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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發大戰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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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哈利去國王十字車站的過程還算順利,如果沒有一個日記本死活不肯進行李箱的話。德思禮一家人把他送到車站以後就馬上離開了,那種態度真是避之唯恐不及。這基本是拜海格所賜,他成功地讓他們對魔法的恐懼從想象變成了體驗過的現實。

基於同樣的原因,哈利比之前早了很多到達站臺。雖然是早晨,但是第九和第十站臺上已經擠滿了人——都是麻瓜。他帶著一大堆奇形怪狀的行李,還有一只活的貓頭鷹,毫無疑問地受到了各種註目。這讓他不得不打消了在外頭等著韋斯萊一家來的打算,因為負責秩序的火車工作人員已經問了他三遍,是不是和家人走丟了(雖然哈利更傾向於對方覺得自己是哪所瘋人院裏跑出來的)。在最後一次否定後,他裝著靠在磚墻上,趁著其他人都不註意的時候穿進了九又四分之三站臺。

一輛深紅色的機車正在清晨的陽光裏噴著蒸汽。距離開車還有一段時間,站臺上已經有了不少學生和送行的家長,他們都在趁著最後這一段時間多說點兒話。哈利左右看了看,發現就只有他是一個人來的,那個罪魁禍首還正沈甸甸地帶在他自己身上。

哈利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這只是暫時的,他對自己說,他這次就是為了改變所有他不想要的結局來的,這其中當然包括他們的父母。這麽一想,他心情終於恢覆了正常。

不對,說起伏地魔,他從爭取到在外面呼吸空氣的權利之後就不出聲了?這還一點不像他的風格,尤其是在他們馬上就要去霍格沃茨的時候?

哈利正隨意著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突然察覺到衣服下擺一動——為了能更方便地揣上日記本,伏地魔指使他在衣服裏面縫了個暗袋——就是那個地方在動。他低頭看了看,確定那個袋子沒漏(因為伏地魔毫不客氣地嘲笑過他的縫紉手藝),然後再擡起頭,就發現了造成這件事的原因——他面前站了三個人,而且都很眼熟。

但是馬爾福一家並沒有註意到他。實際上,哈利很懷疑,盧修斯·馬爾福和納西莎·馬爾福的眼睛裏除了他們自己的兒子還能看到誰。這時候,兩人正在囑咐德拉科·馬爾福一些註意事項,無非是想吃什麽就直接貓頭鷹家裏啥的。

哈利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退開。他在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的時候見過小馬爾福,兩人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但是對方那時候根本沒想起來問他名字。現在馬爾福一家都在,哈利覺得他完全無法想象同時和三個馬爾福介紹自己會出現什麽情況。

這件事本來進行得很順利。但是哈利那小山般的行李沒怎麽給他面子,上頭的貓頭鷹籠子晃了一下,然後海德薇驚叫了一聲。這成功引起了馬爾福一家的註意力,具體表現是老馬爾福皺著眉,從下往上地把他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就和吞了只蒼蠅似的;馬爾福夫人的反應和他一模一樣。而小馬爾福先是皺眉,然後就認出來了哈利:“原來是你啊!那天我正想問你名字呢,你怎麽就走了?”

你那天哪裏能想到這件事,根本就光顧著抱怨衣服了吧?哈利在心裏默默回答了一句。至於為什麽德拉科·馬爾福沒有像他的父母一個表現,哈利不負責任地猜想,大概正是因為他聽了對方的幾句抱怨並且沒有表現出反感,所以被暫時劃進自己人的範圍裏了——梅林知道,他能對一個小孩子的抱怨做什麽過激反應啊!

“有人在等我,沒來得及。”哈利最後這麽回答。他這麽說也沒算錯,海格的確在等他,雖然是幫著他買齊東西去了。但是沒來得及……那真的就是只有他和梅林知道了。他剛想到這裏,就感覺到衣袋輕微抖動了一下——不對,還有伏地魔——這家夥看戲看得很高興嘛!

德拉科似乎這時候才註意到哈利是一個人來的。他揚了揚眉,灰色的眼睛裏真正地透出了一些興趣:“沒人陪你來嗎?”

“他們先回去了。”哈利繼續繞著彎子回答。因為他絕不可能逢人就說“我父母死了,我就是哈利波特”。衣袋似乎又動了一下,然後他聽到腦海裏有個聲音響了起來:“理由找得不錯,看起來是我小看你了。”

哈利只用了半秒鐘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伏地魔又借著那片魂片發揮了!“我現在已經十八歲了!”他在腦海裏咆哮回去。在這時候冒出來,是準備考驗一下他一心二用的程度嗎?

作為一個古老的純血統家族以及世代斯萊特林的出身,德拉科自然聽得出這是一句托詞。不過他只認為是對方父母太忙或者別的什麽,反正肯定沒想到死了那方面去。他沒註意到哈利在剛才一瞬間眼裏閃過的一絲憤怒,只繼續問道:“那你現在能告訴我名字了嗎?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德拉科馬爾福。”如果他的語氣不是那麽拖腔拖調的話,他這個自我介紹還能算不錯。

只可惜哈利現在完全分神。因為腦子裏的伏地魔在對他說:“而德拉科才十一歲是嗎?恭喜你,的確長大了,真不錯。”

真是夠了……哈利還想反駁,但是他突然想到他的確把大腦封閉術學到一個新的階段了,立刻用了起來——隨便被人侵入大腦什麽的真是不能忍受!然後他才想起來德拉科剛才問了他一個問題,似乎是名字?

“唔……哈利·波特。”哈利回答。他沒打算說謊,因為不過一會兒就會被拆穿了。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他大腦封閉術用得正是時候——馬爾福夫婦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從嫌棄變成了冰錐子。

德拉科顯然還沒有他父母那樣的顧慮,眼神瞬間變亮了。“你就是那個哈利·波特?”他的目光移到了哈利的額頭,很明顯想知道底下是不是真的有一道閃電傷疤。

換做是以前不知道那傷疤到底是什麽意義的哈利,應該會不怎麽介意地撩起劉海給他看。但是他現在完全不想這麽做,所以只點了點頭。

馬爾福夫婦對他的沈默顯然報以極大的不愉快。馬爾福先生輕咳了一聲,張嘴道:“德拉科,註意禮貌。對於新朋友,我們應該握手表示友好。”雖然他話是這麽說,但是嘴角的假笑和眼睛裏的神色絲毫看不出把哈利當朋友了。很明顯的,他不喜歡哈利,但是有想從哈利身上得到的東西——比如說在伏地魔的最後一戰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點哈利暫時沒想到,但是他至少知道老馬爾福從來不是一個會無的放矢的人。而他對這種被盯上的感覺很差,所以他真心不想在這時候和德拉科握手。

仿佛是為了幫他的忙,他背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聲音:“瞧瞧,我們看見了誰?有一個馬爾福要上一年級了,我們的小弟弟運氣真是不壞。”

另一個相似的聲音立刻跟了上來:“沒錯,好歹我們先入學了。想想和一個馬爾福一起上課的前景……”他嘖嘖了幾聲,顯然十分不期待。

哈利猛地扭回頭去。因為速度太快,差點擰到脖子。因為他聽出了那兩個聲音——弗雷德!喬治!雙胞胎兄弟正好從站臺那邊進來,看到他回頭,很是擠眉弄眼了一把。

“……趕緊,霍格沃茨列車馬上就開了!”胖乎乎的韋斯萊夫人在他們後面叫道。“弗雷德,喬治,趕快,你們又在說什麽?哦……”她終於從雙胞胎兄弟的間隙中看到了一臉鐵青的馬爾福一家,“你們兩個,趕緊閉嘴!”

但是這已經晚了。馬爾福先生微微揚起了下巴,顯出了十足的倨傲神態。“紅頭發們總是弄得一團糟,是吧,亞瑟?”

被叫到名字的韋斯萊先生走到前面,制止了還想說什麽的雙胞胎兄弟。雖然他們兩家總是看對方不順眼,但是他聽見了今天這件事的開頭,再加上周圍都是人,他覺得應該大事化小。“真巧,盧修斯。”

馬爾福先生顯然不準備買賬。他的目光落在了韋斯萊家孩子們帶的行李上,頓時就找到了發揮的地方。“你們竟然付得起學費,這真讓我驚訝。這些東西是花多少錢買的?看起來像是翻倒巷淘的二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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