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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草原明珠孟古青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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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前,阿瑪交代整個佟氏一族的興衰皆系在她一人身上,她的壓力比其他身份貴重的滿妃大多了。此次進宮,她不僅帶了醫女,還有許多小玩意,就是為了在皇帝臨幸她時,能抓住皇上的心,可是如今的佟悅榕十分不確定,皇上真的會進其他妃子的寢宮嗎?

回到自己居住的景陽宮,阿瑪安排她帶進宮的醫女丫鬟木阿黎趕緊迎上來,“娘娘,可見到皇上,他對您的態度如何?”醫女一家子都被佟圖賴安排在佟家做事,對佟妃的前程她簡直比對自己還要關心。

佟妃坐到炕上,一只只拔下護甲,解下胸前掛的香囊,語氣有些懈怠:“皇上他根本沒瞧我個正眼,我在坤寧宮嘴皮子都說幹了,他恐怕還不知道我是哪個。阿瑪說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可現下,我再有手段沒處使又有什麽用處?”

木阿黎卻將佟妃摘下的香囊重新放回她的懷中,說道:“娘娘,這才第一天,往後日子還長著呢,皇上他總不能一輩子對著同一張臉,總有您出頭的時候。這香囊您一直帶著,裏面是我調好的香,長期浸染身體,對男人有十分的吸引力。”

“這裏面是什麽?我聞著只是尋常香味,”佟妃好奇地問道。

木阿黎左右張望一番,附耳過去輕聲對佟妃道:“您知道奴婢來自哪裏嗎?我們一家子是從雲南逃難過來的,在我們那有些神奇的手段,能讓心悅的男人愛上自己。”

佟妃臉色有些發白,“此物對人體有害嗎?”若是皇帝因為自己傷了身體,整個佟家可就完了。

木阿黎連忙解釋:“娘娘莫怕,奴婢只是加了點引人遐思的草藥,並未將那種東西用上。就算是用上了,只短暫使用一段時間,令皇上迷戀您,等您懷上了皇子,再去掉那物,沒有人會發現的。”

佟妃聽的心臟狂跳,她此時是怕的,怕自己日後會到了不得不用這邪門東西的地步。

慈寧宮裏,今日太後的心情顯而易見的愉悅,兒子和新媳婦來陪她用膳,一家人相處融洽,福臨對孟古青一看就中意的不行,這叫太後怎麽不樂開懷,她最想要的就是娘家和夫家完美結合,如今福臨和孟古青叫她見到了這一天,而且很快她還會有一個兒子和侄女兒生的,天底下跟她血脈最最親近的孫子,未來還會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子孫,光想想就樂得不行。

“姑媽,您不知道,我在草原的時候,經常看哥哥們打仗,誰贏了就可以帶走對方的奴隸,我哥哥每次都帶回來許多新奴隸,家裏下人多的不得了。”青青坐在太後右手邊,一邊吃飯一邊跟她說著自己在草原上的經歷,“有一次,一個贏來奴隸偷竊走了哥哥為我找來的珍貴寶石,被含珠給逮住了,當時就把那人用馬拖著在操場跑了一圈,聽說背上的皮都磨沒了?”

站在青青身後伺候的含珠笑道,“可不是,沒叫格格您去瞧,怕臟了您的眼睛。自那以後,那群奴隸再沒有敢偷盜逃跑的了。”

太後原理草原多年,乍然聽到這種刑罰,有些興意闌珊,也是她老了,只愛聽些花團錦簇好聽的話兒,於是拍拍孟古青的手,被觸摸到的細滑驚了下,楞了下才道:“孟古青以後該改口了,叫額娘。日後有奴才不規矩,你交給額娘,額娘幫你處置。”

“表妹,你嘗這個,禦膳房大師傅新想出來的菜式,把海參燉得跟嫩豆腐似的,卻不軟爛,口感勁彈,配著珍珠魚丸,吃起來可口得不行!”福臨十分了解自己的額娘,一見孝莊不不高興,連忙打岔將話題轉移道今日的膳食上。原本他聽了表妹講蒙古把奴隸綁在馬拖行來懲戒時也很不舒服,他從小受儒學浸染,做事講究仁德為先,對這種動輒要人半條命的刑罰十分不喜,不過表妹從小就生活在蒙古,叫她一來就變得跟滿人漢人一樣自然不行,他從今往後多教教表妹便是。

青青將兩人的神情舉止都看在眼裏,面上笑容輕輕柔柔的,不再提那些影響食欲的事來。

怎麽辦呢,她可是又奢侈,又殘忍呢。

等青青安安靜靜用餐了,孝莊瞧著她嫩白柔美的臉蛋,心情重新好了起來,這麽個可人兒不僅是她的侄女,現在還是她的媳婦兒,以後更是她孫子的額娘,真是叫人滿意的不行,就是以前在科爾沁被哥哥嬌慣壞了,日後在宮中,她可得好好給別回來。

要是青青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會笑出聲來,原本的孟古青便是沒能成功被她“別回來”,才被這個姑媽給舍棄了吧。後來換了孟古青的侄女來,直接成了個修閉口禪的木頭人,才成了這位太後的心頭好,皇帝再怎樣幾次三番想二次廢後也沒能成功。

“表妹,用完再喝完湯吧,漢人都說湯養身,”福臨用餐期間一直註意著孟古青,見她沒吃多少便停了筷子,連忙將自己手邊盛好的湯遞過去,“喝我這碗,已經晾好了,不燙嘴。”

“謝謝表哥。”青青頷首,身邊含珠伸手接了過來,她喝了口又放下了,不合她的口味。

把這一幕看在眼裏的孝莊太後眼神幽深,孟古青哪哪都好,就是不通人事,方才用餐時就是第一個動筷子的,還在她這個太後之前。有點笨了。

而福臨卻不以為意,見孟古青實在不喜歡那碗湯,他竟然又給端回來自己喝了,甚至覺得表妹喝過的湯似乎別有一番清香滋味,把伺候著的吳良輔看的一楞一楞的。

“額娘,我帶表妹先回養心殿了,不打攪您午休。”

用完餐,又說了會兒話,福臨便跟自己額娘告辭,著急帶自己皇後一起去玩。

福臨一直牽著孟古青的手,神情滿足又幸福,時不時就要拿眼神偷偷瞅身邊的少女,而青青正在覆盤今天見孝莊太後的態度。

姑媽變額娘,聽起來仿佛是額娘更親近,可侄女兒是拿來疼寵的,兒媳婦卻是拿來教導使喚的。看來孝莊太後真的是忘了曾經在草原的日子,也忘了她還是盛京皇太極的西宮福晉時的日子,那時候她想必是不可能嫌棄孟古青的。

下午的時間,福臨在禦書房辦公,青青便在偏殿看他送來的小人書,看累了,還有專門講故事的小宮女小太監讀奇人軼事給她聽,等福臨辦完了公事,兩人就一起回坤寧宮去,福臨的乾清宮似乎被他自己給遺忘了一般。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整整半個月,皇帝除了皇後的坤寧宮哪都沒去,這消息傳到前朝的時候,有女兒進宮或有女兒即將適齡的大臣都憂心忡忡。帝後和諧是好事,可也不能專寵椒房啊,宮裏還有其他鮮嫩年輕的妃嬪等著呢,若是皇帝能在和皇後恩愛的同時,雨露均沾一下後宮其他的妃嬪們,就完美了。現在這樣,可不叫他們送進宮的女兒成了擺件、死物,那還不如不進宮,與其他貴胄聯姻都比這有用。

誰也想不到,如此專寵皇後的皇帝,其實至今都只是和皇後單純蓋一張被子,睡一張床。他倒是想來著,日日想,夜夜想,有時候身子都忍不住了,可看著表妹懵懂的純潔表情,他又忍了,他想與表妹兩情相悅,而不僅僅是做敦倫之事而已。只是有時候起床,他總是不太方便,羞澀得很,怕被表妹發現他在夜裏弄臟了褲子,怕表妹認為他齷齪。

這可把吳良輔急壞了,皇帝每天的衣物都是他給處理的,日日看著皇上遺成這樣,當然知道皇上根本沒能跟皇後娘娘圓房,可皇上的身子這般得不到疏解,又天天看著天仙兒似的皇後,萬一哪天就憋出問題來了怎麽辦?

“皇上,要不,您去佟妃娘娘宮裏坐坐?”吳良輔湊到福臨耳邊悄聲勸道。

福臨一楞,片刻後才知道這老奴的意思,一腳踹在他腿上,看這老奴做作得哎呦一聲跌在地上,他冷淡地訓斥道:“你當朕是什麽人,就那般饑渴嗎!”

吳良輔一邊賣慘一邊湊過來,還是小小聲的:“不是您饑渴,是,是佟妃她們。您瞧佟妃每天都殷勤地來坤寧宮請安,又是送親自繡的手帕屏風,又是送親自調的香料,一來就呆上半天,不見到您就不走,佟妃娘娘這是喜愛皇後娘娘嗎?自然是只能在皇後娘娘這兒才能見著您一面啊!您瞧在佟妃一片深情的份兒,便當可憐她,去瞧瞧?”

福臨對佟妃的印象挺好的,因為整個後宮,就屬她最愛來陪皇後解悶,態度也是最和善的,是真心把表妹當成主子娘娘來伺候。可福臨也從沒想過要去臨幸佟妃,他心中只有表妹,只想給表妹一人,即使現在表妹還不想與他同房。

“就是去景仁宮坐一坐,就一會兒,礙著什麽事呢。”吳良輔雖不是男人,卻知道人情世故,男人怎麽可能忍得住這種事,再說,那佟妃跟皇後娘娘比就算是根野草野花,那也是路邊最吸引人的野草野花了,順手采一回也是情趣啊。

“不去。”

福臨的態度非常鑒定,就算是天天偷摸換褲子,他也不去找別人!

吳良輔無奈,皇上這是還沒得趣兒,看來還得佟妃自己加把勁,叫皇上從她那得了趣兒才行,勸是勸不了了。

在所有人都沒有註意到的時候,宮中悄悄流傳起了一個傳言——草原來的皇後嗜奢侈、善嫉妒,器皿非金不用,把著皇帝不讓皇帝親近其他妃嬪,所以大選上來的宮妃至今才一次侍寢機會都沒輪到。

幾乎所有底層的太監宮女都在互相傳話,流言在底層傳了半個多月,一直沒被上層發現,卻是某日上朝,言官上表參皇後奢侈善妒,宮外流言四起的時候,福臨才知道此事,當時就大發雷霆,怒斥言官以訛傳訛、構陷皇後,然而一圈子的大臣們仿佛都說好了似的,反問皇上可有臨幸其他宮妃,若是沒有便坐實了皇後善妒的傳言。

福臨已經很久沒在私事上體會到被人逼迫的感受了,現在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這群朝中棟梁,突然明白自己之前做了件蠢事。這些大臣並非每個都有女兒選入宮中,可他們依然聯合在了一起,為的便是維護某種“交易潛規則”。臣子送女兒入宮,求的便是榮華富貴,若是像潑出去的水一無所得,便是觸動了無形中的“潛規則”,任是誰,都不能動搖的潛規則,即使他是皇帝,想壞規矩,也得付出代價。

景陽宮今天破天荒的來了貴人,佟妃正在跟侍女坐一起繡衣服,聽到門外太監傳話,驚喜的不知所措,慌忙整理好儀容到門外迎駕。

“起來吧,朕就是來坐坐。”福臨像陣風似的掠過蹲在門口的幾人,直接進到殿內。

“快把我從家裏帶來的六安瓜片泡上,”佟妃吩咐道,等宮人急急忙忙下去了,她身姿裊裊地來到福臨身邊站定,見福臨正百無聊賴地看桌上的繡品,連忙解釋道,“這是臣妾繡給皇後娘娘的常服,臣妾在家中時學過一些大家的針法,想著能繡件牡丹鳳袍給娘娘穿,也是臣妾的福氣。”

福臨這才分了個眼神給面前柔美艷麗的女子,卻見女子的裝扮十足的華麗,什麽好的都往身上戴,一副暴發戶的氣質,福臨嘴角抽搐,這佟家女兒是這樣的嗎?他怎麽隱約記著剛開始在坤寧宮裏見著她的時候不這樣啊,這進宮時間長了還能讓人移了性子不成。

六安瓜片端上來了,佟妃溫柔小意地親手呈給福臨,福臨本來就要在這坐一會兒,索性就準備好好喝喝茶,當休息放松了,見佟妃還站在自己身旁,便叫她也坐,不用她伺候。

“是,”佟妃搖曳著身姿,從福臨身側走過,坐在他手邊的凳子上。

隨著她的動作一陣幽香朝福臨撲面而來,福臨原本一個人在放空腦袋品茶,被這陣陣幽香吸引,轉頭見到佟妃正用情意綿綿的眼神悄悄看他,不知是不是這異香的襯托,他發現佟妃雖然打扮得像個移動飾品架子,卻也生的端正順眼。

佟妃見他終於正眼看自己,心中竊喜,身體不經意間往福臨傾斜,手裏拿起桌上繡了一半的料子,說道,“皇上,您幫臣妾掌掌眼,皇後娘娘一向喜愛華貴奢美之物,不知臣妾繡的合不合娘娘的意。”

今天才在朝中聽大臣指責皇後表妹奢侈,現在在後妃這裏又聽到差不多的說法,福臨臉色沈了下來,他問佟妃:“你也覺得皇後嗜奢侈?”

“這……”佟妃似楞住了,她心中念頭急轉,有些摸不清皇上的意思,按理說皇上過去一直主張節儉,最是不喜奢靡的,可他也喜歡皇後喜歡的緊啊。思來想去,還是不可冒險,於是她斟酌著道,“臣妾是想,皇後娘娘從蒙古來的,一向用度鋪張了些,大約是以前養成的習慣吧。”

“哼!這就是說皇後的確奢靡浪費了!”福臨覺得空氣中彌漫的幽幽香氣不香了,看面前的佟妃也不覺得她端正清秀了,只覺得她跟朝中言官的嘴臉十足的相似,瞥了眼桌上的繡品,站起來說道,“這樣的繡工不用呈給皇後了,皇後自有朕的內庫中取之不盡的貢品布匹可用。”說話間已經直接朝門外去了。

“皇上?”佟妃驚慌失措,不知自己哪裏說的不好,連忙追上去,可是她穿著花盆底,哪裏比得上福臨步子,轉眼福臨人已經帶著吳良輔出了景仁宮去。

“娘娘小心摔著,”木阿黎連忙扶住她。

“木阿黎,你的香不起作用!”忍了許久的佟妃實在忍不下去了,摘下香囊仍在地上,臉色難看至極,“我不過實話實說,皇上竟然就棄我而去,皇後實在是欺我太甚!長得比美就這樣不講道理嗎!無才又無德,不過是以色侍人!”

流言其實早就傳遍了各宮,只不過大家都不約而同瞞著皇上、皇後、太後幾個宮而已,好不容易流言之事鬧到了宮外,朝野震蕩,眼看著自己的機會就要來了,誰成想皇上竟然連一句似是而非的不是都聽不得,叫她多日來的努力付諸流水!

真是可惡至極!

“木阿黎,你說的能叫男人迷戀一個女人的東西,拿出來我要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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