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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番外—if①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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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憤難當,不明白那個時候的自己腦袋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在上面寫上陣的名字。但是現在我知道自己很社死,這種丟人的感受讓我恨不得土下座哀求他忘記明信片的事情,但明顯土下座也很丟人,所以我選擇理直氣壯的走過去想要把明信片從墻上摘下來。

“這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手在碰到明信片的時候就被摁住。

他的食指和中指裏面夾著一根煙,其他的手指握著我的手腕。

青煙裊裊燃起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讓煙絲斷掉。

他站在我近在咫尺的位置。

我只要一擡頭,就能碰到他的下顎。

那狹長的眼眸好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用一種沒有辦法描述的目光看著我,細細密密就像是雨水一樣順著我的臉頰每一處位置滑落不肯放過。

我感覺自己臉頰在發燙,整個溫度上升到了一個我沒有辦法控制的溫度,讓我完全不敢擡頭看他。

他棲身過來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差點直接原地跳起來。

但因為右腳有傷,剛才在來的時候也沒有顧得上我的腳傷一路狂奔,現在整個右腳麻木到完全沒有辦法再行走。

他的手臂撐著我的肩膀,我被迫進入到了他的領域。

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到讓我眼前的視線被完全壟斷,整個兒只能看到他柔順低垂的銀發和緊抿的嘴角。

下一秒,讓我有一種他會親過來的錯覺。

“那個……”這裏可不大行。

我的聲音開始發顫,整個音調都有一種似笑非笑又有點像哭的感覺。

沒有什麽比此時此刻被當事人抓到更羞恥的了。

在我想要解釋一下為什麽自己要把他的名字寫在上面的時候,他的手心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鼻尖都是煙草燃燒殆盡的灰燼氣味。

“你被人跟著了。”他說。

我整個兒背脊僵直,像是被電到了一樣腦袋發木,思維在這個時候亂成了一團麻甚至都沒有判斷出來他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叫……被人跟著了?

我……被誰跟著了?

在我還沒想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時,陣推了一下出租屋的大門發現門沒有上鎖,然後拉著我走了進去。

這個居民樓之前發生過入室搶劫的事件,所以陣為了安全起見在和房東打過招呼之後把玄關入口的位置中間橫插了一道門,做了一個安全門的設計這樣的話就有一個雙重保險。如果再發生入室搶劫的事件,至少可以保證裏屋人的安全。

我和陣不租了之後這個地方暫時還沒有別人租,估計也是因為裏門上了鎖所以房東沒有把外門上鎖。

原本玄關的這個位置還挺大的,但是因為堆積著一些我們之前遺留下來的家具,整個能站人的位置就變得特別狹窄。

我整個人幾乎是貼在陣的身上。

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和煙草混合的氣味稍稍驅散了一點這密封空間裏的陳舊感。

因為沒有鎖,外門也只能是用手拉著假裝鎖閉的狀態。

他背對著我看著虛掩的門,一時之間都不說話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聽到門外確實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就駐足在了我們門口。

因為看不到外面有幾個人,只能聽聲音判斷,似乎三個人以上。

這些人不知道想要幹什麽,我看著腳底滲出來的門縫裏影影綽綽閃爍著他們來回走動的身影。

他們和我們之間只有一個門板的間隔。

只要他們走過來,輕輕碰一下門板就會發現這個門根本就沒有上鎖而且裏面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還因為腳傷根本沒有辦法逃跑。

但是他們沒有。

他們只是在門口轉了一下,整棟樓都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到的那個人之後就離開了。

怎麽回事?

是誰呢?

這棟樓裏面的居民很多人我都認識,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背景都是老實本分的人,應該不是沖著他們來的。因為這幾個人就停在我和陣的房間門口,一直繞來繞去好像還小聲的討論了幾句什麽。

因為門板擋著,我聽不清楚。

我只能緊緊抓著陣的衣擺,把臉貼近他,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小鵪鶉躲在他的庇蔭裏。

這樣的我忽然有些羞愧。

明明靈魂是一個比他大很多的大人,但還是很依賴這種不管什麽時候都有他在咫尺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推開門走了出去,我在看到外面光色的時候心臟跟著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往外面探了探腦袋想要看一下那幾個人還在不在。

“走了。”他摸出一根煙,不慌不忙的咬在齒間點燃煙絲。

我把腦袋挪到樓梯口往下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知道那些人還有沒有隱藏在角落裏。

“那些人是誰啊?”我慌張地詢問。

他好笑地看了一眼:“你帶來的人,我怎麽知道?”

“我才沒有帶他們來啊,我都不認識……”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有些不太確信的爭辯。

難道是那個青年警察?

但是不至於吧?

我又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應該沒必要跟著我吧?

老天爺啊,我只是為了自保處理了個炸彈而已,沒道理就盯上我不放啊!我也不想要什麽榮譽、更不想要讓人知道我在暗網的事情,只是掛點程序賣賣而已,應該不至於用這幅間諜姿態來對付我吧?

陣沒有說話,朝著我的右腳努努嘴:“能走嗎?”

我動了動腳,露出來一個痛苦的表情。

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側了側身背對著我,我扒著他的肩膀跳了上去,兩腿夾著他的腰側然後被他的手臂摟住。

香煙被他銜在嘴角,連帶著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小心著點吧,最近東京可不太平,別什麽亂七八糟的聯誼都去。”

我微微挺了挺上身,把臉湊到他耳邊問:“為什麽不太平啊?你的法學老師帶你去檢察院的時候是得知了什麽不得了的案子嗎?”

“這麽喜歡研究案件,以後不如去做警察吧。”

“我就是隨口問問嘛。”見他不說,我也不追問了,默默地又往後縮了縮。

他背著我下樓的時候,我把下顎抵在他的脊背上看著他微微垂耷的領口,臉貼在他的銀發側看著外面人流。

雖然有點心慌。

但是又不是那麽心慌。

他就像是幽暗世界裏的一個旗帆,只需要站在那裏就能夠給予我無限的勇氣。

那些人不知道有沒有走遠,我的心一直懸在回了家。

見到我被陣背回來,小新一從沙發上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以為我又怎麽了。

我說了聲沒事,然後就開始拆掉滲血的紗布準備給自己換。

幸虧傷口沒有完全裂開,只是因為走路太快而導致傷口有些滲血,我隨便用點棉球擦掉血垢再重新貼上愈合藥貼和紗布就可以了。

小新一還是比較心疼老姐姐的,一直站在旁邊看著我換紗布,然後露出特別招人喜歡的擔憂表情:“啊,這可怎麽辦啊?不會一直都沒有辦法好起來吧?”

我愛得狂rua他小腦袋,和身為大男主的好運氣貼貼:“沒事啦,是我自己有點太不小心了,本來應該快要長好結果因為我粗心導致又有一點裂開,不過沒關系,我之後會註意的。”

旁邊的男人輕聲嗤了一聲,像是對我說的這句話,表示某種不認可似的輕笑道:“我這輩子都沒見你跑得這麽快過。”

我臉上的溫度又開始灼燒起來,想到自己藏在口袋裏的明信片我覺得這個明信片是一個定時炸彈,一定要盡早處理才好。

可偏偏那個小屁孩還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非要知道我為什麽跑得這麽快。

我摁著小男孩的肩膀指著墻上的時鐘說:“好了啦,不要再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了,快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不知怎的。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有一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那個在出租屋樓裏面莫名其妙出現的家夥們,對我來說似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小新一嗲聲嗲氣的應了一聲,然後跑過來遞給我一張紙:“不過你們今天出去的時候,有一個叔叔給家裏打了一通電話噢!然後還留下了這個號碼,說要記得給他回個電話。”

我看著紙上面寫的內容,認出來這是爸爸的號碼。

八成是因為他要來東京參加媽媽上次說的訓練場計劃。

就在我站起身來準備去拿座機電話的時候,小新一突然搖了搖頭,指著旁邊在抽煙的陣說:“那個叔叔說要讓陣哥哥給他回。”

哈?

我瞪圓的眼睛有些詫異。

老爸打電話過來居然不是找我嗎?

真是難以置信。

陣卻一點都不意外的樣子,從新一的手裏接走電話號碼,然後朝著旁邊緊閉的書房走去。

“是什麽我不能聽的內容啊?”我用右腳跳過去,想要跟著一起聽。“我好久沒有跟爸爸說話了,我也很想他……”

陣把我攔在門外,把我剛才哄新一的話術又重覆了一遍:“去睡覺。”

“……”我。

不對勁。

就是覺得不太對勁。

從小到大只要春日野家裏的這兩個男人聊一些只有他們知道的事情,八成都是跟我有關的。

我把全村的希望寄托在了正準備去休息睡覺的新一身上,用各種方式對他進行瘋狂暗示,希望他能夠充當一回我的小耳朵去聽一聽陣和爸爸都在聊什麽。

但是新一卻背著小手一副認真的小大人模樣對我說:“清奈姐,聽墻角不是紳士的行為啊。”

“……”我。

怎麽這個時候你又那麽講究了啊!可惡!

陣和老爸聊了很久,等到半個小時後才聊完出來。

新一都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睡覺了,我正提著自己的右腳慢吞吞的往自己的臥室裏挪。

他走過來,朝我伸手。

“拿來。”

我楞了一下:“什麽啊?”

“那個東西。”陣微微揚眉,銀發之下的表情略微有些玩味。“那個把喜歡的人的名字寫在上面的明信片。”

他說得過於直白,我怔了又怔才明白他說的是明信片的事情。就在我思考怎麽解釋的時候,他的綠眸微微瞇起:“不是給我的嗎?”

“?”我有些好笑,“誰說是給你的?”

“不給我為什麽寫我的名字?”

問題回到了最開始,我支支吾吾:“誰說那是你的名字,叫陣的又不是只有你……”

“不是我的?”他又問了一遍,像是確定什麽似的緊盯著我,看著我低頭羞憤的樣子好像覺得很有意思。“確定不是我的?”

糟糕,這種恐嚇式的語氣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像如果我敢說“不是”的話,下一秒他就會跟我生氣的意思,我閉上了眼睛豁出去道:“是又怎麽樣?那個時候大家都有要寫的人如果我不寫的話不是太奇怪了嗎?而且我那個時候碰巧又沒有特別喜歡的……就……哪成想那個明信片郵局真的會把明信片保留這麽久還原封不動的寄回了家,但你不要誤會,所謂喜歡也包括與對哥哥的喜歡哦!雖然我從來沒喊過你哥哥,但是那天你把我背下山的行為真的很man……煩死了,早知道那個時候隨便填一個像男人的名字上去算了。”

我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咬著舌根在瘋狂埋怨當時的自己。

他的手忽然覆蓋住了我的額發。

我的聲音也跟著額頭感覺到了他掌心的溫度而戛然而止。

他的身體逼近,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

我不敢擡頭,像做錯了事一樣咬著嘴角。

明明我的臥室就在三步開外的位置,可卻有一種遠在天涯的感覺。

救命。

我好想逃。

他俯身,伸出手臂抱住了我。

我在他的懷裏溫度上升、繃得像個棍子。

他的銀發有些長了,剛好掃在我的下顎處,像是一根羽毛撩動我的喉嚨肌膚,讓我癢得說不出話。

耳邊的呼吸聲發沈,他的唇角還有著潮濕的涼意沿著我的耳邊輪廓往下,然後我感覺到一個略微尖銳的東西咬住了我的耳垂。

我差點叫出聲來,在聲音擠出來的瞬間我死死忍住,不敢讓隔壁的新一聽見。

他的牙齒在我的耳垂上微微舔咬,濕潤的舌尖掠過被咬到的地方。

我的眼睛瞪大,手抓著他的衣角像是握著溺水時扔下來的救生繩。

他他他他……他在幹什麽?!

他的呼吸沈重,聲線啞沈,像是煙火在我耳邊炸開燦爛的煙花後淅淅瀝瀝散開。

“我也從來沒把你當成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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