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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醞釀什麽事。

一家人和氣美美的聊了許久,風千華牽著灣仔回房休息。

軟軟的身體散著香噴噴的奶味,窩在懷裏格外的舒心,習慣了抱著他睡覺,灣仔走的幾日風千華幾乎沒睡一個踏實的覺。

“娘,這幾天灣仔可想你了。”打了哈欠,眼皮直打架,可就是舍不得睡覺。

風千華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嗯,娘也想你。”

“娘,他們問我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嗯。那你怎麽解釋的?”

“我說,因為我娘的夢想,是娘重新出發的起點,所以就叫灣仔。”記不清全部,但他卻記住了當時風千華給他解釋的重點,灣仔,是她前一世與弟弟受苦的地方,也是重新站起來的地方,如今卻是她對於前世,所有的記憶的聚點。

灣仔不明白,但卻知道,這個名字很有意義。

風千華輕笑,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扇動著,紅唇微微嘟著,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嗯,你是娘的全部!”

灣仔擡起包子一樣的小手,兩根手指撐著眼皮,強打起精神想要與風千華再聊一會兒。

“娘,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為什麽要學武功?”

“學了武功,以後就不會被醜叔叔欺負了。”灣仔握拳,以後再見到那個醜叔叔一定好好教訓一頓。

“好,娘教你。”

猛點著頭,灣仔滿足的朝風千華懷裏鉆了鉆,吸著鼻子道:“娘,我不要爹。”

風千華一楞,挑眉道:“為什麽?”

灣仔皺著鼻子,一臉不情願的嫌棄:“有了爹就會和我搶娘,我不要爹!”

失笑著,風千華忽然想到,若是夏侯淵知道,他這樣被人嫌棄,不知作何感想,轉瞬她面色又無奈一分,今天灣仔回來,明天夏侯淵必然知道他的存在,現在只希望他不會這麽快查到。

突然出現個爹,恐怕灣仔一時半會兒會接受不了。

“娘,你怎麽了?”灣仔擡起小小的腦袋,懵懂的看著她。

風千華勾唇,搖頭道:“每個人都有爹,灣仔也有!”

灣仔癟著嘴,大眼滋溜溜的轉著,暗暗想著,若是真的無法阻止爹的出現,他一定不能讓他把娘搶走,大不了……大不了他委屈一點將他留下來,反正家裏人多,也不在乎多出一個。

可是,管家的孫女妞妞說,她的爹娘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她是和爺爺奶奶睡覺,要是他的爹來了,那他是不是也要和外公睡?

不行,他一定和娘睡一起,大不了……大不了三個人擠一擠?

可是床太小。

或者,讓爹睡地板!

迷迷糊糊間,他又朝風千華懷裏鉆了鉆,反正娘是他的,誰來搶,他就打的他滿地找牙!

夜深人靜,母子二人睡的香甜。

忽然,自幽暗中一道人影出現在房中,無聲無息的,眸光灼灼的盯著床上兩人……

------題外話------

群麽個~!有沒有二更的感覺?哈哈哈哈。昨天的一章更的太晚了,今天一起看吧。

章節目錄 128 結局【上

更新時間:2013-1-16 11:19:23 本章字數:38977

一只玉蘭在窗臺上無聲綻放,幽靜的房內清香徐徐散開。

雕工細膩的床榻上,輕如羽毛的錦被蓋在絕美的女子身上,單看那女子靜謐的睡顏,就知這房內一切精致舒適。忽然,那女子突地睜開眼睛,鳳眸四下一掃有片刻迷茫,不過轉瞬間她一躍而起,滿目冷冽的看向周圍。

不是風千華,又是誰?

入目所見,桌椅腳凳,屏風擺設,無一不是華麗而陌生的,她心中一冷,一道無形的煞氣散開,人也隨之落在地面。

灣仔呢?

她昨夜抱著灣仔入睡,今早卻出現在了這裏,這明顯不是她的房間,什麽人能無聲無息的將她帶到這裏來?

心中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爺……”

門外有輕輕的說話聲傳來,柳眉一蹙,她聽出這是霧影的聲音,收斂了滿身煞氣不讓門外的人發現,風千華靜靜聽下去。

“小聲點!”房間門口的夏侯淵鷹眸一瞪,刻意壓低了聲音。

霧影縮縮脖子,好吧,吵了王妃睡覺,沒被爺大卸八塊已經是祖上冒了青煙。他小心翼翼的朝房內掃一眼,再擡眼瞄瞄面前的夏侯淵,就是不知道王妃醒來發現自己被擄了,爺會不會被大卸八塊……

“咳。”

一聲極具警告性的輕咳,讓霧影立馬站直,擡頭挺胸不敢再腹誹主子,他悄聲道:“金都來信,九皇子失蹤了。”

“胡鬧!”夏侯淵面色一厲,國不可一日無君,大周江山剛穩這只猴子竟然這麽不負責任的逃走了!

他思索片刻,嗓音沈沈:“吩咐下去,命各地探子立刻去找。尤其是南疆的路口,著人守著,一旦發現立刻送回去。”

“是。”霧影撓了撓頭,暗暗為夏侯紫捏了把汗,不在南疆路口被逮著還好,否則,被大卸八塊的就另有其人了:“還有,爺,瀾秋絕再過半日的路程就要到南疆了。”

瀾秋絕什麽事都和爺杠上,爺到哪裏他就出現在哪裏,什麽事都要摻上一腳,當初大周內亂要不是他暗中助了四皇子,戰事也不會絞著半年之久,也甚至還……

“派人嚴密註視他的動向,以及瀾月和北疆的動向,若有異動隨時來報。”夏侯淵負手,目光留戀的在緊閉的房門上掠掃過,面色浮起淺淺的喜色。

“那女人跑不了!”

一聲輕笑從上方院墻側傳來,霽月翹著二郎腿,坐在院子裏桃樹橫生出的枝椏上,甩著腿一副瀟灑不羈的神態:“你還是想想瀾秋絕吧,今次目的絕不會單純,我們需得防範。”

夏侯淵斜去一眼,無視掉這狐貍的調侃,微微點頭:“這幾日你去北疆一趟,一旦瀾秋絕有所動靜,先穩住他們再說。”

如今四國鼎立,天下看似太平,但因為大周局勢剛穩,難免有人會圖謀不軌有所妄想,防患於未然,尤其如瀾秋絕此人,莫名其妙出使南疆,說他沒有別的心思,鬼才相信!

霽月細長的狐貍一瞇,一抹精光劃過:“據我所知,端木箏好像是端木勇磬的女兒。”

“你是認真的?”夏侯淵劍眉一皺,眸中一片認真,大有霽月只要露出一絲戲謔,他就會立刻將他萌芽的念頭掐滅在腹中。

霽月嗤笑一聲:“你果然是愛屋及烏,竟連她的朋友也如此關心。”

夏侯淵冷哼:“自然,我警告你,端木箏是她的姐妹,你若有一絲歹念,我定不饒你。”

端木箏於風千華而言,是好友亦是親人,他不允許別人傷害她所在乎的人,哪怕是霽月也不行!

“放心,放心……”霽月從樹上跳下來,連連告饒:“我就是欺誰也不敢欺她啊。”那兩個女人,一個冷冽狡詐,一個暴力豪放,招惹上誰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忍不住搖頭,他有這膽子麽?

很明顯,他沒有!

況且,對於端木箏的心,他自己清楚的很。腦中浮現出那女子明麗燦爛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放心。”

若霽月只是第二次重申這“放心”,夏侯淵還真的未必放心,不過此時他這欠揍的模樣,已經很明顯的說明了問題,夏侯淵點點頭,轉身便要回房,霧影又道:“爺,公主府要不要通知一下?”

他擺擺手,想起灣仔可愛的模樣,眸光浮現出難得的柔和:“不用,我們很快就會回去。”

外面又閑聊了幾句,房內的風千華卻不願再聽了。

已經確定了是夏侯淵,最起碼灣仔的安危就不必擔憂了。想起方才聽見的談話,心中不由得泛起絲感動,的確如霽月所說,夏侯淵何時會關心旁人的事,上心端木箏,也不過因為她罷了。

耳尖一動,腳步聲朝著房門處慢慢走來,風千華的感動瞬間被憤怒壓下,這人真是手段用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極限,竟然又故伎重施。

可惡!

環顧四周,她鳳眸一挑,看向身後的窗戶,悄無聲息的打開窗戶一跳而出。

入目是一座陌生的別莊,小橋流水假山怪石,風景綺麗極是靜雅。

風千華卻顧不上欣賞,她腳下不停一路飛奔,避開別莊內的下人小廝,沒驚動任何一個人翻出院墻。

落地的一瞬,風千華狠狠的攥起了拳,這見鬼的男人!

眼前,除了大片大片的草地灌木,還是大片大片的草地灌木,綿延了不知有多少裏,遠處一望無際山巒疊起,根本連錫林格洛的影子都見不著。

這男人,分明是斷了她的後路!

風千華鳳眸一厲,聽到身後傳來的氣流聲,想都不想迅速向外沖去。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她如一只充滿張力的豹子,騰轉跳躍,身姿矯健,速度之快幾乎現出了殘影,身後淩亂的腳步聲緊追不舍,開啟了一場速與速的較量!

“千華!”

忽然,眼前一人身影如大鵬一般淩空飛渡掠過她頭頂之上,墨衣如淵散開,一道淩厲的弧度驟然轉開,瀟灑落在她身前,鷹眸中是淺淺的無奈,欲言又止。

緊接著一道道黑影緊隨而至,瞬間將她團團圍住。

風千華眉梢一挑,抱臂看向夏侯淵:“這麽客氣,竟然帶人相送?!”

“我沒有別的意思。”她周身戒備態度淡漠,夏侯淵心中似被人剜了一刀般再次疼了起來,上前的腳步也止住了。

沒有別的意思?

風千華冷笑一聲,纖細的手指一一掃過圍著她的黑衣人,挑眉道:“那他們又是什麽。”

被她冷冷的目光一掃,侍衛脊背一涼,像是入了極寒的冰窖中,打了寒顫脖子齊齊縮了縮……

心中大呼,今天的任務真是吃力不討好了。

爺的命令重要!

王妃更加得罪不起啊!

尤其等到兩人和好之後,爺還不是和王妃一個鼻孔出氣麽,到時候……想到此,齊刷刷打了個冷顫,黑布下看不見的臉上浮起個狗腿的笑容。

風千華冷哼一聲:“讓開。”“你與我回去,我們將話說清楚。”夏侯淵朝他伸手,滿面溫柔,語調似是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魔力,緩緩說著。

周圍一幹黑衣侍衛,虎軀一震,集體撫摸雞皮疙瘩。

他們爺什麽時候用這麽溫柔的聲音的說過話,這語調,這表情,簡直是驚的他們眼珠子都掉了一地。

一雙雙眼睛蹭蹭看向風千華,爺的溫柔一刀,沒有女子能抵抗,王妃該同意了吧!

“免談!”顯然,某人不是一般女子,這招對她根本沒用。

夏侯淵邁動腳步,一步一步朝她走去,面上亦是絲毫不移的堅持!

風千華眼眸一瞇,身體如一張緊繃的弦。

氣氛壓抑,一觸即發!

黑衣侍衛欲哭無淚,別動手,千萬別動手!

咱們有話好商量啊。

“沒的商量!”仿佛知道他們的心聲,風千華臉色一冷,她臨天而立負手於眾人之中,氣勢卻絲毫不減,即便面對是堂堂戰神!

不容他靠近,掌風淩厲揮出,頓時激起綠波草地如海浪般翻滾,呼嘯而出。

電光火石間,黑衣侍衛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顯示著同一種心聲。

一炷香的時間後,所有人黑衣侍衛齊齊倒地不起,挺屍一片……

夏侯淵臨風而立,在戰鬥圈中,看著自己手下一個個被人掀翻在地,然後白眼一翻動作統一的暈過去,心中升起濃濃的無力感,這群吃裏扒外的東西!

然而盡管如此,他卻淡定的似局外人一般,從頭至尾除了警告般的目光在挺屍的黑衣人上掃過,換來他們齊刷刷一顫之外,再無其他。風千華站定,忽然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不等她的預感成為實質……

砰!

她身體一軟,驟然倒地。

“你用毒?卑鄙!”

原來他剛剛不動,竟然在這裏等著她,狠狠磨著牙,她千算萬算竟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連毒也用上了,而且,她前腳出了院子,他隨後而至方向毫無所差,分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這個男人,簡直無恥!

尤其是兩年後再見,無恥沒下限!

“兵不厭詐!”

夏侯淵彎起薄唇,一道愉悅的弧度上揚,銳利的眸子裏一絲狡詐閃過,上前不顧某人瞪著他幾乎要將他燒著了的視線,將她打橫抱起,摟在懷中如至寶一般……

他的愛從不掩飾,坦誠而炙熱,清晰而濃烈,至於手段可忽略無視。

被他抱在懷中,風千華壓下心頭那一抹悸動:“夏侯淵,別讓我毒解了,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某男回以溫柔傻笑。

風千華:“……”

一輪紅日高高掛在頭頂,四周灌木深深,鐮刀般鋸齒雜草從兩人身側劃過,夏侯淵將她朝懷中摟的更緊些,生怕她被草劃傷。

出了一片灌木林,便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風千華方才一陣狂奔,速度如電已不知出了多少裏,如今再放眼看去,一片綠色茫茫他們住的院子根本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身後一群黑衣人,你扶著我,我扶著你,忍著痛呼默默跟在後面,霧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眼前,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繞道。”

黑衣人眼前一亮,一個個點頭如搗蒜,走,立刻走!

跟在他們後面,保不齊王妃等會毒自動解了,他們說不定又要遭殃。

她一出手他們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縱然剛剛有意無意的放水,但身上這會兒卻疼的厲害,熬不住和爺悠閑的散步。

一句話,裝死也是個技術活啊!

一聲令下,眾人立刻作鳥獸散開,瞬間,草原上只有夏侯淵慢騰騰挪動的身影。

風千華閉著眼睛不看他,但卻能感受他的速度,這那是走路,簡直就是爬行。

夏侯淵一副正經模樣,摟著風千華邁著坑爹的小碎步,一步一棵草的在朝龜速移動,他施施然走著非常享受此刻的寧靜。

“夏侯淵!”

呼吸,呼吸,再呼吸!風千華終於睜開眼睛,怒瞪著他,大喝一聲。

這樣走下去,明年也回不去。

夏侯淵眼底一抹笑意,低低應道:“嗯,我在。”

“解藥給我。”她現在除了說話,連根手指都擡不起來。

“不給。”斬釘截鐵!

不用細想,她一旦恢覆力氣下一刻他就只能看著她的背影興嘆。

打死也不能給!

“你……”風千華氣結,這個男人的底線早就沒了。

又將她朝懷裏緊了緊,夏侯淵悠悠邁著步子,臉上一片享受的姿態,閑庭漫步與愛人相伴,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讓他覺得滿足。

“我們聊聊。”眉頭略蹙了蹙,這樣的感覺他要永遠留在身邊,所以這個女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更不可能放手,何況現在還有灣仔。

風千華冷哼一聲:“我們沒什麽可說的。”

夏侯淵繼續低聲下氣:“你為什麽生我氣?”

風千華閉眼,不理他。

她此刻的模樣若是別人看見,定然會覺得煞氣凜凜冷冽無雙,可是在他眼中卻覺得她與平日不同,竟然多出一份嬌憨的樣子,長發在他臂彎間垂下,如水順滑,如蝶翼般的羽睫仿佛掃在他的心尖兒上,微微發癢……

心中一陣激蕩,穩住心神,他眉梢一揚:“解藥!”

誘惑,赤裸裸的誘惑!

風千華氣的突然睜開眼睛,瞪著他:“無恥!”

夏侯淵笑的憨厚:“嗯,我無恥!”回答的幹脆利落,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半年的折磨,她比起任何事情於他都來的重要,在她面前自尊驕傲早就扔到爪哇國去了。

風千華不出聲,夏侯淵笑道:“你若不願說,那麽我問你答如何?”

風千華側開眼,繼續不看他。

夏侯淵一步一步走著,極其沈穩:“你生我的氣,是因為那封信?”

風千華冷哼一聲,還好意思提那封信!

其中很多細節,夏侯淵想不明白:“那封信與灣仔有關?”

繼續冷哼。

她的冷哼在夏侯淵看來便是默然,他心中一怔,問道:“你不想讓我知道灣仔?”

他知道灣仔時曾經這麽想過,可是時間卻是對不上。

他徹底歪了方向,風千華眉梢一挑,終於忍不住怒道:“是又如何!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來信詢問,你竟什麽反應都沒有,現在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她說著頓住,心頭升起股委屈,不願再說下去。

“一年零三個月?那封信是何時寫的?”

風千華深吸口氣,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心口仍舊隱隱的疼:“灣仔是十一月初八生,那封信也是那天給你的。”

夏侯淵腳步一停,垂目深深的看著她,她的臉上一片平靜,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然而他卻震驚不已脫口而出:“十一月……那時我重傷昏迷!”

不過瞬間,其中情節他已經想通,當時他久攻不下四皇子,又大意受了重傷,整整昏迷了兩個月,直到六月份才完全康覆,魯忱定然是怕看到信會影響他養傷,才一直將信留著,直至他完全好轉。

可是拿到信後他宛遭雷擊,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麽,這中間時間的誤會,定然那時造成的。

心若清溪通透了,可是深深的愧疚和負罪感騰然升起,夏侯淵眉頭蹙的更緊,眼中暗潮洶湧澎湃,幾乎要將風千華淹沒在裏面:“我半年前才收到……”

風千華眸光亦是微微一閃,冷聲道:“你受傷了?”為什麽她不知道,轉瞬她眸光又是一冷:“即便如此,那還有半年時間你為何不來。”

“我……當時拿到那封信,心神劇烈,根本無暇思考。”當時的那種痛,宛若天崩地裂般痛徹心扉,先是痛不欲生,隨後他便開始恨,她一定是覺得他要登基為帝才放手的,他清楚的記得她說過,她要自由的活著不被束縛的活著,一旦他登基為帝那麽她的自由再不會有。

所以才一封信想要斷絕他們之間所有的來往。

半年時間,大周時局剛定,他不能撒手不顧百姓,事事纏身之餘他又生出疑惑,一氣之下大告天下選妃的事,以為這個女人知道他要選妃的事一定會有所動容,沒想到她不但沒有反應,反而依舊自在待在南疆。

對於聽到的一些傳聞他是不信的,他的女人也許會為了自由,卻絕對不會另覓新歡,這是兩人一路走來建立起的深深信任,鐫刻在骨子裏的信任,然而激將法已經用到了這種地步,她依舊不出現,不由讓他更堅信了心裏的想法。

自由!

不忿之下他一封退位詔書後,毅然決然來到南疆,他要問問這個沒心的女人,到底要怎麽樣!

可是來了之後才知道,她對他的氣遠比他要多。

原來兩個人莫名的積了那麽深的誤會……

“都是我的錯。”事情一旦與她有關,他便自亂陣腳心神打亂,若非如此他如何毫無察覺,她態度突然轉變,會沒有原因。

風千華冷哼:“你的錯?大周帝何以如此,你選妃時不是這麽想的吧。”

夏侯淵眸光一怔,她分明是在吃醋,臉上的失落被一陣愉悅的笑意沖淡,即刻表態:“誥令下達我便來南疆了,皇宮中至始至終沒有女人。”

這天下能入他眼的女子,只有她一人!

“那又如何?!”風千華面色已有緩和,但態度依舊疏離。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選妃之事真的只是試探,你別生我氣了可好?!”緊緊摟著柔聲哄著,夏侯淵凝目道:“你生灣仔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霧影去查,只查到當時公主府氣氛凝滯幾日,直到古美連夜快馬出城,天亮時分帶著一位大夫回來,才有所緩和,幾日後便傳出公主長女育有一子的消息,只不過這一切的消息在這之前都被她壓制著,他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得到,若不是霧影打探消息時在賭莊巧合碰上了司馬府的管家才知道,他到現在還一無所知。

風千華眸光微暗,搖頭不想多說,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又何必再提。

夏侯淵面露急切,卻知道若是她不想說,他縱然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會得到一丁點消息的。

此時的夏侯淵並不知道,直到很久以後,他才聽端木箏與他提起,風千華當日在大理寺牢房時,因懷有身孕又逢冬日,以致寒氣入侵,劫法場一路飛奔又動了胎氣,才致使身體受損,虛不受補,孕期胎位一直不穩,後來生灣仔時,又因為臀位難產大出血……

她堅毅的隱忍著,全程沒有疼痛呼喊半聲,殷紅的血水一盆一盆的送出來,灣仔在她的肚子裏早沒了動靜,數十個接生穩婆嚇的暈倒一片,哭著讓風瑞安準備後世,整整三日公主府幾乎如地獄一般,所有人面若死灰。

古美連夜奔出八百裏,將查馬部落的巫醫扛在肩上,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或許是因為他們母子命不該絕,巫醫一碗不知名的草藥,她終於死裏逃生,平安生了灣仔。

因為這樣,她還是在床上躺了數月,才恢覆元氣。

那封信,便是最危險的那一日寫的,她在最困難最痛苦難捱的時候,卻不顧所有人反對,給他寫了那樣一封信,只是怕他知道後難過影響大局。

夏侯淵流下第一滴淚,數十年的暗無天日隱忍堅毅的他,卻在那時流下淚來,才明白他所欠她的,這一生都無法等價還她!

他要做的,便是用盡一切的去愛他,哪怕失去生命。

然而此刻,風千華是不會說出這些的,這就是她的性格,獨立,堅韌,不論曾經承受過什麽,已經過去的事都無需再提。一陣微風吹來,青草的清香在鼻尖縈繞,她不再說話,眸光悠遠看向遠處。

夏侯淵將她摟的更緊,彼此的熱度隔著衣裳傳遞給彼此,砰砰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他是這天下最幸福的人,有她,有灣仔,此生足矣!

“爺,姑娘。”

忽然,遠處一匹馬飛奔而來,停在兩人面前,馬上的人迅速跳下來,垂著眼睛目不斜視,竟是張沖:“瀾秋絕到南疆了。”

爺真夠浪漫的,抱著姑娘散步。

風千華臉色一冷,這麽快就到了!?

她總有種預感,瀾秋絕此次來的目的,絕不單純。

眸光一凝,她道:“送我去皇宮。”

夏侯淵瞇起眼,眸光如深淵一般幽沈不見底:“我同你一起去。”

風千華眨眨眼,你一個他國的王爺,去南疆皇宮幹嘛?

夏侯淵劍眉一挑:“瀾秋絕幹嘛,我就幹嘛!”

側開的臉表情龜裂,張沖憋著笑身體直抖,通常情況下,爺決定的事,只有姑娘一人可以改變。

但是有關情敵,可能連她都沒法撼動了。

為風千華解了毒,夏侯淵便大搖大擺的跟著風千華進了南疆皇宮,出現在了迎接瀾秋絕的接風宴上。

“朕與秦王果然有緣,無處不相遇啊。”

打著出使名號,卻一肚子花花腸子的某人,斜斜倚在椅子上,臉上的面具一如既往散著幽冷的光芒,他輕輕一笑,如刃的視線看向風千華,和她身邊那個礙眼的男人!

夏侯淵退位於夏侯紫,早已昭告天下,是以他的身份依舊是大周的秦王。

“本王妻兒在此,自然要來,但不知瀾月帝來此有何貴幹?”夏侯淵毫不退讓,一如既往的兩人一見面就杠上了。

一句妻兒,頓時令瀾秋絕氣息驟冷,他瞇著眼睛幾乎能淩遲了某人。

該死!

那些探子簡直是廢物,這麽大的事他竟然毫無所知。

怒意暗湧的他根本不知道,就連夏侯淵也是剛剛才得知,在風千華高超的防偵查措施下,任何一個人也查不到絲毫。在這個世界,風千華就敢不客氣的說一句,只要她不想讓人知道的,管他天王老子也好,都別想有丁點的消息!“那可要恭喜秦王了,不知此次可否討杯喜酒喝呢。”言下之意,你生了兒子又怎麽樣,他娘還沒嫁給你呢,以某女的風格就算成了親也不是萬無一失。

夏侯淵臉色眼眸一瞇,聲音含著抹冷意:“那是自然。”

瀾秋絕笑意盈盈,眸底卻是一片邪冷,夏侯淵面無表情,周身卻颼颼冒著冷風,兩人隔桌相望,空氣中劈裏啪啦的冒著無形的火花,將一殿溫度瞬間降至最低。

南疆大汗抹了把汗,虎背熊腰不由朝龍座後方靠了靠,傳聞這兩人向來不合,沒想到一見面就掐上了。意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大汗不停朝風千華眨眼睛求救:“這是南疆的特有葡萄酒,酒味醇厚,二位嘗嘗?!”

風千華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挑目看向瀾秋絕:“不知舍妹在瀾月過的可好?”

仿佛很意外她會問起風千雪的事,瀾秋絕唇角勾了勾,隨意道:“死了!”

說的幹脆利落!

那個女人,只要進了太子府,根本不用他動手,就會被府裏一群女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風千華眸光動了動,這個到出乎她的意料,至少,死的快了點。

“怎麽,她死了你可惜?!”瀾秋絕挑眉:“說起來,我們還真是像啊。”

夏侯淵眸光一冷,嗖的一聲看了過去,幾乎將某個套近乎的人戳個洞。

“瀾月帝兄友弟恭家庭和睦,對太上皇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孝心感人,我不敢高攀。”風千華淡然喝茶,卻是讓瀾秋絕臉色一冷,太上皇還活著的事,除了極少數的人知道外,消息封鎖的很好,沒想到她遠在南疆竟然知道這麽清楚。

這個女人,手段當真是不容小覷。

“多謝。”不過一瞬間,瀾秋絕聲音已恢覆從容,剛剛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眨眼間淹沒在一片不羈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大汗實在不想聊這些事,這殿內的氣氛詭異的很,說劍拔弩張吧,也沒人動幹戈,三個人含笑閑聊融洽的不得了,可要說氣氛和睦,偏偏好像有股無形的殺氣在空中流蕩。

壓的這大殿內,一片冷颼颼的陰悶。

“娘!”

一聲稚嫩的童聲,脆生生的將這陰沈詭異打散,隨著腳步細細碎碎的跑過來,像是帶起了滿室陽光。

大汗深吸口氣,暗暗沖跑進門的小不點豎了大拇指,好孩子!

灣仔一蹦一跳過來,撲進風千華懷中,又伸出腦袋朝大汗眨眨眼:“大汗!”

大汗眉開眼笑,慈愛的猛點頭。

風瑞安在夏侯淵和瀾秋絕面容上一掃,這兩個人竟然還在打她女兒的主意,一個陰陽怪氣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瀾秋絕,一個傷了華兒的夏侯淵……

他精神抖擻,立刻將這兩人列入重點防禦對象。

風千華將灣仔摟在懷中,小小的身體緊緊挨著她,一日來的煩躁一瞬間消散無蹤。

“娘,二條說你被壞叔叔帶走了?”灣仔大大的眼中露出警惕的光芒,對周圍坐的一幾人熟視無睹,只關心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原本奶聲奶氣的聲音,卻被他故意壓低語調說著,小大人一樣顯的格外的可愛,風千華點著他的額頭:“別聽他胡說,娘只是有事出府一趟。”

灣仔蹙著淡淡的眉毛,歪著腦袋苦苦思考著,煞有其事,簡直與夏侯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的風千華一楞,坐在一側夏侯淵更是笑的眉眼都快飛了出來,伸過半個身子,揚眉看著他。

這就是老子的兒子。

虎父無犬子!

某人笑瞇瞇的俊臉伸過來,灣仔不買賬,臉色一僵,詫異的指著他:“是你,撞……”

“對,戰神叔叔!”

夏侯淵不等他說完,一把將他抱過來他悶在懷裏,看著風千華微笑:“小孩子,吐字不清,不清……”

風千華無語看著他,卻也感動他的細心,沒有立刻說他是灣仔的親爹,這個孩子對爹還是有些誤解和抵觸的,不過,她的兒子會吐字不清?懷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巡梭……

灣仔在他懷裏撲騰,張牙舞爪的反抗的著,夏侯淵一派淡定,笑瞇瞇摸著他的腦袋,將他舉到眼前看著自己:“來,和叔叔學一遍,戰—神—叔—叔。”

風千華冷颼颼挑眉:“怎麽回事。”

灣仔一甩腦袋,終於在某人的魔爪下得以發出一線聲音:“是……”

“是這樣的!”夏侯淵一動,又將他圈在懷裏:“昨天我在街上走路,忽然很巧與他碰到了,他一見我就很喜歡,拽著我的褲腳不讓我走,我瞧著他也喜歡的很,我們一見如故聊了許久,他還讓我教他武功,與我切磋呢。”

他說著輕輕拍了拍灣仔的小屁股:“對吧!”

“我……”灣仔瞪著眼睛,剛剛長出的後槽牙狠狠的磨著。

“是啊,我們很有緣,今天又見面了。”夏侯淵連連點頭。

灣仔繼續瞪眼,一臉驚恐不已。

這樣也行?

他小小的世界觀,瞬間被他親爹扭曲了。

風千華淡淡的坐著,哪怕夏侯淵再掩飾,這麽幾句話她也聽出了苗頭,看著兒子吃癟,一副壁上觀的姿態,夏侯淵是他爹這個是事實,以後總要相處,她不幹預!

夏侯淵看著灣仔扭曲的小臉,急忙湊到他耳邊哄到:“是叔叔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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