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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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房街的燈光照在厲墨雲的臉上，高大的男人單眉挑起，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兩鬢頭發映著紅光，他稍微彎下了些腰靠近鹿眠。
鹿眠握著禮物的手瞬間捏緊，縮著肩膀，往後挪了半分。
他道：“值不值錢，老鴇說了算。”
然後便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夾著鹿眠的衣領往紅房街裏提。
鹿眠心想說好的傲嬌呢？寧可你表裏不一也別壞得這麽明顯呀！這小嘴角一勾起來她就自然感覺到了危險訊息啊！
“不不，堡主，你別……”
“堡主，堡主你聽我說，我長得醜，而且傻……”
“真的，不會有老鴇喜歡我這樣兒的，你，你要是把我賣進去，我……”
鹿眠瞬間噤聲，厲墨雲挑眉，金色的雙眼直視她，帶著幾分威脅地問：“說呀，怎麽不繼續說了？”
鹿眠撇嘴，認慫地說：“……我就死給你看。”
厲墨雲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站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地看向鹿眠，上下打量了兩眼，松開了她的衣領，聲音稍微拔高道：“你真是好有出息啊。”
鹿眠明白他這是在整她，聳了聳肩膀，賠笑地露出個蠢笑容。
好好說話不行嗎？幹嘛要變著法兒地損她？
走紅房街這條路可謂是不容易，要是鹿眠一個人還好說，至少十幾家門口過來，也沒個招惹她的。
偏偏，她身邊走著的那位爺，長著不凡的容貌，穿著不凡的衣著，渾身不凡的氣質，想撈錢或垂涎男色的花樓姑娘想要忽視都難。
這已經是這條街裏的第四家了，身上穿著肚兜，一條長裙，外面就披了層薄紗的女子有著姣好的容顏，一雙狐貍眼，眼尾還有顆痣，看上去便像是勾人的性子。
她在鹿眠靠近之前就已經註意到了厲墨雲，直到厲墨雲走到這家門口，那女子便婀娜著腰肢走出來，手絹上滿是香粉，揮出來的時候嗆了鹿眠一下。
“好人，從哪兒來呀，從來沒見過你，進來玩兒嘛？”
厲墨雲沒理會她。
女子不滿地嬌嗔一聲：“哎喲～幹嘛冷著張臉呀，進來我讓你笑出聲，怎麽樣？”
鹿眠心想這位姐姐好本事，她現在若不是憋著也肯定笑出聲來了，招惹誰不好招惹厲墨雲？這貨是典型的色胚好嗎？
蛇性本淫呀！
她看見恨不得繞道走的人物，竟然有人主動往上湊，真厲害！
鹿眠默默祝願，願您明個兒早上還能有腰起來吃豆漿油條。
結果女子的手剛要搭上厲墨雲的肩，鹿眠就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抓得發疼，眨眼的功夫，她就攔在了厲墨雲的身側，那滿身脂粉香味的女子依偎到了她的懷裏。
厲墨雲松手，鹿眠站穩了，女子也離開了她的懷裏。
“滾。”
女子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腳下一跺，頗覺得掃興地回了自己的青樓中。
出了紅房街，鹿眠還在伸手揉自己的肩膀，方才那一下真是抓痛了，似乎是將對那個女子的憤恨發洩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紅房街的確是跳近路，過了紅房街，再穿過一條小巷，便到了趙家的門口。
趙家是大戶人家，直至此刻，門前還有不少人排隊沒有進去。
六個家丁與四名侍衛筆挺地站成兩排，點收禮品的，登記名冊的，維持秩序的，分工有條有理。
鹿眠拿著禮物，沒有請柬，不過對方收了禮物也不好意思不放行，只是在看見厲墨雲的時候，多瞧了兩眼。
鹿眠被安排的位置並不好，屬於角落裏，像她這種沒頭沒臉的人物能進來就已經不錯了。
整個趙家大院裏擺了大約有五十桌酒席，紅燈籠與綢布掛滿了屋子，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落座，最前方的幾桌甚至是有人從別的城池不遠千裏特地趕來祝壽的。
趙老爺已是結丹末期，六十歲的人了，看上去還跟四十歲一般硬朗，說話時中氣十足。
鹿眠離得遠，沒看見他的長相，光聽見了聲音。
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說完之後，便是招呼大家吃吃喝喝。
每桌酒席上的飯菜都一樣，不分高低貴賤，鹿眠這一桌照樣有十二道主菜，賣相上看過去還不錯，只是已經冷了，估計味道也只能算作一般。
隨便吃了兩口，她便沒了繼續的心思，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太陽穴有些疼。
他怎麽還不走？
這地方的飯菜有什麽好吃的？
跟進來幹什麽？
他這一身裝扮和整個院內的人都格格不入好嗎？
一桌輪流敬完酒，趙老爺又開始發言了。
“在座各位，都是沖著趙某的這個面子，來給趙某過這六十大壽，趙某感謝各位。不過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吧，京都南城有十剎堡的妖孽作祟，帶走了天下第一美人絕樓花魁申洳瑛。若申洳瑛只是普通花魁，也激不起什麽風浪，但絕樓花重金都要尋回申洳瑛，且要毫發無損，這其中便有稀奇。”
趙老爺說完，另一個人接上話：“的確如此！我前幾日剛從南城趕來給趙爺祝壽的，也在路上聽到了這個風聲，據說申洳瑛的背上紋了一張藏寶圖，得用特殊方法才能顯現出來，若這藏寶圖落入十剎堡的妖孽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沒錯！這便是絕樓不惜重金追回申洳瑛的原因！八十年前，申家也是在訣翎榜首上久居不下的人物。只是可惜後來不知因何事故，申家一夜間消失無蹤，申洳瑛姓申，身上又紋有藏寶圖，必然是申家之後，身上所紋的藏寶圖，也必然是申家法決法器所在之處。”
“那我們不論如何也不能讓十剎堡尋得寶藏之所！”
一時間眾人奮起，就連鹿眠這一桌都開始敲桌示意。
“誅殺十剎堡妖孽！”
“誅殺十剎堡妖孽！”
“誅殺十剎堡妖孽！”
鹿眠的這一顆小心臟被他們這群眾一齊喊出的口號給帶動得有些小激動，雙手握拳在桌子上跟著敲了起來，低聲喊著：“誅殺十剎堡妖孽！”
一道冰冷的視線過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肯定是厲墨雲的。
鹿眠幹笑著，小聲地對著厲墨雲嘀咕：“堡主，人在屋檐下，咱們若是不合群，一下子就被抓出來了。”
厲墨雲單手撐著額頭，桃花眼微微瞇起來，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你說得好有道理啊。”
鹿眠抿嘴一笑，往桌子上輕輕捶著：“堡主只要記得，我嘴裏說得與我心裏想的不一樣就是了。”
嘴上說誅殺十剎堡妖孽，心裏想的十剎堡其他妖孽她不管，反正眼前的這個這群義憤填膺的人能把他給滅了，她就一千一萬個感謝。
厲墨雲挑眉：“這群小魚小蝦，本座殺了他們就是，又何必迎合他們呢。”
鹿眠扯了扯嘴角，拿起桌布擦了擦嘴，認真道：“堡主吃飽了嗎？”
厲墨雲眨了一下眼睛，鹿眠立刻揚起一臉蠢笑：“那咱們回去吧。”
貓著身子，在那群像被洗腦的人中慢慢擠了出來，出了趙家，鹿眠才整理了一下頭發，再回頭看一眼，厲墨雲不在。
他人呢？
跑哪兒去了？
該不會真的去殺那群人了吧？裏面少說一半以上都是修仙者，且不論厲墨雲實力如何，單單是殺人造成的這個動靜也太可怕了。
鹿眠雙手貼在了臉頰邊，低聲喊了句：“堡主……”
“堡主——”
沒反應，鹿眠抿嘴，蹲在趙家門口守了好一會兒，等裏面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之後，她才能確定厲墨雲一定不在裏面，也肯定沒有殺這群人的意思了。
鹿眠突然松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這群大難不死的人，總而言之，這晚過得異常艱險。
再艱險也比不過回去的路艱險。
鹿眠第四次撞在墻角之後，她幾乎能哭出來，兩個手伸直了在前面探路，還能有棵纖細的樹從她的雙臂之中穿過，被她直接撞上。
磕磕碰碰，起碼破了好幾處，好不容易到了酒樓，就剩下一個小廝給她守門，在門口點著一盞燈。
鹿眠長嘆一口氣：“多謝啊。”
小廝道：“今日我守夜，才不是特地等你呢。”
鹿眠：“……”
這裏面還有沒有人能好好說話了？
回到房內，鹿眠躺在床上嘆了口氣，活著好艱難，整天擔驚受怕的。
次日一早，鹿眠是被小珊叫醒的。
她一邊急忙穿衣服，一邊聽著小珊在旁邊啰嗦。
“你別以為你剛來就可以什麽活也不幹，繞是我在這兒做了幾十年，也是一刻也不敢怠慢的。聽小鼠說你做飯味道不錯，我已經和老板娘請示過了，那以後廚房裏的事就由你接手，伺候堡主的事，就換做我來。”
“堡主什麽時候走？”
小珊一楞，嘆了口氣：“我也想知道呢！說是下來巡視的，誰知道是來幹嘛的？搞不好今日就走，搞不好待個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我們還能趕人不成？”
鹿眠點頭，去廚房幹活接觸厲墨雲的機會就少了，搞不好厲墨雲離開之前他們見不了幾面，人家直截了當的走，她在這兒謀個廚娘的差事，也不錯。
好想法並沒有持續多久，鹿眠剛坐在廚房門口挽起袖子準備洗菜，便聽見小珊的一聲尖叫。
鹿眠手上拿著還沾水的菜葉，人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看見二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小珊渾身鮮血，哆哆嗦嗦地被人踢了出來。
房門又再度關上，屋內傳來冰冷的一聲：“殺了她！”
牧臣回答：“是！”
右手成爪，五指瞬間變得尖利，正要朝小珊的心口而去。
鹿眠焦急地將手中的小白菜捏爛，張嘴就要喊。
“住手！”
鹿眠一口氣提了起來，頓時松懈下去，這一聲不是她喊的，而是帶著小廝過來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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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眠心想說好的傲嬌呢？寧可你表裏不一也別壞得這麽明顯呀！這小嘴角一勾起來她就自然感覺到了危險訊息啊！
“不不，堡主，你別……”
“堡主，堡主你聽我說，我長得醜，而且傻……”
“真的，不會有老鴇喜歡我這樣兒的，你，你要是把我賣進去，我……”
鹿眠瞬間噤聲，厲墨雲挑眉，金色的雙眼直視她，帶著幾分威脅地問：“說呀，怎麽不繼續說了？”
鹿眠撇嘴，認慫地說：“……我就死給你看。”
厲墨雲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站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地看向鹿眠，上下打量了兩眼，松開了她的衣領，聲音稍微拔高道：“你真是好有出息啊。”
鹿眠明白他這是在整她，聳了聳肩膀，賠笑地露出個蠢笑容。
好好說話不行嗎？幹嘛要變著法兒地損她？
走紅房街這條路可謂是不容易，要是鹿眠一個人還好說，至少十幾家門口過來，也沒個招惹她的。
偏偏，她身邊走著的那位爺，長著不凡的容貌，穿著不凡的衣著，渾身不凡的氣質，想撈錢或垂涎男色的花樓姑娘想要忽視都難。
這已經是這條街裏的第四家了，身上穿著肚兜，一條長裙，外面就披了層薄紗的女子有著姣好的容顏，一雙狐貍眼，眼尾還有顆痣，看上去便像是勾人的性子。
她在鹿眠靠近之前就已經註意到了厲墨雲，直到厲墨雲走到這家門口，那女子便婀娜著腰肢走出來，手絹上滿是香粉，揮出來的時候嗆了鹿眠一下。
“好人，從哪兒來呀，從來沒見過你，進來玩兒嘛？”
厲墨雲沒理會她。
女子不滿地嬌嗔一聲：“哎喲～幹嘛冷著張臉呀，進來我讓你笑出聲，怎麽樣？”
鹿眠心想這位姐姐好本事，她現在若不是憋著也肯定笑出聲來了，招惹誰不好招惹厲墨雲？這貨是典型的色胚好嗎？
蛇性本淫呀！
她看見恨不得繞道走的人物，竟然有人主動往上湊，真厲害！
鹿眠默默祝願，願您明個兒早上還能有腰起來吃豆漿油條。
結果女子的手剛要搭上厲墨雲的肩，鹿眠就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抓得發疼，眨眼的功夫，她就攔在了厲墨雲的身側，那滿身脂粉香味的女子依偎到了她的懷裏。
厲墨雲松手，鹿眠站穩了，女子也離開了她的懷裏。
“滾。”
女子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腳下一跺，頗覺得掃興地回了自己的青樓中。
出了紅房街，鹿眠還在伸手揉自己的肩膀，方才那一下真是抓痛了，似乎是將對那個女子的憤恨發洩到了她的身上一般。
紅房街的確是跳近路，過了紅房街，再穿過一條小巷，便到了趙家的門口。
趙家是大戶人家，直至此刻，門前還有不少人排隊沒有進去。
六個家丁與四名侍衛筆挺地站成兩排，點收禮品的，登記名冊的，維持秩序的，分工有條有理。
鹿眠拿著禮物，沒有請柬，不過對方收了禮物也不好意思不放行，只是在看見厲墨雲的時候，多瞧了兩眼。
鹿眠被安排的位置並不好，屬於角落裏，像她這種沒頭沒臉的人物能進來就已經不錯了。
整個趙家大院裏擺了大約有五十桌酒席，紅燈籠與綢布掛滿了屋子，絕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落座，最前方的幾桌甚至是有人從別的城池不遠千裏特地趕來祝壽的。
趙老爺已是結丹末期，六十歲的人了，看上去還跟四十歲一般硬朗，說話時中氣十足。
鹿眠離得遠，沒看見他的長相，光聽見了聲音。
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說完之後，便是招呼大家吃吃喝喝。
每桌酒席上的飯菜都一樣，不分高低貴賤，鹿眠這一桌照樣有十二道主菜，賣相上看過去還不錯，只是已經冷了，估計味道也只能算作一般。
隨便吃了兩口，她便沒了繼續的心思，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太陽穴有些疼。
他怎麽還不走？
這地方的飯菜有什麽好吃的？
跟進來幹什麽？
他這一身裝扮和整個院內的人都格格不入好嗎？
一桌輪流敬完酒，趙老爺又開始發言了。
“在座各位，都是沖著趙某的這個面子，來給趙某過這六十大壽，趙某感謝各位。不過想必大家都聽說了吧，京都南城有十剎堡的妖孽作祟，帶走了天下第一美人絕樓花魁申洳瑛。若申洳瑛只是普通花魁，也激不起什麽風浪，但絕樓花重金都要尋回申洳瑛，且要毫發無損，這其中便有稀奇。”
趙老爺說完，另一個人接上話：“的確如此！我前幾日剛從南城趕來給趙爺祝壽的，也在路上聽到了這個風聲，據說申洳瑛的背上紋了一張藏寶圖，得用特殊方法才能顯現出來，若這藏寶圖落入十剎堡的妖孽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沒錯！這便是絕樓不惜重金追回申洳瑛的原因！八十年前，申家也是在訣翎榜首上久居不下的人物。只是可惜後來不知因何事故，申家一夜間消失無蹤，申洳瑛姓申，身上又紋有藏寶圖，必然是申家之後，身上所紋的藏寶圖，也必然是申家法決法器所在之處。”
“那我們不論如何也不能讓十剎堡尋得寶藏之所！”
一時間眾人奮起，就連鹿眠這一桌都開始敲桌示意。
“誅殺十剎堡妖孽！”
“誅殺十剎堡妖孽！”
“誅殺十剎堡妖孽！”
鹿眠的這一顆小心臟被他們這群眾一齊喊出的口號給帶動得有些小激動，雙手握拳在桌子上跟著敲了起來，低聲喊著：“誅殺十剎堡妖孽！”
一道冰冷的視線過來，她不用回頭也知道肯定是厲墨雲的。
鹿眠幹笑著，小聲地對著厲墨雲嘀咕：“堡主，人在屋檐下，咱們若是不合群，一下子就被抓出來了。”
厲墨雲單手撐著額頭，桃花眼微微瞇起來，帶著幾分危險的氣息：“你說得好有道理啊。”
鹿眠抿嘴一笑，往桌子上輕輕捶著：“堡主只要記得，我嘴裏說得與我心裏想的不一樣就是了。”
嘴上說誅殺十剎堡妖孽，心裏想的十剎堡其他妖孽她不管，反正眼前的這個這群義憤填膺的人能把他給滅了，她就一千一萬個感謝。
厲墨雲挑眉：“這群小魚小蝦，本座殺了他們就是，又何必迎合他們呢。”
鹿眠扯了扯嘴角，拿起桌布擦了擦嘴，認真道：“堡主吃飽了嗎？”
厲墨雲眨了一下眼睛，鹿眠立刻揚起一臉蠢笑：“那咱們回去吧。”
貓著身子，在那群像被洗腦的人中慢慢擠了出來，出了趙家，鹿眠才整理了一下頭發，再回頭看一眼，厲墨雲不在。
他人呢？
跑哪兒去了？
該不會真的去殺那群人了吧？裏面少說一半以上都是修仙者，且不論厲墨雲實力如何，單單是殺人造成的這個動靜也太可怕了。
鹿眠雙手貼在了臉頰邊，低聲喊了句：“堡主……”
“堡主——”
沒反應，鹿眠抿嘴，蹲在趙家門口守了好一會兒，等裏面陸陸續續有人出來之後，她才能確定厲墨雲一定不在裏面，也肯定沒有殺這群人的意思了。
鹿眠突然松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這群大難不死的人，總而言之，這晚過得異常艱險。
再艱險也比不過回去的路艱險。
鹿眠第四次撞在墻角之後，她幾乎能哭出來，兩個手伸直了在前面探路，還能有棵纖細的樹從她的雙臂之中穿過，被她直接撞上。
磕磕碰碰，起碼破了好幾處，好不容易到了酒樓，就剩下一個小廝給她守門，在門口點著一盞燈。
鹿眠長嘆一口氣：“多謝啊。”
小廝道：“今日我守夜，才不是特地等你呢。”
鹿眠：“……”
這裏面還有沒有人能好好說話了？
回到房內，鹿眠躺在床上嘆了口氣，活著好艱難，整天擔驚受怕的。
次日一早，鹿眠是被小珊叫醒的。
她一邊急忙穿衣服，一邊聽著小珊在旁邊啰嗦。
“你別以為你剛來就可以什麽活也不幹，繞是我在這兒做了幾十年，也是一刻也不敢怠慢的。聽小鼠說你做飯味道不錯，我已經和老板娘請示過了，那以後廚房裏的事就由你接手，伺候堡主的事，就換做我來。”
“堡主什麽時候走？”
小珊一楞，嘆了口氣：“我也想知道呢！說是下來巡視的，誰知道是來幹嘛的？搞不好今日就走，搞不好待個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我們還能趕人不成？”
鹿眠點頭，去廚房幹活接觸厲墨雲的機會就少了，搞不好厲墨雲離開之前他們見不了幾面，人家直截了當的走，她在這兒謀個廚娘的差事，也不錯。
好想法並沒有持續多久，鹿眠剛坐在廚房門口挽起袖子準備洗菜，便聽見小珊的一聲尖叫。
鹿眠手上拿著還沾水的菜葉，人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看見二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小珊渾身鮮血，哆哆嗦嗦地被人踢了出來。
房門又再度關上，屋內傳來冰冷的一聲：“殺了她！”
牧臣回答：“是！”
右手成爪，五指瞬間變得尖利，正要朝小珊的心口而去。
鹿眠焦急地將手中的小白菜捏爛，張嘴就要喊。
“住手！”
鹿眠一口氣提了起來，頓時松懈下去，這一聲不是她喊的，而是帶著小廝過來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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