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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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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田甜搬著手指緊張的數著數,等數到10,猜想著他應該走遠了,這才轉過身。卻不想撞到了身後的人。

好疼。

田甜撫著額頭,忙不疊的道歉,“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還是一樣的語無倫次。

“你……”

聽到這個聲音,田甜錯愕的擡起頭,對上那張熟悉的面孔,瞬間呆住了。

怎麽是他。

明明已經躲開了,怎麽還是會撞到?

田甜不確定他還是否認得出自己,這幾年她變了好多。個子足足高了5公分,雖然加起來也只有163公分,但因為瘦,看起來也算高挑了。以前圓圓的臉蛋,現在也尖了一些。一頭長發,被剪成了齊耳的短發。

這樣的她,他還認得出嗎?

田甜呆傻的模樣,讓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蕭子軒輕松了一些。

“你……”

“你……”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田甜有些困窘的笑了。

回過頭來的葉文青解救了她。

“小甜甜,你怎麽那麽慢,快過來快過來,這裏有好多韓宇誠的海報耶……”

“噢~馬上過來。”田甜一邊回應著,一邊小聲對蕭子軒說,“那個,我同學找我,我先走了。拜拜。”剛踏出一步,不料卻被他拉住了,田甜先是楞了一下,又覺得有些緊張,轉過頭看他,竟發現他也有些不自在了。

好一會兒,他說,“你的聯系方式。”

田甜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見他拿出手機,才恍然,然後報出一串數字。幾秒鐘之後,自己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竟然是那個田甜爛熟於心的號碼。

原來……他一直沒有換號。田甜在心裏訝異了幾秒,便也存了下來。

……“……那、我走啦。”

田甜擦過他的肩,緩緩的向室友那頭走去。

擦肩而過。然後背道而馳。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吧。可是為什麽,心還是會因他而跳的那樣快,讓她忍不住想逃離。

該怎麽辦呢?那些傷痛還歷歷在目,他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連帶著過去的那些快樂,她也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有過。還是只是自己的幻想。

她曾經那麽痛過。

可是再痛,也還是舍不得忘記,舍不得忘記有過的甜蜜,即使它們是假的。

田甜走到前面室友面前,也蹲下來幫忙挑選海報,腦袋卻一片空白。所以她不知道,身後的那個人,註視著她的背影好久。

本來田甜對韓宇誠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她一點都不覺得這個單眼皮男生有多帥。今天來他的簽售會也只是應室友的邀約,陪她一起來罷了,所以在等待簽售的過程中,田甜並沒有其他歌迷的激動與興奮,反而覺得百無聊奈。葉文青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歌迷,正聊的開心,剩下田甜一個人在隊伍中沈默。

仔細想想,蕭子軒該是比他帥多了。蕭子軒的眼睛是雙眼皮,註視你的時候很溫柔。蕭子軒的眉毛稍濃,比較有男子氣概。蕭子軒的鼻子是挺的。蕭子軒的嘴唇很薄。蕭子軒……田甜渾然不覺自己正想著那個人想了好久……

已經等了4個小時,隊伍依然很壯大。

她知道這是蕭子軒的學校,也曾猶豫過,只是他現在大四都快畢業了,早出去實習了吧。所以,終歸還是來了……

田甜想著今天和他的偶遇,覺得仍像是在做夢。

第一眼看見他的身影,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田甜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有著那樣熟悉輪廓的他。田甜來不及思考什麽,就趕緊背過身去想躲起來,她……害怕。害怕那些塵封的記憶又一次侵蝕。她承認她膽小,她沒有太高的道行,面對一個過去深深喜歡過的,也許現在依然喜歡的男生,她不知所措。

有多久沒見了呢?

差不多3年了吧。

他比高中那時候更高了一些。他還是一樣的好看,而且更成熟了。他無論在哪都是優秀的。

也許自己該慶幸,他還記得自己吧。

田甜忍不住的胡思亂想著。

真沒出息呢!一面對他自己就什麽都不受控制了。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e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範曉萱的版本有種不同的味道。田甜喜歡她,喜歡那個恣意的像個孩子的歌手。輕而緩慢的鈴聲一直持續了很久,田甜這才才清醒過來。竟然是他。田甜忐忑的按下接聽鍵,“餵?”

“你現在還在A大嗎?”

“嗯。是啊。”

“在哪?”

“……就在韓宇誠簽售的地方……”

電話那端沈默了一下,然後說,“你等一下。”

不等田甜回答,電話就掛斷了。

田甜不知道,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等一下,是指……他現在有事,等一下再說。還是……讓她在這裏等一下。

田甜的腦袋圍繞著那句話想了5分鐘,然後自嘲的笑了笑,無論是哪種意思,自己也沒必要這麽傷腦筋吧。反正自己也一直在這站著。

快進入夏天了,有些悶悶的感覺。連帶著心情也有點悶悶的。葉文青小聲抱怨著,怎麽還沒輪到她。田甜隨聲附和,“是啊,這麽久了,腳好疼呢。”

“啊……小甜甜……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啊……不好意思啦……要你陪我等了這麽久……”文青拉著田甜的手搖晃著。

田甜故意別過頭去不理她。

“難道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等啊……”

田甜輕哼了一聲,還是不理,小心的藏起嘴角的笑意不讓她發現。

“回去請你吃好吃的,好不好……”文青開始用美食引誘起來。

田甜很想不假裝生氣了,憋得好辛苦。可是如果現在答應,自己也顯得太沒骨氣了……

“喲……你居然猶豫了呀。面對吃的你居然猶豫了,這也太不像你了吧。”文青興起的調侃著。

田甜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只好轉過頭去,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還‘哼’,跟個豬似的,只知道吃和‘哼’……”

兩人正鬧著,田甜電話又響了。還是他。

“你在排隊?”

“嗯。”

“從早上一直排到現在?”

“……嗯……是啊。”

電話那邊沈默了一會,然後嘲弄的說:“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起這種小白臉了?”

“不是的。我是陪同學來的……”田甜小聲辯解道。

又是一陣沈默。然後聽見他突然拔高音調,“你!你到現在還沒吃飯?!”

田甜不知道他突然而來的怒氣是怎麽了。輕輕嗯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

“我現在在操場,你出來。”

“啊?可是我現在和我朋友在一起……有什麽事嗎?”田甜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們之間……還會有牽扯嗎?

“先去吃飯!”

“可是我們在排隊……走不開。”

“我讓人幫你們排。你給我出來。”蕭子軒記得她是有低血糖的,一餓就會發暈。

田甜只好和文青說明情況,自然引來她好奇的詢問。可是田甜自己也說不清楚,只好作罷。

蕭子軒帶她們到學校附近的飯館,田甜總覺得怪怪的,倒是葉文青大大方方的拿過菜單,刷刷刷的點了好幾個。

順便還推推田甜,“你不介紹一下啊。”

“哦。那個,這是蕭子軒,這是葉文青。”田甜忙不疊的指指這兩個人,算是介紹了。

其間文青把田甜拉去洗手間,興奮的問道,“啊!!!!!小甜甜你真不夠意思,認識這麽大一個帥哥也不和我們分享!快!從實招來!你們什麽關系。”

田甜真是有苦說不出。她也弄不明白,為什麽蕭子軒還會要與她聯系。他們這樣的關系,只會覺得尷尬而已。田甜從來不相信,戀人分手後是可以做朋友的。至少她是絕對做不到的。曾經那樣親密過的兩個人,回覆到普通朋友又該如何自處。更何況他又有另外的女朋友了。

他是有女朋友的吧。他應該還和那個女生在一起的吧。他不怕被誤會嗎?

“他呢?”趁著葉文青出去接電話的空檔,蕭子軒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啊?誰呀?”田甜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子軒很快整理好情緒,用盡量自然的語氣說,“你的那個男朋友。他怎麽沒有陪你一起。”

田甜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他說的是誰,“哦。你是說覆讀時候見到的那個男生?其實我們沒有在一起啦。他當時隨口亂說的。”

她不會撒謊,一五一十的解釋著。卻不知道這句話給蕭子軒帶來多大的打擊。

不是因為那個男生。

那麽,田甜是真的不喜歡他了。所以才要和他分手。

這樣的認知,讓蕭子軒更加難受。只是為什麽。他們之前還很好的。還是只是自己的錯覺。一開始,她就沒有對自己用心過。

短暫的插曲。在文青進來之後又恢覆了平靜。

這一頓飯吃的格外沈默。

蕭子軒不再問話。

田甜只是不停的往嘴裏塞食物,不敢去看對面的人。只有文青偶爾和他寒暄幾句,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這樣的沈悶一直持續到她們回學校。

一到宿舍,文青就開始宣布這個驚人的消息。

“小甜甜,小甜甜,快告訴我們,快告訴我們,那個男生是誰。”5個室友興致勃勃的八卦著。

田甜無可奈何,只好簡單的說了一下,“其實他就是我以前高中的男朋友啦。”

早在剛進大學的時候,宿舍裏的每個人就都被刨根究底的把自己的感情經歷說出來了,那個時候小甜甜還作為唯一一個接過吻的被不勝唏噓。只是到了大學,室友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有了新的男友,甚至有了初體驗時,田甜還維持在那個狀態。當時田甜只是簡單的告訴她們,自己曾和蕭子軒交往的事,但其中的細節,還有後來分手的原因,室友們都不知道。

“你現在是不是還喜歡他?”葉文青好奇的詢問。

田甜沈默了。說不喜歡?騙誰呢?這麽久以來,身邊沒有一個男生,連只是朋友都沒有。室友熱心的介紹,自己卻始終興致缺缺。似乎從那以後,田甜除了無法再喜歡上另一個人,甚至對男生有了一種抗拒感。她不想深究自己的種種反常,她把自己縮進殼裏,小心翼翼的不讓人看見那些傷口,以為別人不知道,自己也不會痛。

其實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既然你還喜歡他就再把他弄到手吧。”向欣半分玩笑半分真的慫恿著。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們不要亂說啦。”田甜有些黯然。

“怕什麽。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只要鋤頭揮的好,不怕墻角挖不倒。”孫曉敏也在一旁幫腔,把其他人都逗笑了。

“是啊是啊。”李雙和吳夢宇連聲附和。

“哎呀,你們不要為難小甜甜了,以她這樣的性格怎麽可能挖的倒……”葉文青看著田甜不斷的搖頭。田甜剛慶幸她們終於可以放過自己了,又聽見文青加了一句,“所以,我們應該幫她一下。”頓時無語了……

晚上田甜理所當然的失眠了。在床上反反覆覆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田甜決定起床。扭開那盞小臺燈,記起了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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