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心——”紅霞驚呼出聲之後，趕緊把她拽到了一旁。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又問，“可有傷到？那匕首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快得很。”

佟雪瑩沒被匕首嚇到，倒是被她的反應給嚇到了。輕嘆口氣搖搖頭，驚魂未定的：

“沒……沒事兒，哪就那麽容易傷到。”

著轉過頭，可等她再看那把匕首時，不禁倒抽了口涼氣。紅霞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頓時覺得腦袋“嗡”了一下。

只見那把匕首，此刻正紮在金剛石的盒上，而且好像紮進了裏面。紅霞伸手，連盒帶匕首都拿了過來。等她打算要拔出匕首時，盒的蓋兒竟被掀開——

匕首深深地紮在金剛石內，精靈剔透的金剛石裏，刀尖兒映的倒挺好看。

紅霞雙膝跪在馬車裏，一個勁兒的著請罪的話語。佟雪瑩充耳不聞，瞅著插匕首的金剛石，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

“……婢該死，硬是讓這物件兒毀了東家的東西，還請東家責罰……婢該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佟雪瑩緩過神來時，紅霞已經在那裏用手打著自己的嘴巴了。伸手阻止她的動作，蹙眉納悶的道：

“幹嘛呢？幹嘛打自己。”

“婢該死，毀了東家的物件兒，婢……”紅霞雖然被止住了手，不過嘴裏仍舊著求饒的話。

直到此刻，佟雪瑩終於知道她為何這般，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道：

“看你，我又沒怪你，你這是做什麽！別這樣，那東西本就要打磨，你看看匕首能不能拿出來。”

紅霞聽到這話，突然意識到點什麽，趕緊伸手欲拔匕首，可奈何竟然拔不動。看她這般，佟雪瑩挑了下眉頭，靠著車廂喃喃地：

“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這東西貌似咬住了你的兵刃，現在咋辦？”

紅霞沒有立刻回答，琢磨了一下之後，開口道：

“東家，婢能把它拿出來，不過後果有可能會……會……”

“會什麽，直接。”

“可能會讓這金剛石兩半，又或者……碎了！”紅霞完，眼睛有些無助的看著她。

佟雪瑩見狀，不在乎的擺擺手，示意她取就是了。如果真能兩半或者碎了，倒是省了不少的功夫。紅霞見她示意，點點頭。伸手握住刀柄，運足內力，用另一只手固定住石頭。

一共用了三次勁兒，都沒有拔出來匕首。佟雪瑩見了微蹙眉頭，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可等到第四次的時候，匕首拔出，金剛石炸裂，碎塊濺的哪裏都是，劃傷了她們二人的手背。

冷曦陽聽到這麽大的動靜，趕緊勒住馬車，掀開車簾，只見車內碎塊一地，紅霞手裏握著匕首，兩個手背傷痕累累。再看佟雪瑩，手背也劃傷了好幾道，鮮紅的血往外流。

這……

這是怎麽了？

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許久之後，終於納悶的問道：

“佟姑娘，您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紅霞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跪在地上，從懷裏掏出金瘡藥跟帕，給佟雪瑩包紮傷口。至於佟菇涼，看著一地的碎石塊，嘴角微微上揚，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呵呵……”

這可把他們倆給嚇壞了，滿臉恐慌的看著她，生怕她有什麽不對勁兒。紅霞包紮好傷口，輕聲的：

“東家可是嚇壞了？”

“哪有，怎麽可能！”佟雪瑩完，看著手上綁著的帕，又看著站在車門口的冷曦陽，擺擺手輕笑著，“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我倆弄點兒東西，這會兒沒啥事兒了，咱們繼續趕路。”

冷曦陽見她這般，又看了看一旁的紅霞。見其對自己點頭，有放下車簾，揚起馬鞭，繼續朝目的地趕路。

馬車再次走起，佟雪瑩指著地上的碎石塊，激動地：

“快，快點兒，都給我撿起來，這可是好東西。”

紅霞以為她是舍不得，不禁自責的再次跪在地上，著腦袋，：“婢該死，婢太過魯莽了，把四爺送給姑娘的金剛石給弄碎，婢……”

“啪——”

一聲響亮的拍桌聲，成功打斷了紅霞的請罪。等她擡頭，看到主滿臉陰沈的面容，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怎麽……怎麽辦？

這次好像真火了！

佟雪瑩黑著臉，微瞇著眼睛盯著她，清冷的開口道：“姑奶奶最後一次，紅霞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別動不動就下跪、請罪。”

“沒那麽多的罪可請，知道嗎？這匕首是我讓你拔的，出了後果自然是我這個東家負責，與你又有何幹系。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那般不講道理之人？”

“婢不是這個意思，婢……”紅霞第一次見她發火，實在是壓力太大，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不知道到底該怎麽。看著地上一大堆的碎石塊，長長的嘆了口氣。

佟雪瑩瞅她這般，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把人扶起來之後，開口道：

“我不是什麽金枝玉葉，也沒有那麽多的繁文縟節。只要你們本分、不越矩，我都沒有任何問題。石頭碎了更好，不然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把它弄碎、打磨。快把它撿起來吧，日後有用呢。”

紅霞聞言，重重的點了下頭，蹲在地上開始撿碎石塊。佟雪瑩撿著座位上的，那盒的盒蓋已經壞了，不過倒不不影響裝。先對付一下，等到了首飾坊就好了。

整整撿了一盒，大不一。佟雪瑩伸手拿了個差不多五分左右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個鏡面不錯，如果有東西打磨一下，應該能做出來。

看著一旁坐著的紅霞，手心沖上拿到她的面前，：“把你那把匕首給我，我看看。”

“這……”紅霞不敢了。剛剛那一幕，她真是有些驚魂未定。再給……萬一傷了，她就不好交代了。“東家，那極光刃有定分量，您看要不……”

佟雪瑩微瞇著眼睛，一副乖寶寶的保證：“放心，我這次一定心，不會再那麽冒失了。給我看看，啊！”

紅霞無奈，只得從懷裏把匕首又掏了出來。佟雪瑩接過之後，把手裏那石塊放回盒，然後聚精會神的拔出匕首，看著沒有絲毫損傷的刀身，納悶的道：

“紅霞，這匕首是啥做的？怎麽這麽尖銳？”

“回東家的話，婢是在一次出任務時，陰差陽錯得的這匕首。當時只知道是削鐵如泥，還真不到竟然能……能把這金剛石給……給弄碎了。”

到這兒，紅霞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笑了一下，又道，“江湖上稱它為極光刃，據是天降異象時，從那石球裏提煉出來的。一共有兩把，另一把下落不明。”

天降異象，石球……

該不會就是天外飛來的隕石吧。

如果要是這麽，倒能解釋為何匕首能紮進金剛石內了。

果然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看起來這匕首……真的是好東西啊！塞回刀鞘，還給紅霞之後，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馬車“吱喲……吱喲……”的快速趕路，佟雪瑩跟紅霞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主要都是聊關於匕首的事情。要人這緣分還真是註定了，這丫頭最後一次出任務後，得了這匕首，然後就被她給挑走了。

你這不是緣分，貌似還真不過去。

“東家，已經到中午了，咱們用飯吧。”紅霞從桌下方拿出一個布包。

打開之後，裏面還冒著熱氣。一直挨著炭爐，倒沒讓它涼到，是還有油餅。佟雪瑩拿了個，示意她給外面的冷曦陽拿點兒，沒想到那家夥竟然吃完了。

弄得佟雪瑩有些過意不去，掀開車簾看著他：“就這麽頂著冷風吃東西，胃能受得了？不行，得喝杯熱茶。”

話落，紅霞端著茶給他遞了過來。冷曦陽見狀，趕緊抱拳一下了聲“多謝”然後把茶飲盡。

連吹都沒吹。

佟雪瑩微蹙了下眉頭觀察他，可這人竟然一點燙的感覺都沒有。

呃……

好吧！

果然江湖人不拘節，燙不燙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冷曦陽把杯還給紅霞，看著佟雪瑩再次抱拳，道：

“佟姑娘，今天晚上我們在紫陽縣落腳。的帶您去串城看看，順便在那裏用晚飯。”

“好，沒問題。”佟雪瑩微瞇著眼睛，滿口答應了。

來慚愧，她是幹這個的，竟然沒去店鋪裏吃過，出去還真有些寒饞。

回到馬車內做好，接過紅霞遞過來的，掰開一看，居然還是肉餡兒的。示意她也吃，然後道：

“你們跑江湖都這麽不講究，風餐露宿？”

“嗯！”紅霞點點頭，沒有任何隱瞞。咬著手裏的熱，長長的舒口氣，慰藉的，“以前真沒想過什麽是安定。不過自打跟東家去了劉家莊，還真是覺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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