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不及你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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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關上了房門，又看見了牧臣那張帶著幾絲怨念的眼神，於是嘆了口氣哄孩子般道：“好好好，現在就給你做排骨去。”
如此，牧臣的臉色才好轉了些。
厲墨雲說蜻蜓是十剎堡內鬼派來的，那便是奸細。
據鹿眠所知，十剎堡的內鬼與人間的某些修仙門派還有關聯，知道厲墨雲道行高深，若找妖幻化成人形來騙取信任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找個人裝可憐來騙勝算便大了許多。
在眾多修仙門派中只有楓葉山莊的人會寫蠱術，且楓葉山莊的人擅長煉藥，後來孟未再度離開孟家，便去了楓葉山莊當煉藥講師，待遇很不錯。
如果把蠱術放入藥中再練出來，以之泡茶，要產生令厲墨雲也暈頭轉向的春藥也不是不可能。
這些鹿眠不好確定，故而沒與厲墨雲說，她看書的時候有些囫圇吞棗，暗藏的玄機並沒有仔細揣摩，僅憑所知的一星半點推測。恐怕十剎堡的內鬼除了與雲霞莊有聯系，與楓葉山莊也脫不開關系。
次日一早鹿眠便醒了。
早早地給厲墨雲準備的早飯，順便準備了牧臣的那一份，唯獨沒記起來還有個蜻蜓姑娘。
她端著瘦肉粥到及雅居的堂內時，蜻蜓已經落座了，給厲墨雲煮的那一份，被他推到了蜻蜓的面前。
蜻蜓先是含羞帶臊地對著厲大堡主露出一笑，隨後看向鹿眠，仿佛這才發現她，驚得站了起來：“鹿姑娘還沒吃吧，要不你先用吧。”
鹿眠瞥了一眼粥，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
“她餓著也行。”厲墨雲晃著扇子，似是不在意的說道。
蜻蜓聽見他這麽說，一瞬有些尷尬，隨後臉上堆起了笑容道：“其實我以前也會做兩道小菜，鹿姑娘忙了一早上，不如中午便由蜻蜓為公子做一頓飯菜如何？”
厲墨雲似是有些驚訝：“哦？你還會做飯？”
蜻蜓臉上帶著些紅：“家常小菜，沒什麽了不起的。”
鹿眠撇了撇嘴，這兩人的相處模式越來越像小兩口了，完全把她和牧臣拋至九霄雲外。
鹿眠拿了一根油條叼在嘴裏，扭頭便走，靠在門邊與牧臣站在一起，對牧臣擡了擡下巴：“有沒有覺得被閃到了眼睛？”
牧臣眼神中有些不解：“什麽？”
鹿眠擺了擺手：“算了，感覺你這人沒有七情六欲，說了你也不懂的。”
結果中午，的確不用鹿眠動手了，她就坐在廚房門口洗著白菜，看蜻蜓挽起衣袖在廚房裏燒水煮飯。
別說，看她那模樣似乎是會做點兒小菜的，不過做的飯菜恐怕不對厲墨雲的胃口，大多都是素菜為主，鹿眠好心提醒她一句：“我家主人喜歡吃肉。”
蜻蜓聽見了，朝她瞥了一眼，隨後勾起嘴角笑了笑：“方才公子說了，做我拿手的就好，不論我做什麽，他都愛吃。”
鹿眠：“……”
一口老血慢慢吞回了肚子裏，她扯出一抹笑：“那您悠著點兒，別切到手，也別燙傷。”
說完，將手中的白菜丟入盆中，鹿眠甩了甩手上的水，大步朝外走。
剛走出廚房範圍，鹿眠便大步朝樓上跑，跑得樓梯咚咚響，她回房間拿出了那只木鳥握在手中，心裏有些忐忑。
現下蜻蜓正在廚房做飯，是她入她房內放下木鳥的最佳時間。
鹿眠推開了蜻蜓的房門，看了兩眼裏面的布置。應該是慶幸的，還好厲墨雲送給蜻蜓不少東西，整個房間裏都堆滿了精致的物品，多一兩樣小飾品根本無法察覺。
鹿眠左右環顧了一下，找準了一個燈盞，將鳥頭拔下，平穩地放在了一個燈盞後頭，薄紗掛下，遮住了一部分。
本就是木頭制的，與燈盞的木樁顏色相近，體積又小，放在那兒並不顯眼。
鹿眠放完後，深吸一口氣，連忙出了蜻蜓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瞬她突然想起來，放進去了又如何？她還得想個辦法拿回來啊！
恰好此時蜻蜓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公子，蜻蜓為你布菜。”
鹿眠的手松開了門，背在身後，忍住心口的狂跳深吸幾口氣，反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厲墨雲指示的，她才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癖好。
或許是鹿眠的話起作用了，除了先開始做的兩道素菜之外，蜻蜓還做了兩道葷菜，不過與鹿眠不同的是蔥姜蒜之類的東西她並沒有挑揀出來。
鹿眠心想這女人果真是當面一套背地裏又一套。
厲墨雲在那兒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誇對方手藝好，餘光瞥到鹿眠的時候，順便說一句：“不像我家侍女，什麽都做不好。”
鹿眠心底簡直要用鼻孔對著對方，轉頭看向牧臣，牧臣的桌上也有糖醋排骨，鹿眠有些不甘心地問了句：“有我做的好吃嗎？”
牧臣轉頭看向她，認真道：“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鹿眠這才覺得心裏好過一些。
剛吃完飯，厲墨雲便打了個哈欠，他少爺日子過慣了，午間休息之前深深地看了鹿眠一眼，不知為何，鹿眠竟然心領神會。
她朝厲墨雲眨了一下左眼，表示自己都做好了，結果厲墨雲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淺淺的，不帶任何戾氣，鹿眠看見這笑容，嘴角也不經意地跟著一起揚了起來。
晚間飯菜還是鹿眠做的，蜻蜓不甘示弱，在那兒燒熱水打算讓厲墨雲沐浴。
牧臣雙手環胸抱著劍，目光朝那兩名忙前忙後的女子瞧去，一只通體漆黑的烏鴉從遠方撲扇著翅膀飛過來，剛好落在了他的肩頭。
牧臣將烏鴉口中的信件拿出，隨後放飛，敲響了厲墨雲的房門。
“進。”
牧臣從裏關上了門，將信件遞給對方：“主人，有眉目了。”
厲墨雲展開薄薄的紙張，上面畫了一個圖標，厲墨雲勾起嘴角：“果然是楓葉山莊的人。”
“此女本名陳青，是楓葉山莊莊主之女，擅藥蠱，之前給侯七提供催熟半妖藥物，都是從楓葉山莊出來的，恐怕也是出自她手。”
厲墨雲瞇起雙眼，金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危險：“為牟利傷天害理，比妖還邪呀。”
“只是沒想到陳青竟然會化名蜻蜓，走到了主人的身邊。”牧臣頓了頓，又道：“屬下去殺了她！”
“不急。”厲墨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一派悠閑：“既然他們想玩兒，那本座便奉陪到底。”
“主人的意思是……？”
“本座原以為十剎堡的內鬼果真掌握多個分舵信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楊青化名蜻蜓跟在本座身邊，本座去一處，便多暴露一處分舵。雲霞莊的話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讓十剎堡自亂陣腳。”厲墨雲扇了扇風，嘴角掛著一抹興趣盎然的笑意。
“那豹三豈不危險？”畢竟厲墨雲出來的消息被楓葉山莊知曉，便表示豹三的身邊已有內鬼了。
“嗯，他自能化解。”厲墨雲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麽：“安翎那邊如何？”
“他似乎並不知道雲霞莊與楓葉山莊的事，整頓了幾名修仙者，先往偏遠的河林去了。”
“河林？侯七的分舵，嗯，是了，侯七都被本座給殺了，那他旗下的分舵自然無用。”厲墨雲點頭，突然皺起了眉毛，往椅子上一靠，伸手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
“……”牧臣眨了眨眼睛：“主人要吐嗎？”
畢竟他沒吃過素菜，而今日中午吃了一口土豆片，牧臣看見的時候差點兒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
厲墨雲嘖了嘖：“想吃人。”
牧臣抿著嘴，片刻後道：“屬下讓鹿姑娘上來。”
說完，轉身離去。
房門再度關上，厲墨雲挑眉，扇子扇出涼風，突然低低地笑了出來。
鹿眠剛做好晚飯，蜻蜓的水也燒好了。
牧臣從樓上走下來，對著鹿眠道：“主人找你。”
鹿眠正在洗手，沒回頭：“何事？”
“說是餓了。”牧臣仔細想了想，要吃人，應當是餓了才是。
鹿眠沒聽懂，甩了甩手上的水，端起飯菜便道：“這就來。”
蜻蜓纖細的胳膊提著熱水，走到牧臣身邊的時候沒提動，哎喲一聲，差點兒就這麽摔下去。
牧臣就看著，根本沒有扶的打算，熱水濺出來燙在了蜻蜓的手上。可憐的女子頓時眼眶堆積著淚水，瘦弱的肩膀瑟瑟發抖，忍著沒哭出聲。
鹿眠朝天白了一眼道：“蜻蜓姑娘歇著吧，剩下的我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蜻蜓擦了擦眼淚，咬著下唇：“都是我不好，什麽都不會做。”
鹿眠勾起一抹假笑：“怎麽會呢。”你還會騙人和裝可憐呀。
幾乎是翻著白眼一路走到了厲墨雲的門口，鹿眠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
剛入房門，門便嘭得一聲關上了。
鹿眠將飯菜放在桌上，窗外有些落日的餘暉，整個房間雖然暗淡並不影響她看清東西擺設。
“堡主？”
“嗯。”
鹿眠聽見了聲音，朝右側看去，兩層薄薄的簾幕後面便是漆黑的身影。
厲墨雲是披著頭發的，在鹿眠進來之後，輕聲說了句：“糟糕。”
“怎麽了？”
“頭痛。”
二字剛說完，鹿眠便看見那漆黑高大的身影一瞬間倒在了地上。
她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剛準備開門叫牧臣進來，手還沒碰上門，便聽見外頭蜻蜓的哭聲，好像是故意哭給厲墨雲聽好博取同情的。
鹿眠嘖了一聲，將門鎖上，幾步走了過去掀開簾幕，身穿黑袍的男人整張臉都被漆黑的長發遮住，似乎真的暈倒過去了。
她輕輕喊了一聲：“堡主？”
沒反應。
“堡主你真的暈了？”
依舊沒反應。
“你若真暈了的話，那我就在你臉上畫烏龜了。”
淺淺的呼吸聲傳來，鹿眠心臟猛縮，厲墨雲是真的暈過去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碰見此番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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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多修仙門派中只有楓葉山莊的人會寫蠱術，且楓葉山莊的人擅長煉藥，後來孟未再度離開孟家，便去了楓葉山莊當煉藥講師，待遇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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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鹿眠便醒了。
早早地給厲墨雲準備的早飯，順便準備了牧臣的那一份，唯獨沒記起來還有個蜻蜓姑娘。
她端著瘦肉粥到及雅居的堂內時，蜻蜓已經落座了，給厲墨雲煮的那一份，被他推到了蜻蜓的面前。
蜻蜓先是含羞帶臊地對著厲大堡主露出一笑，隨後看向鹿眠，仿佛這才發現她，驚得站了起來：“鹿姑娘還沒吃吧，要不你先用吧。”
鹿眠瞥了一眼粥，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
“她餓著也行。”厲墨雲晃著扇子，似是不在意的說道。
蜻蜓聽見他這麽說，一瞬有些尷尬，隨後臉上堆起了笑容道：“其實我以前也會做兩道小菜，鹿姑娘忙了一早上，不如中午便由蜻蜓為公子做一頓飯菜如何？”
厲墨雲似是有些驚訝：“哦？你還會做飯？”
蜻蜓臉上帶著些紅：“家常小菜，沒什麽了不起的。”
鹿眠撇了撇嘴，這兩人的相處模式越來越像小兩口了，完全把她和牧臣拋至九霄雲外。
鹿眠拿了一根油條叼在嘴裏，扭頭便走，靠在門邊與牧臣站在一起，對牧臣擡了擡下巴：“有沒有覺得被閃到了眼睛？”
牧臣眼神中有些不解：“什麽？”
鹿眠擺了擺手：“算了，感覺你這人沒有七情六欲，說了你也不懂的。”
結果中午，的確不用鹿眠動手了，她就坐在廚房門口洗著白菜，看蜻蜓挽起衣袖在廚房裏燒水煮飯。
別說，看她那模樣似乎是會做點兒小菜的，不過做的飯菜恐怕不對厲墨雲的胃口，大多都是素菜為主，鹿眠好心提醒她一句：“我家主人喜歡吃肉。”
蜻蜓聽見了，朝她瞥了一眼，隨後勾起嘴角笑了笑：“方才公子說了，做我拿手的就好，不論我做什麽，他都愛吃。”
鹿眠：“……”
一口老血慢慢吞回了肚子裏，她扯出一抹笑：“那您悠著點兒，別切到手，也別燙傷。”
說完，將手中的白菜丟入盆中，鹿眠甩了甩手上的水，大步朝外走。
剛走出廚房範圍，鹿眠便大步朝樓上跑，跑得樓梯咚咚響，她回房間拿出了那只木鳥握在手中，心裏有些忐忑。
現下蜻蜓正在廚房做飯，是她入她房內放下木鳥的最佳時間。
鹿眠推開了蜻蜓的房門，看了兩眼裏面的布置。應該是慶幸的，還好厲墨雲送給蜻蜓不少東西，整個房間裏都堆滿了精致的物品，多一兩樣小飾品根本無法察覺。
鹿眠左右環顧了一下，找準了一個燈盞，將鳥頭拔下，平穩地放在了一個燈盞後頭，薄紗掛下，遮住了一部分。
本就是木頭制的，與燈盞的木樁顏色相近，體積又小，放在那兒並不顯眼。
鹿眠放完後，深吸一口氣，連忙出了蜻蜓的房間，關上門的那一瞬她突然想起來，放進去了又如何？她還得想個辦法拿回來啊！
恰好此時蜻蜓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公子，蜻蜓為你布菜。”
鹿眠的手松開了門，背在身後，忍住心口的狂跳深吸幾口氣，反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厲墨雲指示的，她才沒有窺探人隱私的癖好。
或許是鹿眠的話起作用了，除了先開始做的兩道素菜之外，蜻蜓還做了兩道葷菜，不過與鹿眠不同的是蔥姜蒜之類的東西她並沒有挑揀出來。
鹿眠心想這女人果真是當面一套背地裏又一套。
厲墨雲在那兒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誇對方手藝好，餘光瞥到鹿眠的時候，順便說一句：“不像我家侍女，什麽都做不好。”
鹿眠心底簡直要用鼻孔對著對方，轉頭看向牧臣，牧臣的桌上也有糖醋排骨，鹿眠有些不甘心地問了句：“有我做的好吃嗎？”
牧臣轉頭看向她，認真道：“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鹿眠這才覺得心裏好過一些。
剛吃完飯，厲墨雲便打了個哈欠，他少爺日子過慣了，午間休息之前深深地看了鹿眠一眼，不知為何，鹿眠竟然心領神會。
她朝厲墨雲眨了一下左眼，表示自己都做好了，結果厲墨雲楞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
那笑容淺淺的，不帶任何戾氣，鹿眠看見這笑容，嘴角也不經意地跟著一起揚了起來。
晚間飯菜還是鹿眠做的，蜻蜓不甘示弱，在那兒燒熱水打算讓厲墨雲沐浴。
牧臣雙手環胸抱著劍，目光朝那兩名忙前忙後的女子瞧去，一只通體漆黑的烏鴉從遠方撲扇著翅膀飛過來，剛好落在了他的肩頭。
牧臣將烏鴉口中的信件拿出，隨後放飛，敲響了厲墨雲的房門。
“進。”
牧臣從裏關上了門，將信件遞給對方：“主人，有眉目了。”
厲墨雲展開薄薄的紙張，上面畫了一個圖標，厲墨雲勾起嘴角：“果然是楓葉山莊的人。”
“此女本名陳青，是楓葉山莊莊主之女，擅藥蠱，之前給侯七提供催熟半妖藥物，都是從楓葉山莊出來的，恐怕也是出自她手。”
厲墨雲瞇起雙眼，金色的瞳仁中閃過一絲危險：“為牟利傷天害理，比妖還邪呀。”
“只是沒想到陳青竟然會化名蜻蜓，走到了主人的身邊。”牧臣頓了頓，又道：“屬下去殺了她！”
“不急。”厲墨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一派悠閑：“既然他們想玩兒，那本座便奉陪到底。”
“主人的意思是……？”
“本座原以為十剎堡的內鬼果真掌握多個分舵信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楊青化名蜻蜓跟在本座身邊，本座去一處，便多暴露一處分舵。雲霞莊的話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讓十剎堡自亂陣腳。”厲墨雲扇了扇風，嘴角掛著一抹興趣盎然的笑意。
“那豹三豈不危險？”畢竟厲墨雲出來的消息被楓葉山莊知曉，便表示豹三的身邊已有內鬼了。
“嗯，他自能化解。”厲墨雲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麽：“安翎那邊如何？”
“他似乎並不知道雲霞莊與楓葉山莊的事，整頓了幾名修仙者，先往偏遠的河林去了。”
“河林？侯七的分舵，嗯，是了，侯七都被本座給殺了，那他旗下的分舵自然無用。”厲墨雲點頭，突然皺起了眉毛，往椅子上一靠，伸手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
“……”牧臣眨了眨眼睛：“主人要吐嗎？”
畢竟他沒吃過素菜，而今日中午吃了一口土豆片，牧臣看見的時候差點兒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
厲墨雲嘖了嘖：“想吃人。”
牧臣抿著嘴，片刻後道：“屬下讓鹿姑娘上來。”
說完，轉身離去。
房門再度關上，厲墨雲挑眉，扇子扇出涼風，突然低低地笑了出來。
鹿眠剛做好晚飯，蜻蜓的水也燒好了。
牧臣從樓上走下來，對著鹿眠道：“主人找你。”
鹿眠正在洗手，沒回頭：“何事？”
“說是餓了。”牧臣仔細想了想，要吃人，應當是餓了才是。
鹿眠沒聽懂，甩了甩手上的水，端起飯菜便道：“這就來。”
蜻蜓纖細的胳膊提著熱水，走到牧臣身邊的時候沒提動，哎喲一聲，差點兒就這麽摔下去。
牧臣就看著，根本沒有扶的打算，熱水濺出來燙在了蜻蜓的手上。可憐的女子頓時眼眶堆積著淚水，瘦弱的肩膀瑟瑟發抖，忍著沒哭出聲。
鹿眠朝天白了一眼道：“蜻蜓姑娘歇著吧，剩下的我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蜻蜓擦了擦眼淚，咬著下唇：“都是我不好，什麽都不會做。”
鹿眠勾起一抹假笑：“怎麽會呢。”你還會騙人和裝可憐呀。
幾乎是翻著白眼一路走到了厲墨雲的門口，鹿眠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
剛入房門，門便嘭得一聲關上了。
鹿眠將飯菜放在桌上，窗外有些落日的餘暉，整個房間雖然暗淡並不影響她看清東西擺設。
“堡主？”
“嗯。”
鹿眠聽見了聲音，朝右側看去，兩層薄薄的簾幕後面便是漆黑的身影。
厲墨雲是披著頭發的，在鹿眠進來之後，輕聲說了句：“糟糕。”
“怎麽了？”
“頭痛。”
二字剛說完，鹿眠便看見那漆黑高大的身影一瞬間倒在了地上。
她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剛準備開門叫牧臣進來，手還沒碰上門，便聽見外頭蜻蜓的哭聲，好像是故意哭給厲墨雲聽好博取同情的。
鹿眠嘖了一聲，將門鎖上，幾步走了過去掀開簾幕，身穿黑袍的男人整張臉都被漆黑的長發遮住，似乎真的暈倒過去了。
她輕輕喊了一聲：“堡主？”
沒反應。
“堡主你真的暈了？”
依舊沒反應。
“你若真暈了的話，那我就在你臉上畫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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