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藍爺辦事，他可不敢馬虎，不然命丟了都是輕的，會叫你生不如死。

陳露喉結滾動，黑曜石般的水眸緊張的看著那個小頭頭，那把青幽幽的大砍刀就在她眼前晃動，帶來的森冷寒氣，她只顧著害怕，都忘記該怎麽回答了。

“回這位爺，她是我妹妹，這是我哥，我們哥三個想到江對面去投親。”

好在跟著她一起的小夥子機靈，笑著遞給那個頭頭一根香煙，他穿著灰色長衫，帶著黑邊眼睛，文雅的像是教書先生，小頭目先是目光陰冷的看著他的臉，確認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後，才接過香煙，在手背上墩了墩，警惕的目光，還是流連在陳露臉上。

把香煙叼在嘴上，那個小夥子忙討好的給他點燃，殷勤備至，這讓小頭目感到很得意，他就喜歡被人追捧，這種感覺很好。

吸了一口煙，沖著陳露吐出一個煙圈，指著她繼續盤問。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咳咳咳。”

陳露被熏得頻頻咳嗽，緊張的看向小頭目，他手指間的香煙一明一滅，她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仔細回想一遍，她好像是沒有露出什麽破綻，這人怎麽揪著她不放？

“這位爺，我們去江對面的姑母家投親。”

“是嗎？你去那邊，我單獨問問她。”

他拿夾著香煙的手指，指了指穿長衫的小夥子，又對身後的手下擺擺手。

“你把他帶過去，這樣......”

後面的話他是趴在手下的耳邊說的，陳露和那名小夥子快速對望一眼，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麽？剛剛過去的人，他們也沒有盤問的這麽嚴！莫非他們露出馬腳了？

“你去江對面找誰？”

見手下將另外兩個男人帶走，小頭頭湊到陳露身邊，陰沈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掃著，那個穿長衫的像是個文人，這個小姑娘卻是村姑，她們是一家人嗎？

“找我姑媽。”

陳露嘴角抽搐一下，這話他明明都問過，重覆一遍是什麽意思？這讓她緊張起來，雙手緊握，指關節都泛著白，指甲紮著手心的嫩肉，疼痛能減輕一些她的慌亂，強自保持鎮靜。

“那兩個是你什麽人？”

小頭目一直危險的瞇起眼，獵鷹般的眸子一直觀察她的反應。

“我哥哥。”

陳露被他看的發毛，心像是上了發條的鼓，咚咚的敲起來沒完，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目的，她只能見招拆招，他問什麽她就答什麽。

“叫什麽名字？”

小頭目把最後一口煙吸到嘴裏，食指一彈，煙頭擦著陳露的臉頰飛過去，陳露忙往一邊側頭，那煙頭的灼熱讓她後怕，若是她躲得慢了，會不會也像幹娘一樣，臉上留下一個醜陋的傷疤？

小頭目見她躲開了，壞笑著把嘴裏的煙吐到她臉上，被調來守在這裏，害的他耽誤睡娘們，現在拿陳露找找樂子也不錯。

“咳咳咳。”

陳露捂住嘴狂咳，惱怒的看了一眼小頭目，這一生氣也忘了害怕了，聲音中就帶著怒意。

“李茂祥。”

“做什麽的？”

小頭目樂了，這丫頭有性格，夠野，是他喜歡的類型，自然的聲音也就溫柔了許多。

“教書的，我是種地的，二哥是學生，夠了嗎？”

陳露不願意和他耗著，連珠炮一樣，不等他繼續問，直接全都回答了。

美眸往江邊看了一眼，見忠叔已經把船劃到岸邊，那些人正過去盤查他，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緊張的握握拳，忠叔可千萬別開口說話。

“呵呵，來脾氣了，種地的？過江去幹什麽呢？”

這小頭目純粹是假公濟私，反正也是奉命排查，查什麽他說了算，這丫頭長得不錯，又對他的脾氣，多了解一些，以後派人去提親，娶回家生兒子。

“去姑母家相親。”

陳露從他色迷迷的眼神中，感覺到他的骯臟企圖，冷冷的扔給他一句，告誡他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相親？”

小頭目聽完冷了臉，目光陰鷙的盯著陳露，重覆著她的話，嘴唇往下撇著，手拿大砍刀指著她問。

“秀，爺求您高擡貴手。”

那個長衫的青年在一邊接受盤查，見小頭目拿刀比著陳露，又看到和自己一起的同伴手摸上了腰間，為了轉移他們的視線，他大聲沖小頭目喊著，聲音很焦急，看著就是哥哥在擔憂妹妹。

審問他的人，拿著砍刀攔著他，而另一邊，忠叔被人圍著，手胡亂的比劃著，陳露看著這一切，眸光閃動，暗暗咬牙，沖著長衫青年哭喊起來。

“大哥，我怕。”

這樣一來，江邊的人都看向她們，審問忠叔的人，見他是啞巴也就不再盤問，都湊過來看熱鬧。

“嗚嗚，大哥，他有刀我怕。”

這樣一來，沒見過世面的村姑被她演繹的活靈活現，那個小頭目見大夥都圍過來，陳露又這樣哭鬧起來，再亂下去，萬一放走藍爺想抓的人，他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過來，他們倆個怎麽說的？”

小頭目收回刀，把圍著長衫青年的手下叫過來，聽了他的話，陳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說是去給妹妹相親。”

那手下老老實實的回答，小頭目磨磨牙，這事就算了，娘們多了，不過是個村姑，沒什麽可惜的。

“他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

“李茂祥，教書的，那個弟弟是學生。”

這些和陳露說的都對上了，小頭目默了默，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可又說不清楚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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