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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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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星期六,田甜坐在教室裏等了一天,蕭子軒沒有來。

她其實不介意蕭子軒忘了自己的生日,本來自己也就從來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她只是……蕭子軒說會回來的,可是卻沒有。她只是容易把他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抱以太大的希望,以致於……如果沒有,會覺得失望。

也許他有什麽事情在忙吧。田甜安慰自己。

可是,已經連著一個星期,田甜都聯絡不到蕭子軒了。每次打過去,都是無人接聽。

她開始有些惶恐。

各種亂七八糟可能的想法都開始湧現在腦海裏。不得安寧。

她決定去W市找他。

第十天晚上,田甜再一次抱著一絲希望打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聲:“餵。你好。”

田甜有好一會不能開口,忘了自己該說什麽,直到對方又問了一遍,她才小心翼翼的答,“我找蕭子軒。”

“他現在睡著了哦。要不你明天打來吧。”

掛斷電話後,田甜再也受不了心裏的胡亂猜測。她努力的說服自己,要信任他,不可以盲目下結論,不可以自己嚇自己。她要去找蕭子軒,去見他,看看他到底怎麽了。

用上個月攢下來的生活費,加上這個月的,田甜買了去W市的火車票。

和老師請過假,一個人偷偷的跑去火車站,這是田甜第一次來火車站,那麽大的站臺,東摸西找,問了好多人,走了好多遍,好不容易才上了車……

獨自一人的旅途,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整整一天,窩在火車上的小角落裏,不敢隨意走動,連廁所也不敢去。更是滴水未進。只能巴在窗戶上,往外看。可是也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到了W市,找不到公用電話,田甜只好拿著寫了蕭子軒學校地址的字條,問路人。

跌跌撞撞,幾經輾轉,終於找到了A大的標志。

又經過學校學生的指點,找到了他所在的宿舍樓。

一路的害怕,恐慌,終是抵不過即將要見到他的喜悅,還有一些不安。

他見到她會有怎樣的表情,會不會很開心,還是……田甜不敢想其他的可能。那個女聲,那個女聲應該沒什麽的。

田甜的滿心期待,卻在見到遠處的兩個人影時,全部打破。

是蕭子軒,還有另一個女生,他們,接吻了。

女生的胳膊挽著他,她挽著他。他們,姿勢親密的在一起。是在一起。真的……在一起。

他們一步一步的走近,田甜在大腦做出指示之前,已經自覺的狼狽躲開了。

多尷尬。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卻沒想到,卻沒想到,

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走出學校,走在大街上,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來路。到處都是陌生的臉孔,陌生的建築。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該往哪走,不知道還能往哪走。

他終於還是放棄了。他終於還是不等了。他拋開了她,去尋找更好的了。

明明才一年都不到的時間,明明她很快就畢業了,明明前一段時間還在甜言蜜語著,轉眼他們就,連陌生人都不算了。從他不接電話開始,是不是就已經在向自己暗示著,別找他了。是自己不死心,以為戀人之間最需要信任,還急匆匆的趕來求證,為了讓自己安心,卻是沒想到,是讓自己死心。

田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只知道,她再也走不動了,也再也哭不出來。

她想,她該回家了。

摸摸口袋,卻發現,身上僅剩的兩百塊錢,不翼而飛了。

該哭嗎?

可是,田甜發現,自己早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害怕、她慌張,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不會再有人,來安慰她,陪伴她了。

蹲在路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放電影一樣,一會兒是熱戀,轉眼,就失戀了。整整一個多星期的不安,現在終於成真了。

田甜,你會後悔嗎?後悔自己來了這一趟。如若不然,是不是還可以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繼續編織美好的幻想。

可是已經不可能了啊。已經來了,已經看見了,已經清清楚楚了,還怎麽可以假裝。他終於膩了嗎?厭倦了嗎?還是其實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只是因為曾經沒有得到,所以一直不能釋懷。

田甜不能控制自己產生的這些越來越悲觀的想法,越想越絕望,仿佛之前的種種也都只是一場夢而已。多可怕。自己竟然沈浸在一個夢境中一年之久,而醒來了也還以為夢是真的。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才是夢?田甜分不清了。

那種感覺,好像是,有點絕望了呢。

真的,很絕望。

連天空也知道了嗎?他是在代替我哭嗎?哭的那麽狠,那麽急。

可是還是不夠,心底的荒蕪一點點擴大,快要窒息,快要死掉了,真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很疼。蕭,真的很疼。

是你給的。

你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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