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我喜歡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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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見到風無的時候，風無遠遠地看著她，兩人剛對上視線，後者就提著衣擺跑了。
鹿眠：“……”
自穿舞裙給厲墨雲跳舞的事情之後，又過了兩日。
聽船裏的舞女說大約還有半日功夫便到汴城了，所以她才從房間裏走出來，打算在甲板上吹吹風。
風無看見鹿眠之後，便將偌大的甲板讓給了她，連個招呼也不打，鉆入船艙去了。
鹿眠也沒真打算如何報覆風無，這人雖然出了個餿主意惡整了她一番，但畢竟對方還是十剎堡的長老，她現在滿打滿算就是個侍女，能把對方怎麽著啊。
鹿眠走到甲板邊上，看著河水往船上拍打，她盤腿坐下，遠遠地朝河岸方向瞧去。
河岸邊上還有矮房子，隱隱能見幾個人影走動。
鹿眠從甲板上摸了一個石子出來，隨意地丟入河水中。
牧臣拽著風無的袖子將他往甲板方向拉，風無拿起長蕭便在牧臣的手上拍打：“做什麽？做什麽呢？我好歹也是個長老！”
牧臣眉頭微皺：“鹿姑娘兩日沒說話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風無的錯！說什麽不好偏偏要說謊，整誰不好連帶著厲墨雲一起整。這回好了，他們都不知道那日舞女們散了之後，堂內發生了什麽事，但至少在那事之後，鹿眠一點兒也不如以往活潑了。
風無腳下不動了，他是千年老樹，若不想動，誰也搬不走。
牧臣回頭看向他：“主人也兩日沒說話了。”
風無擺了擺手：“唉，堡主本就是個不喜歡說話的性子。”
牧臣見自己怎麽也拽不動對方，松開了手，默默朝鹿眠的方向走去，風無見牧臣走了，於是抖了抖袖子，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鹿眠盯著水面發呆，心裏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像走馬燈一樣在腦中變幻，唯一不變的就是厲墨雲的雙眼。
頭頂上的陽光被遮住，鹿眠擡頭看去，牧臣背對著陽光，就站在了她身邊。
鹿眠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道：“坐。”
牧臣也跟著她學，盤腿坐在了這一處。
“鹿姑娘後悔跟我回來嗎？”牧臣問她。
鹿眠猛地朝對方看過去，這人現在不僅主動找她說話，還會關心她的心情了？
“後不後悔的……不都只能跟著你們走了嗎？”
牧臣眉心微皺，似乎有很大的困擾：“為何鹿姑娘跟著十剎堡，還是不開心呢？”
鹿眠挑眉，牧臣繼續道：“如果跟著十剎堡是因為回淩雲派鹿姑娘會不開心，那麽如今鹿姑娘照樣不開心，是否就後悔跟我回來了？”
鹿眠將視線轉移到了河面上，其實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跟著牧臣回來，為什麽分明在心裏吐槽了厲墨雲無數遍，但還是總能在自尊與妥協之中選擇妥協。她也在想，或許她是已經習慣了跟在厲墨雲身後的生活，所以不想改變現狀。
但現在分明一切都沒變，可卻又像是什麽都變了。
是因為厲墨雲的那個眼神嗎？
那風輕雲淡的眼中金光流轉，手上對她做著讓人面紅耳赤的事，臉上的表情卻不像在享受其中，甚至還有些……冷淡。
並且是越來越冷淡。
鹿眠問牧臣：“我回不回來，是否差別不大？”
牧臣朝她看去，隨後垂眸想了想，認真道：“我喜歡鹿姑娘。”
鹿眠：“？？？！！！”
牧臣抿嘴：“並非男女之情的喜歡，我想與鹿姑娘交朋友，所以我希望鹿姑娘留在十剎堡。你不回來，我雖不會難過，但你回來，我會開心。”
鹿眠捂著心口，突然覺得自己被牧臣給暖了一下。
這人雖說平日裏不太愛說話，但是突然說起話來，這會心一擊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要讓面癱說出喜歡兩個字有多難？她張了張嘴問道：“是因為我做的排骨好吃嗎？”
牧臣點頭：“是。”
鹿眠：“……”
牧臣接著說：“主人恐怕也是這樣想的。”
鹿眠總算明白這人過來突然找她說話是為什麽了，轉來轉去，還是轉不過厲墨雲。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單手撐著下巴，牧臣道：“主人之前一直在十剎堡，從不愛與人接觸，也不愛說話，自從鹿姑娘出現，主人變了許多。”
鹿眠心想著是牧臣不了解厲墨雲呢，書中寫過了，厲大堡主喜歡女主角，從第一眼見到之後便對她傾心，各種粘人的招式全都能使得出來，本來就不像個不愛說話的性子。
鹿眠撇嘴，隨後又突然發現，她好似當真改變了厲墨雲許多，與書中不同了，也與牧臣口中的人不同了。
“這兩日主人像是回到了十剎堡一般，我想，應當是與鹿姑娘鬧別扭了。”
鹿眠伸手摸了摸臉頰，有些話是難以啟齒的，事實也並非鬧別扭那麽簡答。不過牧臣這樣少言寡語的面癱都過來當說客，鹿眠還是有些驚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鹿眠點頭。
厲墨雲是十剎堡堡主，即便此次沈默兩人都有問題，但牧臣身為他的手下，總希望是鹿眠主動去談和。
厲墨雲的臉皮薄起來就如同蟬翼，若無人給個階梯下，他就能一直站那兒不動，久而久之，恐怕她以後當真是在十剎堡無處容身了。
鹿眠嘆了口氣，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本來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這偌大的江湖，無處是她真正想去的。
牧臣還坐在甲板上，擡頭看向她。
鹿眠雙手叉腰道：“船就要靠岸了，我去收拾收拾。”
待到鹿眠走後，牧臣才站了起來，臉色恢覆到叫人看不出的神態，然而心裏卻是別有滋味。
他終於知道為何會對鹿眠心生好感了，這人的身上總有一種無形的氣場，是那種讓人想要破壞掉，然後去欺負的氣場。
她叫人看不透，若說是卑躬屈膝，卻更多傾向於無欲無求，她雖然非常順從，卻對自己所順從的人或事提不起興趣。這世間沒有什麽東西是讓她真正用心的，所以每一個與之接觸，卻又不經意付出的人，就會想要去想盡辦法欺負，惹起她的一丁點兒反應。
風無比他看得透，一早就捕捉到了厲墨雲與鹿眠之間非比尋常的關系，故而從中推了一把。
牧臣單手扶著墻，深吸一口氣，自己何嘗不是摻和進來了？
他向來最遵循厲墨雲的意見，這回也同風無一樣，在背後插手於他的感情了。
鹿眠到達了厲墨雲休息的那間房前，深吸一口氣，擡手敲了敲，裏面沒有任何聲音。
她撇嘴，門並未鎖，推開便可以直接走進去了。
夜明珠還在亮著，其餘的燈都熄滅了，頂上的藍寶石遮蔽了部分珠光，整個房間都暗淡了不少。
鹿眠朝裏面走，張口道：“堡主？”
沒聽到任何回覆，鹿眠再往裏走了幾步，紗幔太多，她將那些礙眼的東西一層層剝開。
這裏面無風刮過，紗幔之中的空氣裏環繞著一股灼熱的氣息，鹿眠再往裏走，腳下就感覺自己踩到水了。
她揉了揉眼睛，越往裏，視線便越模糊。
“堡主？”
話音剛落，便從一個方向傳來咯噠一聲，鹿眠猛地朝那個方向轉去，幾層薄薄的紗幔之後，暗色的人影在那兒沒動。
她朝人影方向走過去，道：“堡主，船馬上就要到汴城了，我來給你收拾東西。”
粗重的呼吸聲傳來，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鹿眠腳下停住，最後那一層紗幔卻是不敢掀開了。
等等！
這高溫的房間，這急促的氣息，還有昏暗的夜明珠，難不成厲墨雲在裏面正做著什麽……什麽……
鹿眠吞了口口水，她要不要過去？算不算打擾？
如果掀開簾幔，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該怎麽辦？撞見了厲墨雲正在做些私密的事情怎麽辦？
黑影動了，鹿眠背後一僵，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厲墨雲整個人往後倒去，直接躺在了地面上，然後沒有反應。
鹿眠眨了眨眼睛，隔著這層紗幔，道：“堡主，你……你好了吧？”
沒人說話。
“堡主？”
鹿眠皺眉，趕緊掀開紗幔走過去半跪在了厲墨雲的身邊，她的衣服迅速被浸濕。
長榻旁邊兩個裝冰的盒子已經倒在地上，這裏的水恐怕都是那些冰塊融化而來的。
厲墨雲的身上一片潮濕，就連頭發也都濕淋淋的，額前淩亂，眉頭緊皺，半瞇著金色的雙眼，在看見鹿眠的那一剎移開了視線。
“頭疼？”鹿眠拿出懷中的絲巾幫他擦了擦額頭。
是她想歪了，還以為對方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她怎麽思想變得這麽齷齪啊！
厲墨雲呼出一口氣，伸手隨意扯開了衣領，大片皮膚露了出來，上面還有些不知是冰塊融化的水還是汗珠，散著熱氣，體溫比鹿眠高出許多。
“本座快熱死了……”
鹿眠道：“外面稍微好些，這裏不通風。”然後給他將衣服整理好。
“外面曬死了……”
鹿眠開始懷念夏天的空調了，其實這酷暑的溫度尚算低了，最高大約只有三十多度左右，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她住的那個城市，炎炎夏日裏地面都能煎蛋，四十多度的高溫能將人曬化了。
鹿眠在周圍找了一圈，找到了被他隨意丟在了一邊的平時用的扇子。
鹿眠撿了回來，直接跪坐在了對方身側，默不作聲地開始扇風，自始至終，那雙金色的眼睛一直跟隨著她。
“你……”
他開口，良久之後，也沒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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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
自穿舞裙給厲墨雲跳舞的事情之後，又過了兩日。
聽船裏的舞女說大約還有半日功夫便到汴城了，所以她才從房間裏走出來，打算在甲板上吹吹風。
風無看見鹿眠之後，便將偌大的甲板讓給了她，連個招呼也不打，鉆入船艙去了。
鹿眠也沒真打算如何報覆風無，這人雖然出了個餿主意惡整了她一番，但畢竟對方還是十剎堡的長老，她現在滿打滿算就是個侍女，能把對方怎麽著啊。
鹿眠走到甲板邊上，看著河水往船上拍打，她盤腿坐下，遠遠地朝河岸方向瞧去。
河岸邊上還有矮房子，隱隱能見幾個人影走動。
鹿眠從甲板上摸了一個石子出來，隨意地丟入河水中。
牧臣拽著風無的袖子將他往甲板方向拉，風無拿起長蕭便在牧臣的手上拍打：“做什麽？做什麽呢？我好歹也是個長老！”
牧臣眉頭微皺：“鹿姑娘兩日沒說話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風無的錯！說什麽不好偏偏要說謊，整誰不好連帶著厲墨雲一起整。這回好了，他們都不知道那日舞女們散了之後，堂內發生了什麽事，但至少在那事之後，鹿眠一點兒也不如以往活潑了。
風無腳下不動了，他是千年老樹，若不想動，誰也搬不走。
牧臣回頭看向他：“主人也兩日沒說話了。”
風無擺了擺手：“唉，堡主本就是個不喜歡說話的性子。”
牧臣見自己怎麽也拽不動對方，松開了手，默默朝鹿眠的方向走去，風無見牧臣走了，於是抖了抖袖子，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鹿眠盯著水面發呆，心裏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像走馬燈一樣在腦中變幻，唯一不變的就是厲墨雲的雙眼。
頭頂上的陽光被遮住，鹿眠擡頭看去，牧臣背對著陽光，就站在了她身邊。
鹿眠拍了拍身側的位置道：“坐。”
牧臣也跟著她學，盤腿坐在了這一處。
“鹿姑娘後悔跟我回來嗎？”牧臣問她。
鹿眠猛地朝對方看過去，這人現在不僅主動找她說話，還會關心她的心情了？
“後不後悔的……不都只能跟著你們走了嗎？”
牧臣眉心微皺，似乎有很大的困擾：“為何鹿姑娘跟著十剎堡，還是不開心呢？”
鹿眠挑眉，牧臣繼續道：“如果跟著十剎堡是因為回淩雲派鹿姑娘會不開心，那麽如今鹿姑娘照樣不開心，是否就後悔跟我回來了？”
鹿眠將視線轉移到了河面上，其實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麽要跟著牧臣回來，為什麽分明在心裏吐槽了厲墨雲無數遍，但還是總能在自尊與妥協之中選擇妥協。她也在想，或許她是已經習慣了跟在厲墨雲身後的生活，所以不想改變現狀。
但現在分明一切都沒變，可卻又像是什麽都變了。
是因為厲墨雲的那個眼神嗎？
那風輕雲淡的眼中金光流轉，手上對她做著讓人面紅耳赤的事，臉上的表情卻不像在享受其中，甚至還有些……冷淡。
並且是越來越冷淡。
鹿眠問牧臣：“我回不回來，是否差別不大？”
牧臣朝她看去，隨後垂眸想了想，認真道：“我喜歡鹿姑娘。”
鹿眠：“？？？！！！”
牧臣抿嘴：“並非男女之情的喜歡，我想與鹿姑娘交朋友，所以我希望鹿姑娘留在十剎堡。你不回來，我雖不會難過，但你回來，我會開心。”
鹿眠捂著心口，突然覺得自己被牧臣給暖了一下。
這人雖說平日裏不太愛說話，但是突然說起話來，這會心一擊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要讓面癱說出喜歡兩個字有多難？她張了張嘴問道：“是因為我做的排骨好吃嗎？”
牧臣點頭：“是。”
鹿眠：“……”
牧臣接著說：“主人恐怕也是這樣想的。”
鹿眠總算明白這人過來突然找她說話是為什麽了，轉來轉去，還是轉不過厲墨雲。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單手撐著下巴，牧臣道：“主人之前一直在十剎堡，從不愛與人接觸，也不愛說話，自從鹿姑娘出現，主人變了許多。”
鹿眠心想著是牧臣不了解厲墨雲呢，書中寫過了，厲大堡主喜歡女主角，從第一眼見到之後便對她傾心，各種粘人的招式全都能使得出來，本來就不像個不愛說話的性子。
鹿眠撇嘴，隨後又突然發現，她好似當真改變了厲墨雲許多，與書中不同了，也與牧臣口中的人不同了。
“這兩日主人像是回到了十剎堡一般，我想，應當是與鹿姑娘鬧別扭了。”
鹿眠伸手摸了摸臉頰，有些話是難以啟齒的，事實也並非鬧別扭那麽簡答。不過牧臣這樣少言寡語的面癱都過來當說客，鹿眠還是有些驚訝。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鹿眠點頭。
厲墨雲是十剎堡堡主，即便此次沈默兩人都有問題，但牧臣身為他的手下，總希望是鹿眠主動去談和。
厲墨雲的臉皮薄起來就如同蟬翼，若無人給個階梯下，他就能一直站那兒不動，久而久之，恐怕她以後當真是在十剎堡無處容身了。
鹿眠嘆了口氣，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本來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這偌大的江湖，無處是她真正想去的。
牧臣還坐在甲板上，擡頭看向她。
鹿眠雙手叉腰道：“船就要靠岸了，我去收拾收拾。”
待到鹿眠走後，牧臣才站了起來，臉色恢覆到叫人看不出的神態，然而心裏卻是別有滋味。
他終於知道為何會對鹿眠心生好感了，這人的身上總有一種無形的氣場，是那種讓人想要破壞掉，然後去欺負的氣場。
她叫人看不透，若說是卑躬屈膝，卻更多傾向於無欲無求，她雖然非常順從，卻對自己所順從的人或事提不起興趣。這世間沒有什麽東西是讓她真正用心的，所以每一個與之接觸，卻又不經意付出的人，就會想要去想盡辦法欺負，惹起她的一丁點兒反應。
風無比他看得透，一早就捕捉到了厲墨雲與鹿眠之間非比尋常的關系，故而從中推了一把。
牧臣單手扶著墻，深吸一口氣，自己何嘗不是摻和進來了？
他向來最遵循厲墨雲的意見，這回也同風無一樣，在背後插手於他的感情了。
鹿眠到達了厲墨雲休息的那間房前，深吸一口氣，擡手敲了敲，裏面沒有任何聲音。
她撇嘴，門並未鎖，推開便可以直接走進去了。
夜明珠還在亮著，其餘的燈都熄滅了，頂上的藍寶石遮蔽了部分珠光，整個房間都暗淡了不少。
鹿眠朝裏面走，張口道：“堡主？”
沒聽到任何回覆，鹿眠再往裏走了幾步，紗幔太多，她將那些礙眼的東西一層層剝開。
這裏面無風刮過，紗幔之中的空氣裏環繞著一股灼熱的氣息，鹿眠再往裏走，腳下就感覺自己踩到水了。
她揉了揉眼睛，越往裏，視線便越模糊。
“堡主？”
話音剛落，便從一個方向傳來咯噠一聲，鹿眠猛地朝那個方向轉去，幾層薄薄的紗幔之後，暗色的人影在那兒沒動。
她朝人影方向走過去，道：“堡主，船馬上就要到汴城了，我來給你收拾東西。”
粗重的呼吸聲傳來，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鹿眠腳下停住，最後那一層紗幔卻是不敢掀開了。
等等！
這高溫的房間，這急促的氣息，還有昏暗的夜明珠，難不成厲墨雲在裏面正做著什麽……什麽……
鹿眠吞了口口水，她要不要過去？算不算打擾？
如果掀開簾幔，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該怎麽辦？撞見了厲墨雲正在做些私密的事情怎麽辦？
黑影動了，鹿眠背後一僵，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厲墨雲整個人往後倒去，直接躺在了地面上，然後沒有反應。
鹿眠眨了眨眼睛，隔著這層紗幔，道：“堡主，你……你好了吧？”
沒人說話。
“堡主？”
鹿眠皺眉，趕緊掀開紗幔走過去半跪在了厲墨雲的身邊，她的衣服迅速被浸濕。
長榻旁邊兩個裝冰的盒子已經倒在地上，這裏的水恐怕都是那些冰塊融化而來的。
厲墨雲的身上一片潮濕，就連頭發也都濕淋淋的，額前淩亂，眉頭緊皺，半瞇著金色的雙眼，在看見鹿眠的那一剎移開了視線。
“頭疼？”鹿眠拿出懷中的絲巾幫他擦了擦額頭。
是她想歪了，還以為對方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她怎麽思想變得這麽齷齪啊！
厲墨雲呼出一口氣，伸手隨意扯開了衣領，大片皮膚露了出來，上面還有些不知是冰塊融化的水還是汗珠，散著熱氣，體溫比鹿眠高出許多。
“本座快熱死了……”
鹿眠道：“外面稍微好些，這裏不通風。”然後給他將衣服整理好。
“外面曬死了……”
鹿眠開始懷念夏天的空調了，其實這酷暑的溫度尚算低了，最高大約只有三十多度左右，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她住的那個城市，炎炎夏日裏地面都能煎蛋，四十多度的高溫能將人曬化了。
鹿眠在周圍找了一圈，找到了被他隨意丟在了一邊的平時用的扇子。
鹿眠撿了回來，直接跪坐在了對方身側，默不作聲地開始扇風，自始至終，那雙金色的眼睛一直跟隨著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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