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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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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振華,你這樣費盡心思,又有什麽意義呢?過錯已經犯下了,又怎麽能指望我能夠輕易地原諒你呢。”我微微一嘆,整個人都很是無奈。雖然把曾經的那些傷痛給全都放下了,可是不代表我現在能夠完全無所謂地接受邱振華這個人。

傷疤,即使結痂也仍然有痕跡,我無法輕易釋懷。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每一次,我看見邱振華,都會想起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殘忍的紅色像是渲染一般浸透了我的眼睛,明明是沒有光的黑暗。我卻有種粘膩的錯覺。

“安好,安好,我知道自己曾經錯了。我現在已經努力在改正了,已經是努力改正了。安好,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的。我絕對再也不會讓你傷心的。安好,拜托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邱振華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幾分真切。

我沒來由地感覺自己內心一痛,仿佛有什麽東西撕裂來開一般。現在,聽著他在我耳邊低三下四的乞求,我仍然覺得有些世事無常。

從邱振華背叛,我失去了孩子開始,我們兩人的人生軌跡似乎再也沒有交集。他曾經誣陷、打壓我的事情我都當做是浮雲,既往不咎了。再後來,我遇上了全心全意的霍餘生,也許是童年時候的純真,也許是現在的情深義重,反正我能和霍餘生一起跌跌撞撞走到今天也實在是不容易。

所謂命運,大概就是這般兜兜轉轉、愛開玩笑吧。種什麽因,得什麽果,這種循環,雖然我不甚在意可這就是事實。

“抱歉,我想你這是誤會了,我們,已經沒有將來了……”我幽幽地嘆息一聲,也不知道現在的邱振華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邱振華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起來,我感覺他的呼吸越來越近,徑直打在我的耳邊。我身上不禁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我甚至懷疑他就要對我做什麽了。我企圖偏過頭去,但是又怕自己這麽一個小動作會突然刺激了邱振華。

畢竟從一開始,這個人的情緒就表現得極其不穩定。我現在若是惹惱了他,反而讓自己深陷危險之中。我勉強忍受著自己現在所面對的情況。

如果是霍餘生的話,他肯定能找到辦法來救我的。所以,我一定要冷靜,等待著霍餘生來救我……

邱振華沒有動,維持著那個有些僵硬的姿勢。

門外響起了略微匆忙的腳步聲,然後我就聽到了李婉兒那氣急敗壞的聲音。“混蛋,那些人怎麽可能這麽快!我們才在這兒沒多久,他們怎麽就找過來了!”

“什麽?你說他們已經找過來了,現在嗎?那我們可得快些走了。”邱振華有些著急地說著,然後他就繞到我身後替我解開手上的束縛。

被蒙著眼睛,我沒辦法冒然地掙脫,只能隱忍著,放任他又再度把我的雙手綁在身後。

“呵,喬安好,就拜托你好好配合,陪我們去和霍餘生對峙吧。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李婉兒有些瘋狂地說道,我感覺自己的額頭上被一個冰涼的物體給抵住了。

是什麽危險的東西嗎?我心中有些疑惑,可是這種疑惑在下一秒就被人給破除了。

“什麽!你瘋了嗎?你竟然拿著槍,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不行,你答應過,會護送我和安好一起出國的,你不能傷害他!”我感覺有人撥開了我額頭上的東西,應該是邱振華做的吧。

“呵呵,我答應過你自然不會食言,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和喬安好離開這裏的。快點兒,把她帶出來!”李婉兒的聲音時而輕柔,時而狠厲。

唉,她這般恨我入骨,又怎麽可能輕易地放過我呢?所以,面對邱振華有些盲目的信任我也感覺很無力啊。

但至少我知道霍餘生來了,這樣,也就足夠了。

我被他們兩個人推搡著前進,一個動作比較輕緩,一個人表現出絕對的狠厲。推搡之間,,下來,我反反覆覆半瞇著眼睛,這才適應眼前的光芒。我們站在比較廢舊的平民區,對面是一臉關切的霍餘生。

“爸爸他……”

“放心,爸爸現在很好,而我現在就要救你。”霍餘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這樣,真的很迷人,至少,我現在根本挪不開眼睛。

“霍餘生,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也不曾看我一眼,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無關緊要的人嗎!”李婉兒歇斯底裏地吼道,仿佛是困獸,想要掙脫自己的囚籠一般。

“好啊,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我一定、一定要讓你也嘗一嘗失去的滋味!”現在的李婉兒似乎什麽都聽不進去。

我只感覺一陣汗毛倒豎,大概是那家夥直接拿槍指著我了吧。

“安好,快跑!”我聽到兩個聲音同時在我耳邊乍響。我也顧不得其他,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去,現在,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著要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安好!”我看見霍餘生擔心的面容近在咫尺,我想要伸手去觸碰,可是卻什麽也做不了。身後一個人猛然把我給抱在懷中,他的手護著我的後腦勺,就這麽直直地倒下去了。

沒有疼痛,也許是太過疼痛讓我一時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殷紅的液體滴落下來,順著我的臉頰,帶著些許溫熱。

許久之後,我才聽到那一聲隔得很遠的槍響,仿佛是要震破耳膜一般。我只覺得一時間眼前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淡淡的猩紅……

當我睜開眼睛,就看到霍餘生一臉擔心。

“這,不是真的,對吧……餘生,你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我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不忍放手。

“很抱歉……”我的手重重地滑落,霍餘生接下來說了什麽,我是再也聽不見了。

就像是曾經從手上拋出的石子,經歷了漫長的時光,終於還是落在了原地,只是我人已經走遠罷了。

邱振華,從曾經的愛,到無盡的恨,再到這種深層的愛。若是沒有那種痛徹心扉的過程,那麽這一切,也許會像曾經的正軌一般,從一而終,白頭偕老……

兩年之後,在陽光布滿的小院落裏,一個孩子正在蹣跚著一步一步地走著。

“安好,謝謝你,這麽久一直都來看我。我這個老太婆啊,過得也就不算那麽地清苦了。”一個老婦人站在我身側,只是目光一直鎖定在那可愛的孩子身上。

“阿姨,你別這麽說。算起來,我這條命是邱振華救回來的,我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完了。真是抱歉。”我對著老婦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說起來,現在,我對於邱振華也就只剩下了淡淡的歉意。曾經的愛恨情仇,在那一聲槍響之後都隨風而逝了……

“你別這麽說,歸根結底,是他做錯了……”老婦人便是邱振華的母親。自從邱振華逝世之後,我便時不時地來探望她,這一切,其實也都還好。

“爸爸!”軟糯的聲音隨著風從遠方傳來,我擡起頭,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慢慢地走過來。我微微一楞,一時間有些無奈。

兩年的時間,歲月在霍餘生身上沒有留,只是讓他更多了一分沈穩的感覺。他彎下腰,認真地把奔向自己的孩子給抱起來。一臉微笑的模樣,細細地詢問著。

這樣一大一小呆在一起,有一種莫名的和諧的感覺,讓人忍不住不去打擾。

“好啦,你快過去吧,那人明顯就是來接你回家的。”老婦人瞇瞇眼睛,一副自己很開心的模樣。我微微一楞,一時間臉上多出了一抹緋紅。真是的,就連阿姨也有這麽不正經的時候。

不過我沒有拒絕這一份好意,我淡淡地低下頭,一臉認真的模樣:“謝謝你了,阿姨。那我就先走了,過段時間我再來看看你。”

老婦人淡淡地點點頭,我一步一步地邁向霍餘生。

這一段路並不長,不過卻是走出了漫長的感覺。盡頭,就是我深愛的兩個人在默默地等我,一臉沈默的樣子。

等我走到兩人的身邊,孩子咋咋呼呼地伸出手,嚷著要抱抱。

我偷偷一笑,接過霍餘生懷中的孩子。霍餘生不爽地冷哼一聲,然後伸手直接摟住我的肩膀。

“餵餵,你夠了啊,連自己兒子的醋都要吃嗎?”我有些無奈地說道。

“和他父親搶人,這小子肯定有出息!”霍餘生表面上氣呼呼的,可是一雙眼睛都充滿了笑意。

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在夕陽的餘暉中漫步。甚至有這麽一瞬間,我都覺得這就是傳說中的永恒了。若是這樣一條路,一直下去,再也走不到盡頭就好了。我們三個人,可以相依相偎,風雨同舟!

餘生安好,在接下來的時光,我終是找到了自己最溫暖的避風港。也許,從一開始咱們就是天生一對呢,只是在歲月的年輪中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尋回了最初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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