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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狗齜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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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默端詳了一下陸悄悄,突然又蹦出一句話:“還是……你在吃醋,擔心自個兒男人被搶了?”

陸悄悄一下就炸了毛。

“你管得還真寬啊?”

“啊,果然如此。”海默慢吞吞道。“陸大姑娘,早就告訴過你要有點自覺,趕緊挑明了。當心裝男人裝久了,真往兄弟道兒上一條走到黑……”

海默越說越下道,陸悄悄知道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半點慍色不露,只眼尾一抿,手指不著痕跡地往腰間摸。海默看她眼神兒不對,早有準備,一旋身連拍她幾處穴道。陸悄悄原本兩手繃著勁兒,這一下軟綿綿垂了下來,木登登立在原地,唯臉上表情還生動活潑。一雙眼賊兮兮地轉了轉,不懷好意地瞪著海默,道:“這是什麽意思?”

海默後退三步,一臉警惕地看著陸悄悄方才有動作的那只手,往凳上一坐,喝了口茶。再開口時,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得罪了,若非讓你跑了,恐計劃有變。”

被陸悄悄的眼神給刺得心裏打鼓,海默端起茶杯,咽了一口,清清嗓子,正想多揶揄幾句。

忽然覺得不對,卻已晚了。

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海默的嘴唇一張一闔,驚覺自己卻發不出聲音。全身忽然發涼,如墮冰窟一般,抖了一抖,便不受控制地脫力倒下。

碰地一聲倒在桌上,茶杯掉在地上磕碎一個角,滴溜溜地在腳下滾來滾去。海默嘴角漾出個苦笑:“你……什麽時候……”

明明替她換衣服時,已經交代人搜去了她身上所有可能藏毒的地方,且自己一直註意她動作,此前明明沒有異常,她到底是什麽時候下的手?

陸悄悄沒回答海默的話,臉頰兀自鼓動。海默知她花樣多,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又有什麽機關布置。

平常她是不願在人前用這招的,否則知道她秘密的若是對頭,豈不是拿住了她短處?這些秘辛都是使毒人的訣竅秘辛,且她對海默下得又不是死手,是以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用的什麽手段。不過現在穴道被點,只有脖子還能轉,說不得只好事急從權了。

不一會兒,陸悄悄兩腮一癟,口中多了一根黑黝黝細如牛毛的小針,若不仔細看,幾乎辨認不出。只見她慢慢轉動脖頸,瞄準了肩膀位置,“噗”地一吐。

那黝黑細針不偏不倚,紮在肩井。肩胛驟然過血,好在穴道封閉時間不長,陸悄悄略

一轉動右手,便恢覆了知覺。她轉過頭,沖海默似挑釁地一笑,拔起那根細針,用手指輕輕一捏。

細針柔軟無比,針身幾乎彎折過來,卻沒有繃斷的跡象。陸悄悄手指極其靈活,撚著那針一卷,又原樣送回口中,牢牢卡在牙槽。

這一手玩兒得太有創意,海默看得頗為驚奇。

陸悄悄給自己解了穴,揉了幾下腳丫,叉腰沖海默皮笑肉不笑道:“少陪啦。”說著掐滅燈火,拉開門扉。

誰知這一步未曾跨出去,就和門口一人打了個照面,差點撞個滿懷。

鼻端一陣香風幽幽,門外站著個絕美婦人,明眸皓齒如廣寒宮主一般,披星戴月而來。她見險些撞到人,也有些神色未定,待擡眼看到了陸悄悄的臉,到了嘴邊的一聲驚呼硬是給憋住了。

她眼睛驀然睜大,後退一步,道:“咦?你是王……王……”

屋內光線昏暗,僅憑美婦手中一盞燈籠根本照不清人臉。只是那輪廓神態,如此相似,使得美婦心神激蕩之下,一時認錯了人。她丟失了對方交托予己的東西,本就心中有愧,這時乍見那人從屋中出來,腦中頓時疑問重重。

他為何在這裏?難道是要來興師問罪,追究我丟失那物事的過錯?難不成……難不成是來看他的……

陸悄悄也被駭了一跳,本能地往後仰了仰,臉龐迅速沒入黑暗之中,只留下頷借著微弱燈光依稀可見。猶豫一下,方道:“你……閣下是?”

乍一聽這聲音,美婦猛然回神。這分明是個女聲,又怎會是他?這才想起把燈提高,映出陸悄悄全臉。

被燈光一晃,陸悄悄不由瞇了瞇眼,伸出一只手去擋。美婦這才看清,這竟是自己借出的衣物--海家的幺兒說這是給“那人”穿的,那--

她遲疑一下,方細聲問道:“你是……你是邯鄲的女兒罷?”

咦?

陸悄悄略微反應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她所說的“邯鄲”是自己那個便宜老爹。

海默僵著趴在桌上,聽到那美婦聲音,急忙叫道:“林姨,是你麽?”

美婦怔了一下:“是我。你在裏面?怎地不點燈?”

“哎呀,別管那個,林姨快攔住她,她要跑呢。陸姑娘,不是我說,這回你要是真走了,包你後悔,不信你看看林姨帶了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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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婦一聽這話,連忙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個精巧的竹籠。陸悄悄一見這個,臉色都變了。那竹籠上拴著個散發著藥味兒的銀鈴,不是龍小雲手上那只蠱,還能是什麽?

待對方把那東西捧到自己面前,陸悄悄還不敢相信這事兒真有這麽容易。接過竹籠,她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姓林的美人兒,海默管她叫姨……

那邊海默很知趣地補充道:“陸姑娘,快給林姨行個晚輩禮。除了親娘,還有誰能讓龍小雲乖乖交出這玩意兒?”

這人是林詩音!?

陸悄悄目瞪口呆地看著林詩音,任由她捉住自己的手,柔柔一笑道:“好孩子,快進來,讓我瞧瞧你。”

那只手柔軟膩滑,跟自己因長期拿著藥杵搗磨而在指肚留下的繭子成了鮮明對比。

林詩音掀開燈罩,將剛才陸悄悄掐滅的燈覆又點起,臥房中頓時明亮起來。見海默像只翻肚魚一般倒在桌上,奇道:“這……怎麽回事?”

海默呆呆一笑:“小侄失禮了,但……這位姑娘實在有些不講理,給小侄下了藥,唉……實在,實在有些不君子。”

林詩音聽了這話,回頭仔細端詳陸悄悄,嘆了口氣,忽然搖頭笑了起來,神態仿佛慈母瞧著幼子:“她……唉,這性子、眉眼,果然越大越像她爹爹,唯有輪廓,還有幾分邯鄲的影子……”

陸悄悄臉色古怪起來。

饒是豎著耳朵聽著對方的話,手下卻不停,打開那竹籠,捉出了一只蠕蠕而動、似蝅非蝅的鮮紅小蟲,細細驗看。

沒錯,就是同心蠱的幼蟲。

將小蟲塞回竹籠,陸悄悄籲了口氣。雖然龍賤雲很討厭,但是他媽卻這麽好說話,果然也是隨他爹不隨他娘。

不過……

什麽叫“越大越像她爹,輪廓有邯鄲的影子”?

邯鄲不就是自己老爹麽?

就算自己的親爹不是邯鄲,自己是被抱來的……可這輪廓像邯鄲……

趕緊打斷自己略重口味的幻想,陸悄悄把竹籠收進懷裏。人情記下,改日再還!本想這就告辭了,誰知林詩音接下來說的話,讓她雙腳灌鉛,再也邁不動一步。

她先是施施然一禮,代龍小雲向自己賠罪。

再是苦笑道:“有些事本不該由我來

說。可如今你已長大成人,邯鄲又下落不明……她也是個苦命人,一個獨身女子,撫養你長大。當初你爹跟沈大俠他們一並歸隱,那時又有誰知道,他還有這麽一樁情債未了……”

陸悄悄差點噴了--這是什麽情況?

一個獨身女子?邯鄲不是個老態龍鐘的鰥夫麽,怎麽搖身一變成了單親媽媽?

林詩音見了陸悄悄的反應,怔了一怔,道:“怎麽,邯鄲不曾跟你說過?”

--就算說過,她也不記得啊!因為她本來就不是龍悄悄,她是幾百年後來的靈魂!

想圓過去,沒想到林詩音倒是比她圓得更快:“是了,她恨極你爹,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喬裝打扮藏在山莊裏,從我這裏偷去他畢生心血,再行毀去。唉,想當年千面公子的名頭在江湖上何等風光?到了,竟連傳人都留不下。怪我當初為了……為了私心,沒有將寶鑒依他吩咐給了,給了那人……”

燭火下,她面露後悔之色。

對著林詩音,海默一臉恭敬迂腐。這會兒林詩音背著海默抹淚,他頓時來了勁,一臉嘲諷之色看著林詩音,口型依稀是:“女人!”

陸悄悄已經能猜到他接下來會在心裏腹誹什麽了。

林詩音的話信息容量很大,簡而言之,就是王憐花到處留情,一不小心播撒了愛的種子。但是轉頭就跑路了,丟下了孩子媽,沒負責。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孩子媽當初為了報覆,偷走了憐花寶鑒,沒毀……而是便宜了自家孩子。

陸悄悄心虛地看著林詩音,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兒去。

“華邯鄲”這個名字倒過來念,是菡萏花,即蓮花。憐花與蓮花諧音,雖然嘴上說的硬,可見心中,未必就能忘情啊。

世間女子多情深,男子多涼薄。

能將一年老鰥夫演得惟妙惟肖,估計也是個萬能選手。如果易容是奧運項目,少說也得摘上個金牌玩玩。選擇藏在當年極富盛名的李探花宅邸中,不可謂不是個歸隱的好去處,思慮頗為周詳。

可惜鬥轉星移、日月變遷,誰又能想到家園易主?於是詐死離去,提前找故人安排好孩子,這一去,就渺渺無蹤,為什麽離開,也就不得而知了。

又是個人間自是有情癡的故事,竟也讓人有些感懷。那把雕著蓮瓣的尺八,陸悄悄天天拿著玩,自然清楚,其上面的

花紋想是被摩挲了無數次,表面光滑晶瑩,宛如一顆橢圓的水繭。

如今才明白,那裏面包裹著的,也無非是因愛生怖畏嗔癡的倔強女子一滴斷腸淚罷了。

林詩音的聲音仿佛隔了一層紗,緩緩而來。陸悄悄回過神來,聽她說道:“……即便那使劍的少年劍法很好,卻也是一拳難敵四手。方才我去探過他們關著李尋……李探花的地方,被我丈夫發覺,不許我再出去。好在如今並非孤掌難鳴,海公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早早地叫我這侄兒來周全。”

聲音漸低,顯是再往後,就是些不能為人所聽見的話了。

*--*--*--*

天色剛蒙蒙亮時,有丫鬟在外面輕聲敲門。“夫人,老爺請呢,還叫您把陸公子一並帶去。”

三人一夜未眠,陸悄悄倒沒什麽,林詩音和海默的精神頭顯然都有些不好。這聲音一傳來,原本讓人昏昏欲睡的氣氛一滯,海默的表情頓時變得靈醒起來。“我先走一步。”

他本就是在被打著掩護的情況下摸進來的,此刻若是讓人瞧見了就不好了。合計了一宿,好不容易把陸悄悄這刺兒頭說服了,這會兒就差行動了。當下也沒猶豫,躡手躡腳地從後窗溜了。

林詩音秀眉緊蹙:“如今躲也躲不過了……一會兒應對之時,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昨天背後中腿,衣裳和鬥篷全破了,幸虧林詩音巧手,補得沒什麽破綻。許是移情作用,這大美人對陸悄悄格外地好,搞得陸悄悄怪不好意思的。她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這會兒換回了男子衣衫,又被包圍在諄諄細語叮嚀中,心裏暗暗記下,想著這人情日後再還。

她這會兒正用一柄銀勺按平臉上的易容藥。那藥面子細軟,和水後按得重了很容易散開。她手下很穩,力道不輕不重,如變魔術一般,不一會兒就將難伺候的藥面子按得酥松均勻。

林詩音看了她易容後的模樣,又感慨道:“難怪世人說骨肉連心……這樣一來,倒越發像了。”

陸悄悄不敢接茬,自己竟然是武林高手的私生子,這事兒聽著太過玄幻(雖然靈魂並不是)。待打點完畢,將林詩音一並從龍小雲處拿來的藥箱藏好,就跟林詩音一起往大堂去了。

等到了地方,她這才明白,昨天海默攔著她不讓出去,還說什麽“外面的人會活剮了你”這話,果然不假。

興雲山莊的建築十分氣派的,大堂寬闊,足可容納百人。來往丫頭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匆匆端著茶盤穿行。

倒是有個小廝,在一旁跟人抱怨:“那個游龍生,擺什麽架子?武功還不及他族兄游龍錦一半。想當初,連游龍錦都要跟著我們小少爺背後做條看門狗,他倒……”

“噓,亂說什麽。那游龍錦是賤婢之子,怎能和藏劍正統的少主相比……”

陸悄悄好笑地聽著他們議論,踏入大門。

一進去,頓覺廳中劍拔弩張,彌漫著一片陰沈氣氛。上首一個漢子,圓臉鷹鼻,滿面圓滑相,見了陸悄悄,頓時止住了話頭,視線狠狠梭巡上下,罵道:“公孫先生、田老弟,快快將他拿下了!”

原本還安靜的廳裏頓時響起嗡嗡人聲,就有兩個練家子,一左一右跳將出來,正是昨天圍堵阿飛的那兩個。

其中一個儒生打扮的還好說一點,低聲道句得罪,就來抓陸悄悄。

另一個就不怎麽講道理了,抽出個夾金絲軟棍,大有陸悄悄敢反抗,就一棍子開了她腦瓢兒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下飛機休息了一晚上,馬不停蹄地碼字,好累啊臥槽。結果一開網頁就看到負分,整個人斯巴達了……果然收到了花暮花溪給扔地雷的好運之後馬上就開始被黑親眷顧了麽= =..

其實原著我最討厭的就是趙正義、田七這種人,真是看到就想打。於是章節名就沒咋推敲,正文虐來標題羞辱。

身世揭開,又是作者從一開始就開好的金手指,留言時千萬別劇透啊~寫到公子的時候都給我用“那個人”代替!

於是高潮繼續,明天我大悄帥一根擎天柱獨挑眾狗,淫蕩猥瑣賤壓倒林仙兒……

你們到底想不想看擎天柱亂抽咆哮狗,淫梨花壓倒嬌海棠!想看就留言!咿呀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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