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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如何叛變被殺,瀾秋意如何被他出賣的事,說的繪聲繪色,現在,全瀾月的人都知道,宇文拓是叛國賊!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大肆謾罵,在瀾月,除了太子手眼通天,還有一人也不可忽視,那便是當今瀾月帝的長女,她乃先皇後所出,很得皇帝的寵愛,沒有人懷疑,若是她是男子,這個皇位會是別人的。

長公主不發話,沒有人敢叫囂!

此刻,軍士管不了那麽多,大公主與太子歷來是死敵,他們早就看不慣,何況現在駙馬不但沒死,反而成了叛國賊,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剁了餵狗。

無數雙眼睛,利箭一樣齊刷刷射在宇文拓身上。

他大搖大擺的走著,有恃無恐,心中的算盤也打的啪啪響,他人在大周不得不配合,但是待時機一到回國後,他還是那個駙馬,誰能拿他怎麽樣。

至於瀾秋意,死了雖然可惜,但他和公主大可再扶持一個皇子,甚至,比起瀾秋意反而容易控制一些,而他也不用始終夾著尾巴做人。

夏侯淵眸光暗了暗,緩緩開口:“今日天氣晴朗,就在此處落席吧。”

風千華點點頭,極有默契的接上:“三軍在看,大家也可一同參與。”

金色的面具上,幽光閃動眼眸冷意一片,瀾秋絕袖袍一揮:“擺宴。”

迅速有人擺了桌椅,一行五人落座在空曠的野外,四周黑壓壓的大軍劍拔弩張的對峙,而這裏的幾人卻是各懷心思,戒備對望,瀾秋絕先開口:“駙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宇文拓唇角冷笑,他怕瀾秋意,是因為當年是他讓自己變為駙馬,所以他不得不俯首稱臣,無論公主勢力有多大,她終歸是女人,只有瀾秋意登位,他才真正的前途無量,一世榮華。

但是瀾秋絕,早已是勢不兩立:“太子何以這麽說。”

瀾秋絕似笑非笑,銀色的衣袍在一片純白的雪色中,越發的清冷的妖嬈,他不答話卻看向夏侯淵:“既然駙馬無礙,可否讓他雖本宮回去?”

夏侯淵揚眉,看似禮貌:“宇文將軍何意?”

宇文拓臉上滿是詫異,沒料到夏侯淵來問他的意見,難道可以讓他回去?

“我……”

風千華淺笑打斷他的話:“宇文將軍若想回去,我們自然不會阻攔。”

宇文拓將信將疑,他有點弄不明白,風千華好吃好喝的待他,昨天還特意與他談心勸降,這些無非也是看中他的身份地位,可是現在他們若是放他走,那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視線在幾人臉上狐疑劃過,正要說話,卻被瀾秋絕搶先一步:“那便多謝秦王。”

“不謝!”夏侯淵沈聲道。

兩人你來我往,言語間已然做了決定!

“你們……”宇文拓後知後覺,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心中突生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從腳底開始遍生出寒意。

“來人,請駙馬回去休息。”瀾秋絕眼眸微瞇,懶懶說著。

宇文拓臉色大變!

有士兵上前,很不客氣的將宇文拓半請半押的帶走,此刻,宇文拓還是雲裏霧裏,他怎麽突然間又從俘虜變回駙馬,輕易的就被放了出來,眼見著就能回國。

“事情到此為止,太子何時撤兵?”風千華冷聲說著,一改方才客氣。

她所指的,是滄州外遲遲不退的瀾月大軍。

瀾秋絕桃花眼彎起個凜厲的弧度,以手支著面頰定定的看著風千華:“監軍未跟本宮回去,此事又怎算結束?”

很明顯,有人自動將宇文拓的好處略了過去。

風千華面色變冷,失了與他扯淡的耐心:“太子不用如此,宇文拓的好處,遠比瀾秋意大,有了他,長公主你是和或是殺主動權皆在你手中,我們也大可送兩具屍體給你,你又能如何!”

此刻的風千華,滿面冷蕭,言語錚錚無形的迫壓在空中散開。

瀾秋意已死,他們沒有時間再去找兇手,瀾秋絕必然不會輕易松口,那麽宇文拓便是最好的砝碼,他是駙馬,長公主的勢力比起瀾秋意,可能更讓瀾秋絕忌憚,一旦宇文拓在他手中,他是要將瀾秋意之死扣在他頭上順送一頂叛國的帽子,順便將公主拉下馬,還是送還給長公主領個人情……

隨便他說,此一戰他是最大的贏家。

瀾秋絕神情慵懶,眼眸似笑非笑,視線停留在風千華的臉上,忽然開口道:“若是監軍肯賞臉與本宮用個膳,或許本宮會答應撤軍,而五城也會依諾雙手奉上。”

夏侯淵頓時臉色一冷,一股殺氣騰騰冒了出來,風千華安撫的看著他,那目光千言萬語,萬語千言,在這樣的視線下,他的臉色頓時好轉,抹了蜜似得。

這份蜜在瀾秋絕眼中頓時成了刺,紮的他一陣煩躁!

“不必!本官怕太子下毒!”風千華忽然起身,與夏侯淵甩袖離席:“至於五城的地圖,希望太子派人送到金都。”

話落,兩人大步離開。

瀾秋絕目光陰戾,瀾秋意已死,他大可反悔,但有宇文拓之事在,他便不可做的太絕,這便是這兩人願意握手言和,而愉快的將宇文拓雙手奉上的原因之一,殺瀾秋意他做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但宇文拓,一旦回國無論他怎麽說,這兩人都可以矢口否認,到那時,他前面所做的一起,都將毫無用處。

捏住他的把柄,以為他會乖乖就範?

不到最後還不知誰贏誰輸,大周帝的心胸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夏侯淵,這五城送出,也會讓你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拭目以待!

霽月一直沒有說話,此刻風千華夏侯淵離開,他也隨之起身,忽然瀾秋絕目光犀利的看著他,陰冷的笑道:“軍師不回去探親?本宮當日在杭城尋了你許久啊。”

身體一怔,霽月臉色變了變,聲音冷冽:“不用。”話落,甩袖離開!

瀾秋絕看著他的背影,笑聲狂狷而霸道。

第二日,瀾秋絕拔營離開,五日後夏侯淵離開博陽回程。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在路上,五萬部眾由張沖領著在後方,夏侯淵等人則輕裝上路,沒了來時的倉促的趕路,走的不急不慢。

端木箏騎在馬上,仍舊小心翼翼的圍著面巾,露著一雙大眼,擠到風千華身側,笑道:“你怎麽料到瀾秋絕會退兵?”

風千華唇角含笑,正欲開口,霽月鄙夷的聲音響起,嘲諷道:“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這麽笨,瀾月現在什麽內政,瀾秋絕比誰都清楚,只有瀾秋意那樣的白癡才會勞師動眾來攻打大周!”

端木箏滿眼不忿:“多嘴多舌!”她瞪著霽月:“那你說,他為什麽將五城送給我們。”

霽月蹙著眉,目光忽然變的幽暗:“以退為進!”

風千華看向夏侯淵,面容之上也微微露出些微的擔憂,在這皇權之上的時代,任何一切的決斷都由一個人說了算,他是喜是怒全憑一念之間,這五城的結果,他們只能預測與防範,卻無法左右。

夏侯淵回視著她,目光輕柔,岔開話題道:“前面是洛水鎮,還有四日便是新年,不如我們過了年再回去。”

端木箏舉手:“好!”

霽月破天荒的讚同她的意見。

風千華點頭:“好。”

現在回金都有太多的未知,無論怎麽應對,接下來的日子必然不會太平,不如先安樂過了這個年。

幾人打馬轉道,一路朝洛水鎮而去!

114 身份

更新時間:2012-12-10 8:38:53 本章字數:7432

“宣,秦王,端木簫,覲見——”

尖細的唱諾穿過乾清門,正午門,一聲聲從金鑾大殿內傳出,威嚴嘹亮。

風千華和夏侯淵緩緩走來。

風千華一身清水藍官袍,身形輕盈步步傲然,走動間袍底的蔚藍波光水紋推動跳躍,仿似一波波浪潮相攜而至。

右前方,夏侯淵領先一步,墨蘭錦衣沈然冷冽,他身姿挺拔,面容如往常一般毫無波動,只有深不可測的眸底,卻比以往更加的冷懾。

視線,微微一動,他不動聲色看向風千華,兩人並無多餘的神色,只是這一眼,彼此之間立刻明了,那份默契相知心意相通,早已融匯於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之中,無言勝千語。

緩緩上了臺階,華麗莊嚴的大殿之上,大周皇帝高坐龍椅,文武百官垂首並立,一殿肅穆。

氣氛壓抑,所以人小心側目,看向進來的兩人。

“臣夏侯淵(端木簫),參見皇上。”兩人行禮,聲音重疊,卻是同樣的淡定從容。

皇帝手扶龍首,面上毫無表情,眼眸中卻難掩陰郁之色,如刀的視線落在風千華頭頂,不管她這個功臣依舊跪著,過了小片刻才開口道:“愛卿平身。”

單是停頓的這一刻,卻讓夏侯淵面色一變。

風千華緩緩謝禮起身,唇角冷冷勾起,這是什麽,下馬威?

她微微擡頭,餘光迅速看了遍滿殿朝臣,今天到的人格外的多,就連很少上朝的左榮徵也在其列,裘正面色硬冷在他對面,而正前方,原本太子之位卻是空的,夏侯逸不知所蹤,反而夏侯智卻頗有氣勢神采奕奕的位列之側。

似是感覺到風千華的目光,他忽然轉頭,好不避諱的迎上她的目光,滿目皆是挑釁鄙夷之色。

心中劃過不好的預感,風千華卻是淡淡轉眸。

小人得志!

“此次瀾月之戰,秦王和禦史功不可沒,朕深感欣慰!”皇帝的聲音高高在上,似是誇獎,但語調卻是平淡近似低沈:“秦王令得瀾秋絕甘願送上五城,兵不見血,是為大功,朕要嘉獎。”

話落,立刻有太監端著托盤過來,艷紅的綢緞蓋在上面,有陣陣醇香飄出。

“這是襄北年前進貢的玉龍純釀,朕知你愛酒,便轉贈與你。”

此言一出,滿殿之人大驚,‘玉龍純釀’乃當世極品,數十載才得半壺,千金難求,世人只聞其名卻無一人嘗過,皆因為百年以前,此酒已作為禦貢,普天之下只有皇帝一人可享用。

皇帝此舉,不言而喻,看似褒獎,實則警示。

自古忠臣良將,聲望震天者無一例外,都與功高蓋主之名糾葛,而秦王的身份,只有過而無不及。

眾人不由紛紛側目,朝夏侯淵看去,面露擔憂。

接,便是表示他心存謀逆之意,皇上縱使此刻不怒,但也必定種下疑心,不接,當殿之上拒絕恩賜,此乃大不敬之罪,一樣難逃前一種的結果。

實在為難。

夏侯淵斂目而立,面容上一片沈然,他不接太監手中的托盤,卻是緩緩上前:“此一戰,臣有頗多失誤,自知有罪,是以……”他忽然從袖袋中,拿出一枚令牌托在手中:“臣請皇上降罪,罷免臣一切職務,此乃三軍兵符請皇上收回。”

他說的極慢,一字一句,仿佛略有悲痛愧疚,俯首而立,但卻背影挺拔傲然不卑不吭,即便立於人下,卻依舊是龍章鳳姿,難掩其勢。

眾人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三軍兵符,秦王已統領數載,如今他甘願交出來,等同於將自己所擁有的最大的一道屏障舍去,他不上朝不經營結黨沒有任何朝堂根基,如此做等同於官員卸甲歸田無疑,毫無權勢,皇上也不會再重新重用他。

都是官場老人,心思通透七竅玲瓏,當下便明白皇上的意思,不由一個個偷偷擦汗之際心中擔憂,若大周沒有秦王坐鎮,這外患誰來主持,大周安安誰有能耐擔當。

裘正蹙著眉,剛剛覆原的身體,在暗自顫抖不已,他與秦王同為武將,自然明白,軍權,戰場,對於他們的重要性,秦王這麽做,皆是因為皇上所逼,以賜禦酒為名,暗中敲警為實,逼他左右為難交出兵權。

皇上的心思,他早就明白,不單忌憚秦王手中兵權,更是不滿他在大周的聲威,將這樣一個威望極高的王爺留在朝堂,無疑是給至高皇權,留下定時炸彈。

可是,他卻料不到,皇上竟然這樣的迫不及待,剛剛戰事結束,就鳥盡弓藏,實在令人寒心。

無論這些人什麽表情,心中想什麽,但有兩個人此刻卻是淡定如初,風千華面容無波,但眼眸中卻掠過絲讚賞,他這招以退為進果真很妙,不單打消了皇帝的疑心,更是讓人覺得,他這麽做是迫不得已,暗中必然對皇帝生出不滿。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兵符統領的八十萬大軍,有一半是夏侯淵親自訓練,一直跟隨他出征沙場,可謂是情同手足,萬軍一心,即便他手中無兵權,但若是他振臂高呼,那些人必然不會在乎他是否有統帥之權,馬首是瞻依然效忠與他。

這兵權與他,早就形同虛設。

看似無奈的退讓,卻隱含這麽多好處,此刻,無論皇帝收或不收,夏侯淵都不會將兵權留在手上。

他想要,給他就是!

大周帝眸中掠過詫異,但轉瞬湮滅在莫測之中,沈沈開口略有責怪道:“臣弟這是做什麽,皇兄並無責怪你之意,瀾秋意詭計多端,分散你的註意力,你並非神當然無法事事顧忌周全,偶有小錯你身為秦王,朕又怎麽會怪你,休要再提這等交兵權之事。”

稱呼都改了!

風千華冷笑,皇帝果然心思深沈,這樣的話說的漂亮周全,不但將夏侯淵失職之罪定了,還褒獎了自己護弟之心,絕非心胸狹窄的兄長,忌憚弟弟的聲威。

夏侯淵沒有收回,回道:“皇上厚愛,臣緬懷在心,但臣弟回京之時,早已考慮周全,此兵符臣弟絕無資格再擁。”

皇帝似有為難,重重嘆了口氣,揮手道:“皇弟執意如此,若是朕不領情到是朕的執拗。”他撫著額頭,似在決斷:“罷了!既然如此兵符就由朕代為保管,但皇弟切忌不要再說罪責之事。”

夏侯淵雙手將兵符叫給走下來的吳德福,來人眼神交匯,一觸既分,不動聲色。

百官蹙眉,對兵符之事,心中有意見,但卻無一人敢上前為夏侯淵辯駁。

連秦王都認了,他們又何必再去觸這個黴頭。

夏侯智立在一邊,目光看著夏侯淵,臉上表情好似無奈,但卻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

這誘人的兵權,試問誰不想要。

“這酒,皇弟不必推脫,收下吧。”皇帝開口道。

夏侯淵不再推脫,坦然接受:“謝皇上!”

皇上滿意的看著他將酒收下,繼續說著,仿佛一位愛護弟弟的好哥哥,正在家中和弟弟談心,而非大周皇帝高坐在金鑾殿上,威嚴華貴:“新年時,皇弟不在金都,朕與你皇嫂聊起你,念你一人孤身在外,無人照應,不由感嘆頗多。”他話語一頓,眾人不明白他話中之意,卻聽他繼續說:“你新年二十有四,卻依舊孜然一身,你皇嫂憐你,便替你做了主,待下月初,湊著日子為你選妃,此次,皇弟不得再如以往,推脫不來。”

原來是這件事,眾人點頭,覺得秦王一個人真是孤單,老太妃吃齋念佛,與他又不似別的母子親近,若有人在他左右照顧,也是好事。

註意力,成功被皇帝轉移。

此刻,皇帝似乎忘記了,大殿上還站著另外一個人,就連百官也忘記了,風千華也同是功臣,卻莫名被冷落一旁之事。

夏侯淵眉頭微蹙,心中已生冷意,回道:“此事乃小事,皇上皇後日理萬機,不必勞煩。”

這樣的拒絕,很直接!

皇帝還未說話,一側,夏侯智卻站出來,道:“王叔,你不在時父皇曾多次與我提起此事,你乃大周秦王,納妃之事馬虎不得,更不談空置後宅,這等事歷來數朝也無先例,況且,父皇又怎麽眼瞧著讓你孤寂生活,而無貼心的女子想陪。”

這番話說的極其漂亮,他垂著手一身天藍朝服,姿態說不出的傲人,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比以往響亮許多。

對!

百官立刻紛紛讚同點頭,一時間嗡嗡聲四起,附和聲此起彼伏,對夏侯淵婚事關心的同時,對夏侯智的賢能也表示讚許。

心裏疑惑眾人對夏侯智附和的態度,她心中微嘆,這出戲到底要唱的什麽時候,皇帝在金鑾殿說這樣的事,本就於理不合,然而此刻他不但說的津津有味,還格外的認真鄭重,她不由在心中翻了數個白眼,按著性子等他真正的下文。

“皇上,臣不選妃是因為臣已有心儀女子,只待他日時機成熟,便明媒正娶迎她過門,是以,選妃之事,恕臣不敢從命。”

若是以往,有人這樣說話,皇帝必早有不悅,但今天卻出奇的脾氣好,好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笑著揮手:“此事再議。”卻不接夏侯淵的話。

轉過眸子,皇帝好像剛剛看到風千華一樣,道:“端木愛卿此次亦是功不可沒,建浮橋,救張碩,甚至宇文拓交換五城也是出自你手,朕的愛卿果然是才華非凡。”

風千華上前,抱禮頷首:“多謝皇上誇獎,臣惶恐!”

“不用謙虛,上次你與秦王杭城賑災之事,朕還為嘉獎與你,後因為風瑞安的案子,朕一時心煩竟忘記這件事,現在細想,徐文清貪汙風瑞安叛國平反,其中你也是功不可沒啊。”

風千華心中一冷,似乎明白皇帝的用意,當下淺淺一笑:“臣不敢當,徐文清之事實乃他咎由自取,而風瑞安,臣當時也只是一時氣憤,憑義氣做事,並未起到任何作用,若說功勞,臣實在有愧皇上。”

忽然,剛剛還和顏悅色的皇帝,突然變色一邊,聲音驟冷,定定的看著風千華,像是要將她的臉戳個窟窿,他陰著聲音,道:“你確實有愧於朕!”

什麽情況?

皇帝的轉變急轉直下,以至於讓眾人措手不及,反應不過來這其中的關節,禦史大人為官數月,大小成績已抵得上某些官員半生功勳,無論是口才還是能力,皆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怎麽又突然有愧皇上?

狐疑不解的目光,眾人面面相嗤。

左相卻是面色一凜,與沈默在側左卿仁對視一眼,皇帝重新提起風瑞安的事,難道是覺察到什麽?

可是端木簫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據,按理說並無出格之處,難道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

他們是信任端木簫的,所以,心中已有計較,只待弄清始末,為她周旋。

夏侯淵拳頭一緊,手背上青筋畢露,原來皇上前面一番彎子,全部為了此刻。

可是,風千華的身份隱藏的很好,他又怎麽會知道。

看著風千華不急不躁,皇帝眼中露出殺意,他忽然甩袖,盯著風千華陰森森的道:“愛卿是何方人士?”

“鐸州。”既然已經明白他的用意,風千華心中反而落定,原以為他會發怒與夏侯淵,沒想到,竟還是她的事情。

“鐸州,端木簫!?”皇帝冷冷一笑,揮手道:“讓三皇子側妃上來。”

眾人屏息,此時與徐家有關系?

徐婉柔婀娜碎步立刻從一側走了出來,一身鵝黃羅裙將她襯得柔弱,然而卻掩蓋不住,她此刻眼中的幸災樂禍以及深深的恨意。

目光狠狠在夏侯淵身上刮過,她用吃人的目光瞪了眼風千華,轉瞬又極好的掩飾下去,眨眼功夫恢覆到端莊之態,嬌柔的跪了下來:“臣媳見過皇上。”

皇上輕嗯了聲,讓她平身:“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徐婉柔謝禮起身,緩緩轉過來,視線看向一幹朝臣,言辭誠懇卻宛若驚雷:“諸位大人。”她一頓,手指著風千華:“她不是真正的端木簫。”

自她進來,風千華便明白一切,徐婉柔定是覺察到什麽,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不確定,到什麽程度。

“側妃何意?”風千華冷然,似笑非笑。

徐婉柔觸及到她的視線,頓時心中一窒,背脊生出股寒意,但想到就是因為她,她不但失去祖父,還丟了好姻緣委曲求全嫁給他人做側妃,這口氣,就是魚死網破她也出出來。

她明白,要想一次扳倒她,得先為自己接下來的話,贏取到更多的支持和信任,她走在大殿中,極有禮謙和的朝眾臣微欠了欠身,聲音柔柔弱弱:“她不是端木簫,而是叛國賊風瑞安的長女,風千華。”

轟!

這話,驚悚,實在太驚悚!

他不但是女子,還是風千華,這個消息讓素有人目瞪口呆,傻傻的反應不過來。

舌戰群儒,才華驚人的端木簫,怎麽可能是女子。

不可能!

夏侯淵目光帶著殺氣的掠過徐婉柔,這個女人,他早該一刀將她殺了。

左卿仁一怔,不敢置信,那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怎麽會是眼前之人,他無法相信。

徐婉柔一心想要將風千華置之死地,見眾人明顯不相信,不由拔高了音,道:“各位若是不信,可請人驗明正身,我徐婉柔敢以名譽擔保,她絕對是風千華無已。”

風千華掩藏的太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她沒有證據,只是出於女子的直覺,讓她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她。

這樣的話,根本沒有說服力,讓他們去驗身,莫說他們不信,就是信,上有皇上在,此刻又是金鑾殿,他們去搜身,成何體統。

“側妃以名譽擔保?”話不說完,但卻再明顯不過,風千華嘲諷笑著,那神情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有人忍不住側過臉偷偷笑起來,金都誰不知道,徐側妃待字閨閣時,就與三皇子在紫陽別莊春風一夜,那名譽,簡直比紙還薄。

這一聲質疑,加上周圍的百官的嘲諷,頓時讓徐婉柔急的跳腳,頓時將皇帝交代的話,拋諸腦後,立刻朝風千華沖過去,潑婦一樣怒道:“風千華,你少跟我裝,我今天一定要揭下你虛偽的面具。”

話落,她手已經伸了出去。

風千華側身,輕巧一避,手肘不著痕跡一動,徐婉柔一撲撲了個空,又被她一個巧勁推了一把,頓時重心不穩,栽倒在地上,以一個狗刨地的姿勢,展室在眾人面前。

風千華讓開,挑著眉先發制人道:“皇上在上,三皇子在側,側妃身份高貴,臣不敢越矩。”

一句話,讓讓徐婉柔臉色青白交加,難堪之極。

聯系到徐婉柔的名聲,所有人想笑不敢笑,只能生憋著。

徐婉柔狼狽的姿勢,出盡洋相,大大出乎皇帝的預料,有的事他不便直接做,所以讓徐婉柔出來,將風千華指證出來,卻沒想到這個徐婉柔,竟然這麽沒有用,非但沒有用,還沒有腦子。

目光一冷,瞪向夏侯智。

夏侯智早已羞憤不已,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拍死,當下,臉色難看的走出來,二話不說拉著徐婉柔就走:“回去!”

生拉硬扯,也不管她反抗,直接丟了出去。

還算客氣,畢竟當著外人的面,又是金鑾殿,若是在府中,他早就同平時一般,一巴掌抽了過去。

風千華看著她離開,心中卻高興不起來,皇帝能讓她來,必然已經相信她了,只不過徐婉柔顯然沒有完成任務。

那麽接下來,他要怎麽樣?

皇帝怒意顯現,目光陰冷看你向風千華,喝道:“將人帶上來。”

風千華眼眸危險的瞇起,果然他有後著,徐婉柔只是這場戲的鋪墊,他要殺一個臣子易如反掌,但若是殺的有名目,有順帶能牽連到秦王,那便要花費心思。

只不過,若是他敢傷她的人半分,她哪怕傾盡所有,也會報此一仇。

風千華轉身,視線看向殿外。

錯亂的腳步聲傳來,隨即,端木簫瘦弱的身影,被人推搡著,出現在大殿之上。

灰色的長袍上,一道道鞭痕觸目驚心,猩紅的血跡滲了出來,滴滴答答落在光滑可鑒的大理石上,蜿蜒而來,一片血氣蔓延。

一向膽子極小的他,縱然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卻極力保持昂首闊步,背脊挺直滿面的鎮定。

是他連累了風千華,若不是他無用,貿然上街被人發現,風千華也不會身陷險境。

額頭上因為疼痛,而滲出細密的汗珠,端木蕭艱難眼眸看向風千華,滿滿的愧疚和自責,她幾次救他們兄妹,又為他們安頓住處,是妹妹願為其舍命的好友,事事考慮替他們周全,他早已當他是一家人,是他和妹妹的依靠,若是她有事,他縱然死一萬次,也難逃心中愧疚

看著這樣的端木簫,風千華眼中殺氣大盛,是她疏忽了,竟然將他一人留在府中,卻大意的毫無防備,讓他受此大苦。

拳頭緊緊攥起,她面上一片冷色。

夏侯淵回首,眼眸微微一怔,但轉瞬恢覆沈靜。

他們明白,此刻殿外必然重兵把守,嚴陣以待,縱使他們以兩人之力,抵得千軍,也不會安然走得出這森嚴的深宮,即使他們可以,端木簫怎麽辦。

所謂一擊必中,萬全把握。

否則必將累及他人。

靜!

死寂!

兩張一摸一樣的面孔,出現在朝堂上,剛剛還暗笑徐側妃的朝臣們,頓時驚悚的張著嘴巴,呆滯的看著兩人。

易容術太過神秘,至今只有耳聞,而無人真見其事,即使是這些見多識廣的朝臣,也難以立即。

左卿仁父子震驚不已,兩個端木簫,若是有一個人是假的,那麽另外真的是風千華?

裘正的目光,霍然落在端木簫身上,神色覆雜難辨。

“說吧,你到底是誰,他又是誰!”皇帝目光陰冷,刮過端木簫,落在風千華的身上。

------題外話------

苦逼的周一~上課的時候不準打瞌睡哦。

115 下獄

更新時間:2012-12-11 19:25:09 本章字數:5573

氣氛靜窒,滿殿的人瞪著眼睛,看著風千華。舒嫒詪鯖讎

也同時明白了,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看來禦史大人的前塵,只怕不保了。

暗暗可惜,如此人才若真沒了,也是大周的損失啊。

“皇上!”忽然,端木簫帥先跪了下去,滿面悲切決絕開口:“皇上,草民的名諱並非叫端木簫,請皇上明鑒。”

事以至此,他想一個人將事情全部擔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風千華因此受屈。

皇帝目光譏誚一笑,若非“端木簫”自任職以來,破頗得民心,在朝中人緣又好,與太子等幾位皇子都交好,他大可直接讓人拿下她慢慢審,但若是如此,卻難免傷了太子的心,他如今……

心中又是一冷,太子的事他自然知道緣由,不由對風千華更加的厭惡。

“來人,請王太醫。”皇帝發令,聲音凜厲。

夏侯淵眸光微瞇,王太醫早年游走江湖,對江湖上奇門異術非常精通,找他來,看來皇上已經確定風千華臉上,乃是易容。

目光投向風千華,此刻他也無須過多避諱,心中已然有了決定,他隱忍多年,韜光養晦,並非是茍且偷生,而是他根本無心權勢,但若是他敢動風千華,他會讓他明白,縱然是鐵壁江上,他夏侯淵,也可翻手覆雨,夷為平地!

風千華迎上他的目光,淡淡搖頭,讓他不要沖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現在爭取什麽,況且,皇帝再如何,也不可能當庭對她怎麽樣,此事,需籌謀安排不可沖動行事。

兩人明了對方心思,深深對望,這一眼,便註定了某些人的下場。

隱忍,不為求全,而是要更好的出擊。

風千華不卑不吭,目光平靜仿似一口深井,她扶起端木簫,他是端木箏的哥哥,也就是她的親人,此刻看著他的目光宛若看著自己的兄長一般溫暖,淺淺一笑,安慰道:“大哥不必如此,我心中有數。”

她的聲音不低,卻只能讓端木簫一人聽清,他眸中一亮,明白風千華已有對策,只要他安心保護好自己便可。

他相信風千華,當下便不著痕跡點頭,卻因為動作,扯到他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面露滑稽。

風千華眸光略過心疼,明白他這樣的情況下,還故意擺出這副表情目的是為寬慰自己,淡淡點頭,她轉眸看向皇帝,聲音朗朗句句磊落:“無需請太醫。”她話語微微一頓,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慢慢擡手撫向自己的額際……

眾人隨著她的動作,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緊張的難以自持,就連皇帝也不由暗自緊張,原因自是他們對江湖秘術非常疑惑和好奇,卻也想著,若這副面皮下,真的是風千華,那麽不論她是否犯了欺君之罪,單論她的才情,絕對是曠古爍今的奇女子。

夏侯淵面色早已淡然,鷹眸不動神色看向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對方接觸到他的眼神,隨即會意。

左卿仁不由自主的朝風千華邁進一步,期待,緊張,甚至震驚,卻已經相信,她是風千華的事,想到當初他們首次見面,紫玉閣內她精彩絕艷,風華萬千,當時還不由可惜,這樣才情的人,若是生為男子建功立業必是不世出之將才,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她不但如此做了,還做的比他想象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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