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你毀了本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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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怔了怔，厲墨雲接著道：“其實你去見誰，都不要緊。”
“真的？”
見鹿眠眨著一雙純良的大眼睛，厲墨雲點頭：“真的，只要你告訴本座，本座不會攔著你。”
“那我要是找安翎有事……”
話還沒說完，厲墨雲的笑容便收斂了：“那就是假的！”
鹿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厲墨雲瞪了她一眼，鹿眠抿著嘴，肩膀還在抽。這人表現出很冷冽的樣子，一句話就能破功，鹿眠算是知道紙老虎是怎麽一回事了。
“笑什麽？”厲大堡主有些不高興了。
鹿小侍女盡量收斂了笑容，認真道：“堡主既然不想我見安翎，直說就好了，大不了以後我看見他就繞著走。”
厲墨雲先是一怔，隨後晃著扇子，臉色好看了很多，卻還是口是心非道：“那怎麽行，畢竟是你的寶貝師兄疙瘩肉。”
鹿眠抽著嘴角：“在我心裏，其實安翎師兄並沒有那麽重要。”
厲墨雲手中的扇子一頓。
鹿眠深吸一口氣：“雖說我與他從小生活在一起，但去年我從淩雲派出來後傷了腦子，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對他也沒有多親厚的感情。安翎救我，我願意與他走，是想活得有尊嚴一些，別給人做牛做馬，到頭來還會不明不白被殺。不過經歷了上一次，我知道堡主沒想要我的命，而我已經在堡主身邊過慣了，回去山上清粥小菜的修行，反而不自在。”
厲墨雲緩緩勾起嘴角：“你如何知道本座不會殺了你？”
鹿眠臉上一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掛在腰間的琉火石，伸手撥弄了一下琉火石下的穗子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不過是個人類女子，當了厲墨雲的侍女也是陰差陽錯，結果還能得到十剎堡堂主以上級別身份象征的琉火石，可見在厲墨雲的心裏她的地位並不低。
不說與牧臣風無等他足以信賴的人比，單單是藍菱月也是花了幾百年才得到這塊石頭的，她仔細算下來，自己來了不過也就大半年的時間，如果厲墨雲會殺她，又何必把這樣東西給她。
“既然你對安翎不親厚了，那本座殺了他也不要緊吧？”厲墨雲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沒面對鹿眠，但餘光正在大量她的表情。
鹿眠楞了楞，沒想到厲墨雲會這麽問。
“為什麽要殺他？”
“當然是本座是十剎堡的堡主，他是淩雲派的大弟子，正邪不兩立，水火不相容。”一口茶飲下。
鹿眠抿嘴：“可是這些日子我跟在堡主身後逐漸察覺，你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只要對方不惹到你的頭上，你就不會痛下殺手。”
即便是上次去折騰徐家，也沒有傷人性命。
他反而對妖很苛刻，稍微有一丁點兒地方出了差錯，就不會再有犯錯的機會，統統處死。
厲墨雲放下茶杯：“你別左顧而言他，若本座殺了安翎，你當如何？”
鹿眠想了想，回答：“我會盡力阻止你的。”
“也就是你要為了安翎與本座作對？”
“安翎師兄是好人，他從不濫殺無辜，還會處處為人著想，堡主為什麽就要和他過不去呢？”
“可是你的安翎好師兄也在處處與本座作對，他可是這天底下最想殺了本座的人。”
鹿眠打斷了他的話：“我亦會阻止師兄殺你。”
厲墨雲擡某朝她看去，小侍女瘦弱的肩膀垂下，眉頭微皺，像是有些苦惱，但卻認真道：“我不希望堡主殺安翎師兄，但也不會讓師兄殺你。”
厲墨雲呵笑一聲：“你還真是會兩頭不得罪。”
鹿眠搖頭道：“我不想堡主殺師兄，是因為師兄是真的好人，好人不該枉死，若他活著能拯救太多人。”
“不愧是名門正派出來的，這思想就是正義。”
“我不想師兄殺堡主，是因為……”鹿眠抿嘴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有些恍惚，一些話就藏在她的胸口，順著喉嚨即將脫口而出，然而那是什麽話，她自己都有些迷糊。
深吸一口氣，鹿眠接著道：“是因為我很喜歡十剎堡，喜歡狐靈，喜歡牧臣，自然……自然也喜歡堡主，所以我不想堡主死，不論是不是師兄動手，我都會阻止。”
厲墨雲看著她的眼神深了深，那眸中不知是何意思，總之看得鹿眠背後起了一層虛汗。
片刻後，他嘁了一聲，低低道：“也得你有本事阻止才行。”
鹿眠臉上一熱，知道自己說的算是大話，她的確沒什麽本事，如果有朝一日厲墨雲與安翎打起來，先不說誰占上風，她這邊是不論如何也擠不進去的。
見鹿眠不說話，厲墨雲擺了擺手：“行了，讓人擡水進來。”
鹿眠垂頭應了一聲，出去正好後廚的熱水燒好了，小廝在樓下喊：“姑娘，要擡上去嗎？”
鹿眠點頭，那兩個小廝提著熱水就上樓。
等熱水倒進了桶裏，鹿眠也準備出去，還沒走到門口房門突然關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情況，她早就見怪不怪。
回頭剛想問厲墨雲一句是不是要她伺候，還沒開口說話，厲墨雲便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噤聲。
鹿眠閉上嘴巴沒說話，外頭似乎有些動靜，等動靜消失後，鹿眠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對方。
厲墨雲點頭，鹿眠才松了口氣，趕忙問：“怎麽了？”
厲墨雲道：“方才你師兄就在門口。”
鹿眠一楞：“難道他們也住這個客棧？”
“他們住在了有風客棧內，方才不過是來找你罷了。”
鹿眠想起來自己與孟巧巧碰過面，心裏有些發虛，沒想到她以為自己蒙混過關了，結果孟巧巧回頭還是想起來她是誰。
“堡主不與他們見一面？”鹿眠回想起厲墨雲的話，他來汴城似乎是有與安翎等人見一面的意思的，至於為什麽，她就不清楚了。
“急什麽？今日不見，明日還是要見的。”厲墨雲說完，站了起來，低頭開始解開身上的腰帶。
鹿眠瞥了一眼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然後吞了口口水，慢慢轉身，背對著對方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
鹿眠打開房門出去時，牧臣還在。
對方見鹿眠出來了，說了句：“我看見安翎了。”
鹿眠撇嘴：“我知道。”
她剛想回房，又想起了什麽，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轉身問牧臣：“堡主與安翎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啊？”
“為何這麽問？”
“其實上次在雲霞莊我就發現了，安翎似乎很痛恨堡主，與痛恨一般的妖孽都不一樣，我從未見過他那麽失態的一面。”
牧臣垂眸：“這事我不清楚。”
鹿眠一驚：“整個十剎堡內還有你不清楚的事？”
“主人不想告訴我，我就不知道。”牧臣朝鹿眠看去：“不過我與你的看法一樣。”
鹿眠知道這方面問不出什麽了，於是轉了個話題：“那你知不知道此番我們來汴城，除了與狐靈匯合之外，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牧臣道：“汴城有主人要找的東西。”
這倒是鹿眠不知道的，她頓時來了興趣，就差拿把瓜子，帶著好奇問牧臣：“什麽東西這麽神秘？”
“三百年前，主人在這兒埋了一柄劍。”牧臣仔細回想了一下三百年前的汴城，那時汴城還不是繞水而居的城池，這大水也是後來青河決了堤，淹沒了這處，城中的人將房子修修補補之後，重新架在水上而居的。
“那劍是淩雲派上一任掌門之物，不知因何原因落在了主人的手上，主人嫌那物礙事，於是便將它丟在了這個地方。”牧臣道：“在青河徐家地界上你被安翎擄走了之後，主人便想要回汴城拿劍了。”
鹿眠扯了扯嘴角，不是擄走，是救走。
算了，也不指望十剎堡的人能準確的理解擄走與救走還有逃跑之間有什麽差別了。
“怎麽你這麽一說，反而像是為了我取劍似的。”鹿眠隨口吐槽了一句，結果牧臣不接話了，反而認真地看向她。
那眼神讓鹿眠有些慌張，她怎麽覺得自己方才的一句話反而刺破了真相？
“我要這劍有何用啊？！”鹿眠往後退了一步，朝厲墨雲的房門看去，心裏想著要不要推門而入問個清楚。
牧臣恢覆了面癱的表情，一本正經道：“鹿姑娘別誤會，主人並沒有這麽說。”
鹿眠不說話，只看著他，眼神就在告訴對方：可你方才說的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牧臣又道：“再者汴城附近也有侯七的分舵，否則安翎等人不會過來，我等不清楚分舵信息，唯有在此等安翎尋找到了地址，再跟過去處理。”
鹿眠聽到這兒，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心裏有些酸澀，總覺得壓在肩上的那股沈重不見了，可轉而壓在了心上一般。
“所以，堡主只是順便取劍咯？”
“嗯。”牧臣點頭。
鹿眠哦了一聲，伸手扭了扭衣擺，一時間無話可說，便轉身回了房。
鹿眠回房之後，牧臣才松了口氣，帶著些微緊張地看向厲墨雲的房門。
房中的水聲已經停下了，厲墨雲的話輕飄飄地傳入了他耳裏：“你毀了本座的驚喜。”
牧臣有些無語：“屬下不知那劍是送與鹿姑娘的。”
“除了那蠢貨，誰還需要一把破劍防身呢。”厲墨雲說完，帶著些不開心，又道：“怎麽這蠢貨有事總愛找你，以後不許回答她不必要的問題。”
“……”牧臣嘆了口氣：“是。”
鹿眠怔了怔，厲墨雲接著道：“其實你去見誰，都不要緊。”
“真的？”
見鹿眠眨著一雙純良的大眼睛，厲墨雲點頭：“真的，只要你告訴本座，本座不會攔著你。”
“那我要是找安翎有事……”
話還沒說完，厲墨雲的笑容便收斂了：“那就是假的！”
鹿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厲墨雲瞪了她一眼，鹿眠抿著嘴，肩膀還在抽。這人表現出很冷冽的樣子，一句話就能破功，鹿眠算是知道紙老虎是怎麽一回事了。
“笑什麽？”厲大堡主有些不高興了。
鹿小侍女盡量收斂了笑容，認真道：“堡主既然不想我見安翎，直說就好了，大不了以後我看見他就繞著走。”
厲墨雲先是一怔，隨後晃著扇子，臉色好看了很多，卻還是口是心非道：“那怎麽行，畢竟是你的寶貝師兄疙瘩肉。”
鹿眠抽著嘴角：“在我心裏，其實安翎師兄並沒有那麽重要。”
厲墨雲手中的扇子一頓。
鹿眠深吸一口氣：“雖說我與他從小生活在一起，但去年我從淩雲派出來後傷了腦子，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對他也沒有多親厚的感情。安翎救我，我願意與他走，是想活得有尊嚴一些，別給人做牛做馬，到頭來還會不明不白被殺。不過經歷了上一次，我知道堡主沒想要我的命，而我已經在堡主身邊過慣了，回去山上清粥小菜的修行，反而不自在。”
厲墨雲緩緩勾起嘴角：“你如何知道本座不會殺了你？”
鹿眠臉上一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掛在腰間的琉火石，伸手撥弄了一下琉火石下的穗子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不過是個人類女子，當了厲墨雲的侍女也是陰差陽錯，結果還能得到十剎堡堂主以上級別身份象征的琉火石，可見在厲墨雲的心裏她的地位並不低。
不說與牧臣風無等他足以信賴的人比，單單是藍菱月也是花了幾百年才得到這塊石頭的，她仔細算下來，自己來了不過也就大半年的時間，如果厲墨雲會殺她，又何必把這樣東西給她。
“既然你對安翎不親厚了，那本座殺了他也不要緊吧？”厲墨雲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沒面對鹿眠，但餘光正在大量她的表情。
鹿眠楞了楞，沒想到厲墨雲會這麽問。
“為什麽要殺他？”
“當然是本座是十剎堡的堡主，他是淩雲派的大弟子，正邪不兩立，水火不相容。”一口茶飲下。
鹿眠抿嘴：“可是這些日子我跟在堡主身後逐漸察覺，你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只要對方不惹到你的頭上，你就不會痛下殺手。”
即便是上次去折騰徐家，也沒有傷人性命。
他反而對妖很苛刻，稍微有一丁點兒地方出了差錯，就不會再有犯錯的機會，統統處死。
厲墨雲放下茶杯：“你別左顧而言他，若本座殺了安翎，你當如何？”
鹿眠想了想，回答：“我會盡力阻止你的。”
“也就是你要為了安翎與本座作對？”
“安翎師兄是好人，他從不濫殺無辜，還會處處為人著想，堡主為什麽就要和他過不去呢？”
“可是你的安翎好師兄也在處處與本座作對，他可是這天底下最想殺了本座的人。”
鹿眠打斷了他的話：“我亦會阻止師兄殺你。”
厲墨雲擡某朝她看去，小侍女瘦弱的肩膀垂下，眉頭微皺，像是有些苦惱，但卻認真道：“我不希望堡主殺安翎師兄，但也不會讓師兄殺你。”
厲墨雲呵笑一聲：“你還真是會兩頭不得罪。”
鹿眠搖頭道：“我不想堡主殺師兄，是因為師兄是真的好人，好人不該枉死，若他活著能拯救太多人。”
“不愧是名門正派出來的，這思想就是正義。”
“我不想師兄殺堡主，是因為……”鹿眠抿嘴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有些恍惚，一些話就藏在她的胸口，順著喉嚨即將脫口而出，然而那是什麽話，她自己都有些迷糊。
深吸一口氣，鹿眠接著道：“是因為我很喜歡十剎堡，喜歡狐靈，喜歡牧臣，自然……自然也喜歡堡主，所以我不想堡主死，不論是不是師兄動手，我都會阻止。”
厲墨雲看著她的眼神深了深，那眸中不知是何意思，總之看得鹿眠背後起了一層虛汗。
片刻後，他嘁了一聲，低低道：“也得你有本事阻止才行。”
鹿眠臉上一熱，知道自己說的算是大話，她的確沒什麽本事，如果有朝一日厲墨雲與安翎打起來，先不說誰占上風，她這邊是不論如何也擠不進去的。
見鹿眠不說話，厲墨雲擺了擺手：“行了，讓人擡水進來。”
鹿眠垂頭應了一聲，出去正好後廚的熱水燒好了，小廝在樓下喊：“姑娘，要擡上去嗎？”
鹿眠點頭，那兩個小廝提著熱水就上樓。
等熱水倒進了桶裏，鹿眠也準備出去，還沒走到門口房門突然關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情況，她早就見怪不怪。
回頭剛想問厲墨雲一句是不是要她伺候，還沒開口說話，厲墨雲便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噤聲。
鹿眠閉上嘴巴沒說話，外頭似乎有些動靜，等動靜消失後，鹿眠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對方。
厲墨雲點頭，鹿眠才松了口氣，趕忙問：“怎麽了？”
厲墨雲道：“方才你師兄就在門口。”
鹿眠一楞：“難道他們也住這個客棧？”
“他們住在了有風客棧內，方才不過是來找你罷了。”
鹿眠想起來自己與孟巧巧碰過面，心裏有些發虛，沒想到她以為自己蒙混過關了，結果孟巧巧回頭還是想起來她是誰。
“堡主不與他們見一面？”鹿眠回想起厲墨雲的話，他來汴城似乎是有與安翎等人見一面的意思的，至於為什麽，她就不清楚了。
“急什麽？今日不見，明日還是要見的。”厲墨雲說完，站了起來，低頭開始解開身上的腰帶。
鹿眠瞥了一眼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然後吞了口口水，慢慢轉身，背對著對方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
鹿眠打開房門出去時，牧臣還在。
對方見鹿眠出來了，說了句：“我看見安翎了。”
鹿眠撇嘴：“我知道。”
她剛想回房，又想起了什麽，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轉身問牧臣：“堡主與安翎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啊？”
“為何這麽問？”
“其實上次在雲霞莊我就發現了，安翎似乎很痛恨堡主，與痛恨一般的妖孽都不一樣，我從未見過他那麽失態的一面。”
牧臣垂眸：“這事我不清楚。”
鹿眠一驚：“整個十剎堡內還有你不清楚的事？”
“主人不想告訴我，我就不知道。”牧臣朝鹿眠看去：“不過我與你的看法一樣。”
鹿眠知道這方面問不出什麽了，於是轉了個話題：“那你知不知道此番我們來汴城，除了與狐靈匯合之外，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牧臣道：“汴城有主人要找的東西。”
這倒是鹿眠不知道的，她頓時來了興趣，就差拿把瓜子，帶著好奇問牧臣：“什麽東西這麽神秘？”
“三百年前，主人在這兒埋了一柄劍。”牧臣仔細回想了一下三百年前的汴城，那時汴城還不是繞水而居的城池，這大水也是後來青河決了堤，淹沒了這處，城中的人將房子修修補補之後，重新架在水上而居的。
“那劍是淩雲派上一任掌門之物，不知因何原因落在了主人的手上，主人嫌那物礙事，於是便將它丟在了這個地方。”牧臣道：“在青河徐家地界上你被安翎擄走了之後，主人便想要回汴城拿劍了。”
鹿眠扯了扯嘴角，不是擄走，是救走。
算了，也不指望十剎堡的人能準確的理解擄走與救走還有逃跑之間有什麽差別了。
“怎麽你這麽一說，反而像是為了我取劍似的。”鹿眠隨口吐槽了一句，結果牧臣不接話了，反而認真地看向她。
那眼神讓鹿眠有些慌張，她怎麽覺得自己方才的一句話反而刺破了真相？
“我要這劍有何用啊？！”鹿眠往後退了一步，朝厲墨雲的房門看去，心裏想著要不要推門而入問個清楚。
牧臣恢覆了面癱的表情，一本正經道：“鹿姑娘別誤會，主人並沒有這麽說。”
鹿眠不說話，只看著他，眼神就在告訴對方：可你方才說的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牧臣又道：“再者汴城附近也有侯七的分舵，否則安翎等人不會過來，我等不清楚分舵信息，唯有在此等安翎尋找到了地址，再跟過去處理。”
鹿眠聽到這兒，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心裏有些酸澀，總覺得壓在肩上的那股沈重不見了，可轉而壓在了心上一般。
“所以，堡主只是順便取劍咯？”
“嗯。”牧臣點頭。
鹿眠哦了一聲，伸手扭了扭衣擺，一時間無話可說，便轉身回了房。
鹿眠回房之後，牧臣才松了口氣，帶著些微緊張地看向厲墨雲的房門。
房中的水聲已經停下了，厲墨雲的話輕飄飄地傳入了他耳裏：“你毀了本座的驚喜。”
牧臣有些無語：“屬下不知那劍是送與鹿姑娘的。”
“除了那蠢貨，誰還需要一把破劍防身呢。”厲墨雲說完，帶著些不開心，又道：“怎麽這蠢貨有事總愛找你，以後不許回答她不必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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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厲墨雲的笑容便收斂了：“那就是假的！”
鹿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厲墨雲瞪了她一眼，鹿眠抿著嘴，肩膀還在抽。這人表現出很冷冽的樣子，一句話就能破功，鹿眠算是知道紙老虎是怎麽一回事了。
“笑什麽？”厲大堡主有些不高興了。
鹿小侍女盡量收斂了笑容，認真道：“堡主既然不想我見安翎，直說就好了，大不了以後我看見他就繞著走。”
厲墨雲先是一怔，隨後晃著扇子，臉色好看了很多，卻還是口是心非道：“那怎麽行，畢竟是你的寶貝師兄疙瘩肉。”
鹿眠抽著嘴角：“在我心裏，其實安翎師兄並沒有那麽重要。”
厲墨雲手中的扇子一頓。
鹿眠深吸一口氣：“雖說我與他從小生活在一起，但去年我從淩雲派出來後傷了腦子，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對他也沒有多親厚的感情。安翎救我，我願意與他走，是想活得有尊嚴一些，別給人做牛做馬，到頭來還會不明不白被殺。不過經歷了上一次，我知道堡主沒想要我的命，而我已經在堡主身邊過慣了，回去山上清粥小菜的修行，反而不自在。”
厲墨雲緩緩勾起嘴角：“你如何知道本座不會殺了你？”
鹿眠臉上一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掛在腰間的琉火石，伸手撥弄了一下琉火石下的穗子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不過是個人類女子，當了厲墨雲的侍女也是陰差陽錯，結果還能得到十剎堡堂主以上級別身份象征的琉火石，可見在厲墨雲的心裏她的地位並不低。
不說與牧臣風無等他足以信賴的人比，單單是藍菱月也是花了幾百年才得到這塊石頭的，她仔細算下來，自己來了不過也就大半年的時間，如果厲墨雲會殺她，又何必把這樣東西給她。
“既然你對安翎不親厚了，那本座殺了他也不要緊吧？”厲墨雲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沒面對鹿眠，但餘光正在大量她的表情。
鹿眠楞了楞，沒想到厲墨雲會這麽問。
“為什麽要殺他？”
“當然是本座是十剎堡的堡主，他是淩雲派的大弟子，正邪不兩立，水火不相容。”一口茶飲下。
鹿眠抿嘴：“可是這些日子我跟在堡主身後逐漸察覺，你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只要對方不惹到你的頭上，你就不會痛下殺手。”
即便是上次去折騰徐家，也沒有傷人性命。
他反而對妖很苛刻，稍微有一丁點兒地方出了差錯，就不會再有犯錯的機會，統統處死。
厲墨雲放下茶杯：“你別左顧而言他，若本座殺了安翎，你當如何？”
鹿眠想了想，回答：“我會盡力阻止你的。”
“也就是你要為了安翎與本座作對？”
“安翎師兄是好人，他從不濫殺無辜，還會處處為人著想，堡主為什麽就要和他過不去呢？”
“可是你的安翎好師兄也在處處與本座作對，他可是這天底下最想殺了本座的人。”
鹿眠打斷了他的話：“我亦會阻止師兄殺你。”
厲墨雲擡某朝她看去，小侍女瘦弱的肩膀垂下，眉頭微皺，像是有些苦惱，但卻認真道：“我不希望堡主殺安翎師兄，但也不會讓師兄殺你。”
厲墨雲呵笑一聲：“你還真是會兩頭不得罪。”
鹿眠搖頭道：“我不想堡主殺師兄，是因為師兄是真的好人，好人不該枉死，若他活著能拯救太多人。”
“不愧是名門正派出來的，這思想就是正義。”
“我不想師兄殺堡主，是因為……”鹿眠抿嘴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有些恍惚，一些話就藏在她的胸口，順著喉嚨即將脫口而出，然而那是什麽話，她自己都有些迷糊。
深吸一口氣，鹿眠接著道：“是因為我很喜歡十剎堡，喜歡狐靈，喜歡牧臣，自然……自然也喜歡堡主，所以我不想堡主死，不論是不是師兄動手，我都會阻止。”
厲墨雲看著她的眼神深了深，那眸中不知是何意思，總之看得鹿眠背後起了一層虛汗。
片刻後，他嘁了一聲，低低道：“也得你有本事阻止才行。”
鹿眠臉上一熱，知道自己說的算是大話，她的確沒什麽本事，如果有朝一日厲墨雲與安翎打起來，先不說誰占上風，她這邊是不論如何也擠不進去的。
見鹿眠不說話，厲墨雲擺了擺手：“行了，讓人擡水進來。”
鹿眠垂頭應了一聲，出去正好後廚的熱水燒好了，小廝在樓下喊：“姑娘，要擡上去嗎？”
鹿眠點頭，那兩個小廝提著熱水就上樓。
等熱水倒進了桶裏，鹿眠也準備出去，還沒走到門口房門突然關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情況，她早就見怪不怪。
回頭剛想問厲墨雲一句是不是要她伺候，還沒開口說話，厲墨雲便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噤聲。
鹿眠閉上嘴巴沒說話，外頭似乎有些動靜，等動靜消失後，鹿眠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對方。
厲墨雲點頭，鹿眠才松了口氣，趕忙問：“怎麽了？”
厲墨雲道：“方才你師兄就在門口。”
鹿眠一楞：“難道他們也住這個客棧？”
“他們住在了有風客棧內，方才不過是來找你罷了。”
鹿眠想起來自己與孟巧巧碰過面，心裏有些發虛，沒想到她以為自己蒙混過關了，結果孟巧巧回頭還是想起來她是誰。
“堡主不與他們見一面？”鹿眠回想起厲墨雲的話，他來汴城似乎是有與安翎等人見一面的意思的，至於為什麽，她就不清楚了。
“急什麽？今日不見，明日還是要見的。”厲墨雲說完，站了起來，低頭開始解開身上的腰帶。
鹿眠瞥了一眼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然後吞了口口水，慢慢轉身，背對著對方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
鹿眠打開房門出去時，牧臣還在。
對方見鹿眠出來了，說了句：“我看見安翎了。”
鹿眠撇嘴：“我知道。”
她剛想回房，又想起了什麽，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轉身問牧臣：“堡主與安翎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啊？”
“為何這麽問？”
“其實上次在雲霞莊我就發現了，安翎似乎很痛恨堡主，與痛恨一般的妖孽都不一樣，我從未見過他那麽失態的一面。”
牧臣垂眸：“這事我不清楚。”
鹿眠一驚：“整個十剎堡內還有你不清楚的事？”
“主人不想告訴我，我就不知道。”牧臣朝鹿眠看去：“不過我與你的看法一樣。”
鹿眠知道這方面問不出什麽了，於是轉了個話題：“那你知不知道此番我們來汴城，除了與狐靈匯合之外，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牧臣道：“汴城有主人要找的東西。”
這倒是鹿眠不知道的，她頓時來了興趣，就差拿把瓜子，帶著好奇問牧臣：“什麽東西這麽神秘？”
“三百年前，主人在這兒埋了一柄劍。”牧臣仔細回想了一下三百年前的汴城，那時汴城還不是繞水而居的城池，這大水也是後來青河決了堤，淹沒了這處，城中的人將房子修修補補之後，重新架在水上而居的。
“那劍是淩雲派上一任掌門之物，不知因何原因落在了主人的手上，主人嫌那物礙事，於是便將它丟在了這個地方。”牧臣道：“在青河徐家地界上你被安翎擄走了之後，主人便想要回汴城拿劍了。”
鹿眠扯了扯嘴角，不是擄走，是救走。
算了，也不指望十剎堡的人能準確的理解擄走與救走還有逃跑之間有什麽差別了。
“怎麽你這麽一說，反而像是為了我取劍似的。”鹿眠隨口吐槽了一句，結果牧臣不接話了，反而認真地看向她。
那眼神讓鹿眠有些慌張，她怎麽覺得自己方才的一句話反而刺破了真相？
“我要這劍有何用啊？！”鹿眠往後退了一步，朝厲墨雲的房門看去，心裏想著要不要推門而入問個清楚。
牧臣恢覆了面癱的表情，一本正經道：“鹿姑娘別誤會，主人並沒有這麽說。”
鹿眠不說話，只看著他，眼神就在告訴對方：可你方才說的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牧臣又道：“再者汴城附近也有侯七的分舵，否則安翎等人不會過來，我等不清楚分舵信息，唯有在此等安翎尋找到了地址，再跟過去處理。”
鹿眠聽到這兒，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心裏有些酸澀，總覺得壓在肩上的那股沈重不見了，可轉而壓在了心上一般。
“所以，堡主只是順便取劍咯？”
“嗯。”牧臣點頭。
鹿眠哦了一聲，伸手扭了扭衣擺，一時間無話可說，便轉身回了房。
鹿眠回房之後，牧臣才松了口氣，帶著些微緊張地看向厲墨雲的房門。
房中的水聲已經停下了，厲墨雲的話輕飄飄地傳入了他耳裏：“你毀了本座的驚喜。”
牧臣有些無語：“屬下不知那劍是送與鹿姑娘的。”
“除了那蠢貨，誰還需要一把破劍防身呢。”厲墨雲說完，帶著些不開心，又道：“怎麽這蠢貨有事總愛找你，以後不許回答她不必要的問題。”
“……”牧臣嘆了口氣：“是。”
鹿眠怔了怔，厲墨雲接著道：“其實你去見誰，都不要緊。”
“真的？”
見鹿眠眨著一雙純良的大眼睛，厲墨雲點頭：“真的，只要你告訴本座，本座不會攔著你。”
“那我要是找安翎有事……”
話還沒說完，厲墨雲的笑容便收斂了：“那就是假的！”
鹿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厲墨雲瞪了她一眼，鹿眠抿著嘴，肩膀還在抽。這人表現出很冷冽的樣子，一句話就能破功，鹿眠算是知道紙老虎是怎麽一回事了。
“笑什麽？”厲大堡主有些不高興了。
鹿小侍女盡量收斂了笑容，認真道：“堡主既然不想我見安翎，直說就好了，大不了以後我看見他就繞著走。”
厲墨雲先是一怔，隨後晃著扇子，臉色好看了很多，卻還是口是心非道：“那怎麽行，畢竟是你的寶貝師兄疙瘩肉。”
鹿眠抽著嘴角：“在我心裏，其實安翎師兄並沒有那麽重要。”
厲墨雲手中的扇子一頓。
鹿眠深吸一口氣：“雖說我與他從小生活在一起，但去年我從淩雲派出來後傷了腦子，許多事情都記不太清了，對他也沒有多親厚的感情。安翎救我，我願意與他走，是想活得有尊嚴一些，別給人做牛做馬，到頭來還會不明不白被殺。不過經歷了上一次，我知道堡主沒想要我的命，而我已經在堡主身邊過慣了，回去山上清粥小菜的修行，反而不自在。”
厲墨雲緩緩勾起嘴角：“你如何知道本座不會殺了你？”
鹿眠臉上一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掛在腰間的琉火石，伸手撥弄了一下琉火石下的穗子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她不過是個人類女子，當了厲墨雲的侍女也是陰差陽錯，結果還能得到十剎堡堂主以上級別身份象征的琉火石，可見在厲墨雲的心裏她的地位並不低。
不說與牧臣風無等他足以信賴的人比，單單是藍菱月也是花了幾百年才得到這塊石頭的，她仔細算下來，自己來了不過也就大半年的時間，如果厲墨雲會殺她，又何必把這樣東西給她。
“既然你對安翎不親厚了，那本座殺了他也不要緊吧？”厲墨雲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吹，沒面對鹿眠，但餘光正在大量她的表情。
鹿眠楞了楞，沒想到厲墨雲會這麽問。
“為什麽要殺他？”
“當然是本座是十剎堡的堡主，他是淩雲派的大弟子，正邪不兩立，水火不相容。”一口茶飲下。
鹿眠抿嘴：“可是這些日子我跟在堡主身後逐漸察覺，你並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只要對方不惹到你的頭上，你就不會痛下殺手。”
即便是上次去折騰徐家，也沒有傷人性命。
他反而對妖很苛刻，稍微有一丁點兒地方出了差錯，就不會再有犯錯的機會，統統處死。
厲墨雲放下茶杯：“你別左顧而言他，若本座殺了安翎，你當如何？”
鹿眠想了想，回答：“我會盡力阻止你的。”
“也就是你要為了安翎與本座作對？”
“安翎師兄是好人，他從不濫殺無辜，還會處處為人著想，堡主為什麽就要和他過不去呢？”
“可是你的安翎好師兄也在處處與本座作對，他可是這天底下最想殺了本座的人。”
鹿眠打斷了他的話：“我亦會阻止師兄殺你。”
厲墨雲擡某朝她看去，小侍女瘦弱的肩膀垂下，眉頭微皺，像是有些苦惱，但卻認真道：“我不希望堡主殺安翎師兄，但也不會讓師兄殺你。”
厲墨雲呵笑一聲：“你還真是會兩頭不得罪。”
鹿眠搖頭道：“我不想堡主殺師兄，是因為師兄是真的好人，好人不該枉死，若他活著能拯救太多人。”
“不愧是名門正派出來的，這思想就是正義。”
“我不想師兄殺堡主，是因為……”鹿眠抿嘴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有些恍惚，一些話就藏在她的胸口，順著喉嚨即將脫口而出，然而那是什麽話，她自己都有些迷糊。
深吸一口氣，鹿眠接著道：“是因為我很喜歡十剎堡，喜歡狐靈，喜歡牧臣，自然……自然也喜歡堡主，所以我不想堡主死，不論是不是師兄動手，我都會阻止。”
厲墨雲看著她的眼神深了深，那眸中不知是何意思，總之看得鹿眠背後起了一層虛汗。
片刻後，他嘁了一聲，低低道：“也得你有本事阻止才行。”
鹿眠臉上一熱，知道自己說的算是大話，她的確沒什麽本事，如果有朝一日厲墨雲與安翎打起來，先不說誰占上風，她這邊是不論如何也擠不進去的。
見鹿眠不說話，厲墨雲擺了擺手：“行了，讓人擡水進來。”
鹿眠垂頭應了一聲，出去正好後廚的熱水燒好了，小廝在樓下喊：“姑娘，要擡上去嗎？”
鹿眠點頭，那兩個小廝提著熱水就上樓。
等熱水倒進了桶裏，鹿眠也準備出去，還沒走到門口房門突然關上，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情況，她早就見怪不怪。
回頭剛想問厲墨雲一句是不是要她伺候，還沒開口說話，厲墨雲便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噤聲。
鹿眠閉上嘴巴沒說話，外頭似乎有些動靜，等動靜消失後，鹿眠才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對方。
厲墨雲點頭，鹿眠才松了口氣，趕忙問：“怎麽了？”
厲墨雲道：“方才你師兄就在門口。”
鹿眠一楞：“難道他們也住這個客棧？”
“他們住在了有風客棧內，方才不過是來找你罷了。”
鹿眠想起來自己與孟巧巧碰過面，心裏有些發虛，沒想到她以為自己蒙混過關了，結果孟巧巧回頭還是想起來她是誰。
“堡主不與他們見一面？”鹿眠回想起厲墨雲的話，他來汴城似乎是有與安翎等人見一面的意思的，至於為什麽，她就不清楚了。
“急什麽？今日不見，明日還是要見的。”厲墨雲說完，站了起來，低頭開始解開身上的腰帶。
鹿眠瞥了一眼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然後吞了口口水，慢慢轉身，背對著對方道：“那我先出去了。”
“嗯。”
鹿眠打開房門出去時，牧臣還在。
對方見鹿眠出來了，說了句：“我看見安翎了。”
鹿眠撇嘴：“我知道。”
她剛想回房，又想起了什麽，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轉身問牧臣：“堡主與安翎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啊？”
“為何這麽問？”
“其實上次在雲霞莊我就發現了，安翎似乎很痛恨堡主，與痛恨一般的妖孽都不一樣，我從未見過他那麽失態的一面。”
牧臣垂眸：“這事我不清楚。”
鹿眠一驚：“整個十剎堡內還有你不清楚的事？”
“主人不想告訴我，我就不知道。”牧臣朝鹿眠看去：“不過我與你的看法一樣。”
鹿眠知道這方面問不出什麽了，於是轉了個話題：“那你知不知道此番我們來汴城，除了與狐靈匯合之外，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牧臣道：“汴城有主人要找的東西。”
這倒是鹿眠不知道的，她頓時來了興趣，就差拿把瓜子，帶著好奇問牧臣：“什麽東西這麽神秘？”
“三百年前，主人在這兒埋了一柄劍。”牧臣仔細回想了一下三百年前的汴城，那時汴城還不是繞水而居的城池，這大水也是後來青河決了堤，淹沒了這處，城中的人將房子修修補補之後，重新架在水上而居的。
“那劍是淩雲派上一任掌門之物，不知因何原因落在了主人的手上，主人嫌那物礙事，於是便將它丟在了這個地方。”牧臣道：“在青河徐家地界上你被安翎擄走了之後，主人便想要回汴城拿劍了。”
鹿眠扯了扯嘴角，不是擄走，是救走。
算了，也不指望十剎堡的人能準確的理解擄走與救走還有逃跑之間有什麽差別了。
“怎麽你這麽一說，反而像是為了我取劍似的。”鹿眠隨口吐槽了一句，結果牧臣不接話了，反而認真地看向她。
那眼神讓鹿眠有些慌張，她怎麽覺得自己方才的一句話反而刺破了真相？
“我要這劍有何用啊？！”鹿眠往後退了一步，朝厲墨雲的房門看去，心裏想著要不要推門而入問個清楚。
牧臣恢覆了面癱的表情，一本正經道：“鹿姑娘別誤會，主人並沒有這麽說。”
鹿眠不說話，只看著他，眼神就在告訴對方：可你方才說的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牧臣又道：“再者汴城附近也有侯七的分舵，否則安翎等人不會過來，我等不清楚分舵信息，唯有在此等安翎尋找到了地址，再跟過去處理。”
鹿眠聽到這兒，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心裏有些酸澀，總覺得壓在肩上的那股沈重不見了，可轉而壓在了心上一般。
“所以，堡主只是順便取劍咯？”
“嗯。”牧臣點頭。
鹿眠哦了一聲，伸手扭了扭衣擺，一時間無話可說，便轉身回了房。
鹿眠回房之後，牧臣才松了口氣，帶著些微緊張地看向厲墨雲的房門。
房中的水聲已經停下了，厲墨雲的話輕飄飄地傳入了他耳裏：“你毀了本座的驚喜。”
牧臣有些無語：“屬下不知那劍是送與鹿姑娘的。”
“除了那蠢貨，誰還需要一把破劍防身呢。”厲墨雲說完，帶著些不開心，又道：“怎麽這蠢貨有事總愛找你，以後不許回答她不必要的問題。”
“……”牧臣嘆了口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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