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這兒你們都不知道？全上海誰不知道林耀宗林老爺？那是他家的宅子，他老人家可是上海華商會主席，他家的宅子能不氣派嗎？”

夥計順著穆飛的手指看向窗外，見問的是林家，得意的給他們解說，一說起林耀宗，他滿眼的崇拜。

這個林耀宗說起來，是上海灘傳奇人物，從一窮二白的外鄉客，到上海最大的幫派龍虎幫幫主，從黑道幫主到上海灘華商會會長，絕對是他們小人物的偶像。

他的存在告訴世人，英雄不問出處，他的奮鬥歷程提醒他們這些社會底層，只要你肯努力，就能成為人上人。

“哦！真氣派，跟我講講他唄！”

穆飛裝作很好奇的樣子，好像是喜歡聽八卦的小人物，夥計說完，他就雙眼放光的看著他，求他再給講講。

陳露也很好奇，沒想到林宇豪的爸爸是上海灘風雲人物，這個林耀宗她聽爹說過，那可是跺下腳，全上海顫三顫的人物。

水眸中閃過疑惑，若林宇豪真是他的兒子，這上海灘，誰敢對他的兒子下手？

“他呀！說起來神了，林會長不是上海人，老家是山東的，想當初到上海時，跟我們一樣窮，可人家楞是用雙手打下這麽一大片家業。”

夥計見陳露手支著下巴聽他說，頓時覺得很自豪，手舞足蹈，口水橫飛，像是說評書一般。

“哦！我最佩服這樣的英雄，他要是我爹就好了。”

穆飛滿眼的崇拜，故意拉著長聲，夥計見他白日做夢的樣子，嘴角往下撇著，眼裏就帶出鄙夷。

“你有那命？人家林家的兩個少爺，個個都是人中翹楚，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

夥計這話說的有些傷人，配合他輕蔑的表情，讓穆飛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當然沒有那命，他就是個賣魚的小癟三，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這輩子也到不了林耀宗的地位。

不過，他是真的從內心深處崇拜林宇豪的父親，他的命真好，有這樣一個叱咤風雲的老爹，比有滔天的富貴，還令他羨慕。

“倆個少爺？”

陳露喃喃自語，情不自禁看向穆飛，水汪汪的杏眼，像是會說話一般，把她心中的疑問傳遞給穆飛。

“對呀！大少爺林宇豪和他爹一樣威風，能力卓越，替林老爺管理賭場和碼頭，二少爺林宇翔，那是風流人物，風花雪月好不瀟灑，兩位林少爺，都是上海灘富家千金眼中的佳婿首選。”

夥計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陳露，唇邊掛著了然的笑容，把她也規劃到想要嫁進林家，飛上枝頭的女孩子。

“要是能看到兩位少爺就好了，我家小姐也雲英未嫁，或許有希望呢！”

穆飛唇邊勾起一抹壞笑，狹長的桃花眼帶著促狹看著陳露。

穆飛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說，尤其是看到很多客人紛紛看向她，指指點點，交頭接耳，都是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看她的目光就帶著幾分譏諷。

“閉上你的臭嘴。”

陳露覺得很沒有面子，她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句話，惱怒的看著穆飛，若不是礙於茶館的人都望著這邊，她早就拳頭伺候了。

本來夥計的目光就帶著揣測，他這麽說，不是坐實了她是個花癡嗎？在加上眾人的品頭論足，議論紛紛，她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丟人。

果然，夥計聽完，笑意更深，那目光在陳露臉上轉了轉，點頭稱是。

“還別說，以你家小姐天人之姿，若真能見到林家兩位少爺，或許會得到兩位林少的青睞，得償所願。”

夥計話音剛落，周圍的人議論的更歡，有嗤笑的，有譏諷的，還有不懷好意的，聲音不小，陳露聽的清清楚楚，當即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偏偏穆飛像沒看到她的窘迫似的，還在喋喋不休的問著小夥計：“那，林家兩個少爺來這兒嗎？”

“來啊！這個臨窗雅座，就是林二少爺的，他喜歡看熱鬧，林家大少爺喜歡靜，討厭被人打擾，所以在裏面有他專屬包房，那是禁區，即便他不來也不對外開放。”

這會兒沒人喊小夥計，大夥的註意力都在陳露身上，所以小夥計樂的清閑，繼續給穆飛講解。

“夥計，那個穿灰色長衫的老者，是不是林會長？”

陳露忍無可忍站起來，剛想拉穆飛離開這裏，就見他猛地站起來，神情激動的指著林家大宅，她的註意力就被他吸引過去。

也湊到窗口好奇的往林家大宅望去，從高處看林家端得是風景如畫，院子裏種滿玉蘭花，雪白的玉蘭花隨風輕舞，吹落片片花瓣，美的如同仙境。

三層高的青磚小洋樓，上面爬滿綠色的植物，既高雅又氣派，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面容威嚴的老者手背在身後，站在房子的臺階上，對下人們不知在訓斥什麽？

她也很好奇，這人就是傳說中的風雲人物林耀宗嗎？

“他？不是，那是他們家的管家忠叔。”

小夥計趴在窗前看了一眼，隨即搖頭。

“哦！我以為有這派頭的一定是林會長呢！卻原來只不過是個管家啊？”

穆飛臉上顯出失望，頻頻搖頭，像是很失落的樣子。

“哈~別說林家的管家，就是他家隨便一個下人出來，都比儂強百倍，那可都是精挑細選的，林家待遇好，想去他家當下人的海了去了，你當隨便的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去呢？”

小夥計鄙夷的看了看穆飛，模樣倒是還可以，就是滿身的窮酸氣，上不得臺面，這樣的人給林老爺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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