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有事兒啊！

吳氏見狀，給劉芳遞了個眼色，示意她暫時不要話。丫頭也算是懂事，緩緩地點點頭，便老老實實的低頭繼續吃東西。

高氏見她這般，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了。為了她的事兒，他們夫妻倆是操碎了心，可是這丫頭呢。到了這兒，還這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扭頭瞅著佟雪瑩，有些怨懟的：

“瑩兒，你看看，你看看她現在，就跟我是仇人似的，就那麽……我是真不受待見啊！”

哎喲我的親娘，這是要失控啊！佟雪瑩趕緊站起身，來到她身邊輕拍兩下肩頭，安慰的：

“伯娘，這是幹啥呢？你們可是親母女，不至於，不至於的啊！芳兒可能到了叛逆期，你這少她點兒，聽聽她的想法，不也就可以了嘛。”

高氏聽了不甘示弱，梗著脖看她，瞪眼道：“自古孩兒的婚姻大事，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丫頭倒好，非跟我她要婚姻自主，我……”

後面的話不下去了，要是再，肯定就哭了。人家好心好意的請你吃飯，你要是在人家哭，終究是不好的。雖然有些委屈，可是理智還是要有的。

佟雪瑩見她這般，心知她還沒有是去理智，還知道些分寸，不禁松了口氣。清官難斷家務事，早知道他們家這樣，啥都不能找來吃飯啊。瞅著給七夾菜的劉芳，想了一下，：

“伯娘啊，這閨女有自己的想法，不比那些聽從父母，沒有主見的人好太多了？你看看我，看看我不就行了，以前我沒分家，那過得是什麽日？”

“我知道，你是心疼姑娘，而且你跟姚氏、佟大生他們不同。但您別忘了一點，她是人，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她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不讚同她的想法，但不能管制她不去想，對不？”

“可是……”高氏不明白她的話，什麽叛逆期，什麽想法，什麽主見。她只是知道，自從閨女在作坊做事之後，就真的跟變了個人似的。話、辦事兒都有自己的一套主張，也不跟她商量了。

鄰桌的劉常山沒話，不過一杯一杯的酒，就那麽喝盡肚裏，滿臉郁悶的不行。估計跟高氏一樣，都不希望自己閨女這麽不聽吧。

劉芳這樣，她不覺得有什麽不好，但是……彎腰摟著高氏的脖，看著劉芳，眨巴了下眼睛，

“伯娘，這婚姻大事是一個姑娘一輩的事兒。總要聽聽芳姐兒是怎麽想的，對不？”

“那對，對勁兒。”高氏點點頭，輕嘆口氣，把脖上的手拽下來，握在手裏。馮夫人見狀往旁邊坐了坐，將自己的位置空出來，讓佟雪瑩坐下。

“瑩姐兒，我跟你實話，即便我跟她爹給她訂親，那也得問問她願意不。可你是不知道啊，這丫頭最近的脾氣，那簡直能翻了天啊！只要我一提這事兒，立馬跟我掉臉，我……我是她娘！”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明白癥結在哪兒了。高氏之所以生氣，是因為閨女給她甩臉了。佟雪瑩見狀，自然不能容劉芳這般，虎著一張臉，嚴肅的：

“芳姐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那伯娘跟你只是商量商量，如果你心情不好，或者太累，直接想歇歇，改日再談。怎麽能對伯娘撂臉呢？多傷她的心？”

劉芳有些委屈，梗著脖楊慧最，可看她那眼神，瞬間猶如霜打的茄一般，耷拉著腦袋。強忍著哭意，淡淡的：

“瑩姐姐，馮嬸，吳大娘，我每天上工回來，就想清靜清靜，歇一會兒。可最近我娘也不知道怎麽了，天天只要我在家，就跟我這成親、嫁人的事情。我累啊，我暫時沒想考慮。”

“況且即便我要嫁人，那也得能配得上我吧。是，我是一個村姑，一個沒念過書的村姑，家境也只是一般而已。可我們家不比別人家差吧，我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嫁一個我不喜歡、不如我的呢？”

喲，這話不對勁兒啊。

聽劉芳的意思，是這高氏已經跟她了門親事，只不過她看不上那男的，覺得人家配不上她。吳氏也聽出來了，伸手輕拽了下高氏的衣袖，納悶地：

“妹啊，你給芳姐兒人家了？”

“我……我只是一，她不同意我也就不打攏了。”高氏有些羞赧，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馮夫人見狀，打著圓場：“芳姐兒，聽你娘沒，你娘是疼你的。你不願意，她也就不打攏，這不就明了她的態度嘛。趕緊的，給你娘道個歉，啊！”

劉芳原本還不想那麽做，可餘光瞥見佟雪瑩警告的眼神，就不得不夾了塊鍋包肉放在高氏的盤裏。實話，她是挺怕佟雪瑩的。深吸一口氣，乖巧的：

“娘，吃肉吧。至於其他的事情，咱們以後再。我還呢，才十五歲，我還想著等兩年再嫁呢。我想在爹娘跟前盡孝，至於嫁人……也絕不出劉家莊。所以娘，你跟姨母，我配不上她兒。”

“啊，啊。”高氏木訥的點頭，面色更加難堪了。

佟雪瑩有些生氣，直接起身，拽著劉芳就出去了。馮夫人跟吳氏也都尷尬的看著高氏，這層窗戶紙不捅破，大家都可以當啥事沒有一般，可是偏偏……

這會讓大家的心裏，是都在怪劉芳。既然你已經給了臺階，就不該把那事兒公然出來，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多傷高氏的面！雖然她也有錯。

董老爹從來不蹚渾水，這會兒也不得以起身，拿著葡萄酒杯過來，給高氏倒了一杯，笑瞇瞇的：

“弟妹啊，我這還真有個好事兒跟你道道，你看看咋想的啊……”

二院閨房內，佟雪瑩坐在圓桌前，看著低頭站在面前的劉芳，狠狠地拍了下桌，厲聲呵斥道：

“你剛才幹什麽呢？幹什麽呢，啊？！”

“我……”劉芳想話，可又乖乖的忍住沒有。這是她繼霆陽縣回來，第一次見到瑩姐姐發脾氣，還是老實點兒，別話了。

“我知道你在這事兒上受了些委屈，可委屈就委屈了，能怎麽辦，那是你娘！她能害你嗎？能不替你考慮嗎？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最起碼你有個爹、有個娘陪著，我呢？”

“你再想想劉春雨，她有誰啊？兩個哥哥在這邊，根本顧不上他。我算是白教你了，忘記我的了嗎？喜怒不形於色。即便再不願意，再如何不舒服，那是你親娘，當這麽多人的面，你讓她這麽下不來臺，你怎麽想的，啊？！”

“噗通——”

劉芳直接雙膝跪地，咬著下唇，委屈的吧嗒吧嗒落淚。那個樣實話，還挺讓人心疼的。佟雪瑩發火完交疊著腿，看著她的樣，輕嘆口氣，沒有話。

這丫頭算是她一手帶起來的，她自然不能見其受委屈，可那是人家的娘，她能什麽？總不能頂風作案吧。劉芳哭了一會兒，情緒緩和不少，便淡淡的開口道：

“瑩姐姐，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娘強勢、強硬，前幾天逼我逼得……都不讓我去上工了，就想讓我嫁給姨母家的二兒。”

“對，姨母家生活不錯，大兒去年考中了秀才，眼瞅就要奔舉人努力。可我不想依附別人生活，光靠一個大伯哥就行了嗎？人家有責任養著你們嗎？我了好多，我娘就是不聽，最後選擇不跟我話，還要斷絕母女關系。”

“今日要不是姐姐找吃飯，我們還不話呢。我都想好了，明兒的及笄禮，我就要自己鬧自己的及笄禮，也要把那個姨母攆出去。”

轟——

還很是個剛硬的姑娘。

佟雪瑩了解到前因後果也是覺得無奈，起身把她扶了起來。對於她的這個情況，其實看柳舉人家就知道了。柳舉人活著的時候，幾個女婿都依附在那裏，更何況這還沒成親的弟弟，就更指望有出息的大哥了。

拿出自己的帕，給劉芳擦了擦眼淚，示意她坐下之後，又道：“即便如此，剛剛也不該讓你娘下不來臺。為人女，總要受些委屈，這個沒有辦法。”

劉芳吸了吸鼻，輕咬著下唇：“我就不想嫁給一個軟柿。大川哥多好啊，苦讀書、靠自己，那麽有魄力，直接從錢莊借錢回來，不別的，一年就還十一兩銀，對於他來一點都不是問題。”

喲喲喲，大川哥！

看起來這事兒還真是郎有情，妹有意啊！

佟雪瑩心裏頓時有了底，伸手輕拍她的手背，故作為難的嘆口氣，“這楊大川借了一百兩銀，到時候十年要還一百一十兩，你覺得你爹娘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嗎？”

“不同意我就終身不嫁。”劉芳置氣的著。滿臉倔強的表情，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

看起來這事兒……還挺費勁啊……有個寶貝想吃肉了，肉沒有，但是肉沫可以有，哈哈哈，別著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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