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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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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容手心裏還牽著妹妹的手, 他濕透的睫毛顫了顫,眼淚就從臉頰滾落下去, 他埋在戚陸霄肩膀上, 難為情地蹭掉眼尾的濡濕。

再擡起頭時,眼眶還是泛紅的。

“池老師,”副導演拿來個攝像機叫他, “我給你跟妹妹拍個殺青的合照。”

池容就讓妹妹抱住戚陸霄送他的那捧玫瑰,然後他蹲下/身,按副導演的指揮,從身後握住妹妹一側的手腕, 就這樣拍了張照。

演妹妹的小演員叫阮願, 但在劇組大家都習慣了直接叫她妹妹,像個小名一樣。

妹妹跟原斐這個男主的戲份還沒結束。

但他們已經拍了一整天戲, 從淩晨天還沒亮就開始拍了,今晚宋寒生就讓他們提前收工, 正好在劇組給池容弄了個簡單的殺青宴。

“哥哥, 去切蛋糕。”拍完照,妹妹拉住池容的手往片場中間走。

戚陸霄就松開了池容的手腕。

池容殺青了, 他們這個戲也即將拍完,電影的定檔宣傳工作就該提上日程, 宋寒生知道星洲可能會跟戚氏影業簽票房對賭的事, 對他這個電影其實只有好處,畢竟風險都是星洲承擔, 投資卻落在了劇組頭上。

宋寒生就趁戚陸霄到劇組,跟他說一下後期宣傳的安排。

池容切了蛋糕分給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 見妹妹還一直盯著戚陸霄那邊, 躲在他懷裏臉上不太開心的樣子, 忍不住笑了笑。

然後戳了下她的手背。

“哥哥?”妹妹轉過頭。

“那個人,”池容俯身跟她湊近了一點,然後指了指戚陸霄,耳根微熱,小聲地跟她說,“是哥哥在電影以外的男朋友。”

妹妹眨了下眼。

“是個很好的人。”池容彎起眼睫說。

阮願現在脫離了電影的劇本,也終於分清電影裏池容的男朋友跟現在的並不是同一個人,等戚陸霄過來,她擡頭怯怯地叫了聲“叔叔”。

池容:“……”

輩分似乎不大對。

但戚陸霄一身冷肅的深灰色西裝,外面還披了件羊絨大衣,傍晚他們拍完戲,就下起了寒涼的雨,戚陸霄稍微出去了一分鐘,肩頭衣料和那雙漆黑眉眼就都是深秋薄涼的水霧。

有點兇。

確實也不像哥哥。

戚陸霄垂下黑眸,擡手在妹妹的頭頂很輕地揉了下,然後屈起冰冷的機械指節蹭了蹭池容的臉蛋,低聲問:“去不去吃飯?”

池容約好了殺青之後,跟阮願還有她的爸爸媽媽去吃一頓飯。

他們在一個劇組拍了將近三個月的戲,突然要分開,阮願一直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池容也有點舍不得,就牽住她的小手。

“你跟我們一起麽?”池容勾住他小拇指晃了晃,跟人眨巴幾下眼睛。

“好。”戚陸霄應道。

他們一行人去華渠吃飯,還帶了原斐、宋寒生和劇組的副導演。

池容趁這會兒在微博上發了殺青的照片。

【嗚嗚嗚嗚所以什麽時候能定檔?】

【又去二刷了《丞相》和《我羨青山》裏容容演的那個白月光,我真的徹夜難眠。】

【!!!所以沒人發現容容旁邊的那只手嗎?】

池容跟妹妹拍殺青照片的時候,他一只手摟著妹妹,另一只手在鏡頭外勾勾搭搭地攥住了戚陸霄的幾根機械手指。

照片沒拍到戚陸霄。

但戚陸霄的手還是在鏡頭裏出現了一半。

太容易辨認了,都不需要懷疑。

底下評論仍然嗑生嗑死,還催促池容發戚陸霄的照片。

池容耳根泛紅,宋寒生他們都在聊天喝酒,他攥住戚陸霄的機械義肢,十指交扣放在自己膝蓋上,然後拍了張照發出去。

冷白如玉的手指攥著戚陸霄漆黑的機械指節。

對比格外鮮明。

今晚收工比較早,等吃過晚飯也才不到十點,妹妹歪在爸爸懷裏睡著了,池容就在華渠外跟他們告別,目送他們上車。

車尾消失在夜色的盡頭,池容才抿了抿嘴唇,將手揣在了外套兜裏。

身後靠過來一陣跟晚秋格格不入的溫度,他被拉入一個滾熱的懷抱,戚陸霄的手臂從他身前收緊,下頜抵在他肩窩上。

“怎麽了?”戚陸霄攥住那泛涼的手腕。

池容也不隱瞞,往他懷裏靠了靠,柔軟的發絲蹭在戚陸霄喉結上,“有點羨慕。”

反正戚陸霄知道原主父母早逝,他這麽說也不會露餡。

戚陸霄手臂摟得更緊,幾乎將人嚴絲合縫、榫卯相扣似的嵌在了懷裏。

池容渾身都被抱得發熱,膝蓋都有點軟,他擡起手撫摸了一下戚陸霄的臉頰,戚陸霄低頭對著那耳朵問:“現在還羨慕麽?”

池容一怔。

好像也沒那麽羨慕了。

他可以跟戚陸霄回家,還是合法的。

宋寒生跟原斐去了酒吧,池容仰起頭故意往戚陸霄懷裏倒,就像自己站不穩似的,問戚陸霄:“咱們去哪?回家麽?”

戚陸霄唇角翹了翹,拉住他手腕上車,然後沿著公路就往郊外山峰的方向開去,盤山而上,喉結滾了下說:“帶你去兜風。”

山頂有天文臺,半山腰也有幾片野生的觀景區,雖然榮城入夜後越來越冷,但晚上還是有不少情侶開車過來約會。

戚陸霄垂眸熄火,將車停在了山腰上一處僻靜的地方。

“好冷。”池容下了車,仰起頭就是格外渺遠的星河,遠離市區的地方星星也多了起來,俯瞰還能望到燈火璀璨的半個城區。

戚陸霄顯然蓄謀已久。

車後座上還放了幾件長到膝蓋的羽絨服。

他拿羽絨服裹住池容,順勢將人往懷裏一摟,柔軟溫熱抱了滿懷,然後靠坐在車的引擎蓋上,掌心攏住池容的雙手。

他們的車燈沒開,池容抓住戚陸霄的手,戳他義肢上的小燈燈,不小心晃到山路上,引來爬山游客的目光,他就紅著臉關掉。

“寶寶。”戚陸霄低聲叫他,呼吸時的熱息都撲在他耳垂上。

“戚老師,你帶我來這兒,”池容轉過去,趴在他肩膀上,彎了下眼睫問,“你知道有些情侶開車來這兒幹什麽嗎?”

其實他之前拍《丞相》的時候,劇組到這邊取過景,他還在這個山頂上拍過幾場戲,晚上跟劇組工作人員經過,也看了夜景。

戚陸霄抿了下唇,對上他眼底亮亮的眸子,謹慎地求教,“幹什麽?”

池容朝他勾勾手,戚陸霄就俯身靠近,然後池容小聲地對他說了兩個字。

戚陸霄耳根和脖頸驀地紅成了一片。

摟在他腰上的手臂也跟著收緊。

“你敢拖我上車麽?”池容湊過去在他唇瓣上親了親,山上太冷,嘴唇微張都透出白色的哈氣,唇舌交纏在一起渾身才滾燙起來。

戚陸霄低頭吻住了他,將他溢出來的悶哼都吞入腹中,卻紅著耳朵沒開口。

等他們下了山,開車回家,車停在了深夜寂靜的庭院內,戚陸霄才拉住池容的手腕,將人困在車後座,那張冷峻的面容都泛起薄紅,襯得眼眸格外深邃黑沈,掌心摩挲過他的臉頰,啞聲道:“總招我。”

“……”池容耳朵尖都紅透了,想下車卻繞不開,戚陸霄關上車門,將車後座放倒,池容一時不察跟著仰面陷入在車座裏,戚陸霄膝蓋撐在他身側,深色的西裝褲隨之繃緊。

“你車上……”池容的羽絨服路上就已經脫掉,戚陸霄溫熱的掌心揉在他頰邊和頸側,低下眼睫,俯身吮住了他的嘴唇。

池容習慣性地招惹,卻沒想到戚陸霄真的在車上放了東西。

車內不冷,他雙腿還是泛起細微的顫栗,手臂下意識地摟緊戚陸霄的脖子,然後將臉頰埋在他的頸窩裏,咬住嘴唇沒再擡頭。

……

身下的座椅磨得他皮膚泛紅發燙,戚陸霄將他抱起來,拉過毯子給他墊上,池容眼尾濕淋淋的,膝彎的薄汗也濡濕了絨毯。

“現在滿意了麽?”戚陸霄廝磨他的唇瓣,逼著人開口。

池容羞到耳熱,撇過頭,又被拉了回去。

他發絲淩亂,戚陸霄扯了自己的黑色長羽絨服蓋在他身上,卻遮掩不住白皙幹凈的小腿,還有磨紅的膝頭,像白玉染了胭脂色。

“你欺負我。”池容拉起羽絨服,半張臉都藏了起來,只露出一雙哭紅的眼睛和耳朵尖尖,很小聲地咕噥。

戚陸霄自認理虧,躺下將人抱到懷裏。

池容擡起手撫摸他薄汗未幹的臉頰,那雙狹長的黑眸在夜色中像某種不經馴服的獸類,此刻卻將喉結胸膛都暴露在他眼前。

任他摩挲。

“你去找那個醫生的事,怎麽樣了?”池容還沒來得及問。

戚陸霄揉捏他細長的手指,從撂在前座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兜裏拿出一張照片,先捂住他的眼睛,輕聲道:“會很嚇人。”

“我不怕。”池容說。

戚陸霄這才緩緩地將照片遞到他眼前。

是一截斷肢,手術室冷白的燈光映在殘肢上,讓人心頭泛出一股寒意。

戚陸霄只給他看了一眼,就挪開照片,將人抱緊。

戚文月的確找到了那個醫生,還雇了人想過去殺人滅口,卻沒想到韓城在郊外等待已久,戚文月的人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扣住。

“韓城……”戚文月親眼看到對方被殺才能發洩,所以也跟著去了郊外,一擡頭認出韓城的身影,心底一驚就想逃。

卻被跟著韓城一起過來的另外幾個保鏢捂住嘴帶到了車上。

戚陸霄心裏很清楚,要是沒有池容,他肯定會對戚文月動私/刑,他不會殺她,但也不會讓她全須全尾地回到戚家。

他不能保證自己做到什麽程度。

才會願意將戚文月再送回戚家。

畢竟原著裏,戚老爺子幾乎就是這麽被他氣死的。

但現在他有在乎的人。

池容拿性命換了他再世為人的機會。

戚陸霄擡起眼眸,盯住戚文月那張被雨水沖淋到狼狽蒼白的臉,還有她驚懼之下湧出來的眼淚,低聲道:“送戚小姐回家。”

他直接讓人將戚文月送回國。

然後自己去見了那個醫生。

確實跟池容想的一樣,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對方當然不願意承認,戚陸霄也無心跟他多話,擡手將照片遞到他眼前。

“怎麽可能?!”對方臉色頓時煞白,渾身猛然僵硬起來。

那場手術是他一個人做的。

而且戚常的人還守在手術室外。

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照片。

“是戚常讓我來找你的。”戚陸霄眸色冷淡,嗓音也很平靜。

他雙手都戴著黑色的手套,冰冷的機械義肢被手套遮擋住了,面容和身形又跟十幾歲時有了改變,對方完全沒有認出他。

……

池容往戚陸霄懷裏蜷了蜷,他指腹蹭過戚陸霄摟著他弄時從手背到小臂凸起的青筋,擡起頭問:“你故意讓戚文月去找他?”

“嗯。”戚陸霄下頜抵在他發頂上。

沒有否認。

戚陸霄其實之前就查到了這個醫生的行蹤。

但他沒有貿然動作。

戚文月越迫切地去找人,對方就越會陷入恐慌,像驚弓之鳥,熬了很多個晚上不敢睡覺,自己就能將自己折磨到神經衰弱。

這時候拿出照片,效果才是最好的。

畢竟……只是張合成照片而已。

手術時對方可能太緊張了,又害怕,給戚陸霄打的麻藥不夠多,戚陸霄車禍後又渾身劇痛,手術結束時他被疼醒了一次。

當時泛著冷汗睜開眼,就瞥到了旁邊手術托盤裏血肉模糊的殘肢。

離他很近。

他渾身都沒知覺,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手臂,意識也不夠清醒,不足以支撐他多想,卻沒辦法忘掉那個晚上。

跟被撞斷的不一樣 。

傷口切面甚至有些平滑,後來想想,應該是拿手術刀剖開的血肉。

戚陸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錯了,畢竟只瞥了一眼而已,但如果沒有,對方說不定比他的印象還深刻,恐怕是這輩子最難忘的手術。

想拿合成照片將人騙過去就比較難。

對方防備心太重,肯定會想到端倪。

戚陸霄臨走之前,在公司跟池容說了合成照片的事,池容索性教他再詐一下,就跟那個醫生說是戚常讓人去找他,他肯定更害怕。

果然,對方一聽戚陸霄的話就慌了神,咬住牙咒罵戚常,又慘白著臉擡起頭,“不是我幹的,這都跟我沒關系啊,難道我就願意做這種事情嗎?我就不害怕嗎?

“我這十幾年是怎麽過下來的我比誰都清楚!都是戚常威脅我的!

“你們怎麽不去找他?!”

戚陸霄開了錄音筆給池容聽,池容趴在他肩膀上從頭到尾聽完,到最後對方幾乎徹底崩潰,嗓音嘶啞,念叨著不想坐牢。

戚陸霄稍微誘導,對方心理防線被擊垮,就吐了個一幹二凈。

現在間接證據和人證都有了,戚陸霄完全可以對戚常和戚文月提起上訴。

池容眨了眨眼,有點遺憾自己不在現場。

“沒人比你更壞了。”戚陸霄唇角擡了下,在毯子底下托著他屁.股往自己懷裏抱了抱,低頭親他的鼻尖和濕漉漉的睫毛。

池容小聲哼了下。

情濃耳熱,池容雙腿纏在戚陸霄的腿上,戚陸霄都不太想起身了,好像就這樣在車裏抱著睡一晚也沒什麽。

只不過畢竟是深秋。

車內再暖和也不合適過夜。

“寶寶。”戚陸霄拿了條內/褲給池容換,池容臉腮一片紅,咬住嘴唇擡起腿讓他給自己穿,再套上褲子,羽絨服裹在身上。

但頭發太淩亂了,眼眸還是濕的,嘴唇被咬得幾乎滴血,脖頸鎖骨都是晃眼的紅痕,仍然不太能見人的樣子。

“我抱你。”戚陸霄指腹蹭了蹭他唇上的濡濕,無濟於事,反而蹭得唇瓣更紅,只能將羽絨服帽子扣在池容腦袋上,摟住人下車。

明明就在自己家,搞得像偷/情。

“你就算這樣進去,馮叔也不會說什麽。”戚陸霄沒忍住在他頭頂落下一聲低笑。

池容抿著唇盯了他一眼。

目光幽幽。

戚陸霄勾住他腿彎將人抱了起來。

別墅燈火通明,老管家果然還沒睡,戴著他的老花鏡待在客廳沙發上看小說,聽見玄關的動靜,連忙起身過去。

“先生跟小少爺怎麽才回來?”老管家忍不住擔憂地想往戚陸霄懷裏瞧一瞧。

池容轉過臉藏在戚陸霄胸前,揪住羽絨服帽子,往臉頰上擋得更緊。

只露出一條窄窄的縫隙,眼眸烏亮,無辜地跟戚陸霄對視。

戚陸霄冷淡俊美的臉上通紅一片,沒法開口承認剛才在車上廝混,躲開老管家抱著池容往臥室走,耳熱氣粗地低聲說:“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老管家:我懂,易感期。推老花鏡.jpg

大家想看的番外我都記下來啦,到時候能寫的話都會盡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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