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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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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蹲在茅房裏的時候,正在算日子。

今天幾號?怎麽倒黴的事情接憧而來?看來以後得買個黃歷放在身上,隨時看日子,她今日肯定是不宜起床!

茅房外,距離門大約有十步的地方,藍菱月雙手背在身後,皺眉朝那邊看去,問了句:“好了嗎?”

鹿眠拉上褲子,嘆了口氣,還好藍菱月同為女子,知道她的不容易。

客棧房內,兩個女人面對面坐著。

說真的,鹿眠面對藍菱月的那張臉,有些自慚形穢,眼前的女子長得太漂亮,比起她這張臉要好,要是和這女人一同出門,別人一定不會把她錯認成天下第一美人。

“你當真不是申洳瑛?”藍菱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鹿眠嘆了口氣:“有我武功這麽差的淩雲派弟子嗎?有我這麽難看的天下第一美人嗎?”

藍菱月暗自錘了一下桌子,嘀咕道:“我就知道豹三在騙我。”

“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鹿眠嘆了口氣。

藍菱月在書中出現的比較晚,至少是沒有這麽早的,而且書中描寫藍菱月似乎對厲墨雲有男女之情,而且性格溫和,不是什麽打打殺殺的人。

鹿眠面對藍菱月比面對豹爺要放心多了,於是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只見藍菱月突然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鹿眠渾身一僵,便見自己手腕上的雲騰圖案被她看見,鹿眠頓時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藍菱月死死地抓住了。

“好啊,原來你才是騙人的那一個。”

鹿眠僅剩的一只手連忙擺了擺:“我沒騙人!真的!”

隨後她又道:“我認識厲墨雲!”

藍菱月手指用力,捏著鹿眠的脈搏,鹿眠痛得叫出了聲,有些委屈又有些無奈道:“我真的認識他!我也算是十剎堡的人了!至少算半個!我還認識牧臣,我說的都是真的!”

“騙子。”藍菱月根本不信。

知道十剎堡堡主名諱的人很少,唯有堂主以上的級別才有機會見到厲墨雲,可見豹三在來的路上給鹿眠說了許多話,讓她不單知道厲墨雲,還知道牧臣。

藍菱月思索了一下,這人是天下第一美人,身上有申家的寶藏,又懂淩雲派的修煉心法,送給堡主的確是大功一件。

藍菱月封了鹿眠的穴道,低聲威脅:“呵,你最好老實一些,現在就給我餓著,什麽時候肯把寶藏和心法說出來,什麽時候準許吃飯!”

鹿眠欲哭無淚,張嘴便來:“真的,我真的認識你們堡主,這幾日一直都是我在伺候他的飲食起居。”

藍菱月一邊擺弄著金光閃閃的銀杯,一邊好笑道:“怎麽可能?堡中無人能近堡主身,伺候他的飲食起居你不會活過第二天。”

鹿眠心想絕大部分的人的確是這樣,別說第二天,就是第二個時辰也沒活到,小貝,小珊都是這麽死的,還都死在了她的面前。

可她說的話是千真萬確為什麽就是沒人信啊!!!

把她這個土包子說成天下第一美人也有人信,你們是不是智商都有問題啊!!!

鹿眠咬著下唇,就在藍菱月的耳邊嘀咕:“救命啊……堡主,我要上廁所……嗚嗚嗚。”

藍菱月關了鹿眠三天,除了給她水喝之外,當真是一粒米也沒給。

而這三天白日藍菱月出去,會給房間下封印,晚上回來,便不知從哪兒淘來的一堆明晃晃的東西,或是玉器,或是寶石。

鹿眠心裏有些安慰的是,至少藍菱月走之前,會解開她身上的穴道,保證她能後及時給自己處理一下生理方面的問題。

三日饑餓,鹿眠的眼睛都有些泛花了。

第四天藍菱月回來的時候,她是直接躺在地上的,渾身沒有力氣,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每天喝水,盡量不讓自己餓死而已。

藍菱月關上房門的同時,躺在地上的鹿眠頓時坐了起來。

她聳了聳鼻子:“燒餅。”

藍菱月將油紙包著的燒餅放在桌上,笑著道:“好鼻子啊。”

鹿眠跪在地上,毫無尊嚴地湊過去抱住了藍菱月的大腿,擡起頭淚眼汪汪道:“姐姐,能給我吃一口嗎?”

藍菱月捏著鹿眠消瘦的下巴,眨了眨眼睛,微笑的時候配上她這張臉,當真是仿如天使:“說什麽傻話呢。”

鹿眠扁嘴,小獸般嗚咽了一聲。

藍菱月繼而道:“怎麽能只吃一口,如何會飽?兩塊燒餅都拿去吃。”

鹿眠哈地一聲笑了出來,剛捧上燒餅,便被藍菱月按住了手,後者笑問:“還不打算說淩雲派的心法嗎?”

鹿眠呵呵笑了兩下,隨後用盡最後的力氣甩掉了手中燒餅,欲哭無淚又氣得想笑,她哪兒知道心法是什麽啊!編都編不出來好不啦!

這十剎堡的人都是妖孽嗎?

折磨人的方法一套一套的!

鹿眠嗷地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撐地,藍菱月一邊喝茶,一邊看對方誇張的表演。

“在不決定說出心法,我就吃掉了哦。”

鹿眠心想還不如給她一刀讓她死得痛快些,也好過餓了三天沒飯吃,整個胃都在抽痛。

鹿眠哼了一聲:“吃吧吃吧,最好把我也吃了,然後帶著我的骨頭去找厲墨雲,就說我的死全都是他造成的,讓他不要想念我,最好能給我狠狠抽豹爺一頓,要不是豹爺,我何苦如此……”

藍菱月嘁了一聲,撕了半塊燒餅丟在地上:“吃吧。”

鹿眠看了一眼地上的燒餅,只有巴掌大小,沾了一些灰塵,味道恐怕也不好,但吃了一定能讓她活久一點。

鹿眠抿嘴苦笑了一下,真是人倒黴起來,做什麽都不順。

豹爺說的沒錯,藍菱月太難纏了。

鹿眠拿起地上的燒餅,放到嘴裏嚼著,半坐在地上,頭發淩亂,臉上還有些灰塵,看上去多少有些落魄。

她這幾日都沒有洗漱,除了臟亂差,在沒有什麽詞能形容她了。

這麽下去她準會被藍菱月玩兒死的,鹿眠吃完燒餅後,認認真真地給藍菱月道了謝,然後說:“姐姐能不能帶我見一見牧臣?”

“我如何能聯系道牧臣?”

“他不是在飛禹城處理侯七爺的事嗎?”

藍菱月拿著茶杯的手一頓,目光帶著幾分探究:“你如何知道侯七的事?”

“因為我當時就在場。”鹿眠抿嘴:“我說了我認識牧臣,我認知堡主,我這幾日一直和堡主在一起,可你偏偏就是不信。”

藍菱月撐著下巴:“我本來是信你的,申洳瑛,但是你騙了我一次,我就再也不會信了。”

“堡主就在城中。”

藍菱月又是一聲嗤笑:“申洳瑛啊申洳瑛,你要我說你什麽好?到了如今你還想騙我?今日我出門,豹三特地給我傳信說牧臣在靈安城,堡主也在,你說你什麽都不知道,撒謊給誰看?”

藍菱月說完,鹿眠直接懵了。

厲墨雲走了?

他的貼身侍女不見了,他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不派人找一找她嗎?好歹伺候了幾天,總有些主仆情義吧?

幾個問題想完,鹿眠往地上一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真是太天真了。

她以為自己是個什麽角色?

一個侍女而已,厲墨雲手下不知死了多少侍女,她不過是比小珊小貝走運那麽一丟丟。

走丟了一個侍女,唐唐十剎堡的堡主又何須在意?

鹿眠側過身,也不顧自己到底沾了多少灰,反正她早就已經臟了臭了,也不在乎這點兒泥。

只是心裏很不舒服,感覺自己悉心照顧了幾天,哄了幾天,賠笑了幾天,換來的竟然是無關緊要。

鹿眠心裏惡狠狠的想,最好是無關緊要,祝福你呀厲墨雲,祝福你以後每次吃肉都夾到生姜!

藍菱月將從外帶進來的水晶收拾好,隨後對著鹿眠道:“明日一早你隨我走。”

鹿眠有氣無力:“哦,是不是要把我活埋亂葬崗啊?”

藍菱月勾起嘴角,似乎有些高興:“你想死可沒那麽容易,沒從你身上挖出心法和寶藏之前,我會定期給你半個燒餅的。”

鹿眠閉上眼睛:“謝謝折磨。”

藍菱月將頭上的發簪摘下,理了理發絲往床榻方向走,邊走邊輕聲說了句:“明日啟程去靈安城,你不是說你認識堡主嗎?到時候見到堡主,可別嚇哭了。”

鹿眠猛地睜開雙眼,朝藍菱月的後背瞥去一眼,隨後躺在地上,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見到了又怎麽樣?

都收拾東西離開的厲墨雲,即便見了面,恐怕也忘了她這個消失四五天的侍女了。

鹿眠看向緊閉的窗戶,屋外還有呼呼風聲,春季在地上睡個四五天,是個人都受不了,何況她還在生理期。

猛地打了個噴嚏,鹿眠覺得自己挺可憐的,一個女主角混到她這個份兒上,也算丟人了吧。

原著中並沒有描寫女主角被豹爺二次綁架送到藍菱月這邊來的劇情,可見在冥冥之中,她改變了男女主見面必做少兒不宜事情的這一走向,也將改變女主角今後的去向和歸宿。

只是繞來繞去,都繞不過厲墨雲這個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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