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看她的樣，輕嘆口氣搖搖頭，“跟你想的不一樣。他不是反水，也不可能反水。”話音剛落，朱厚雄明顯感覺到她松氣的動作。

松氣？那接下來就真是……

嘴角上揚，冷笑的道：“不過跟他做的跟反水差不多，見死不救，袖手旁觀。”

什麽？！

佟雪瑩“猛”地擡頭看他，滿臉的不敢相信。可他不會撒謊，更加不可能騙她。抿唇一下，不解的開口問道：“為什麽？他跟曦陽就算不是朋友關系，可……可也知道他是你我的人啊。”

句不好聽的，打狗還要看主人。桑墓桖明知他們看重冷曦陽，怎麽就能……就能做到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呢？！坐直身，滿臉沈思，半天都沒有話。

朱四爺起身，靠坐在炕頭，把人安置在自己的膝上又道：“有什麽不可能的。那的手下桑安了，只要不危及生命，他都不會出手。”

啥？！

佟雪瑩火了，咬著後槽牙冷哼的問：“為什麽？他瘋了？！”

“桑安因為曦陽的女人得罪了他主，所以他才會只在關鍵時刻出手，其他時候不會管。”

轟——

佟雪瑩聽到這話，頓時氣的就要起身，不過被他用手制止了動作。無奈之下，只能憤恨的開口：“這特麽能一樣嗎？傷的那麽重，他就能忍心看下去？”

“所以我啊，那來家裏過年，你不用給他好臉兒。”四爺完，曲起一條腿，手自然地搭在上面，眸閃出一絲寒光。

佟雪瑩躺在他的腿上，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表情，不過心裏也很生氣。氣桑墓桖的見死不救。她見過桑安，那人還不錯，如果不是桑墓桖下命令，他不可能不出手救人。

該死的桑墓桖，怎麽就這麽缺德，不知道事分輕重緩急、有時有晌？！曦陽的女人得罪了他？紅霞得罪桑墓桖？什麽時候？

哦，是了。

確實有這麽回事兒。毅那會兒被傳九月初二大婚時，他來過家裏，還問她要不要跟他去京城。就是那個時候，紅霞逾越的直接反駁他。

沒想到這貨居然會這麽記仇，而且還如此過分。

朱厚雄整理一下思緒，緩緩的開口跟她起了從府城見到佟大生到北冥冷妍出嫁的事情。這事兒拖了這麽久，她的確有權知道的。

佟大生不知道怎麽搭上了逍遙散人。而且雙方均被第三方勢力所用。如此一來，朱厚雄就不得不擔心劉家莊這邊，還有他的女人、兒。

所以派人去查，打算找出來永絕後患。冬月十八北冥冷妍從劉家莊出發，可在冬月十六那天，桑墓桖跟慕容楓就得到了慕容雲飛的那批火藥。

暗門的人，連夜在豐陽縣與平陽縣的一處林蔭路上設了埋伏。那裏也恰好就是逍遙窟的大本營。南宮家迎親隊伍的行程，比預計提前了許多，這自然是南宮遙的功勞。

只不過讓大家都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把爹娘、庶弟等南宮家一百多口人全部喊上了。這樣的迎親隊伍的確很龐大，更加顯示對北冥冷妍的尊重。

佟雪瑩聽到這兒，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朱厚雄見她這般，伸手輕摸她的發頂，繼續著。後果是什麽可想而知，整個林間全部毀了，就連逍遙窟所在的那個山洞，直接崩平。

現場很混亂，也很血腥。當然，也足夠殘忍。其實火藥這個安排，朱四爺跟慕容楓都是後來才知道的，四爺比慕容楓得知的還要晚。他這點的時候，已經是塵埃落定了。

佟雪瑩原本是怨朱厚雄的。怨他沒有阻止這次的荒唐行動。不管怎麽，一百多條人命，外加逍遙窟裏的人。伏法就好，沒必要趕盡殺絕。

可當她得知朱厚雄竟然是事後才知道，不禁懵了。這……慕容楓知道應該跟他啊，為何連他也滿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想到這兒，終於忍不住起身打斷他，問：

“毅，他們當時做的時候，沒有跟你嗎？定計劃的時候，也沒跟你露一個字嗎？”

朱厚雄搖搖頭，輕嘆口氣。對於這件事兒，他也心存疑惑，總覺得不應該是這麽個走向。但是……事實擺在眼前，讓他想問，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兒，道：

“當時我沒有在場，更加不知道慕容老爺居然藏了那麽多的火藥。事後我問過阿罪，畢竟當初埋火藥的時候，是他派人過去跟泉風一起。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他們要埋火藥，只是去幫泉風一些事情。”

呃……

泉風？

她聽過這人。北冥冷妍過，當初毅怕南宮遙有事兒，特意把身邊的泉風派過去保護。難道……泉風故意知情不報，蒙了阿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幫忙埋火藥的人，應該也會啊。轉念一想，苦笑的扯了下嘴角。那些人自然不會的，因為他們會認為阿罪是知情的。

“這事兒到現在就是個迷。爺兒也特麽的想不通是怎麽回事兒。”朱厚雄咬著後槽牙，氣得不行。他相信慕容楓，也相信慕容雲飛。

那匹火藥把逍遙窟搗毀，的確他跟桑墓桖都有收益。可是南宮家那麽多人，不至於都跟著陪葬。況且，南宮遙還折在了裏面。泉風也是了，如今死無對證，他就算想知道都很難，很難。

“南宮遙死了，派過去保護的人中，有幾個暗門的人在暗處。多多少少也受了傷，被殃及。我找北冥冷妍談過，奇怪的是她……居然知道這次火藥的安排。”

朱厚雄到這兒，明顯感覺到眼前的女人晃神了。估計她沒想到北冥冷妍連她也瞞著了吧。疼惜的把人納入懷裏，親了一口她的面頰，繼續著那件事兒……

……

殺年豬，自然要吃殺豬菜。

冷逸陽回屋陪佳人，冷岳陽則沒什麽事兒，顛顛的去廚房瞅瞅。站在門口，聞著烀出來的肉香，不禁挑了下眉。三口大竈，就綠蕊一個人看著。

丫頭倒也麻利，竈下的火添的很足。等她起身要看鍋裏的湯時，餘光發現了冷岳陽。輕笑一下，：

“岳陽大哥，你沒事兒？”

“啊，我過來看看。”冷岳陽完，大大方方的走進廚房，看著三口冒著熱氣的大鍋，好奇的問道，“這鍋裏煮的什麽？好香啊。”

綠蕊拿著抹布墊上，然後看著他提醒道：“岳陽大哥離遠點兒，我看看鍋裏的湯。”

“哦。”冷岳陽點頭，往後退了幾步。

大鍋蓋掀開，頓時一股熱氣冒出。綠蕊用鍋蓋擋在自己面前，所以熱氣並沒有傷到她。等熱氣散了之後，綠蕊把鍋蓋放在一旁。冷岳陽也湊到跟前，終於看見了鍋裏是什麽。

一個大大的豬頭，還齜牙咧嘴，要不是眼睛閉上，還真的有些恐怖。肉湯是乳白色的，翻開的燙花還能偶爾看到烀肉的紗布袋。微蹙了下眉頭，好奇地問道：

“那個紗布袋是做什麽的？放在湯鍋裏有什麽作用嗎？”

綠蕊蓋上鍋蓋，掀開另一個：“是烀肉的料袋，東家想出來的。裏面有大料、花椒、桂皮還有香葉等物。這樣烀出來的東西好吃，大家都特別喜歡。一會兒岳陽大哥嘗嘗就知道了，下酒最好。”

冷岳陽聽了抿唇點頭，多多少少都是期待的。跟在主身邊這麽多年，以往過三十兒都是找個梨園，進去聽曲兒、喝酒，然後舒緩一下生理需求。

來農家是第一次，跟這麽多人一起過年也是第一次，今兒的殺豬更是第一次。在廚房陪著綠蕊，文這一切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煮的差不多了，綠蕊用筷紮著那些東西，沒有再冒血水，用刀割了一塊下來。分成兩塊，順手給冷岳陽一個，自己吃了一個。

熟了，鹹淡正好，撤火。

冷岳陽看著手裏的那塊肉，瞅了許久，終於送進了嘴裏。咀嚼幾下，立馬挑了眉頭。味道真的不一樣，有點兒像外面買的燒雞的味道，但跟那個又有些不同。

綠蕊把豬頭拿出來放在盆裏，其他的東西也一一拿出來，然後趕緊出去喊雷揚。雷揚從外面走進來時，手裏拿了一把匕首。看到冷岳陽楞了一下，隨後來到豬頭跟前，熟練的開始拆骨、剃肉。

一個豬頭差不多剔出來五斤肉。再加上豬蹄、豬尾巴、豬心、豬肝等物，足夠他們這些人喝酒的人吃了。雷揚把豬巧舌割了一塊出來，然後遞給冷岳陽，：

“嘗嘗，這個是豬的上顎，叫巧舌。很好吃的東西，也是稀罕物。”

能不稀罕嘛，一頭豬就這麽一個豬巧。

冷岳陽聽他這麽，伸手接過直接送進了嘴裏。有前面綠蕊給他肉的經驗，自然知道這些東西不會難吃。上揚嘴角看著他，不住地點頭：

“果然不一樣。為何外面就沒有賣這個東西的呢？”

“估計都用來祭祖了吧，誰能吃這個。”雷揚完，把匕首擦幹凈，然後揣在懷裏，又道，“走吧，血豆腐應該出鍋了，帶你去看看。”

冷岳陽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顛顛跟著出去。對於他來，這農家的過年，的確是新鮮，讓他覺得哪哪兒都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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