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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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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葉文軒忽然深吸一口氣,段之霖微微的松開手。

葉文軒忍著疼痛,苦笑道「傷口好像在出血。」

雖然用手捂著腰部,但是那裏溫熱的觸感是騙不了人的。段之霖伸手要去翻開葉文軒的手,

但是葉文軒立刻攔住,「別看。」

段之霖的目光在微弱的燈光下稍顯黯然,「抱歉,剛才是我太沖動。」

葉文軒輕笑出聲,但是沒有回答他。

段之霖看葉家二樓還亮著燈,如今已是深夜,「疼不疼。」

「這點傷,都是常有的事,不過今晚真是倒黴到家了。」葉文軒自嘲,「看來是很久沒有幹點正經事了,手腳都不利索。」

「去我家吧。」段之霖輕聲道。

葉文軒以為自己聽錯了,側過去看段之霖,段之霖慢慢的伸手將他擁抱著,「你這樣滿身是血的回家,家裏人一定要擔心,不如今晚去我那裏。」

宇傑在後視鏡裏看他們親密的擁抱,握在方向盤上手指骨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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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小心翼翼的處理著葉文軒身上的傷口,葉文軒全程忍著消毒和包紮的煎熬,待到一切處理完善,已經是半夜三點。

醫生客氣的說,「剩下來幾天註意修養,不要感染,不要喝酒。」

「嗯,我會註意。」葉文軒點頭。

「那你早點休息。」醫生禮節性的笑道。

段之霖在醫生走後才進房,打開房門,就看見葉文軒在穿衣服,擡頭看他進來了馬上停下手上的動作,葉文軒清咳一下,「醫生說沒大問題,玻璃劃傷不浸水幾天就會結痂。」

段之霖走到床邊,「我聽他說了,沒事就好。」

「恩。」葉文軒坐在床上不看他了,繼續扣著忖衫的扣子。

段之霖看著他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不由得拉住他的手,「今晚留下來。」

葉文軒遲疑了片刻,掙開他的手,繼續扣著,「我們應該把某些敏感的東西分清楚。」

「你指……」

「我不做別人的慰籍品。」葉文軒擡頭輕笑,「剛才那個吻,算是安慰,我不收利息。」

段之霖坐到他身邊,伸手要抱他,葉文軒迅速站起來把他往床上一推,「袁新,我說的話絕不是開玩笑。」

段之霖輕笑,「我記得你不抗拒一夜情。」

「當然,可是你不介意嗎?我的袁警官……」葉文軒故意挑釁的說,段之霖面色微變,帶著嘲弄,「我當然不介意。」

「如果半年前你邀請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袁新,你真的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長的好看,又不笨。」

「可是,無論是現在你已經喪偶,還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沒有辦法再裝作無動於衷。」

葉文軒說著就伸出手掌,他把戴著戒指的手在段之霖面前動了動,「我在找那個讓我戴上這枚戒指的人,盡管我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你這樣不怕陸叔難過嗎?」

葉文軒皺著眉頭,「這不關你的事。」

「陸叔很愛你。」段之霖說到此處嘆息著笑道,「就像我愛我的小壞蛋,你為了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怎麽忍心這樣去折磨他,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

風吹起房間的紗簾,段之霖雙手撐在後面,身子半弓著,帶著誘惑的味道,他笑起來英氣逼人,深邃眼裏總是像有萬千話語,葉文軒卻覺得看著是那麽的難受,他越是笑的開懷,就越是讓葉文軒心裏不舒服。

「不記得什麽開始,我就和他變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是我太小氣了,就因為他和別人接吻,我就要那樣懲罰他,可是,我……真的太難過,那種要窒息一樣的痛苦,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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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陸湛衡生日當晚

葉文軒看著陸湛衡手忙腳亂的出門,不由得微笑著放下安非他命,他看著其他人都在談天說地,便無所事事的他家裏轉起來,陸湛衡的房間特別的幹凈,不染灰塵,和葉文軒那狗窩相比簡直是天壤地別,葉文軒心情愉悅的坐在他的床上,突然他看見陸湛衡床前的一張照片。

是在一片嫩綠色的草地上,一個少年從他身後把他抱著,陸湛衡並沒有對這樣親密的動作感到不適,他面帶微笑滿臉幸福的拉著少年的手,照片上還有剛毅的字寫著「霖霖,又長高了。」

葉文軒心想這是他的家人吧,也就沒在意,葉文軒慢慢的走到窗前,只見一個男子從一輛跑車上下來,行為親密的去為陸湛衡打開車門,葉文軒不禁心裏有些詫異,回想起陸湛衡接了電話之後的反應,葉文軒立刻打算下去看看。

不想引起陸湛衡的註意,他起初只是站在他的家門口,那輛車停在對面馬路上,還好車窗沒關上,他勉強能看到他們的交談,陸湛衡的表情總是壓抑著,仿佛是很悲傷。

葉文軒看陸湛衡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他慢慢的挪到車前想看清他們在說什麽,車前那男子的臉慢慢的顯露出來,是那張照片上的少年,雖然輪廓成熟了,可是那張臉,他剛剛才認真的看過,絕不會認錯。

葉文軒站在車前眼看著那人說著說著就哭了,而陸湛衡的表情變得格外的痛苦煎熬,他們兩人那股濃濃的絕望之感就連葉文軒都覺得不舒服,忽然那男子主動上前吻住陸湛衡,葉文軒以為陸湛衡會立刻推開,可是他沒有,他慢慢的閉上眼,手攀上了男子的肩。

他們就這樣慢慢的靠近,葉文軒看著他們緊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心裏驀然一痛,那種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無處安放,他倉皇的後退著,這樣的場景後來很多次出現在他的夢裏,他總是在心裏問著,為什麽湛衡你沒有推開他,或者你為什麽要回應呢,或許是那一點於心不忍,也許是你自己都不能察覺的那一點心動,無論是哪種,葉文軒都無法忍受,這件事成了他的心結,即是後來陸湛衡對他那般執著的追求和付出,也不能讓葉文軒忘記那一幕幕的畫面,他總記得那少年自陸湛衡身後抱住他時,陸湛衡唇角微微上揚,那是葉文軒從未見過的,幸福的笑容,而那個少年的模樣,卻被時間給模糊。

直到段之霖,陸湛衡他們的關系連成一個線索,“霖霖”這個名字也就呼之欲出,它就是當年段之霖的小名。

也許陸湛衡愛他,真的愛的太苦,他們一個追,一個逃,幾年間沒有誰開口問關於那晚的事,葉文軒不會再提,陸湛衡無法解釋,感情就是這樣,錯過在最美好的地方,想再繼續就覺得彼此已經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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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湛衡,曾經那麽接近,只需要一步就可以牢牢抓緊,我卻一錯到底。」

「袁新,我無顏再面對他,他的愛我配不起。」

段之霖站起來在這樣痛苦的葉文軒面前捧住他的臉,「葉文軒,你真笨,他都不在乎,你又憑什麽說你配不起。」

葉文軒仿佛又進入了那段痛苦的記憶,陸湛衡的種種表情在他腦海裏重疊交叉而過,痛苦煎熬歡笑甜蜜,包括前兩天他們一起賽車,他喝醉酒坐在車裏,陸湛衡用那無奈而又溫柔的眼神看著他,叮囑他回家休息,他拼命搖頭道,「我……已經不敢再對他說那些話。」

「這樣吧,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怎麽樣?」段之霖邊說邊打算拿出手機,可是又想起了什麽,拿了一半的手機又被他塞進口袋。

「你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在這裏,我保證他會以最快的速度來接你。」段之霖邊說邊蠱惑著葉文軒「你不敢說你和他的事,是怕他會拒絕你,但這次只是試探,他不來你沒損失,葉文軒,你不是膽小鬼,卻還輸不起?」

葉文軒不明白剛才還邀請他在這裏過夜的段之霖為什麽忽然就要幫他約陸湛衡,可是他心裏確實是被他的話給刺激了一番,已經錯過了這麽多年,他們還能再回到最初嗎?

「你真是個惡魔,專門誘惑別人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葉文軒看著段之霖的眼睛,深邃而又迷人,明亮璀璨如背後窗外夜空裏的萬裏星辰,可是葉文軒覺得段之霖比毒品還要能讓他容易上癮,他不能和他靠的太近,他的理智在現在段之霖挑逗的動作前,已經是在做極限挑戰。

「你試試看,嗯?」段之霖微笑著伸手從葉文軒的褲袋裏拿出手機,選出陸湛衡的手機號碼,撥通的過程格外的漫長,葉文軒心跳加速。

「餵,文軒,這麽晚有什麽事嗎?」陸湛衡帶著困意的接起電話,看樣子是被電話給騷擾醒的。

「說……」段之霖對著葉文軒做唇型。

葉文軒深吸一口氣,「湛衡,我在段之霖家裏。」

陸湛衡一聽,立刻從床上坐起來,「你說什麽?文軒,你在他那裏幹什麽?這樣很危險你知道嗎?」

「我知道……」葉文軒支支吾吾的說著,段之霖把手機放到自己的耳邊,笑道「陸叔,好嗎?」

「段之霖,你到底要做什麽?你還不肯放過他?」陸湛衡怒吼。

段之霖嘆息一聲,「陸叔,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是怎麽過過來的嗎,我每天都在重覆的過著一種日子,就是生不如死茍延殘喘的活著。」

葉文軒聽著他說話的語調變得尖銳,不由得拉住段之霖的手,「你在幹什麽,我們說的不是這樣的。」

段之霖一把把葉文軒推到墻上,掐住他的喉嚨,厲聲對著手機說著「葉文軒,這半年沒讓你變得聰明,我現在告訴你,我是耍你的。」

「陸叔,他現在在我手裏,最近我一個人太寂寞,想找個陪陪,你說還有誰比他更合適的……」

葉文軒的眼睛睜的很大,他一拳頭砸到段之霖臉上,卻被段之霖飛快的閃開,葉文軒咬牙切齒的上前扣住段之霖的手腕,手機立刻掉落到地上。

段之霖目光森然的看著葉文軒,立馬來了個過肩摔,葉文軒的傷口因為墜地而裂開,血開始析出。

段之霖看他在地上捂著傷口,慢慢的脫去自己的衣服,他伸手一攬就把葉文軒攬到懷裏,葉文軒肘部桶到段之霖腹部,立刻就從他懷裏逃脫。

「就算你掙紮,他也一定趕不來。這裏離溪城市區的車程最少也要一個半鐘頭。」段之霖捂著被葉文軒傷到的地方,「你如果聽話,我不會讓你痛的。」

「我不會再信你半句話。」葉文軒的手上染上鮮血,他忍著痛站起來,慢慢的退到門口,「你這個瘋子。」

「呵,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段之霖笑道。

「袁新,你的愛人如果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一定很傷心。」

段之霖眼神一變,「你不配在我面前提他。」

說罷段之霖立刻上前想制住葉文軒,葉文軒全力還擊,兩人拳腳相加的打了起來,段之霖用膝蓋往葉文軒腹部一頂,頓時葉文軒痛的脫力,段之霖將他往床上一摔。

葉文軒還痛的冷汗流,段之霖就已經欺身而上,這個身體段之霖太過熟悉,他們曾經那樣親密無間,可是從葉文軒恢覆記憶後,一切都變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段相依相靠的時光,他的文軒真的永遠不在了。

「唔……」葉文軒的手還在掙紮,段之霖已經牢牢的將他壓在身下,可是他堅持不張開嘴,段之霖的手游離在葉文軒□的胸膛上,故意刺激他敏感的地方,等到他的氣息急促起來。

「住手,王八蛋!」

「別怕,會很痛,但是絕對死不了。」段之霖輕笑,含住葉文軒的耳垂,葉文軒發出一聲□,他的手推拒著段之霖,讓段之霖有些不悅。

段之霖抓住他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手指靈活的脫去他的褲子,然後壓低聲音在他耳邊暧昧的說道「今晚你是我的。」

「啊……」沒有任何的愛撫,段之霖只是純粹的發洩生理需要一般的狂熱的進出著,葉文軒痛的將手指狠狠的嵌入段之霖的手臂,汗水更加肆意的流下。

段之霖慢慢低下頭看葉文軒痛苦的臉,叫囂著的欲望並不能讓他停止對文軒的思戀,他的手鬼使神差的扣上葉文軒戴著戒指的手,「文軒……」

情不自禁的話就這樣從他口裏吐出,說好的一生一世,為何會成了他一個人的死牢。

「袁新,滾開。」葉文軒揮手丟開他的手,厭惡似的表情夾雜著痛苦的忍耐,段之霖用手覆蓋上他的眼睛,不讓他有機會看到自己已經泛紅的眼睛。

交歡的糾纏還在繼續,這樣的折磨持續的牽動著兩人的神經,葉文軒時而謾罵時而隱忍的不出聲,段之霖不再開口,他將欲望深埋入這具身體。

有些時候,思戀就是因為越靠近越疏遠而越強烈。

段之霖在葉文軒的唇上流連忘返,這裏柔軟的觸感,是他心裏還能勸慰自己的一個借口,至少他可以借著這副身體,來看看他已逝的愛人。

葉文軒的眼睛被遮住,他看不清段之霖的表情,可是他心裏對這個人的恨意強烈的席卷而來,從來沒人能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袁新卻讓他一次就成了一生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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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衡踹開段之霖的房門時,性事已經結束,段之霖站在陽臺上,葉文軒渾身□的睡在床上,沒有蓋被子,卻已經睡的有些沈。

陸湛衡的腳變得無比沈重,他不敢再往前踏一步,段之霖聽到開門聲時回過頭來,紗簾在他們的視線間擺動,段之霖看見了陸湛衡悲傷的眼睛。

「為什麽你要這樣對他?他才恢覆過來,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看到你就會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在美國差點死了,他為你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別人的催眠,他也許已經自殺成功。」

「你以為你的痛苦是痛苦,別人的就不是。」陸湛衡斥責著。

「如果他死了,或許我們都會好過。」段之霖微微的笑著,紗簾一瞬飄起,他身穿單薄的衣服面色蒼白,看起來像是要融入這寂夜中。

「我本以為也許我和他還有機會,可是好像弄巧成拙,唉,可是沒辦法,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沒有辦法忍受他恢覆記憶。」

「不過,我從來不會食言。」

「你帶他走吧。」

「我把他還給你,當初的諾言現在可算是兌現。」

「陸叔,我是不是註定這一生不能擁有所愛,即是曾經我以為我和他,再也不會分開。」

「有時候人很奇怪,只是一秒的幻想,就會被放大為一種信念。」

「但是,該醒的時候還是要醒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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