫師突然在她耳邊說,她驚得差點彈起身,才發現巫師早就無聲無息地貼了過來。

“他看到我折過的書頁了?還是我說了什麽?我說了什麽嗎?”她竭力回想,卻沒辦法確證。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你活著被我們找到,這就很好,阿頓納菲爾看上去對你有怨言,其實她跟我說你受了罪。”巫師難得頓了頓:“我也很高興能在回到這裏後立刻見到你,公主。”

費瑞爾渾身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巫師見到她後高興,他為什麽高興?難道他還預想過她死了?她聽到巫師接著說:“我怕你死了,公主。我當然能確保那人飛不出魔多,我也怕你在我們找到你前死了。”

費瑞爾沒有反應,巫師說完話後,並沒有什麽別的表示,讓她以為自己太希望巫師說這些話,以至於出現了幻覺。“這是真的嗎?我怎麽從來沒感覺到他怕我死了?這是假的吧。”她反反覆覆思量,這話可不像巫師會說的,如果是他說的,說完之後空氣裏怎麽會這樣安靜。

直到巫師吻了她的手,她才豁然驚醒,但還是分不清剛才自己聽到的是真是幻,因為巫師吻她的手時也沒有比平時更親切或者更敷衍。

“再見,公主,今晚打擾了。”巫師說。費瑞爾不由站起身來,讓巫師能更方便地再次吻她的手。“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她費勁地思考:“可如果我做了什麽,他又沒說過那些話,如果都是我的幻覺作祟,會不會顯得我像個傻瓜?”

她下意識地握住了巫師托著她手腕的手,接著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

“這一定是因為我害怕一個人留在房裏。”她下意識在心裏替自己找理由,躲開了巫師玩味的視線。

“我今天很累了,公主,從多爾戈多到米那斯伊希爾一點都不近。”巫師的話裏有笑意,指尖擦過她的手腕,費瑞爾連忙松開了手,只想裝作剛才是她不小心碰到了巫師。

“我這算什麽?”她問自己:“我難道在求他留下來嗎?還被他拒絕了?”

巫師第三次吻了她的手,然後放開了她,她正悵然若失,就被巫師輕輕帶進懷裏,她本能地承受巫師的吻,想到巫師果真留下,又有意料之中的喜悅。

“也就是說,我比我想的重要一點?”她偷偷猜測。

“讓我先看看你的傷,公主。”巫師低聲說。

他確實顧忌費瑞爾身上的劃傷和擦傷,一直托著她沒有受傷的脊背,不讓她身上新結出的痂磨在床褥上,他的嘴唇和雙手溫存而細致地掃過她全身,比起挑逗,更像安撫,卻讓費瑞爾隱隱渴望他更近一些,像從前那樣更肆意地玩弄自己,似乎越確認自己是屈服於巫師,她越感到安全。她試著拱起身子去迎合巫師的節奏,但每次都落了空,她很快就沒了力氣,白白出了一身汗,又累又委屈地倒回原處,心想巫師可厭,又不好說,只能像小貓一樣哼了兩聲,緊接著她就感到巫師貼了上來,熟悉的重量和溫涼的觸感讓她本能地抱住眼前這個軀體,巫師吻著她汗津津的額角,問她這樣會不會碰到背上的傷,她先是搖頭,又擔心自己這樣顯得像邀請他,趕快用鼻音說“不疼”,可還是覺得這樣像邀請,只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她到底學不會巫師說的那些“取悅的技巧”,最多也就是在巫師湊過來時任憑他作主,但她一直沒有承認,每次巫師進入她的身體時,她反而最放松,因為這是她最熟悉的情景。

“我等了你十天。”她委屈地小聲說。

她就這樣拋開了陰影,甚至有些喜滋滋地靠在巫師懷裏小口小口喘氣,平覆突突跳著的心臟。她現在終於相信剛才她聽到的都是真的,無論巫師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一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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