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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主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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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靠在馬車邊,微風吹過,帶著幾絲涼爽。

馬車上打的是一個鏢局的稱號,據說這個鏢局也是豹三爺旗下分舵的產業,是每年給豹三爺賺錢最多的分舵之一,當然,那些錢大部分還是入了厲大堡主的口袋。

馬車離開了飛禹城,飛禹城外有一個湖,湖面很大,遠遠地看過去仿佛一片海。

馬車沿著湖邊的小路行駛,速度不快不慢,湖面上的風吹過來,將鹿眠的發絲吹亂。

她伸手撥弄了一下,還在想著藍菱月的事。

鹿眠朝牧臣的方向靠近了些,側過身,拽著對方的衣領過來,湊在他的耳畔小聲地問了句:“堡主和藍長老是什麽關系呀?”

牧臣頓了頓,回了句:“主仆關系。”

鹿眠嘖了一聲,又湊過去問:“不是這個,你難道看不出來藍長老喜歡堡主嗎?而且堡主也知道吧,他們之間難道不是暧昧關系?”

鹿眠甚至覺得,或許厲墨雲以前睡過人家,而古代的女人大多都是貞烈的,厲墨雲不負責,她也心甘情願一直跟著。

牧臣皺了一下眉,認真地問鹿眠:“什麽是暧日未關系?”

鹿眠:“就是超越了普通的主仆關系。”

“就像你和主人?”

鹿眠:“……”

好好的本來說藍菱月的怎麽突然扯上她了啊!

鹿眠白了他一眼,再往他身邊靠了些:“不是,我與堡主才是正當的主仆關系,我伺候他,他使喚我。可是我見藍長老每次看向堡主的眼神,都帶著星星的,滿是愛意。”

牧臣嗯了一聲。

鹿眠繼續道:“而且堡主肯定知道,但是也沒有拒絕過她呀,她給的東西照收不誤,這就是暧日未關系。”

牧臣點了點頭,道:“主人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鹿眠眨了眨眼:“什麽原因?”

牧臣將手中的韁繩丟掉,朝鹿眠看去:“這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了。”

“故事長嗎?長我就不聽了。”

“不長。”牧臣搖了搖頭:“大約八百年前,十剎堡占領水面,一直在海裏叱咤的鮫人族不服,便要與主人交戰。那場戰役鮫人族敗了,但是鮫人心高氣傲,不願臣服於主人名下,從西海游到了東海,再不入西海境地,只有藍長老留了下來。”

鹿眠聽得認真,她倒是不知道原來還有這個故事,小說中也沒寫過。

牧臣繼續道:“那時藍長老還是孩童,尾鰭受傷,是主人讓人照顧她,她才能活下來,所以之後就一直對主人忠心,甚至去游說鮫人族,直至一百多年前,鮫人族才完全歸順於十剎堡麾下。”

鹿眠點了點頭:“這是藍長老報恩呢,她對堡主有情很正常,畢竟堡主救過她一命嘛,那堡主對藍長老不拒絕是因為?”

牧臣目光一冷,道:“鮫人只聽從藍長老的話,只有藍長老是十剎堡的長老,鮫人族才是十剎堡的屬下。”

鹿眠頓時明白了,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湖風吹得有些冷。

於十剎堡而言,所有東西都是利益,就連藍菱月的感情都是可以被利用的,當然,藍菱月也拿著鮫人族來變相威脅厲墨雲。

鹿眠算是看懂了,也難怪厲墨雲不喜歡藍菱月,雖說不拒絕,但絕不會愛上。

誰會喜歡一邊嘴上說愛自己,可手上卻握著長劍,隨時準備要從他身上割一塊肉離開的人?

鹿眠還想問一些十剎堡的八卦,揚起了一臉笑,剛要開口,便聽見厲墨雲的聲音:“滾進來。”

鹿眠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將包裹背在身上往裏面鉆。

到了馬車內,將行李放在了一邊,她這才朝厲墨雲看去。

厲墨雲的外衣已經脫下了,穿著縞色的長衫,上面白色的細線繡著回紋,鹿眠進來的時候,他淡淡地瞥了一眼。

“聊得有意思嗎?”

鹿眠扯了扯嘴角:“還不錯,牧臣比想象中的話多。”

“本座回去就割了他的舌頭。”厲墨雲陰狠地朝她看了一眼:“誰讓他話多。”

鹿眠背後一涼,連忙擺手:“別別別,都是我帶的,他其實不話多。”

厲墨雲朝她呲了呲牙:“那就割了你的舌頭,誰讓你問那麽多問題。”

鹿眠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方才她與牧臣在外面的對話恐怕都被厲墨雲聽見了。奇怪了外頭風那麽大,而且馬車一直在行駛,按理來說外頭的聲音不容易聽見才是,更何況她說話的聲音放小了那麽多。

鹿眠不說話了,厲墨雲反而開口:“你似乎很在意藍菱月。”

鹿眠頓了頓,伸手摸了一下臉,說不出心裏是什麽奇怪的感覺,於是開口道:“沒有,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麽?”

“好奇堡主和藍長老的關系,女孩子嘛,總是想的比較多,想知道的也比較多,我保證,我以後絕對不問這些了!”鹿眠舉起三根手指頭發誓,反正方才牧臣也她說得也差不多了。

厲墨雲點了點頭,一副理解她的模樣:“問一問也沒什麽,反正也沒有不可說的地方。”

鹿眠松了口氣。

厲墨雲道:“不過牧臣說漏了一些。”

鹿眠朝他看去,後者緩緩勾起嘴角道:“八百多年前,鮫人族戰敗,藍菱月受傷無法離開,被本座所救沒錯。不過本座救她,是因為她是鮫人族族長次女,而她的尾鰭,是本座割斷的。”

鹿眠聽到他這麽說,眼睛睜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鮫人族桀驁難馴長居深海,本座需要占領海面,自然不能放任鮫人族,捉住藍菱月一是作為人質,二……其實本座有個私心,曾經想要看看身為鮫人族的藍菱月領了本座的命令親自去覆滅鮫人族。”厲墨雲往後靠了一下,拿出扇子扇了扇風:“誰料她知道本座的意思,帶回了鮫人族俯首稱臣的契約書,本座只能放他們一馬了。”

厲墨雲說完,眼眸帶笑地看向鹿眠。

鹿眠眨了眨眼睛,心裏怎麽也想不到厲墨雲竟然會盤算這些東西,她一直以為對方是下半身思考動物,行走的荷爾蒙,整天腦子裏想的就只有撲倒女主呢。

厲墨雲見鹿眠有些膽顫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信了?”

鹿眠楞了一下,反應過來:“騙我的?”

她剛才還傻兮兮的真的相信了,也是,這人的惡劣她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誰想厲墨雲下一句突然嚴肅道:“是真的。”

說完,他又突然變得一派輕松,晃著扇子朝外看風景道:“所以啊,本座就是這麽不好相處,你可要小心了。”

鹿眠僵硬地擺了擺手,非常違心地說了句:“怎麽會,堡主人很好的。”

心裏想她才不要和他相處呢,她只要本分地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行了。

今日算是多了解了厲墨雲一點,但是這個了解讓她心裏有些發虛,厲墨雲原來也是有心機的。

也是,他是蛇,即便如今蛻變成蛟,但也改不了本質是冷血動物的這個事實,對人自然是算計了,否則也不會這麽長時間穩坐十剎堡堡主的位置。

馬車行駛了一日,到達了一所小鎮,鎮子前一名女子正在哭喊,一群人吵鬧成一團,似乎發生了什麽事,將入鎮子的唯一入口堵住。

厲墨雲正靠在馬車內睡覺,鹿眠發覺馬車停下後,又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這才探出頭去看。

牧臣坐在馬車上有些為難,皺著眉頭看向前方的一群人。

“怎麽回事?”

“有馬踏死人了。”牧臣回答。

“官府派人來處理了嗎?”鹿眠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似乎沒看見穿著官服的人。

“不會派人來了,踏死人的便是官府的人,那幾個男人勸她想開些呢。”牧臣說完,有些猶豫:“馬車一時半會兒進不去了,要不你去叫醒主人?”

鹿眠回頭看了一眼還靠在馬車裏小憩的厲墨雲,想起了他和藍菱月的關系,對自己人尚且能計劃如此,她現在還算不上自己人呢。

“不了,讓他多睡會兒,我去問問還要多久才能通行。”

鹿眠翻身下了馬車,朝人群中走去。

幾個男人連連嘆氣,跪坐在中間的女人還在哭,鹿眠側頭看了一眼,那女人穿著一身喪服,似乎家中才剛有白事。

鹿眠仔細看了一眼她的臉,長得倒是溫婉且好看,而且一頭黑發,眉眼之中帶著幾分柔弱,看上去就像是個期期艾艾的人。

她伸手拍了一位男子的肩膀問:“她在這兒多久了?”

“兩個多時辰,從今早就在了,唉,說來也可憐,婆婆死了還沒幾天,丈夫也被馬給踏死了,看來這女人也怕是活不長咯。”男人說完,連忙擺手對著女子喊:“我說你在這兒哭,還不如趕快把你夫君的屍體帶回去,這天熱,再擱會兒怕是會臭啊!”

說完,那女子又是一陣嚶嚶哭泣。

她這一哭,鹿眠倒是覺得有些眼熟了,總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後來仔細想了想,想起來了!

某瑤奶奶當年寫的書中女主角,賣身葬父的那個誰,不就是這個造型,長相與書中描寫的一樣,都是嬌弱可憐惹人疼的。

鹿眠再想了想,突然一捶手,冷不丁地笑了出來,這一笑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引來了。

她連忙轉開了視線,抿了抿嘴,做出一副同情的慘狀。

她想起來了,橙子姑娘的書中,女主角的長相似乎也是這一類,因為自己是孤兒,在淩雲派又因為受到安翎的諸多照顧而被師姐妹們排擠,故而養成了嬌弱的性子,動不動就哭。

安翎看不得女主哭,哭了就要買好吃的好喝的哄著。

厲墨雲也看不得女主哭,哭了就要一吻封上,再做些羞羞的事情說情話。

看來孟未、安翎和厲墨雲沒對她動手動腳,和她不做可憐姿態有關。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咳嗽,鹿眠不用回頭都聽出來是誰發出來的,她只覺得頭皮一麻,垂著腦袋轉身,不用那位爺召喚,自己主動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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