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給堡主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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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在給狐靈做烤雞的時候，狐靈正被厲墨雲叫去問話。
她說她知道侯七旗下部分分舵信息並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侯七旗下二十多個分舵，如今已經被安翎領人剿了好幾個，再過幾個月，恐怕這二十多個分舵全都要消失。
分舵的舵主雖說都聽從堂主的安排，但不論怎麽說也是十剎堡的人，若自己的堂主已然身亡，肯定急著要十剎堡再給庇佑。
妖於人世間難以生存，群妖在人間化身為人已經生活慣了，誰也不希望與修仙門來一場廝殺。
厲墨雲當然就更不希望失去這二十餘個賺錢的門路和打聽消息的手下。
狐靈與厲墨雲之間隔著一個屏風，都只能看見彼此一個虛幻的剪影。
她道：“屬下所知的地點分別位於雁城周圍的兩個分舵，還有青河邊沿的三個分舵，尚有下屬告知幾個疑似分舵，但那邊口風太緊，除了侯七，誰也不認。”
厲墨雲嗯了一聲，侯七旗下大約只剩二十個分舵，狐靈能確定五個分舵的地址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堡主，屬下與風無在來的路上聽說了，安翎正在往青河方向去，準備聯絡青河徐家，一同剿滅侯七的三個分舵。若咱們能趕在他們之前到達青河，率先與分舵取得聯系，然後安排其轉移地點，或許能避開安翎等人。”
狐靈說完，厲墨雲便朝她看了一眼，沒想到當初只會玩耍的小狐貍認真辦起事來一點兒也不馬虎。
“那你說應當如何辦？”厲墨雲問。
狐靈道：“堡主的黑鴉可日行千裏，傳信再合適不過，安翎即便知道分舵地點，但要派人前去不打草驚蛇還不會牽連百姓，必然要布置一番。我們這個時候讓黑鴉傳信給分舵的舵主，叫他收拾細軟，在安翎到達之前離開。”
“若是你的分舵，本座的黑鴉傳信，讓你的分舵遷移，你說他們會怎麽做？”
狐靈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楞住。
“必然會再書信一封交於堂主，詢問事情真偽再做決定。侯七已死，但消息在十剎堡內是封鎖的，距離偏遠的分舵不可能得知消息。本座甚至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分舵與侯七私下串聯，做那些人妖的交易。”厲墨雲搖了搖頭：“傳信無用。”
“那堡主的意思是……”狐靈擡起眼眸朝屏風看了一眼，剛好能看見光透過窗戶灑在那人的側臉上。
絲絹的屏風這頭，僅能看見那人的輪廓，不過單單是這個輪廓狐靈便呼吸一窒。
“你留在雁城，先將雁城周圍的兩個分舵安排好，本座與風無前往青河，若青河的分舵是個好的，便轉移地點，留之。若不是個好的，便都殺了，死在淩雲派那群人手中，不如死在十剎堡。”
厲墨雲安排妥當後，對狐靈揮了揮手：“下去吧。”
狐靈抿嘴，走到門邊又忍不住回頭問了句：“屬下不能和堡主一同走嗎？”
厲墨雲笑了笑：“這是你擅自離堡的懲罰。”
狐靈聽話，扁著嘴，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牧臣和風無還站在門口，瞧見狐靈出來後，兩人相視一眼，大多知道厲墨雲的安排讓狐靈不開心了。
狐靈先是朝牧臣看了一眼，可憐兮兮道：“牧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青河了……”
風無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事，你牧哥哥走了，風叔叔陪著。”
狐靈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誰要叫你風叔叔啊死風無！你也要和堡主一起去青河。”扁著嘴，委屈地哼了幾聲：“就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雁城……”
鹿眠剛做好燒雞，端了個盤子正在上樓。
方才還沈浸在與牧臣分開的傷痛中的狐靈皺了皺鼻子，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在瞧見鹿眠的同時仿佛看見了神明一般，蹦蹦跳跳就過去了。
風無方才還安慰她的手就這麽懸在半空中，頗為無奈道：“得了，十剎堡內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又往下排了一個。”
牧臣想了想，道：“即便沒有鹿姑娘……”
話被風無打斷：“是是是，即便沒有鹿姑娘，我亦是最後一個啊。”
狐靈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扯著鹿眠的袖子，口齒不清道：“鹿姐姐你和堡主說說，跟我一起留在雁城吧，你若是跟我一起留下，我一點兒也不難過。”
每日都有這麽好吃的燒雞，牧臣都變得不太重要了。
鹿眠扯著嘴角笑了笑，她倒是想啊，但是她不能，她在厲墨雲跟前是最說不上話的那個。
幾人圍在厲大堡主的房門口吱吱喳喳地說著話，厲大堡主聽煩了，聲音從客棧裏傳來：“牧臣閉嘴！風無回房！狐靈滾到樓下去吃！”
牧臣立刻雙手環抱於胸站好，風無晃了晃袖子，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白發，嘴角帶著些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房。
鹿眠將燒雞的盤子整個兒遞給了狐靈，小丫頭使著輕功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樓下還有幾人在吃飯，有一桌的將口中的飯噴了出來，另外一桌喝彩道：“姑娘好身手！”
狐靈長得本就嬌俏，穿衣服還沒個正行，領子又從肩上滑了下來，露出白玉似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剛要回房的風無瞧見這一幕，無奈地嘆了口氣，改了方向朝樓梯往下走。
鹿眠以為這就沒事了，結果厲大堡主的下一句話便是：“蠢貨進來！”
鹿眠：“……”
進來就進來！幹嘛要叫她蠢貨啊！
樓下的人這麽多大家都聽見了，她很丟臉好不好？
風無剛走到狐靈身邊，狐靈便問了句：“為什麽堡主要叫鹿姐姐蠢貨啊？”
風無被這個問題噎住，他朝樓上看了一眼，隨後遞給狐靈一個寵溺的笑，從懷裏拿出手帕給她擦臉上的油道：“恐怕是因為大智若愚吧。”
“這麽說，堡主還是在誇她嘛！”
風無：“……”
片刻後，風無：“是啊，是啊。”
……
鹿眠推門進了厲墨雲的房間，屋裏沒有點燈，好幾處都放了冷水，這一間房又是背著光的，總算和外頭相比起來沒那麽熱。
厲墨雲在屏風後的太師椅上靠著，雙腿大咧咧地伸直，直伸到了屏風外頭，露出了一截藕色的小腿。
鹿眠頓了頓，先沒走過去，自覺地問了句：“堡主，我要閉上眼睛嗎？”
厲墨雲的聲音涼涼地傳來：“你沒見過本座真身嗎？”
“見過。”
“那就睜著眼睛過來，眨也不許眨！”厲大堡主略微有些煩躁了。
鹿眠：“……”
走到了屏風後，鹿眠看見厲墨雲的背影，那頭漆黑的長發不知多久沒有梳理了，有一些發絲都翹了起來。
黑色的真絲貼在他的身上，右側肩膀如同狐靈的衣服一樣，永遠穿不好，松垮垮地掛在了胳膊上，左手上拿著扇子呼呼直扇風。
鹿眠湊近了他，雖說睜開了眼睛，但是也不敢看不能看的地方。
比方說厲墨雲的胸肌。
“堡主叫我進來何事？”
厲墨雲半閉著眼睛，眉頭皺成了川字，只說：“頭疼。”
鹿眠立刻心領神會，於是慢慢擼起了袖子。
厲墨雲餘光瞥到了她的動作，眉頭皺得更深了，稍微往後縮了些，問她：“需要很用力嗎？”不會更痛？
鹿眠十指纖纖，只不過近來經常幹活，指尖結了薄薄的繭。
她擺了擺手：“不用力，風長老教過我了，輕輕地，柔柔的，幫堡主按頭。”
厲墨雲眼中的懷疑更重，那扇扇子的速度與頻率，鹿眠甚至覺得那扇子都快斷了。
厲墨雲將頭一仰，閉上眼睛不再看對方，額前的頭發略微淩亂，有幾縷貼在了皮膚上：“少廢話了，來試試。”
鹿眠看著這人好看的臉，她還是第一次比對方高，可以說是俯視，而且是倒著的。
這人的確好看得過分，那雙特殊顏色的眼睛即便是閉上了也不減一分，眉心恐怕是最近經常皺眉，有了淺淺的痕跡，也不太愛笑了。
鹿眠抿嘴，看著淩亂的頭發有些無法下手，於是從一旁的梳妝桌上找來了木梳，先輕輕地給厲墨雲將頭發梳好。
梳子剛梳一下，厲墨雲的雙眼便睜開了。
鹿眠猛然被瞪，嚇了一跳。
“你在做什麽？”
“給堡主理頭發。”
“……”厲墨雲頓了頓：“風無教你的？”
鹿眠搖了搖頭，厲墨雲的眼睛緩緩閉上，沒再發表意見。
鹿眠撇了撇嘴，給他把頭發梳好。
厲墨雲的發質很好，非常光滑，即便是亂成一團用梳子梳開也不費事，基本是梳子所到之處，那頭發自然就順了。
在梳頭發的過程中鹿眠也看見了他平日頭痛的地方，那裏的確是紅了一片，好似還有些腫，兩處地方與風無指著牧臣頭頂的位置一樣。
鹿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剛做完燒雞洗過手，還帶著些涼意。又看了一眼厲墨雲的頭發，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將手伸到厲墨雲的發絲之中，貼上了他的頭皮，按照風無所教的姿勢，緩緩在厲墨雲的頭頂上，用手指順時針的撫摸。
期間厲墨雲的眉頭一直皺著，就沒松開過，一炷香之後，鹿眠發現他的眉頭沒再皺了。
鹿眠小聲問了句：“堡主頭還痛嗎？”
“嗯。”
“有沒有覺得好些了？”
“沒有。”
鹿眠：“……”
風無這家夥是騙人的吧？就說這種輕柔的方式，怎麽可能會起到按穴推拿之類的功效啊！
鹿眠看了一眼紅了的地方，道：“那可能是我手法太輕，沒按到堡主的穴道，我再稍微用力些？”
厲墨雲沈默了會兒，心裏已經開始想要將風無拽過來踹兩腳了，忍了忍，他嗯了一聲。
鹿眠對準紅了的地方，伸出食指稍微用力按了一下。
厲墨雲的雙眼猛地睜開，金色的瞳孔收縮，瞳仁化成細線，整個人腰背挺直，僵住不動了。
鹿眠嚇得也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停住了。
糟糕！她會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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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舵的舵主雖說都聽從堂主的安排，但不論怎麽說也是十剎堡的人，若自己的堂主已然身亡，肯定急著要十剎堡再給庇佑。
妖於人世間難以生存，群妖在人間化身為人已經生活慣了，誰也不希望與修仙門來一場廝殺。
厲墨雲當然就更不希望失去這二十餘個賺錢的門路和打聽消息的手下。
狐靈與厲墨雲之間隔著一個屏風，都只能看見彼此一個虛幻的剪影。
她道：“屬下所知的地點分別位於雁城周圍的兩個分舵，還有青河邊沿的三個分舵，尚有下屬告知幾個疑似分舵，但那邊口風太緊，除了侯七，誰也不認。”
厲墨雲嗯了一聲，侯七旗下大約只剩二十個分舵，狐靈能確定五個分舵的地址已經是幫了大忙了。
“堡主，屬下與風無在來的路上聽說了，安翎正在往青河方向去，準備聯絡青河徐家，一同剿滅侯七的三個分舵。若咱們能趕在他們之前到達青河，率先與分舵取得聯系，然後安排其轉移地點，或許能避開安翎等人。”
狐靈說完，厲墨雲便朝她看了一眼，沒想到當初只會玩耍的小狐貍認真辦起事來一點兒也不馬虎。
“那你說應當如何辦？”厲墨雲問。
狐靈道：“堡主的黑鴉可日行千裏，傳信再合適不過，安翎即便知道分舵地點，但要派人前去不打草驚蛇還不會牽連百姓，必然要布置一番。我們這個時候讓黑鴉傳信給分舵的舵主，叫他收拾細軟，在安翎到達之前離開。”
“若是你的分舵，本座的黑鴉傳信，讓你的分舵遷移，你說他們會怎麽做？”
狐靈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楞住。
“必然會再書信一封交於堂主，詢問事情真偽再做決定。侯七已死，但消息在十剎堡內是封鎖的，距離偏遠的分舵不可能得知消息。本座甚至不知道究竟還有多少分舵與侯七私下串聯，做那些人妖的交易。”厲墨雲搖了搖頭：“傳信無用。”
“那堡主的意思是……”狐靈擡起眼眸朝屏風看了一眼，剛好能看見光透過窗戶灑在那人的側臉上。
絲絹的屏風這頭，僅能看見那人的輪廓，不過單單是這個輪廓狐靈便呼吸一窒。
“你留在雁城，先將雁城周圍的兩個分舵安排好，本座與風無前往青河，若青河的分舵是個好的，便轉移地點，留之。若不是個好的，便都殺了，死在淩雲派那群人手中，不如死在十剎堡。”
厲墨雲安排妥當後，對狐靈揮了揮手：“下去吧。”
狐靈抿嘴，走到門邊又忍不住回頭問了句：“屬下不能和堡主一同走嗎？”
厲墨雲笑了笑：“這是你擅自離堡的懲罰。”
狐靈聽話，扁著嘴，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牧臣和風無還站在門口，瞧見狐靈出來後，兩人相視一眼，大多知道厲墨雲的安排讓狐靈不開心了。
狐靈先是朝牧臣看了一眼，可憐兮兮道：“牧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青河了……”
風無拍了拍她的腦袋：“沒事，你牧哥哥走了，風叔叔陪著。”
狐靈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誰要叫你風叔叔啊死風無！你也要和堡主一起去青河。”扁著嘴，委屈地哼了幾聲：“就只有我一個人留在雁城……”
鹿眠剛做好燒雞，端了個盤子正在上樓。
方才還沈浸在與牧臣分開的傷痛中的狐靈皺了皺鼻子，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在瞧見鹿眠的同時仿佛看見了神明一般，蹦蹦跳跳就過去了。
風無方才還安慰她的手就這麽懸在半空中，頗為無奈道：“得了，十剎堡內我在她心中的地位又往下排了一個。”
牧臣想了想，道：“即便沒有鹿姑娘……”
話被風無打斷：“是是是，即便沒有鹿姑娘，我亦是最後一個啊。”
狐靈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扯著鹿眠的袖子，口齒不清道：“鹿姐姐你和堡主說說，跟我一起留在雁城吧，你若是跟我一起留下，我一點兒也不難過。”
每日都有這麽好吃的燒雞，牧臣都變得不太重要了。
鹿眠扯著嘴角笑了笑，她倒是想啊，但是她不能，她在厲墨雲跟前是最說不上話的那個。
幾人圍在厲大堡主的房門口吱吱喳喳地說著話，厲大堡主聽煩了，聲音從客棧裏傳來：“牧臣閉嘴！風無回房！狐靈滾到樓下去吃！”
牧臣立刻雙手環抱於胸站好，風無晃了晃袖子，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白發，嘴角帶著些笑，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回房。
鹿眠將燒雞的盤子整個兒遞給了狐靈，小丫頭使著輕功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樓下還有幾人在吃飯，有一桌的將口中的飯噴了出來，另外一桌喝彩道：“姑娘好身手！”
狐靈長得本就嬌俏，穿衣服還沒個正行，領子又從肩上滑了下來，露出白玉似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剛要回房的風無瞧見這一幕，無奈地嘆了口氣，改了方向朝樓梯往下走。
鹿眠以為這就沒事了，結果厲大堡主的下一句話便是：“蠢貨進來！”
鹿眠：“……”
進來就進來！幹嘛要叫她蠢貨啊！
樓下的人這麽多大家都聽見了，她很丟臉好不好？
風無剛走到狐靈身邊，狐靈便問了句：“為什麽堡主要叫鹿姐姐蠢貨啊？”
風無被這個問題噎住，他朝樓上看了一眼，隨後遞給狐靈一個寵溺的笑，從懷裏拿出手帕給她擦臉上的油道：“恐怕是因為大智若愚吧。”
“這麽說，堡主還是在誇她嘛！”
風無：“……”
片刻後，風無：“是啊，是啊。”
……
鹿眠推門進了厲墨雲的房間，屋裏沒有點燈，好幾處都放了冷水，這一間房又是背著光的，總算和外頭相比起來沒那麽熱。
厲墨雲在屏風後的太師椅上靠著，雙腿大咧咧地伸直，直伸到了屏風外頭，露出了一截藕色的小腿。
鹿眠頓了頓，先沒走過去，自覺地問了句：“堡主，我要閉上眼睛嗎？”
厲墨雲的聲音涼涼地傳來：“你沒見過本座真身嗎？”
“見過。”
“那就睜著眼睛過來，眨也不許眨！”厲大堡主略微有些煩躁了。
鹿眠：“……”
走到了屏風後，鹿眠看見厲墨雲的背影，那頭漆黑的長發不知多久沒有梳理了，有一些發絲都翹了起來。
黑色的真絲貼在他的身上，右側肩膀如同狐靈的衣服一樣，永遠穿不好，松垮垮地掛在了胳膊上，左手上拿著扇子呼呼直扇風。
鹿眠湊近了他，雖說睜開了眼睛，但是也不敢看不能看的地方。
比方說厲墨雲的胸肌。
“堡主叫我進來何事？”
厲墨雲半閉著眼睛，眉頭皺成了川字，只說：“頭疼。”
鹿眠立刻心領神會，於是慢慢擼起了袖子。
厲墨雲餘光瞥到了她的動作，眉頭皺得更深了，稍微往後縮了些，問她：“需要很用力嗎？”不會更痛？
鹿眠十指纖纖，只不過近來經常幹活，指尖結了薄薄的繭。
她擺了擺手：“不用力，風長老教過我了，輕輕地，柔柔的，幫堡主按頭。”
厲墨雲眼中的懷疑更重，那扇扇子的速度與頻率，鹿眠甚至覺得那扇子都快斷了。
厲墨雲將頭一仰，閉上眼睛不再看對方，額前的頭發略微淩亂，有幾縷貼在了皮膚上：“少廢話了，來試試。”
鹿眠看著這人好看的臉，她還是第一次比對方高，可以說是俯視，而且是倒著的。
這人的確好看得過分，那雙特殊顏色的眼睛即便是閉上了也不減一分，眉心恐怕是最近經常皺眉，有了淺淺的痕跡，也不太愛笑了。
鹿眠抿嘴，看著淩亂的頭發有些無法下手，於是從一旁的梳妝桌上找來了木梳，先輕輕地給厲墨雲將頭發梳好。
梳子剛梳一下，厲墨雲的雙眼便睜開了。
鹿眠猛然被瞪，嚇了一跳。
“你在做什麽？”
“給堡主理頭發。”
“……”厲墨雲頓了頓：“風無教你的？”
鹿眠搖了搖頭，厲墨雲的眼睛緩緩閉上，沒再發表意見。
鹿眠撇了撇嘴，給他把頭發梳好。
厲墨雲的發質很好，非常光滑，即便是亂成一團用梳子梳開也不費事，基本是梳子所到之處，那頭發自然就順了。
在梳頭發的過程中鹿眠也看見了他平日頭痛的地方，那裏的確是紅了一片，好似還有些腫，兩處地方與風無指著牧臣頭頂的位置一樣。
鹿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剛做完燒雞洗過手，還帶著些涼意。又看了一眼厲墨雲的頭發，她深吸一口氣，慢慢將手伸到厲墨雲的發絲之中，貼上了他的頭皮，按照風無所教的姿勢，緩緩在厲墨雲的頭頂上，用手指順時針的撫摸。
期間厲墨雲的眉頭一直皺著，就沒松開過，一炷香之後，鹿眠發現他的眉頭沒再皺了。
鹿眠小聲問了句：“堡主頭還痛嗎？”
“嗯。”
“有沒有覺得好些了？”
“沒有。”
鹿眠：“……”
風無這家夥是騙人的吧？就說這種輕柔的方式，怎麽可能會起到按穴推拿之類的功效啊！
鹿眠看了一眼紅了的地方，道：“那可能是我手法太輕，沒按到堡主的穴道，我再稍微用力些？”
厲墨雲沈默了會兒，心裏已經開始想要將風無拽過來踹兩腳了，忍了忍，他嗯了一聲。
鹿眠對準紅了的地方，伸出食指稍微用力按了一下。
厲墨雲的雙眼猛地睜開，金色的瞳孔收縮，瞳仁化成細線，整個人腰背挺直，僵住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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