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沒有隱瞞，點點頭算是承認。不過，卻沒有告訴她去忙啥。佟雪瑩也懂事兒的不問。吃過晚飯，二人照例在院子裏散步。

天真的暖和了，這會兒出來，不僅不會冷，而且還有種舒服、愜意的感覺。難得二人都清閑，佟雪瑩心血來潮的打算四處都轉轉、看看。

先去的廚房，婆子們剛剛吃完飯，正在刷碗、收拾。她沒有進去，就是站在遠處瞅著。剩飯菜不多，的確把她的要求堅持到底。

廚房旁邊的庫房打開，裏面都是儲存的菜。下面是冰窖，肉、魚等物在裏面。朱厚雄看著她小管家的樣子，突然有些期待她去王府會什麽樣。

伸手把人摟在懷裏，看著遠處走過去的姚伯，開口道：“這個姚伯……以後你就把他放在這邊吧。正好也當養老了。”

佟雪瑩聞言點點頭，輕嘆口氣，又說：“子毅，你說我這個身世到底準不準？我都有些……有些自己懷疑自己了。真的。”

面對她的懷疑，朱厚雄倒是不在意，搖搖頭，開解的說：“不管你是誰，你都是爺兒的妮兒。”

呃……

好吧！

佟雪瑩受用的“噗嗤——”一聲笑了。挽著他的胳膊，繼續在院子裏走。幾棵樹上，都能隱約的看到人影。小妮子挑了下眉頭，淡淡的道：

“你弄了多少暗衛在這兒？”

“不少！”朱四爺沒有隱瞞，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道，“你把董效忠的事情說的漫天都是，爺兒可怕他來找你算作。”

“呵呵！”佟雪瑩尷尬的笑了一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沒法子，若是再繼續，估計又得被他扛起回去，然後瘋狂的滾床單！

唉，說來真丟人！

堂堂跨世紀的小青年，居然被老祖宗拖著各種滾床單。虧她還自封腐女掌門人呢！

……

入夜的劉家莊，寧靜、安詳。

家家戶戶門口的紅燈籠，靜謐的掛在那裏。裏面的蠟燭都點著，在夜色中分外惹眼。青石板的路上，一個人影兒都沒有。田間地裏的苗兒，正慢慢的抽高、長大。

如此祥和的夜景，就在一個黑影突然竄入中打破了。家家戶戶如今都是緊閉門戶，休息、睡覺。佟府的大門更是門栓上鎖，高墻巍峨。黑影熟練地入村之後，直奔村西頭最裏面的方向奔去。

董俊傑今兒晚上睡得有些遲，跟慕容楓還有桑墓桖三人打起了鬥地主。慕容雲飛晚上突發風寒，沒有參戰。老爺子玩完回屋洗漱，擦臉的時候頓了一下，隨後急忙出了屋子。

院裏，冥風正跟黑影打鬥。很明顯，冥風不是他的對手。慕容楓也從屋裏出來，見道這樣一幕蹙起眉頭，欲要上前參戰。不料，卻被董俊傑給攔住了。

小夥子驚訝，納悶的看著他，問：“伯父？您這是……”

“楓兒，你別管，進屋去。”董俊傑邊說，邊挽著自己衣袖。慕容楓見他出手，自然明白不會有事兒。抱拳行禮一下，再次折返回了屋子。

董俊傑見屋門關上之後走上前，倒背著手，淡淡的道：

“多年不見，怎麽一來就拳腳相加嗎？！”

一句話，讓原本打鬥的兩個人，瞬間分開。冥風雖沒有受傷，不過再打幾回合，定不是對手。那黑影見一身青衣的董俊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老爺子也不惱，對冥風擺擺手，說：“你下去吧。這裏讓我這個老家夥來做就可以了。”

冥風聽了欲開口，可看老爺子一副不容反抗的樣子之後，抱拳行禮一下，說句“您小心”便回了自己屋子。黑影沒有亂動，仍舊站在那裏，仔細的打量著董俊傑。

多年不見，這老家夥居然沒變。不僅沒變，反而精氣神要比以前還好。眼睛迸射出淩厲的目光之後，繼續冷“哼”不說話。

董俊傑也不在意，指了指外面道：“走吧，咱哥倆出去說。在這兒院裏，你也啥都辦不了。”

“哼！”黑影憤恨的甩袖子，然後清冷的開口說，“你能護她一世？”

“自然不能！”董俊傑雙手背後，一副不在意的搖搖頭道，“我沒那個能耐能長生不老。你也不行的，弟弟！”

一聲“弟弟”，讓黑影渾身震了一下，隨後嫌棄的說：“別跟老子套近乎，咱們倆……早在你覬覦你弟妹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董俊傑聽他這麽說，好笑的直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開口道：“效忠的效忠，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能……還能這麽認為。你也是白長了歲數，不長腦子啊！”

“少廢話！今兒你若攔著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董效忠摘下面紗，一副憤恨的看著他道。

董俊傑攤開雙手，輕笑著搖搖頭，說：“怎麽不自稱‘老子’了？你啊你，永遠都是這麽沖動，不長事兒！”

“你——”

面對董效忠的怒火，董俊傑一點都不在意。足下一點，站在圍墻上又道：“跟我走吧，有我在你也動不了手，何必呢！更何況……吳氏是無辜的，你居然不惜對她動手，你也算是丟人到家了。”

扔下這話之後，老爺子直接飛身除出了院子。董效忠見了，翻了個白眼，也趕緊跟了上去。他不傻，今兒若是神不知鬼不覺，他還有可能得手。不過……

現在驚動了這個老家夥，那他即便是硬闖，也夠嗆能得手。倒不如聽他想說什麽，看看再說了。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佟家，董俊傑並沒有走遠，直接在田地頭上停下了腳步。今兒月亮不圓，不過卻特別的亮。能看清彼此的樣子，再加上周圍很靜，十分適合談話。

老爺子輕嘆口氣，看著多年不見的弟弟，開口問道：“這幾年……過得可還好？”

“少貓哭耗子假惺惺，我過得好不好，你能不知道？”董效忠不領情的回嗆著。

看得出來，董俊傑對這個弟弟還有些親情。董效忠對他……貌似也不能說沒有親情。不然……就不會是這樣的語氣了。

董俊傑不介意他的態度，直接席地而坐，然後看著地裏的秧苗又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放不下嗎？你媳婦兒……沒人惦記，就是先皇……也沒有惦記。”

“你住口——”董效忠脫口而出，直接呵斥住了他。咬著後槽牙，憤恨的反駁著，“沒有惦記？沒有惦記你們三天兩頭去我家？沒有惦記你們頻繁的過去？沒有惦記……晴倩是誰的閨女？！”

“啪——”

話沒等說完，原本坐著的董俊傑，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然後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被打了的董效忠懵逼，捂著自己的臉，滿臉驚訝。剛要開口，董俊傑恨鐵不成鋼的搖頭道：“效忠啊，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居然……居然懷疑弟妹啊你！你啊你，你枉為人啊！”

董效忠被說得不服，怒目圓睜的看著他，不服氣的道：“我枉為人？你當初在涼亭拉著她的手時，你們倆互相甜蜜的對笑，你當我瞎嗎，啊？！”

“你是我親哥哥，咱倆是親兄弟。你沒拜師之前的名字叫什麽你忘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當年你找我媳婦兒的時候，你想過我是你弟弟嗎？”

董俊傑氣憤的再次揚手，不過這一次，被董效忠抓住了。然後狠狠一甩，差點沒把老爺子給甩個跟頭。還是留了勁兒，並沒有讓他摔倒。

董俊傑重重的嘆口氣，苦笑的搖搖頭，說：“弟妹之所以對你失望，不就是因為你的疑神疑鬼嗎？你哥哥我……我心裏有喜歡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她……”

“你少來，她一個青樓裏的名妓，怎麽可能你會看上她？！”董效忠怒吼。好在這黑天大夜的晚上，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董俊傑瞅著自以為是的弟弟，失望的擺擺手，貌似有些懶得再勸了。既然他自己都認為了，那麽自己再說多少都是於事無補。又或許……他不敢承認曾經犯的錯事兒。抿唇一下，淡淡的道：

“效忠，你媳婦兒是什麽樣的人，不用我說你應該比誰都知道。或許你早就知道你錯了，只不過不想面對罷了。”

“我沒錯，我怎麽可能有錯？！姓朱的惦記我媳婦兒，你也惦記我媳婦兒，佟玉恒更是惦記我媳婦兒——”

“你說了三個人，除了最後一個是對的，其他的哪個是對的？！糊塗，糊塗東西！”老爺子氣的甩袖，背對著他，然後長舒口氣，又轉過來，瞅著他繼續說道，

“那日你看到我跟你媳婦兒在涼亭，那是因為你媳婦兒說她可能是有了，所以讓我給她把脈，僅此而已！那次是個烏龍，她沒有懷，所以我跟她說不要壓力太大。”

“你看到的時候，無非就是我跟她說你童年趣事罷了。你耿耿於懷這麽多年，你真的以為世人都惦記你媳婦兒嗎？你媳婦兒為了你，拼死產下董晴倩，晴倩……是你的親生閨女啊！你怎麽……”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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