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拍了拍腦袋,勉強讓自己坐起來。“時間到了？”他沒頭沒腦地說，然後朝著床附近張望了一下。

但是伏地魔聽懂了也看懂了。“再慢我就該懷疑死神忘了。”他說,“別看了，早已經處理好了。”

哈利一下子往後靠在了床頭上。伏地魔說處理好了，那就是他們在床上發生世界大戰也不會被人發現。他又揉了揉腦袋(實在有點暈)，這才擡頭看對面的人。然後他突然註意到，伏地魔似乎比他上次看到的樣子大了很多。“這是怎麽回事？”他狐疑地道，“不是才過了一年嗎？還是說,你的樣子是死神隨機的？”

“好眼神。”伏地魔假意稱讚道。“我可以告訴你原因,但我想你現在應該懶得花心思去了解。”

哈利晃了晃腦袋。他還沒有喝到能把伏地魔看成兩個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裏去。“你說得沒錯，”他同意道，“等以後再說吧。今天的目標是……”他半支起身，手腳並用地挪到了床的中間位置，盯著伏地魔的臉。該死的，這家夥正常狀態的臉簡直英俊得讓人無法不妒忌。“還好……”他嘀咕道，然後伸出來一只手。

還好現在是這幅模樣？雖然一開始就有所預料，但伏地魔覺得現在的哈利喝得比他想象的還要醉。換做是別人突然對他伸出手、準備靠近他，大概只會換來一個惡咒，但如果是哈利的話……他動也沒動，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

那只手浮在了他臉頰上，想碰不敢碰的樣子。不過伏地魔的沒有反應似乎鼓勵了它，它最終撫了上去，然後順著下頦線摸了下來。動作有點重，因為主人神智不算太清醒。

“你變瘦了，”哈利沒頭沒尾地說，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不過這也沒有關系，很適合你，看起來更……”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

“更什麽？”伏地魔微微挑高了一邊眉毛。但是他並不期待哈利的一個回答，因為他差不多已經明白了——“不過這一切都很適合他，讓他看起來變得更英俊了”——指望哈利的大腦封閉術在這時候還正常工作實在有點難。

哈利沒回答他，只是湊得更近了一些。直到兩人的腿抵在一起，他才停下來。他的手已經收回去了，不過現在又發現了一點新的問題——就算是坐著，伏地魔也比他高出一個頭。“這不可能，”他嘀咕道，“不可能還差這麽多的……”

伏地魔簡直都要無力了。他現在確定以及肯定，救世主現在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一個吻，然後睡覺，以至於時間軸關系都搞不清了——哈利以為他也是二十歲左右，但實際上他的身體才十二歲，比身高當然要懸殊。這頭蠢獅子，如果不是他能讀懂心理的話，他絕對理解不了這種話。“這都不是重點，”他試圖把哈利不知道歪到哪裏的思維正回來，“今年的目標？”

他的話起了作用。哈利又晃了晃腦袋，酒精讓他思維遲緩。“對，沒錯，”他肯定道，“這件事很快，做完就可以休息了。”他想跪坐起身，但是身體沒什麽力，幹脆兩只手都按在了伏地魔的肩膀上——顯而易見，他想要一個更為居高臨下的姿勢。最後他成功了，雖然只是稍微高了一點而已。

伏地魔只看著他的動作，略為好笑，不過還是配合地微微擡起來眼睛。“然後？”

“不許嘲笑我。”哈利雖然有點兒迷迷糊糊，但是對於伏地魔的情緒變化依舊很清楚——他正盯著那雙黑玉般的眼睛呢。“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當然啦，說句實話，論魔法水平的話，我們的確差很多。所以你這麽想也是當然的……”

“我可沒有嘲笑你。”伏地魔覺得他很無辜。他剛才只說了一個單詞而已！不過看到哈利有點兒搖搖晃晃，他伸手扶住了對方的腰。

“別想欺騙我！”哈利的聲音高了點，不過距離他預想的怒吼有點距離。“你以前都是這麽說的……現在只是換在心裏說了而已，因為你不能說，不能過分激怒我！”

伏地魔看出他最好別在這時候反駁什麽。但是他不說話，哈利又不滿意了：“你瞧，就是現在這樣！”

喝醉酒的救世主真難伺候……伏地魔一個頭兩個大，只能投降。“好吧，好吧。你還想說什麽？我都聽著呢。”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哈利繼續說，像是完全沒聽見伏地魔的解釋。“說什麽和做什麽是兩回事。明明心裏也不期待這樣的事情，覺得死神完全是在亂來，但是嘴上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很好，看起來救世主記得這件事的原因基本上是因為耿耿於懷；或者說，基於本質上對他的懷疑。“要我說，格蘭芬多就不要試圖去猜測斯萊特林在想什麽了。”伏地魔嘆氣道。雖然也許有時候是對的，但是這概率真是低得可以——現在根本就沒對！

哈利瞪著他，碧綠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很好，”他氣哼哼地道，“這句是真的！就像是現在一樣，你根本就不著急，等我睡過去了就又可以對付死神了，對吧？”

伏地魔發現他完全沒法子跟上哈利的思維。平時還可以，喝醉了之後完全是不可理喻。但是他能確定，哈利這麽說的時候肯定沒發現，因為酒的關系，他自己現在臉色很紅，唇也很亮。他有點走神。

“不說話了？又被我說中了？”哈利說，“別想否認——你一直沒動，就是因為這種原因吧……唔！”他突然感覺眼前一花，唇上溫熱的觸感一閃即逝，眼睛瞪得更圓了。“……你！”

“我覺得你大概需要一個現實的行動作為有力的反駁。”伏地魔朝他露出一個假笑，仿佛剛才偷襲的那個人不是他。“事實是我一直在等你，但是你可真夠慢的。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期待格蘭芬多獅子的行動力，結果證明這是個美好的幻想。”

哈利好半天才回過神，不由得有點惱羞成怒。“才不是！”他吼道，“你這個根本不合格！”

不過伏地魔不打算和他繼續折騰了。哈利明顯精神不濟，到時候真弄出來什麽問題，憋死的很可能是他自己。那可不怎麽好玩，他從來不委屈自己。“行啦，”他誘哄地道，“你不是困了嗎？”

“我、才、沒、困！”哈利一字一句地道，怒氣高漲。“我討厭這種感覺！你一副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的樣子！而我什麽也不知道！就等著猜測！雖然說起來，不影響結果就行了，但是你一直從這種事情裏獲得居高臨下的快感！你敢說你從不享受把人耍得團團轉的結果嗎？你敢說你從不享受激怒我的過程嗎？你說！”

伏地魔不知道該說什麽。哈利這回說的大部分都對，除了一件事。並不是他享受激怒哈利的過程，而是因為別的原因，一種他無法承認的幼稚原因。“如果說……”他輕聲道，“是註意力呢？”基於無法跨越的立場，我只能想到用這種方法來博取你的註意力，這理由聽起來是不是很可笑？

換做是平時，哈利大概會思考，但是現在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剛才已經咆哮完了。他甚至都沒聽清伏地魔回答的話，直接一手按著伏地魔的肩膀、一手抓著他的衣領往後壓(伏地魔及時地在床尾變出來一堵墻)。不過哈利並沒有註意這個，而只是繼續吼道：“讓我教你一下，什麽叫接吻！”然後他猛地啃了下去。

真的是啃，用咬來形容也一樣合適。哈利用力很猛，伏地魔的嘴唇一下子被他弄出了血。門牙生疼，不過從這點上來說，兩個人都一樣。伏地魔試圖阻止他，但是嘴剛一張開，就有條舌頭氣勢洶洶地闖了起來，不得章法地舔舐著他的牙床和上下顎——

……梅林啊！

從來不祈禱的伏地魔一瞬間只能想到這個詞。血味很重，沒錯，但是有別的氣息完全掩蓋了它——一股子香甜的黃油啤酒的味道，還有哈利本身自己的氣息——雖然哈利動作依舊很兇猛，但是完全不能改變一件事——那是哈利，不是其他任何人。

伏地魔閉了閉眼睛。他從未嘗試過這種情形，痛苦與歡愉交織，還有似乎能把任何東西都融化的熱度燃起來。理智和情感大約發生了一場戰爭，他想要冷靜一些，但是血液和感情都在對他說“不”。有一種他從未在別人身上得到過的感覺襲擊了他，像是洶湧而至的潮水，拍打著他原本以為很堅固的城墻。

哈利一點也沒有覺察。他只想著要更狠一些，再狠一些，至於這件事到底代表了什麽，他已經完全想不到了。對方親起來就像一塊有溫度的石頭，這讓他很不滿意。但是這並沒有持續很久——腰上突然傳來一股大力，他被緊緊地箍住了；有只手按著他的後腦勺，讓這個帶著濃厚血腥味的吻變得更加深入。

這種被反客為主的舉動來得太快又太突然，哈利空著的兩只手試圖推開他自己，但是沒有用。在他嘴裏的舌頭靈巧極了，他很快就變得氣喘籲籲，身體愈來愈熱，並覺得自己快要窒息——這是他暈過去之前的最後感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