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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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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看樂子樂夠了, 就開始笑話五條悟:“你不是說你不生氣嗎?”

五條悟理直氣壯:“昨天的我不生氣,今天的我生氣了,沒學過詭辯嗎?這就是詭辯!”

“行行行。”狗卷荊給五條大爺跪了, 這都跑出詭辯來了:“吃醋也沒關系哦,吃醋的小悟也很可愛嘛。”

夏油傑給了小荊一個“媽呀,我被肉麻到了”的表情, 但五條悟卻變得安靜下來。

說不好是“小悟”還是“可愛”讓他覺得開心。

把到了五條喵的脈,狗卷荊再接再厲, 站起來讓五條悟坐到沙發上, 手指使勁給他摁了摁肩膀按摩:“小悟小可愛,最近出任務辛苦了,整個假期都沒休息過, 超棒噠。”

“嗯嗯嗯……也沒有很辛苦, 就一點點, 一點點。”一通毫無技術含量的彩虹屁,五條悟反而收斂了一下他平時囂張的性格, 意思意思道:“最討厭新年了, 不想見到老橘子們。”

“新年宴會面對那麽多人不容易。”

“看他們戴著面具的樣子我都煩死了,一張張皺巴巴的橘子臉,虛偽。”

“所以悟有跟他們吵架嗎?”

“今年沒吵,哼!他們今年都不跟我吵架了。”

去年的五條悟表現亮眼,沒有以前暴躁易怒的樣子, 反而好好地出任務,並且抓住了每一個漏洞和機會敲詐高層和禦三家, 讓五條家肉痛又高興, 讓咒術界忌憚又無奈。

他已經不是那個能被懸賞限制、能隨意抓到把柄的人了。

在沒有徹底撕破臉之前, 咒術界只能對他按兵不動。

夏油傑就看著狗卷荊施展魔法, 把那個氣鼓鼓跟河豚似的五條悟擼順毛。

“那這個女人是怎麽回事?”鬧歸鬧,五條悟並沒有忘記那張詭異的照片,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把照片遞給了咒靈操術師,“什麽東西?”

“不清楚。”狗卷荊回答:“我見過遠野善身邊跟著一個和他母親很像的咒靈,但是這個咒靈給我的感覺不太對。它會恐嚇威脅別人,卻沒有主動攻擊人。”

“氣息也不對,和普通咒靈不太像,倒有點……混雜的味道?”

夏油傑還在苦思冥想的時候,五條悟突然挑高了眉毛:“人造咒靈?”

“什麽——?”

五條悟的表情逐漸降溫,那雙藍瞳也泛起冰冷的光,就像刀刃出鞘的時候那一線銀光。“這可是加茂家眾所周知的恥辱。150年前出了個加茂憲倫,他讓一個體質特殊的女人直接生下咒靈和人類的混血兒,記載中是生了九個孩子,被稱為‘咒胎九相圖’,其中三個的屍骸還在東高裏被天元封印著。”

“那可是首例人和咒靈的結合體。”

夏油傑的唇角微微抽動,第一次聽聞這樣的事。

“那我就有疑問了,‘九相圖’的父親到底是誰?”狗卷荊提出疑問。

一語驚醒夢中人,五條悟摸著下巴:“這也是個疑點,所有人都知道咒靈是沒有性別的,沒有生殖器官也不需要這種東西,所以他是怎麽讓咒靈和女人結合生下孩子?”

狗卷荊想起了那兩個腦子。

“假如是入侵式咒靈,就可以理解了。”

夏油傑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入侵式咒靈?”

“就像恐怖片裏的那種,妖怪裏不也有嗎?畫皮、白粉婆婆那種。”只要一點點線索,五條悟立刻就能舉一反三,“把人類的裏面吃掉,或者吃掉某個部分,然後利用他的身份繼續生活。這樣就可以是咒靈的同時又用男性的身體,和人類的女人結合,也自然就是混血了。”

夏油傑很想說這是胡言亂語,僅憑結果就推出這樣的前因真的是太瘋狂了。但理智告訴他這才是最大的可能性,一時之間讓人不寒而栗。“真的有這種咒靈嗎?”

“誰知道呢?”五條悟聳聳肩,“但是這樣一來就能說得通了,總比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男性咒靈要靠譜。”他的目光移到照片上:“所以你懷疑這個女人也是混血?”

“不。”狗卷荊否定了這種猜測:“我懷疑她是‘混血’實驗的另一種成果。”

夏油傑聽得不寒而栗。

說到底他現在也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夥子而已,見過了血腥恐怖的現場、面對過人在生死考驗下的險惡,心理承受能力的閾值比一般的少年高了——但也沒高到那種程度,那種跟眼前這兩個人一樣,能夠抽離自己的情緒和感情,純粹用理性站在非人的角度、討論人體試驗的程度。

狗卷荊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往夏油傑的方向靠了靠,他們的手臂就挨到了一起,溫度透過了校服傳遞過來,平安見狀也靠著夏油傑,三年級生這就被一大一小兩個小可愛夾住了。

五條悟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可他沒理解這中間關於感情、溫度和安慰的聯系,所以也沒在意。

在這一點上,五條悟還是個小孩子。

他知道但不能理解。

無下限術師讚同狗卷荊的觀點:“確實,那麽多年也就出了這麽一個體質特殊的,而且當年十月懷孕鬧出了很多事,生下來的咒靈混血被追殺,屍骸都只剩下了三個。總體來講,高投入低收入。所以從效率來講,直接讓人轉化才是最好的方式。”

咒靈從人類的負面情緒衍生,那直接讓人自己給自己填充滿負面情緒呢?

發現了這一點的五條悟有點興奮,“讓我跟傑查一下這件事吧!”

狗卷荊想了想,“那我去看遠野善住的地方。”

“這有什麽好看的?那只是個普通社區啊。”

狗卷荊靠著夏油傑說:“單純的,想看看。”

話是這樣說,實際情況又是另一碼事。

“想看看”這個念頭可以解釋為心血來潮,也可能理解是某種直覺,庫洛裏多說過,裏世界的人沒有無緣無故的感覺。

心血來潮是預兆,直覺是提醒,夢是未來某一刻的現實。

越是強大的人,越是不能忽略任何一點微小的信息。

……

計劃不如變化快,狗卷荊的經紀人約他討論新一年的演出計劃,好作接下來的各種安排,於是他考慮過後,幹脆把地點定在了遠野善居住的街道附近,把平安也帶了過去。

遠野善居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城區,居民相對固定,陌生人,尤其是他這種特征明顯的人突然出現在那裏很難看出點什麽,但是貓咪就不一樣了,日本的貓都是相當自由而散漫的存在,尤其是這樣的社區,大多有餵養野貓的習慣,貓對人沒有戒備心,人對貓就更沒有了。

“幫我去看看吧,平安。”狗卷荊摸摸貓咪的後背,“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但是大貓咪不太樂意。它拉下耳朵也不叫,就往狗卷荊的懷裏拱,小腦袋非要鉆到狗卷荊臂彎的地方藏起來,大尾巴被壓在了身下,看起來像個黑色的大包袱。

這樣一來,狗卷荊就不能摸它的頭了,只能退而求次捏捏他脖子,然後小聲和它商量:“這是平安才能做到的事,所以平安能幫我這個忙嗎?”

貓貓不說話,狗卷荊也不勉強,抱著貓咪慢慢擼順它的背。半晌,貓貓才把腦袋拔出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毛毛,像個臭屁的小孩子喵了一聲,仿佛在說“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讓狗卷荊抱著它亂蹭。

“沒辦法,平安最好了。”少年埋頭在貓貓身上,“平安是我最好的貓貓。”

“喵!”那是不是還有甚爾?

“沒有,甚爾不是我的貓。”

對哦!

小貓咪美滋滋:我是唯一的貓貓,最好的貓貓,他最愛我了。

“註意安全。”狗卷荊和貓臉蹭臉,偷偷讓蝴蝶跟上。

蝴蝶從狗卷荊的頭發中飛出,落在它的後腦勺上。

警惕的貓咪豎起耳朵,左瞧瞧右瞧瞧,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回頭就看見它的主人正蹲在路邊對他笑瞇瞇的揮手,一個高興就回頭往他懷裏奔,然後一頓揉揉摸摸之後才好像要走的樣子,沒多久又再次回頭。如此來回了兩三次之後,狗卷荊就站起來,堅決不讓貓耍賴了。

平安拉下耳朵往外走,活像個被趕出貓窩的小貓崽子。

如果它再瘦那麽二十幾斤的話,大概就真的很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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