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是個熱心腸，對誰都特別上心。佟雪瑩點點頭，用手摳著夜明珠，歪頭看著道：

“娘，徐老頭怎麽收的七做徒弟啊，咋回事？”

吳氏聽了放下手裏的活兒，看著她懷裏的七，聽著那聲“娘”，輕笑著：

“誰知道呢，反正等他們回來，這孩就叫了他二師父。”

七仰頭看著她，乖巧的：“娘親，我看二師父手可巧了，幾個木塊就能做出一個暗器，我想學就問他收不收，然後他收，就成我二師父了。”

看著兒興奮的樣，佟雪瑩點點頭，伸手輕摸他的發頂，沒有再什麽。如果徐英傑真的願意教他兒，這自然不是什麽壞事兒。

房門被打開，紅霞從外面走進來，手裏端了三碗山楂羹，放在桌上後，：

“東家、老夫人，這是橙羽剛剛做的紅果羹。晚上吃了那麽多，吃這個助消化。”

七愛吃酸甜的東西，一聽紅果羹趕緊站起身，稀罕的拿了一碗，先放在吳氏面前，然後又拿一碗，放在佟雪瑩面前。

看這架勢，橙羽應該在家經常做。拿著勺，舀了一勺，吃進嘴裏，酸甜可口。有點兒前世山楂糕的感覺，只不過這個比那個稀，類似雞蛋羹。

滿意的點點頭，看著紅霞，道：“去歇著吧，不用伺候了。我今兒晚上不沐浴，一會兒我直接回房睡。”

“是。”紅霞屈膝行禮，拿著托盤出去了。

吳氏連吃了好幾口，然後舒服的：“橙羽那丫頭不錯，會做不少東西。那天咱家蒸粘豆包，大家都吃多了，有些燒心不舒服。”

“可那會兒董他們都回去了，又不好把人給叫來，橙羽就做了這個。我跟七吃完沒多久，就覺得特別舒服，第二天董知道了，還吃這個好呢。”

吳氏淡淡的著，佟雪瑩點點頭，輕笑一下。看著窗外，：“娘，最近村裏可有什麽大事兒嗎？”

“有，怎麽沒有啊！”吳氏完放下碗，重重的嘆了口氣，又，“楊大川跟二喜媳婦兒姐弟倆，把他們的爹娘給接到劉家莊來了。現在老兩口跟著大川住在作坊那邊，我讓的。”

佟雪瑩聽到這話，楞住了。怎麽都沒想到那姐弟倆到最後，終究還是把爹娘給接回來了。

“劉葫蘆的妹妹嫁人了，前兩天才辦完的事兒。哦，對了，還有劉金波，他家的大也要成親了，好像日定在了臘月十八，正好你回來，你去就行了。”

吳氏著最近村裏發生的事兒。除了楊大川這件，其他的都是喜事兒。農家講究年前娶媳婦兒，這樣添人進口好過大年。

好在黃雲在家，有禮的都還回去了，吳氏帶著七去吃的席。劉金波這個，還真的得她親自過去，後山的工程、鹹菜作坊，那都是人家幫忙弄起來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

這個道理，得謹記。

一直聊到戌時初，吳氏見她實在困得不行，趕緊攆人回去休息。七就留在了吳氏這邊，跟著姥姥睡。

佟雪瑩回屋以後洗漱，坐在炕上根本睡不著覺。沒法，吳氏的這個身份，很是讓她接。翻來覆去的一通烙餅，什麽時候睡得就不得而知了……

……

轉天，佟雪瑩沒有閑著，別莊送的鹹鴨蛋不少，留了一百家裏吃，剩下的便給走動勤的家送去一些。像什麽劉常山家啊、劉二喜家啊、劉金波家啊、劉慶年家啊……

每家給十五個左右，大家都嘗嘗鮮。

在劉常山家坐的時間久點，也從高氏的嘴裏，聽到了一些關於楊大川他們家的事兒。還真是瞧了趙翠娥，那女人是個茬剌啊！

竟然不讓分家，然後還把公婆給攆了出去。來楊氏姐弟倆是真的窩囊，還有楊家的大也窩囊，竟然任由媳婦兒這麽折騰，一句話都不。

據那趙翠娥用菜刀抵著脖，一副你們要分家、我就死給你們看的架勢。還要把楊大山也給攆走，她帶著孩單獨過。

無奈之下，楊大川不能跟婦人一般見識。楊氏也自詡有身份之人，姐弟倆一合計，便把老人給接了出來，暫住在作坊那邊。

佟雪瑩來到鹹菜作坊，正好看見一個陌生的老婦人從裏面出來扔鉻囔（垃圾），趕緊先給她讓路。老婦人見狀，忙把鉻囔桶放下，看著他她笑著打招呼，：

“這閨女長得可真好看，你先進，你們都是有正事兒的人。我這早點兒、晚點兒都沒啥。”

佟雪瑩見狀點點頭，邁步先進了作坊。去到會議室，翠果正在那裏算賬。楊大川不在，這個時候在學堂。翠果擡頭看她，趕緊起身，屈膝行禮，：

“東家，您怎麽來了。昨天才回來，應該多歇歇才是啊。”

邊邊走過來，挽著她的胳膊，把人迎到了她算賬的地方。佟雪瑩順勢坐下，並沒有看賬目，而是瞅著眼前的翠果，伸手把她拉下來坐在身邊，：

“最近怎麽樣？這邊都沒什麽問題吧。”

翠果聞言要起身，不過卻被她給拽住了，然後嚴肅地又道：“坐在這兒，起來做什麽！”

“哦，那請東家恕婢逾越了。”翠果完，把賬簿下面的一本新賬簿拿出來，放在桌上後，道，“這個，是藍裳去黔陽縣談下來的生意。”

“東家過，這鹹菜不能出現在平陽縣內。可冬天能放住，酒樓要的也就那麽多，我看媳婦兒們都做的很順手，每天閑的時間太多。所以就跟藍裳商量了一下，她出去談的生意。”

佟雪瑩聽了挑了下眉，伸手翻著那本賬簿，第一頁就是介紹合作人的信息。黔陽縣最大的雜貨鋪李記，老板叫李梁，三十五歲……

真是把人家介紹了個底兒掉。連什麽時候成親、什麽時候有的第一個娃兒、什麽時候媳婦兒過世，寫的那叫一個清楚、明白。

“東家，這李記是黔陽縣最大的雜貨鋪，聽他們跟南宮家有點兒關系。所以藍裳選擇跟他們合作，也是考慮到了這個因素。”

“他們自己過來拉貨，每七天一次，一次拉走五百斤，等到夏天就三天一次，到時候價格方面就要調整。現在給他們的價格是一斤五文錢，等到夏天應該就得變成一斤三文錢了。”

五文錢？三文錢？

佟雪瑩驚訝的看著翠果，沒想到這能談到如此高的價格。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過意不去的“會不會高了點兒。我給酒樓也才一斤二文錢啊。”

“不高。”翠果搖頭，起身給她倒了杯茶水之後，又，“東家是不是李老板在黔陽縣賣多少錢。冬天，他賣八文錢一斤，估計夏天也得這個價。”

“為什麽？”佟雪瑩不解，這玩意白了就是個鹹菜，就飯吃罷了，怎麽可能會賣到如此高的價格，這不是……扯淡嘛！

翠果抿唇輕笑，轉悠著桌上的茶杯，看著她，：“東家，李老板才是做生意的料呢！我不別的，就是咱們給酒樓這個價格，那是相當的低。”

“你覺得這個是鹹菜，可到了人家那裏就不是鹹菜、是拌菜了。酸甜辣的口，本來就這人的味蕾，大家都很愛吃。大戶人家就更別提了。他應該下一步就把鹹菜往那邊推，價格還得翻一倍。”

呃……

佟雪瑩看著侃侃而談的翠果，心裏竟然有種要脫軌的感覺。

是她太實誠了嗎？

沒想到……竟然被這丫頭上了一課。當初賣鹹菜，也就是想著能賺點兒錢，寬裕一下生活，根本沒想這麽多。要是按照他這麽解釋的話，那倒是應該擡高一價了。

正琢磨著，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楊大川從外面走進來，手裏還拿著書。見佟雪瑩坐在那，趕緊走過來抱拳行禮一下，：

“東家，您來了。我正要去您家找您呢，我那個……”

“我都知道了。”佟雪瑩沒讓他繼續往下，看著翠果又道，“這事兒就按照你們談的定。人手不夠的話，年後招人，到時候你去找二喜嫂，然後你負責。”

“好，多謝東家。”翠果起身，屈膝行禮。

佟雪瑩則是走到楊大川的身邊，拍了他肩頭一下，然後二人出了會議室。沒有遠走，就在作坊的北面。佟雪瑩看著楊大川，挑眉問著：

“怎麽回事兒？就這麽帶著老、娘灰溜溜的出來了？家產、田地都不要了？”

楊大川聞言著腦袋，猶如霜打的茄一般，沈默了好一會兒不話。佟雪瑩也沒逼他，就那麽靜靜地等著。終於，他沒精打采的開口：

“咋要啊！裏正都去了，一分家，就要自殺。我……我總不能讓我成鰥夫吧。我娘都嚇得暈過去了，我爹身骨又不好，我是真沒法了。”

瞅著他的樣，佟雪瑩明白，這是真的無計可施了。裏正都去了，照樣於事無補，看起來這個趙翠娥還真是……聽牛掰的一次性放三更，至於晚上不一定，家裏有點兒事，晚上需要出去一趟，如果寫完了就會更，沒寫完明天就五更，不會牽著的，放心，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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