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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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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一架民航班機徐徐降落首都機場。

林鳶打定主意直奔老A基地。幾經輾轉,才剛到基地門口,就瞧見一輛車從裏面開了出來,剛過門崗,車速不算快,隔著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車裏的袁朗。

袁朗原本睡眼惺忪,但在瞄到林鳶的一刻,立即變得精神抖擻了。

車裏還有一群迷彩裝備的老A們,大夥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察覺到自家隊長的異常舉動後,面面相覷。

袁朗從車裏探出身子回望,林鳶向他揮了揮手。車子漸漸開遠了。

“請問你要找誰?”門口的士兵問道。

林鳶有些悵然,只是搖了搖頭。短暫的一面,她本想給袁朗的驚喜,可現在反而是袁朗給了她一個驚喜——門口接她,剛見著,就要分開。林鳶正在責怪自己,不該突襲的,有驚無喜了吧。

她低垂著頭,緩步離開,時不時踢開腳邊的石子。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對軍靴,順著靴子往上望是一身迷彩,林鳶的心臟咚咚直跳,連眼睛都不敢眨,她的嘴角隨著目光微微上翹,面前的這個身影——袁朗,就立在那。她鼻子一酸,有些想哭了。

袁朗見林鳶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他跑上前,把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起了圈圈。

“我回來了。”林鳶的聲音有些顫。

袁朗放下她。“怎麽不讓我去接你?真不該今天接這份差事,一群欠收拾的人,我後悔了。”

“又是哪個部隊要倒黴了?”林鳶雙手勾著袁朗的脖子,滿是不舍,“上車吧,大家等著你呢?”

袁朗在林鳶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林鳶撲閃著水靈的眼睛癡癡地望著他,她踮起腳,輕碰了袁朗的嘴唇。她面色緋紅,直燒到了耳後跟。

袁朗得意了,在林鳶的耳際柔聲說道:“怎麽?害羞了?”

“親一個!親一個!”不遠處,老A們探出頭,集體咆哮著。

袁朗回頭,吼道:“怕你們,以為我不敢嗎?”他突然攬緊了林鳶的腰,深吻了下去。

林鳶一動不動,被緊緊地裹在袁朗為她織造的甜蜜中。

“隊長好樣的!”老A們起哄。

袁朗跳上車,探出半個身子,手上比劃著,等你電話。

林鳶乖孩子狀地點點頭。

C3也探出了身子,“丫頭,我們好……想……你……”,這個“你”字是在車裏說的,袁朗把他拽了進來。

望著遠去的車,一行清淚劃過了林鳶的面頰。雖然是短暫的相依相偎,但畢竟已經身處在袁朗的世界了,呼吸著同一片天空的氣息,她心裏被填得滿滿的。

袁朗坐在車裏,臉上陰晴不定,再加上油彩的遮掩,老A們更加不敢確定他們隊長此刻的心情,紛紛如避大敵一般,坐得離他遠遠的,也不敢提及林鳶。車內靜寂無聲,老A們大氣都不敢出,怕一個不稱他的意,待會兒作戰時把自己當炮灰使。

唯一不懂察言觀色的許三多終於開了口,“隊長,丫頭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老A們的心臟頓時被無形地狠抓了一把,冷汗直冒,滲得慌。有人狠給了許三多一腳,他挺無辜地回望對方一眼。大夥兒紛紛緊張地觀望著袁朗的面色,但風平浪靜,一如既往的沈寂,就像是剛發生的事無關緊要似的。

袁朗勾過許三多的脖子,大笑起來,“高興,怎麽不高興!”

聽到這樣的笑聲,老A們更加心有餘悸、忐忑不安。

稍後的演習中,老A們深刻地體會到了袁朗的陰晴不定和琢磨不透。

這只是一次例行演習,老A當板磚。

力量對比太過於懸殊,對老A而言,根本沒什麽可看性,這任務本也不需要三中隊出手,一、二中隊都瞧不上。

只不過這托了關系的領導跟鐵路有交情,再加上,人家聽說鐵路手下有批剛完成維和任務回國的兵,就迫不及待地想讓自個手下的傲小子們長長見識。那個煞費苦心的團長立刻向鐵路索要人情,於是乎可憐的袁朗等就這麽被賣了。

團長想借老A的手打擊一下自己人的傲氣,以後訓人的時候也好找個刺激物,大抵上就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們拽個屁,也不想想,對抗演習的時候,那幫挨千刀的老A把你們收拾成啥樣了,等等,是足夠刺激人體腎上腺急劇飆升的言語。

這次對抗的部隊是某軍的一個步兵連,堪稱這個軍的步兵精銳。

上頭的交情擺在那,讓人挺不好辦的。你說要是收拾得狠了,對方領導的臉面沒地兒擱,得關照著上面的情緒;可要是太隨便了,人家不說你是看不上人,不給面子,就是說你牛皮吹得大了,其實也不咋地嘛,所以還得拿捏得當。

這讓老A們窩火,也讓袁朗心煩。這等不討巧的事向來都是齊桓帶隊,他是不出面的。可是誰讓你袁大隊長名聲響亮呢,人家領導指明了就要你,有什麽辦法?鐵路那兒也不能幫袁朗推呀,不然人家得說你矯情了,就這麽一個人你還藏著掖著,又不是個未出閣的大閨女,還不讓人見了。這,國人的人情賬嘛,真夠要命的。

托關系找挨揍,不得不佩服領導的良苦用心,帶個部隊不容易,看在這份用心上,就勉為其難吧。

可是,偏偏袁朗剛跟回來的林鳶才見上面,要是他不接這活,那這會兒他該跟林鳶訴說著別離之情,美人在懷,多感人溫馨的畫面啊。但是,現在自己怎麽就被投在了這麽個地界。人在眼前了,可就是得不到,著實讓人抓狂,袁朗把這筆賬全歸於這次演習。

再加上,他剛跟人家團長碰上面,團長就二十萬分地懇請老A盡全力,動真格,還說自己會留下觀戰。

這下可好,被刺激了,袁朗決定放肆一回,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一聲令下:給老子放手打。反正是人家主動找上門挨揍,難道還不滿足一下他們這麽強烈的願望嗎?!

一片歡欣鼓舞地擁護聲。

老A是接近傍晚時趕到演習地點的,對方挺殷切地招待了頓野外簡餐,寒暄幾句,就領進山了。

對方團的一個連隊早已駐紮在預設演習地點,支起了帳篷,搭好了設備,等待命令。

這不明擺著先下手為強嗎?不公平吧,按說既然是演習吧,就得一起演,時間上得統一才是。可是,人家說了,咱們這不是恭候大駕,等著實在無聊,就順便練上了,既然都擺弄好了,而且演習的時候要用,現在撤了多費時間,那就這麽招吧,只早那麽一點點,問題不大。

其實解釋就是掩飾,說再多不過是個借口。人家就這樣,不接受也得接受,誰讓老A牛逼。 老A們倒也不計較,再多給一個月的時間準備,結果都一樣。

人家是這麽預想的:劃定一個山頭,老A負責守,他們的人就負責攻,在預訂時間內,連隊的旗幟插上了山頭就算贏。常規得不能再常規的作戰任務,老A們頓時覺得索然無趣。

袁朗就問了一個問題:“演習,是否從現在開始?”

“是。”對方負責人應道。

得了答案,袁朗拿起地圖,帶著老A們消失在了夜幕中。

這次出任務,也就來了十個老A。要是對方不是一個連,保準袁朗就不帶這麽多人了。

林子裏,老A們伏低,打著小手電,對地圖比劃著。

“就這麽招吧。”袁朗分配完任務,八個老A立馬散開了,只有成才還留在他身邊沒動。

你攻,我守;你來,我往,老A們戲稱為“游戲”。既然是游戲,那麽規則要是一成不變的話,就太沒新意了,他們玩的就是“破常規,立新章”。

老A們,自由出擊,理性發揮,兩人一組,玩夜襲。

天快亮的時候,各小組匯報戰況。

“A組完成任務,夠數了。”

“B組完成任務,一個排搞定。”

“C組出了點狀況,據說,一排長帶著二十幾號人奔您那去了,估摸著說話就到。”

“D組完成任務,連長在列。”

“玩偷襲,和我的胃口。神槍,下去埋伏著,別讓人摸上半山腰。”袁朗對成才下達了命令。

看來袁朗的留守是有預見性的,要是老A全體出動都玩夜襲去了,那麽這個連的這一路“神兵”不就輕而易舉地奪取了陣地。即便最終連部被端掉了,但是演習的勝利卻不屬於老A,頂多就是在戰損率上占優勢而已。這麽丟面子的事,從來都不歸老A們所有。

夜深,星光點點,一排長疾速奔跑,後邊跟著二十來人,輕裝,只帶了必要的武器裝備。

偷襲,自古以來都比較喜歡選在晚上,黑燈瞎火、輕裝簡便、悄無聲息的進行。

當他們連長接到演習命令時,就預設了一隊偷襲人馬,打算搶占有利地勢,與連隊主力應合,上下夾擊敵人,算是一支敢死隊,作戰計劃也擬定得七七八八。演習正式開始後,這隊人馬便整裝待發,不僅要取得戰事的勝利,還打算全殲敵軍。

如果他們遇到的只是支常規部隊,興許這條計策管用,可是,很不幸的是,他們遇到的是一群不能按常規計算的兵。

排長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隊伍整齊劃一地停了下來。他首當其沖躍過了一道溝坎,單膝跪在地上警戒,做了個前進的手勢,幾名士兵向那條溝匍匐前進。他們將近溝沿,一聲槍響,一士兵頭上騰起了一股白煙。排長立刻臥倒,往深草叢裏滾,緩了緩,他睜大眼睛搜尋目標。

有狙擊手!是個兵都能得出的結論。

他帶出來的這幫人都是老兵油子,反應也不慢,即刻就近尋找掩體,向著子彈射來的方向還擊。可是對方的槍聲卻像踩著節奏點射出,一槍一個,甭管躲哪兒,就趴溝裏的,都未能幸免於難。很快這不大的一塊地,就被濃煙包裹了。

排長聽這槍聲,越覺得虛,周遭視野模糊,他只能憑著聽覺,對著大概的方向開了他今晚的第一槍。然後,突然覺得胸口一疼,一股力把他推倒,身後騰起了白煙,他顧不上被空包彈擊中的疼痛,嗆得咳嗽起來。

三分鐘後,巴掌大的一塊地被十來團濃煙裹住,一時散不去,人連眼睛都睜不開。大多數人都保持著“臨死的姿勢”。

五分鐘後,最後一槍響過。又沈寂了五分鐘,主事兒的排長坐起來喊話:“活的應一聲。”

沒人回應。

排長自言自語道:“媽的,全完了!”

“濃霧”散盡,一死得不甘心的彈了起來,扯著破鑼嗓子吼道:“娘的,玩陰的,給老子滾出來。”

排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撒氣道:“還嫌不夠丟人啊,人家埋個把狙擊手就把咱們全滅了,丟人丟到姥姥家去咯。喊人出來幹嘛?看笑話?就這點出息!”他要是知道整個連隊是怎麽被人端掉的,應該也就不會覺得現在的自己有多丟人了。

成才開了最後一槍,而後就趕下山跟大夥匯合了。估摸著,就算這會兒他聽到這話,也不會冒出來,難道找死嗎?

太陽剛在天邊露出半邊臉的時候,這個連最後剩下的二十來號人被全殲在了半山腰——演習宣告結束。

當戰車轟鳴著駛過,車上坐的是常規重裝部隊的機械化步兵,他們個個垂頭喪氣,都詫異地看著旁邊機動車裏的老A們,像看一群異類。誰都不願意相信,對方十個人就吃掉了自己一個連,而且還是全殲。大多數人還沒看清楚對方的臉就被掀了牌。

這個連的連長直嗥:“團長從哪招來了這麽一群妖怪?!”

袁朗去接受人家領導違心的感謝,也就是面子上的些客套話——辛苦老A兄弟們走了這一趟,讓咱們的兵受教了。

說實話,甭管那團長是誰,就算是個宰相,肚裏能撐船吧,自家的人被收拾得這麽慘烈,心情絕好不到哪裏去,不管袁朗說什麽致歉的話,聽起來都是那麽刺耳。

人家團長一肚子的火,雖說是自個提出的動真格,可你對方在大面子上還得顧著點吧。現在的局面,讓他哭笑不得,要早知道老A下手這麽狠,當初那句“動真格”就不提了,如今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表面上看,只是次小演習,還是他們自己搞的,可是甭管是個多小規模的演習,按規矩都是要往上報的,事無巨細都得記錄在案,留檔給上面看,而上面最關註的就是死傷率。

雖說許多部隊都有聽聞過老A的不近人情,或是親身領教過老A的“兇殘”,而且短短一個晚上就被老A收拾了整個連的也不在少數,完全能夠諒解,所以沒人會就“全殲”大驚小怪。

但這種淒慘的戰況要是發生在自己帶的隊伍上,領導們還是會發飆的。玩笑嘛,開在別人身上,笑笑也就了事了;可真要是開在自己身上,就絕不是件能笑得出來的事。

要不是自有古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人家團長早把袁朗拉出去突突了。所以他很被動道個歉,禮數還是得做全。不過,也不是真心的,雙方也就這樣吧,琢磨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改天軍區演習再碰上,狹路相逢,打得你叫祖宗。

老A們湊在一堆聊著。

“神槍,不錯嘛,幹掉二十多號人。”

“哪兒,數著,我就開了十槍。”

“十個人,那另外十幾個呢?”

“隊長的。”

“生猛,咱隊長受啥刺激了?平時這種場面不見怎麽狠啊。”

“正常,心情不好嘛,得發洩發洩。”

眾人心照不宣。

任務結束,回到基地已是第二天下午了,老A們解散各自休息。傍晚時分,凡是遇上袁朗的三中隊人,開口第一句便是:“隊長,有接到丫頭的電話嗎?”

袁朗扳著一塊鋼板臉,怒氣十足,“多事,滾!”打發了所有人。

老A們頓時感到惴惴不安,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集中到了一起開小會。

“丫頭怎麽還不打電話來?”

“難道忘了?”

“可憐可憐咱們吧。”

“怎麽辦?”

“能怎麽辦,涼拌!”

“涼拌,說得輕巧,到時候隊長把咱們涼拌了佐酒。”

“好懷念丫頭在基地的日子,咱們用不著等她打電話。”

“不對吧,想當年,丫頭跟隊長鬧個情緒什麽的,也夠咱們提心吊膽大半天的。”

“打住!往事不堪回首,那些酸辛的歲月就留待日後再回味吧,現在得解決最棘手的解燃眉之急。”

“兄弟們說說看,隊長今天不爽,會不會半夜加個餐什麽的。看看這次他是怎麽收拾那幫兄弟部隊的,心顫啊!”

“我也覺得,隊長這次好像特別狠。平時還稍稍顧及對方首長的面子,可這次,他一個人就幹掉了對方十來個,打得那幫家夥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我聽說,咱們剛進基地,隊長就被叫去朝見鐵隊了。然後,有人聽到鐵隊的房裏傳來拍桌子的聲音,接著就是鐵隊的怒吼:‘瘋了吧!’”

“隊長進去了多久才出來的?”

“得有半小時吧。”

“鐵隊也忒狠!”

老A們唏噓不已。

“這麽個訓法,隊長的火又沒處發,現在裝著一肚子的火藥,絕對屬一級戰備。”

“難怪剛剛遇見他,臉比鍋底還黑。”

“我說,齊桓,不如你為了兄弟們,犧牲小我,去問問隊長唄。”

老A們紛紛向齊桓投去了殷切的目光。

“我?憑什麽?老子才不去自尋死路。免談,誰找死,誰去。”齊桓決絕。

老A們個個都算得上是猴精,找死,這種傻事通常沒人會去幹。

“自古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為了偉大的革命事業,視死如歸的精神是不能丟的,保持這一優良的傳統,是咱們革命軍人的光榮傳統。來吧,為了革命的勝利,同志們,考驗你們的時刻到了,犧牲的時候到了。請,請吧,請大家踴躍些……”C3正在煽動眾人,去找死。

“你當兄弟們是傻子嗎?”一本書正中C3的頭,“革命軍人的光榮是吧,高,你去呀!”

“我?小弟資歷尚淺,算不得革命軍人。”C3謙虛的搖了搖頭。

“三多,你去吧,你跟隊長好說話。”

“不去,我寧願加餐。”許三多非常明智地答道。

“你這家夥真沒品,攛掇三兒去死,有本事自己去。”齊桓替許三多打抱不平。

“瞧瞧,咱們的完畢同志多高的覺悟,連他都懂得拒絕,我,又怎麽可能去,送死呢?!”

“加餐事小,萬一又想出個什麽花招整咱們就悲慘了。”

“難說。搞不好,加幾個都有可能。”

“崩,今晚別想睡了。”

“崩?什麽新詞兒?”

“天崩了。你還有興致研究這個。”

“可惜不知道丫頭的電話,不然可以……”

“咳,咳,咳。”

“吳哲,喉嚨不舒服去喝川貝枇杷,別在這裏瞎摻合。”

“去,鋤頭這小子有下文。安靜!”還是齊桓洞悉先機。

“菜刀,不錯嘛,心有靈犀。我想說的是,其實吧,我有丫頭的手機號。”吳哲說到最後,聲音漸漸高了個八度。

“什麽?真的?你怎麽弄到的?”

老A們一陣激動,集體向他靠攏。

“怎麽弄到的暫時甭管了。真的,假的?”

“你說呢?”吳哲沒好氣的反問。

“快點打。”

“誰打?”

“當然是鋤頭打了。”

“為什麽又是我?”吳哲抗議。

“你拿到的號碼,不是你打,還是誰?”

“為了兄弟們的生命安全,還有你自己,打吧。”

“我大公無私,好人做到底。”吳哲沾沾自喜。

電話撥打過程中……

“要是能打通,我甘願把你當神拜,早晚三柱清香,供著。”

“去你的!小生正是青春年華,離坐供桌上的日子還早著。”吳哲憤然。

“能打通嗎?不會關機吧。”

吳哲:“餵,小鳶。”

林鳶:“吳哲,找我有事嗎?”

“你怎麽知道是我?”剛說出口,吳哲暗罵自己笨,都是被隊長給整得神經衰弱,智商降低了。

“快,進入主題!”老A們催促。

吳哲:“你能不能發揚一下風格,可憐咱們,給隊長打個電話。”

林鳶:“我打過了。”

“什麽時候?”

“一個小時前。”

“我代表組織感謝你,繼續發揚,下次再聊,拜拜。”

“怎麽說來著?”一急切的老A。

“一小時前,打過了。”吳哲有些疲憊地回答道。

“餵,不對吧,半小時前我才假裝巧遇隊長,問他來著,還是那副臭德行。”

“得瑟,他就裝吧。”

“隊長想怎麽玩,還不是得看他高不高興。”

“什麽意思?今晚還要不要加餐?”有人急於想知道答案。

“你問我,我問誰?這個問題只有隊長才知道。”

“他應該是高興的,不會加餐吧。”

“咱們的隊長大人,只怕高興起來睡不著,也會考慮加個餐。”

“悲,今晚得候著了。這,什麽世道啊!”

“聖意難測。”

老A們無眠,徹夜等候中。即便睡下,也不敢睡得太沈,半醒半睡狀態。

可是,袁朗今晚沒有任何動靜,他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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