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你是怎麽進的那所高中，在你碰我一根頭發之後，再怎麽乖乖給我滾出來？想從我媽這兒得到好處，就得老實地給我裝孫子，還在我的面前逞威風。你這是忘記了，這是我媽的家，不是你奶奶的家了吧？”

不錯，一個是“我媽”，一個是“你奶奶”。在佳佳的心裏，衛母只是衛偉一個人的奶奶，不是她的奶奶。

“佳佳，你怎麽跟哥哥說話呢？”聽到聲音出來的衛德臉一板，連他都想動手收拾佳佳這個女兒了。佳佳果然是翟華生的，那張嘴氣起人來，跟翟華一模一樣。

翟華替自己的女兒撐腰，全世界的人都不愛佳佳沒關系，她愛，她只愛佳佳一個：“衛偉，你是怎麽當哥哥的，怎麽可以惹妹妹生氣。假如，你沒辦法跟佳佳好好相處，以後這個家，不歡迎你。在衛家，你作天作地，那也是你們衛家的事兒，在我家，不行！”

“翟華，你別太過分，你跟孩子說什麽呢！”衛德臉黑了，難怪佳佳敢這麽說小偉，合著全是翟華教的。

翟華站在女兒的身邊，任由女兒拉著自己的手，毫無畏懼地回視衛德：“我怎麽說話了，我覺得我說的話挺對的，沒毛病。你要聽不慣，我說給衛偉聽的話，你也可以一字不漏地照單全收。有些話，我不提，不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年幼無知和失敗，只是為了給大家都留點面子。衛德，你要真不高興了，覺得這個家你待不下去，可以，你跟衛偉一塊兒回衛家。的確，你們才像一家人，我跟佳佳都不是你們家裏的人。”

這話讓佳佳更加依戀地依偎在翟華的身邊。

“都這把年紀了，佳佳什麽都懂，整天為了衛偉的事兒吵個不停，你們不煩，我都煩。這樣吧，咱倆的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就別過了。軍婚是不好離，但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再不好離，咱倆也能離。你放心，我們倆的離婚，對你的連長位置不會產生丁點的影響，你不用有任何的負擔。離婚的事兒，我們翟家能處理。”

“……”原本想發大火的衛德在聽到“離婚”兩個字之後，啞火了。兩人離婚，對他連長的位置或許是沒什麽影響，可是副營長、營長甚至是團長的位置，那就離他而去了。

跟翟華離婚之後，事實上，他連長的位置短時間之內不會受到什麽影響，可時間長了，那就說不好了。

所以，衛德哪裏肯跟翟華離婚，不是舍不得翟華這個人，是舍不得自己因翟華得來的事業：“華華，我們倆都老夫老妻了，佳佳這麽大，你還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把離婚掛在嘴上，也不怕嚇著佳佳。小偉打小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有多少次因為被人嘲笑是沒有爸爸的孩子而跟人打架，這些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難不成，你也想讓佳佳變成那樣的孩子嗎？佳佳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疼她疼誰？我可舍不得她受那樣的苦。”

被拿來打比方的衛偉只覺得自己的傷疤被人揭得鮮血淋淋，衛偉臉紫紅了一下，打開門，跑了。衛佳佳說的對，那是她的家，不是他的家，他的家在奶奶家那邊。以後，他再也不要來舅舅家裏，聽到這樣的話了。

“小偉！”衛德哪裏放心衛偉一個人離開，這裏離衛母住的那個家有好長一段路。哪怕衛偉回去可以坐公交，但人是他接過來的，當然得由他送回去。

更何況，衛德對衛偉的感情可不單只是舅舅對外甥，只是這些情況不好說明罷了：“你看今天這事兒鬧的，不去就不去，何必傷孩子的心呢。小偉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我送小偉。”

抓著車鑰匙，衛德是用跑著出去的。

翟華一點都不意外衛德這個時候只關心衛偉是不是傷心了，絕口不提佳佳的心裏是不是也挺難受的。抱著女兒瘦弱的身體，翟華很是愧疚：“佳佳，是媽媽不好。”

當年，她不應該不聽家人的勸阻，非要天真不已地嫁給衛德，認定了衛德可以給她幸福。衛德給不了她要的幸福沒關系，為什麽衛德要這麽對佳佳？別人的兒子真的比自己的女兒還要重要嗎？

佳佳吸了吸鼻子，這樣的事兒，她從小到大都習慣了：“媽媽，你說外公家的人，會不會喜歡我？”奶奶家的人不喜歡她，她還有外公家的人：“這次去看外公他們，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好孩子？”

“會的，一定會的。”翟華親親女兒的臉：“你不知道，要不是……你外公外婆可喜歡你了，一直想見你，也想把你接到他們的身邊去。只是你現在在念書，學業還是非常重要的。以前不誰，現在你外公、外婆離平城很近，媽媽送你去跟外公外婆一塊兒過年。”

翟華毫不懷疑她爸媽對佳佳的真心疼愛，她知道，女兒所要的感情，翟家的人一定會給。

“媽媽，我想早一點見到外公外婆，我已經放寒假了，明天可以去見外公外婆嗎？”

“好，明天就去，媽媽送你去。你的衣服，我都幫你收拾好了，就是你房間裏的那個行禮箱。佳佳，萬一外公外婆想帶你去首都生活，在那兒念書，你願意嗎？”衛德的話，現在她一個字都不會再相信了。

為了女兒的將來好，她不該再把女兒留在身邊，讓父母把女兒帶到首都去，指不定對女兒更好。但凡是為了女兒好的事兒，她都願意去做。

“媽媽，你去嗎？”佳佳很猶豫，到底是第一次，忐忑不安總有一點。

翟華用力抱了抱女兒：“你不用煩惱，這事兒還早，咱先不急著做決定，今天你早點睡，明天養足了精神才好見外公外婆。對了，你舅舅身上有傷，到時候記得，可別鬧你舅舅。”翟升的腳傷，翟華一天都沒有忘記過。

在翟華還沒結婚之前，翟華跟翟升的關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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