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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油雞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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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 清明時節雨水極多。

山上的菌菇和春筍正是采摘的好時候,昨個兒剛下了一場雨,芮娘早就打算好, 今天要和魯越一起上山挖菌子的。

飯館那邊有秀秀在基本不用操心, 芮娘昨天將要準備的一些東西全都準備好,一大早吃完早飯,背上竹筐帶上小鬥笠就準備出發了。

“娘, 我們走了。”

魯越站在自己院門口給老娘打了個招呼,誰知魯老太太此刻喊道:“二郎啊, 你進來一會兒。”

魯越和芮娘對視一眼, 先放下東西去隔壁老娘屋裏了。

魯大郎和韋氏也在, 這一大早上的, 倒是稀奇。

見到魯越,魯大郎笑了笑:“二弟, 去地裏啊?”

魯越點頭嗯了一聲。

魯老太太此時道:“大郎剛才來找我, 說是想商量商量地的事情, 說朝廷現在出了個什麽, 什麽條令?”

魯大郎立馬道:“改稻種桑。”

“對,就是種桑,二郎, 你怎麽想。”

魯越和芮娘對視一眼,魯越道:“我不太想, 我還是覺得自家的地要留一口糧。”

魯大郎深深的看了一眼弟弟:“二弟, 這可是個發家致富的好機會啊。你想想,朝廷都大力支持, 條令剛下, 有好多人現在都在收購田地了。”

魯越沈默了片刻, 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魯大郎一噎,然後看向老娘。

魯老太太嘆口氣:“咱們家的地,當時分家的時候是均分給你們三了的,家都分了,這地也沒有一起種的道理,老大,老二要是不願意,你就忙活你自己的去吧。”

魯大郎嘆口氣:“二弟,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那要是,我願意出錢買你的那一份兒呢,你願意賣給大哥嗎?”

韋氏一聽,在背後又悄悄的掐了一把大郎,魯越看見了,他還是搖了搖頭:“大哥,我就這一點兒地,也幫不到你什麽,要不,你問問三弟吧。”

魯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魯大郎也不再說什麽了。

“哎,行吧,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要是願意一塊兒幹的話,兄弟兩還能合夥。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我也不勉強。娘,那我就準備自己幹了啊。”

魯老太太:“你隨意吧,反正地都分了,想咋個整你們隨便!”

魯大郎:“行。”

魯越也道:“那娘我們走了,我帶著芮娘挖菌菇去,中午回來。”

“嗯,去吧。”

出了老娘院子大門,芮娘回頭看了一眼,大哥大嫂也正朝外走,她悄悄的扯了扯魯越的袖子:“我沒明白大哥的意思,是想也勸你種桑田嗎,還是想收購咱們家的地呀?”

魯越聞言沈默了片刻,才道:“我也不大清楚,大哥開著布莊,或許是想讓我也種桑,能幫幫他,但我不願意,才提出買地的吧。”

芮娘猶豫了一下:“那……你這麽拒絕了,大哥會多心的吧?”

魯越側過頭朝她笑笑:“不會,當時分家的時候地也分了,各家自己做主。”

芮娘放心了:“那就好,咱們走快點兒呀,一會好的雞樅都被人給挖了……”

魯大郎回到自己房門嘆了口氣,韋氏略有些不滿的道:“我說什麽來著,我說不必和他們說了,你非要逞能說什麽做大哥的想拉弟弟一把,現在好了,你看人家領不領你的情嘛。”

魯大郎瞥她一眼:“婦人之見,不管二弟同不同意我肯定都要去說的,他要是願意,那將來有錢賺我也不介意拉他一把,他要是不願意,我話也說到了,而且他萬一要是願意把地賣給我,我們不是手上又

多了些嗎?”

韋氏:“可問題是人家不願意呀。”

魯大郎:“二弟那個人啊還是太保守了,算了,不願意就不願意吧,我也不勉強,我回頭問問三弟去。”

“三弟你可要把握住了,反正他現在也不種地,沒有理由拒絕你的吧。”

“不知道,三弟快考試了,等他考完回來,我問問吧。”

……

半個時辰後,魯越帶著芮娘到了京都郊外的後山上。

這片兒山,芮娘已經很熟悉了。去年春耕的時候她和魯越也來了多次。這片山丘依山傍水,路邊到處都是野菜,小草上掛著露珠,野花擠擠挨挨的開的熱烈極了,雨後的空氣清新的沁人心脾,芮娘腳步輕盈,很快就跟著魯越到了一片蘑菇叢。

魯越將背上的筐子放下,大體看了一眼,對芮娘道:“有些蘑菇可能有毒,你別碰我來。”

芮娘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要立馬吃掉,而且我之前在甜水村,也摘過很多次的。”

芮娘一邊笑一邊就走到了那群蘑菇之中,其實這裏的蘑菇大多數都是不怎麽值錢的,味道也就是過的去吧,像是真正的好吃的,雞樅、竹蓀,猴頭菇是不會長在這麽顯眼的地方的。

芮娘伸手扒開泥土,將冒了頭的菌菇一手一個掐斷,扔到了旁邊的籃子裏,她一口氣摘了幾十個,擡頭一看,魯越正定定的站在不遠處,像是在看什麽東西。

“二郎?”芮娘有些疑惑的朝他走了過去,就見魯越一個擡手,手中的柴刀精準無誤的朝一個地方劈了去,動作飛快,肌肉賁張,一氣呵成。

芮娘嚇了一大跳,接著就看見什麽東西緩緩的從樹上墜下來了,通體碧綠,斷成兩節的身體竟然還在不斷的扭動,冷汗從芮娘的後背上冒了出來,那竟然是蛇!!!

魯越面色平靜的將兩截蛇從地上撿了起來裝在以另一個竹簍裏,回頭,就看到自家的小嬌妻面色慘白,顯然嚇壞了的模樣。

“別怕。”魯越露出個笑,笑中竟難得露出一絲少年人的得意。

“死了。”

芮娘回過神,這才出聲問道:“你……你怎麽發現的?”

這種蛇通體碧綠,經常藏在樹上,難以發現。

魯越漫不經心的背上竹婁朝她走來:“之前上山的時候差點被咬過,有經驗。這蛇可以入藥,蛇膽也可以泡酒。”

芮娘睜大了眼。

魯越走到她身邊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頭:“沒咬上,沒事的。”

芮娘心中卻還是後怕,拉著魯越去了遠離這種綠葉多的地方。

兩人的動作很快,沒多會兒,這一小片蘑菇從很快就被掃蕩一空,芮娘遺憾的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雞樅,正有些沮喪,便又見魯越大步朝一顆樹下走去。

那大樹年代久遠,樹幹粗壯,魯越撿起一個樹枝,在樹根底下刨了很久,果然有了意外的發現。

“這有!”他笑著回頭喊芮娘,芮娘連忙跑了過去。

“真的誒!你是怎麽發現的!”芮娘開心的和魯越一起把雞樅挖了出來,沒想到這裏還埋著不少。

魯越挖完之後在附近畫了個圈做了記號:“雞樅長得深,附近有白蟻。而且雞樅認地方,這裏現在先圈出來,等到來年,很可能還有。”

芮娘認真的點了點頭,由衷的誇了一句魯越:“二郎真厲害。”

魯越側頭看她,眼裏有被媳婦兒誇讚的滿足,麥色的臉頰上也露出一個淺淺的窩。

……

一上午的時間,兩人足足摘了兩大筐的菌子,魯越拉著芮娘,開始一步步的下山了。

下山的路難走,魯越一直緊緊的握著她的掌心,似乎生怕她有半點兒閃失。走過最難走的一截路,兩人又

在半山腰坐下了。

這裏有石階,芮娘將小竹籃裏面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

“給,吃點兒吧。”

芮娘遞給魯越一個兩個窩頭,又扭開隨身帶的瓜齏醬,給魯越撥了一點兒。

“慢點吃哦,有點幹。”

魯越看著手上的窩頭心裏暖暖的:“你的呢?”

“這還有呢。”

芮娘又拿出一個,窩頭是玉米面做的,不算暄軟,卻很頂餓,芮娘一小口小口的吃,很是認真。

魯越也吃的很滿足,明明是最普通的窩頭卻莫名吃出了一種幸福感,這瓜齏配上窩頭,給最平凡普通的玉米面也增添了一股不一樣的滋味。

芮娘一邊吃一邊琢磨:“這一次摘的雞樅我想做油雞樅,應該也挺好賣的。”

“那是什麽?”魯越不知道什麽油雞樅,對他而言,雞樅燉湯,就已經是難得的美味。

芮娘笑道:“我也沒做過,都是之前在山裏學的,隔壁的大娘很厲害,她什麽都會,她說油雞樅就是用雞樅熬得油配上花椒番椒這些配料,我想雞樅單煮都那麽香,熬油味道肯定不差吧。”

魯越點了點頭:“那這些夠不夠,要不要再去摘?”

芮娘笑了:“夠了夠了,我們也給別人留一點兒嘛。”

魯越勾了勾唇:“好。”

吃飽喝足又大獲豐收,兩人慢悠悠的下了山,回到魯家小院的時候,剛好是正午。

“娘,我們回來了。”

魯越先對著隔壁嚎了一嗓子,老太太抱著瞻哥兒出來了,“嘿,好家夥,這麽多的啊!”

“今天運氣比較好。”

芮娘笑著走到瞻哥兒身邊,伸手把兒子也抱了過來:“瞻哥兒,有沒有想娘。”

瞻哥兒咿呀咿呀的揮著拳頭,一邊咂嘴一邊指了指地上的筐子。

魯老太太又笑了:“這小東西,都快成精了吧!知道那是好吃的啊?不過我的心肝兒,你現在可還吃不了的哦!”

全家人哈哈大笑,瞻哥兒歪了歪頭,繼續跟著笑,顯然還聽不懂大人的話……

接下來的日子,魯越繼續忙著春耕,芮娘忙活著飯館。團圓飯館已經在虹橋附近小有名氣,芮娘勤快,一大早天不亮就和魯越一起過來,對面的聞娘子每次都笑著和她打招呼:“又這麽早啊!”

芮娘:“您也早呀!”

聞娘子:“我是要給別人送酒的呀,這周圍的鋪子啊,就數你最早了。”

芮娘笑了笑開了門,早上朝食買的人多,可不就得起早嗎,她開門的時候看向聞家的酒,發現她們家的酒好像大多都是運向別處賣,好奇讓芮娘多問了一句。

聞娘子笑著解釋:“這裏也就是我家的一個小鋪子,我家男人主要釀酒的地方不在這,這酒啊,也不指望著附近能賣出多少的,主要是我男人在酒坊釀好,送到京都郊外的各個小飯莊去的。”

芮娘:“你家酒賣的這麽好,一定很香吧。”

“誒,說來你還沒嘗過我家的酒吧,來來來,快嘗嘗呀!”聞娘子說著就主動打開了酒壇子,給芮娘舀了一小杯出來。

芮娘不會喝酒,於是回頭喊了魯越。魯越走過來,在芮娘的示意下嘗了嘗,放下後道:“不錯,很醇很香。”

聞娘子笑了:“是吧,我男人釀酒的技術還是相當可以的!”

芮娘也笑道:“那祝你家生意越來越好,對了,這個是我自己做的油雞樅,送你一瓶,你嘗嘗。”

“雞樅啊……這是好東西,不便宜吧……”聞娘子驚訝的接了過來。

芮娘:“自家做的,不費什麽錢,你拿去吃就是。”

“好,那就多謝啦。”

等芮娘和魯越回到飯館,芮娘問:“怎麽樣,她們家酒真的很不錯嗎?我看著每天都有不少的夥計來拉呢。”

“的確不錯,怎麽了,你想買?”

芮娘眼眸亮晶晶的:“你覺得怎麽樣?她反正就是在對面的嘛,如果真的不錯的話我們可以長期訂購,直接就送來了。”

魯越考慮了一會兒,笑了:“我覺得沒問題,酒是好酒。”

芮娘高興極了,扯著他的袖子彎著月牙眼道:“那今晚你就陪我去和他們商量嘛,好不好。”

“嗯,好。”

……

今天店裏的人依舊很多,而且大多數人,都被芮娘的油雞樅給吸引了。芮娘並沒有一開始就賣,而是選擇每桌附贈一小碟,尤其是那些喝粥、吃面試的,一小碟紅艷艷油汪汪的油雞樅擺在面前,沒有食欲都難。

秀秀也嘗了嘗,眼睛當即就瞪大了:“嫂子,這是怎麽做的呀,怎麽這麽香?”

芮娘笑:“也不麻煩,雞樅清洗幹凈之後用油熬,熬出雞樅油,把雞樅的香味都熬出來,然後加一些番椒、花椒之類的香料,對了,這裏面我還加了別的菌子,所以你吃起來口感豐富,有雞樅的香,也有別的菌子香。”

“太厲害了嫂子……這一疊配粥簡直太香了,我都不要啥別的配菜。”

芮娘眨眨眼:“如果配涼面的話也不錯,不過現在還不是吃涼面的季節,到時候再說吧。”

秀秀佩服的忙點頭:“嫂子你肯定能賺大錢!”

芮娘笑了笑,心中也在盤算,雖然說雞樅是挖的不要錢,但是每次挖也太費時間了,而且又難得,如果口碑不錯的話,她想一瓶賣一百文,每年也就是這個時節才能吃到,也不算貴。

她凈了手,準備做中午飯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店裏忽然來了幾位文人,像是趕考的學子,進來之後就去了竹包間,芮娘親自去接待的人。

“誒,今年感覺如何?應該大體穩了吧。”

“還行還行,你呢,看起來發揮的也很不錯。”

幾位明顯是考試的童生,正在議論著考秀才的事情,芮娘一邊斟酒一邊也想到了三弟,不知三弟發揮的如何,是不是也在趕回家的路上。

“今年應該還不錯,只是下考場的時候聽說好些同窗都沒來參加,略有遺憾。”

“這是為何?”

“哎,聽說天麓學院那邊出了點兒事,有個快四十歲的童生因為情緒崩潰所以在學院裏持刀傷人,我認識的好幾個都被他傷了,這一時還怎麽去參加考試的喲。”

“啥,還有這樣的事?!”

芮娘一聽到天麓書院這幾個字,臉色大變,因為魯恒就是在那裏讀書,她心下一緊,酒瓶都不慎歪了歪,“這位學子,請問,你知道都有哪些人受傷了嗎?!”

那學子嚇了一跳,搖了搖頭:“不、不太清楚……掌櫃娘子可去城裏問問,都在議論此事……”

……

芮娘跑到魯氏鐵鋪的時候,魯越正在和店裏夥計說著什麽,見到芮娘,他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二郎,我聽說……”芮娘有些喘,魯越一把握住的她的手道:“別擔心,我剛剛也知道了。三弟沒有被那人砍到,只是慌亂中摔了一跤,正在回來的路上。”

芮娘松了口氣,對了,魯越的鋪子在城裏,他定是比自己先知道。

不過她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揪了起來:“三弟摔了?摔的嚴重嗎?”

魯越搖頭:“不知道,他一直沒說,還堅持去參加了考試,直到考試之後才道是摔了一跤,應該沒有大礙。”

芮娘擔心的皺起眉:“但願吧……”

這件事沒能瞞過魯老太太,在魯越派去

接魯恒的人回來之前,魯老太太就已經知道了。她哭喊著朝院子外跑去,被剛剛趕回來的魯越給攔住了。

“娘,娘,你等會兒,三弟就快回來了。”

大房那邊也被驚動,恰巧魯大郎今天在家,聽見動靜也趕了出來。

“咋了咋了。”

“大哥,你勸勸娘,三弟在學院摔了一跤,我已經讓人去接了。”

魯大郎一聽,連忙也上來拉住老太太:“娘沒事的,三弟肯定沒事的。”

魯老太太:“你們不知道啊!三郎他有什麽事都是自己默默抗下,這次一聲不響的,我總預感他出事了!!”

魯越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不遠處鐵鋪裏的夥計終於回來了,幾人頓時朝過看去,就看見一輛馬車朝魯家院子趕了過來。那夥計看見魯越,唰的一下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越哥,三弟腿傷了不方便,我只能租馬車了。”

他話音剛落,魯老太太就沖了上前:“三郎,三郎!”馬車簾子被掀開,魯恒臉色蒼白的靠在裏面,他勉強扯了個笑:“娘……兒子不孝……”

“我的三郎!三郎啊……!”老太太的哭喊聲瞬間響徹了整個院子,魯越一邊勸老娘,一面和魯大郎搭把手把魯恒扶了下來,當兩兄弟上車的時候才發現不對。魯恒的腿上夾著夾板,看上去只是潦草的包紮了一下,並不像是輕傷。

魯越臉色變了變,然後改了方向,徑直將弟弟背下來了。

“請大夫吧。”

魯大郎連連點頭,跑去找周大夫了。

等魯恒躺會床上時,他已經疼的冷汗涔涔,周大夫很快趕了過來,打眼一瞧,便變了臉色:“這是骨頭斷了,要接骨,怎麽沒早點來啊。”

魯老太太一聽,差點兒沒有站穩。芮娘在旁邊忙扶住了她。

“骨頭……骨頭斷了……”

魯老太太喃喃的重覆,周大夫立刻拿出箱子裏的東西:“要先給他把這個藥煎了餵了,接骨很痛,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周大夫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藥包,芮娘立馬接過:“我去吧!”說著就一把接過,跑去了廚房。

……

接骨的過程的確慘不忍睹,即便喝了藥,魯恒還是被活活疼醒,一下午的時間,魯老太太的淚都沒有停過。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時,周大夫渾身是汗,松了一口氣。

“好了,接下來就是喝藥、靜養,傷筋動骨一百頭,至少要養三個月,我會不定期來看的。”

魯越道著謝,把人給送出去了。

魯恒這會兒也是清醒的,慚愧的看著魯老太太:“娘,讓你擔心了。”

“你這傻孩子哦……現在還說這些話做什麽……到底是怎麽搞的哦,我的三郎……”

魯老太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問。

魯恒苦笑一聲:“學院出事的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的,也不怪其他人,但考試在即,我就沒說。”

“所以,你是活生生的忍了兩天嗎?”魯老太太臉色驟變。

“沒有,那童生是在考試前一天晚上發瘋的,我就忍了一上午,是同窗扶我去考場的。”

魯老太太心疼壞了:“我的傻兒子哦……!哪裏有什麽事情能比得過你的身體啊,你真的是……”

魯越回來時,正好聽見這話,上前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現在回家了,好好養傷。”

魯恒點了點頭,看向二哥:“多謝二哥第一時間讓人來接我。”

“一家人,客氣啥。”

……

這一晚折騰到很晚,魯家人才各自回到各自房間去歇息了。

大房,韋氏知道這件事後很是唏噓,拉著大郎道:“我聽說那個童生砍了好幾個人,可嚇

人了,你說這是為啥啊……”

魯大郎:“還能為啥啊,考了這麽多年,連個秀才都沒中,擱誰誰不崩潰啊。”

“嘖嘖嘖,這讀書人的腦筋也是個死的,四十多歲了,還指望著考取功名嗎難道。”

“你管那麽多幹啥,一天瞎操心!趕緊睡了,對了,明天上街買點東西給三弟送去,聽見了嗎?”

韋氏:“買東西行,你給錢吧,家裏沒錢了。”

魯大郎:“不是上回才給你一貫嗎,又沒了?”

“都多久了!那一貫都是上個月了!最近不吃不喝了呀?”

魯大郎皺了皺眉:“知道了,明早給你取吧……”

而二房那邊,魯越卻是躺在床上沈默了很久。

芮娘翻過身,問:“在擔心三弟嗎?”

魯越側頭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好在沒被那人砍中,只是摔了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明天給三弟熬骨頭湯吧,我舅舅傷著腰的時候就經常喝的。”

魯越尋了她的手握住,感嘆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呀,反正飯館也要用的嘛,順便給三弟做上一份就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魯越點了點頭:“好,先睡吧。”

這一晚,芮娘知道魯越沒怎麽睡好,他是魯恒的哥哥,心疼弟弟也是情理之中,第二天一早,芮娘便上街買了幾根最新鮮的牛骨,準備開始給三弟燉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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