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正好看見綠蕊往家走，直接喊住她，叫停了她的腳步。綠蕊看清之後走過來，屈膝行禮一下，：

“東家，趙翠娥那裏……我沒問出什麽東西來。”

“……”佟雪瑩木然，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示意繼續往下。

綠蕊輕嘆口氣，走上前挽著她的胳膊，二人邊朝家走、邊：“東家有所不知，這趙翠娥連那人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長得什麽樣都不知道。只是聽聲音知道是個男的，然後告訴她關於楊大川在錢莊的賬清了。”

“她這個人……東家也知道，肯定是想貪點好處才罷休。所以當得知欠賬都還清了，他們家又有房跟地，就想著……哦，對了，還有一個事兒。”

“什麽？”佟雪瑩納悶的問。

綠蕊砸了下舌，道：“原本這趙翠娥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她還是忌憚東家的。可那人詳細的跟她了咱們劉家莊的情況。還東家最近心情不會很好，肯定不會過來摻和。還如果她要挨揍，他會出來幫忙。”

佟雪瑩聽到這裏，頓時停下了腳步。看著她半天之後，喃喃地：

“你的意思是那人陪著趙翠娥來的劉家莊？”

“嗯。”綠蕊點頭，“她是這麽跟我的。到了村口的時候，那人便讓她自己進村，他會在暗處幫她。一旦看勢不好，就會出面把她帶走。”

當然，這個人並沒有出現。

“看起來這人……很了解咱們村啊。不僅了解村，就連我的事情，都知道的那麽明白。”

綠蕊聽她口裏的嘲諷，無奈的點了下頭。事實確實如此。他們自家人知道東家情緒不高，但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那人怎麽就偏偏知道了呢！

佟雪瑩邁步，往家的方向走。想了一下又道：“那人跟她見面的時候，帶著面罩嗎？”

“沒有。”綠蕊完，垮著一雙肩膀看著她，輕嘆口氣，“東家，咱們可能碰上行家了。”

行家？有可能！

近距離接觸都不知道對方長相，她不相信趙翠娥會那麽缺心眼，不知道這各種利害。估計是最後想知道，卻也晚了，已經被人當槍使了。

如此看來，真的就是沖他們這邊來的，只是不著急露面，弄些打鬧來“熱場”。選擇劉芳，估計也正好因為再有幾天她要成親的緣故。

利用一個村婦來攪局，雖然不光明磊落，但確實達到了效果。她適時的出現，那人肯定是看見了的。難道通過這事兒，看她的反應？還有就是對於毅成親……

呵呵，算盤好過精細，只不過她也不是白給的。

想動他們家，確實對方要仔細籌謀才行。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好，他們能提前有個準備，好好籌劃一下，不至於到時候抓瞎……

……

中秋當日，佟雪瑩上完墳回來，心情立刻舒暢了一大半。惦記了一年的事情，今兒終於算是了了，面色都較以往有所不同。

去時腳步沈重，回來腳步輕盈。

這麽明顯的變化，劉海林哥仨全都註意到了。當然，心裏也都默默地松口氣。估計這次她是放下了。這樣也好，日後不用看她愁眉不展的樣了。

劉海林哥倆沒有回村兒，而是直接跟著劉春雨去了泉柳莊那邊。朝哥兒並沒有送到這兒來，而是劉春雨的大嫂幫忙照看。今年，他們兄妹三人在一起過中秋。但是不去外公家，而是在劉春雨跟柳守成的家裏。

如今他們分家了，自己獨立過年、過節，所以邀請娘家哥哥過去也是平常事情。眼瞅著又要蓋新房，以後他們哥倆過去的機會，應該是相當多的。

冷曦陽還沒有回來，佟雪瑩心裏多少都有些擔心。不過倒也相信他的功夫，應該是有事兒絆住了。得空就安慰一下紅霞，免得她多加擔憂。

但好像是她杞人憂天了。紅霞對此並不擔心，還反過來勸她別著急，弄得她自己倒有些尷尬。至於下月初二的那個事情……佟雪瑩已經不去考慮了。

沒法，沒時間讓她胡思亂想，臘梅、雷揚還有橙羽他們昨天回來了。回來的當天，就跟她了鋪那邊的所有情況還有開銷。

平陽縣這邊的鋪還沒有交工，不過滎陽縣那裏的已經交工了。裝修加冰窖，再到桌椅板凳、後廚用的鍋碗瓢盆、杯碟筷盅……

所有零零八碎的加到一起，一共花了九千兩銀。

倒也可以接受，畢竟冰窖跟桌需要花錢置辦，不像平陽縣這裏，人家都給帶出來了。橙羽過完節回去，就要開始著手招人的事情。

平陽縣這邊差不多五千兩就能打住。這樣一來，從租金到買鋪，再到裝修、準備，三萬五差不多就夠了。當初跟北冥冷妍提過，每個人那五萬兩作為啟動資金。

如今還剩下一萬五，開業到年底的本錢，應該是足夠了。至於其他，就看鋪那邊的生意。應該不會很差，至少她這麽認為。

數日未見，橙羽成熟不少，而且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滎陽縣離芒陽縣雖然有段距離，不過跟平陽縣比，那是近了許多。妮物盡其用，讓雷揚去芒陽縣跑蠶豆醬的事情。

堂堂暗組“揚”字輩的人，就跑這個事，還真的有點兒大材用。不過倒也好，至少滎陽縣那邊的鋪，不用佟雪瑩費心張羅豆瓣醬的事情。

臘梅這邊，也已經把招人的文書遞去了衙門，而且節後節開始就正式招人。後院那裏都弄好了，她打算在那邊開始訓練跑堂的。

佟雪瑩坐在圓桌前，看著臘梅跟橙羽，欣慰的不住地點頭。伸手給她們把茶水續上，笑呵呵地：

“有你們在那邊張羅，我這兒安心不少。橙羽離家遠，哪哪都夠不到，一切要全靠自己。開業之前我會過去一趟，你安心折騰，不管怎麽做，我都無條件支持，明白嗎？”

“多謝東家。”橙羽點點頭，甜甜的應著。

轉頭看著臘梅，拿出視線準備好的兩個荷包，一個給了橙羽，另一個直接給到了她的手上，：

“你在縣裏就自己，平日連個跑腿辦事兒的人都沒有。我相信你的眼光，回去之後上牙儈那裏買個跟班，跟著你做事兒就好。”

臘梅聽了搖搖頭，抿唇一下，：“不用的東家，石頭年底就會被放出來歷練，我已經阿罪那邊提了，讓石頭在火鍋店跑腿，他已經答應我了。”

石頭？阿罪？

佟雪瑩心裏“咯噔”一下，看著他們倆，不是很有底氣的問：“石頭跟著阿罪，可會有性命之憂？”

對於這個阿罪，她是心裏沒有底的。萬一手段太過，石頭扛不住，她怎麽跟柳二嫂交代！臘梅跟橙羽交換了下眼神，紛紛對她搖頭表示不會。

橙羽放下茶杯，看著她輕松地：“東家放心，石頭跟我們不一樣。他學的只是一些功夫上的精粹跟辨人能力。不出任務、不過關，不會有性命危險。”

“哦，是這樣啊。”佟雪瑩聽了緩緩點頭，心裏的石頭算是放了下來。起身從櫃裏掏出幾張紙，這是從縣裏回來她就做出來的。放在桌上，示意他們倆拿著看道，

“這是火鍋鋪那邊跑堂、掌櫃的一些規矩跟工錢。這個是他們的衣服。伊閃開業臘梅看見了，所有人統一著裝，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嗯，給人一種很規矩的感覺。”臘梅點頭，符合的著。

了一陣正事兒，便到了西門翟死在縣裏的事情。這個事兒，臘梅特意費心打聽了。對外聲稱的是西門翟病逝，其實是被人亂箭穿心而死。

兇手是誰至今沒找到，今年這個中秋，馮昊陽肯定是忙的沒心情過節了。西門家現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暫時沒有任何舉動。

暴風雨前的寧靜了！

臘梅跟橙羽都知道了九月初二四爺大婚的消息，可是這會兒二人誰都沒有露。回來的當天晚上紅霞就特意囑咐他們，權當不知道，別試圖去勸。

雖然他們不相信主會大婚，可今兒過節，還是不要提的好。

佟雪瑩看著橙羽，難得好心情的開玩笑道：“你跟雷揚怎麽樣了？可像紅霞跟曦陽那樣？”

“……”橙羽聽了有些羞赧，不過倒也還算灑脫。抿唇一下點點頭，沒有任何虛掩的道，“雷揚人不錯，就是偶爾壞了點兒。謝謝東家，我們倆會在滎陽縣紮根的。”

佟雪瑩點點頭，看著她跟臘梅，欣慰得到：“這就是我的想法。你們九個……最後我可能就會把紅霞留在身邊，其餘的全部分散到各個縣城、獨當一面。”

“或許……紅霞也不會留，讓你們各自不僅有家，還要照看我的生意。我能做的……便是每隔三年游歷一次，到各個地方看下，查查賬。”

有些隱退意味的話語，讓橙羽跟臘梅都是一驚。平日裏他們認識的東家，都是意氣風發，勁頭十足。但是今天……跟主的那個消息有關系嗎？

臘梅開口想話，不過卻被橙羽給拽住了。佟雪瑩沒看到她們倆的動作，依舊故我的著對未來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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