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嚴厲的聲音傳來，讓原本還觀賞酒樓的佟雪瑩回過了神。此時，他們正要上樓去雅間。樓梯口跟後廚有一條走廊，就在不遠處，看見一個壯漢，正推推搡搡位蓬頭垢面的乞丐。

呃……

還挺可憐。

雖然很同情，不過她卻沒打算去管。這樣的人千千萬，怎麽可能管的不過來。更何況這樣的情況應該是朝廷的事情，她不能逾越去多管閑事。

擡腿欲邁步上樓，七突然拽住了她的裙角，喃喃的著：

“婆婆？”

什麽？！

佟雪瑩停止上樓，滿臉詫異的看著他。能讓七喚婆婆的，在這個世上只有一人，那就是姚氏。

不過，怎麽可能呢？

那女人不是被趕出了劉家莊，跟佟大生在一起走了嗎？

輕拍七的手背，家夥頓時松開了她。佟雪瑩狐疑的邁步朝裏面走，店二見狀，出聲要攔，卻被董老爹擺手打斷了。吳氏不放心，也跟在了後面。

走廊裏面，很少有客人過來，基本都是酒樓內部的夥計。那名壯漢見佟雪瑩過來，趕緊抱拳行禮一下，；

“哎喲這位客觀，實在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您吃飯的心情了？您放心，我這就馬上趕他走，馬上，馬上啊！”

“啊……阿巴……啊……”

那乞丐看到佟雪瑩，立馬跟瘋了似的推開壯漢，撒歡的往她這跑。邊跑嘴裏還邊烏拉，具體烏拉什麽玩意，根本聽不清楚。

眼瞅著就要拽到裙角，董老爹上前就是一腳。把人踹到在地之後，拉著佟雪瑩關切的看著，問：

“丫頭，沒嚇到吧。”

“沒有。”佟雪瑩心有餘悸的搖頭。剛才那個眼神她認識，確實是姚氏無疑。可她為何不話呢？怎麽還“啊吧……啊吧……”了呢？

店二這會兒也走過來，沖著那壯漢使了個眼色，然後滿臉歉意的看著佟雪瑩：

“這位娘，實在對不住。是我們酒樓的疏忽，您先上樓，的做次主，送您一道菜，您可千萬別介意啊！”

他這頭著，那邊壯漢就開始拉著姚氏，欲拖走。佟雪瑩見了，微微蹙眉，想了一下，：

“等等。”

壯漢停住手裏的動作，滿臉疑惑。

此刻，吳氏也看清那人是誰了，走上前來，輕聲地：“雪瑩，不管怎麽，她也陪了你四年。先救下來，看看咋回事吧。”

“嗯。”佟雪瑩聽了點頭。從袖口掏出一塊二兩左右的銀，交給店二又，“麻煩你幫我給她收拾收拾，隨便買套衣服給她，行嗎？”

店二聽了點點頭，這時掌櫃的走過來，抱拳行禮、滿臉歉意。了一大堆客套話後，帶他們去樓上。樓下，店二看著臟兮兮的姚氏，翻了個白眼：

“你啊，算是走狗屎運了。”

邊，邊推搡她去了後院……

……

三樓雅間，董老爹已經點完了菜品。四個人圍著桌坐下，誰都沒有話。剛剛那一幕太突然，突然到讓人措手不及。

怎麽都想不到，姚氏居然會那麽的慘。

點菜時，掌櫃的了，姚氏經常會過來偷東西吃，已經好幾個月了。瘋瘋癲癲的，見誰都咬，要不就打。

縣裏各個酒樓、雜貨鋪，時常就能看到她的身影。這幾日更過分，直接去後廚那裏偷吃的。

這樣的消息，挺讓人意外。

當初，把他們兩口趕出劉家莊是七，她那個時候再養傷並不知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該淪落到如此地步啊！

房賣了些銀兩，他們兩口也有一定積蓄。可為何姚氏現在會那麽慘，佟大生呢？怎也不見蹤影了？！

“丫頭，你先別想了，想你也想不明白，徒增煩惱罷了。等一會兒把人帶來，我給她瞅瞅，能治就治，胡思亂想不是事兒。”

董老爹這話的很實在，成功的打斷了佟雪瑩的胡思亂想。點點頭，看著一旁擔憂她的吳氏，輕笑一下，：

“娘放心，我沒事兒。”

吳氏沒有吱聲，不過卻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菜上的很快，菜肴很精致，色澤也漂亮，讓人看著就欲罷不能。最後一道鹽鴨，是整只鴨上來的，鴨皮焦黃，十分誘人，香味四溢，讓人垂涎若揭。

可這會兒，還真沒有那個心思吃！

董老爹拿了兩雙筷，把鹽鴨肢解。夾了一個鴨腿放在七的碗裏，又夾了另外一只，放在佟雪瑩的碗裏，：

“丫頭，先吃飯，啊！”

“嗯。”佟雪瑩雖然點頭，可遲遲都沒有動筷。

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多的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先是京城本家送東西、要回信，再來就是桑墓桖突然冒出，接著又是速揚的不清不楚的前塵舊事，如今又來了個姚氏。

一連串的事情，就跟商量好的一般接踵而至，讓你躲都躲不開。

吃著鴨腿，味同嚼蠟。好好地一道美食，算是糟蹋了。

飯吃了一半，雅間的門被推開，店二帶著梳洗幹凈的姚氏走進來，抱拳行禮一下，：

“客官，您看這樣行不？我們掌櫃的媳婦兒幫著收拾的，也就只能暫時這樣了。還剩了些銀兩，掌櫃的一會兒給您算飯錢。”

佟雪瑩看著眼前還算幹凈、利索的姚氏，忙不疊的點頭：

“謝謝你了二哥，給酒樓添麻煩了。”

“娘客氣了，那您慢用，我出去了。”店二著，轉身離開。

姚氏見門關上，幾步便沖到佟雪瑩面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啊……啊……”的亂叫，還不停的磕頭。

董老爹起身，來到她的身邊，伸手制止她的動作。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嘴巴被迫張開，眼前的一幕，讓所有的人倒抽了口涼氣。

嘴巴裏的舌頭，竟然沒有了。

如此殘忍，到底是誰做的？

雖然跟姚氏的關系不怎麽樣，可都是人，如此血腥的一幕，佟雪瑩心裏一揪，不敢相信的直門搖頭。

二人的相處就那麽幾天，後來便分家各過各的。雖然偶爾會拌嘴，姚氏也會去找點兒事，但也只是雞毛蒜皮罷了。

惻隱之心，看到這一幕，不可能無動於衷不同情。站起身，沖到她的面前，顫抖著唇，握著她的肩頭，問道：

“怎麽弄的？是誰做的？佟大生呢？你們不是該在一起嗎？他人呢？去哪兒了？”

許許多多的疑問，在這一刻，一股腦的全都問了出來。可想而知，對方根本不可能給她任何一個問題的答案。

能給她的除了哭聲，就是永無休止的搖頭。

董老爹伸手扣住姚氏的手腕兒，好一會兒木訥的皺眉道：“丫頭，她將不久於人世了。”

什麽？！

面對這樣的通知，佟雪瑩一下就懵了。

“她中了毒，毒性已經侵入五臟六腑，除非神仙下凡，不然……唉！”董老爹重重的嘆口氣，意思很明顯。

佟雪瑩“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是何情緒。

應該是恨她的，畢竟欺負原主那麽多年，還連帶著對七打罵不止。可為何這會兒，竟一點都恨不起他來，反而覺得她很可憐呢。

吳氏看著這一幕，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到她身邊，：

“閨女，讓她坐下吃點兒東西吧。”

人之將死，所有的恩怨也都該煙消雲散。

佟雪瑩起身，跟著吳氏一起把她拽起來，安頓在椅上坐下。姚氏滿臉淚痕，拉著佟雪瑩就不松手，不住地搖頭，嘴裏仍舊“啊……啊……”個不停。

想問什麽肯定是無從得知，她又不識字，更是白扯。佟雪瑩想開了，也不再強求。從腰間掏出帕，給她擦了擦眼淚，：

“吃飯吧，不是餓了嗎？多吃點兒。吃完跟我們一起回去。”

姚氏應該是沒想到她會這麽，木訥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趴在桌上，哭的很是淒涼。

都善惡到頭終有報。

這算嗎？

佟雪瑩無奈，回到椅上坐下後，繼續吃東西。

這頓飯，吃的真是五味雜陳。腦裏不停地琢磨這事兒，可越想越懵。一邊照顧著七吃飯，一邊看著姚氏，還要瞅著吳氏跟董老爹，真是夠她忙活的。

舌頭沒了，肯定是人為。但……

到底是誰呢？

佟大生嗎？好像不無可能。如果真是他，那就太狠了。

吃過午飯，店二端來了一壺茶。七乖巧的接過來，給大家倒茶。到了姚氏那裏頓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的給她也倒了一杯。

佟雪瑩見狀很安慰，這孩沒有落井下石，真不容易。如果換做是她，像七這麽點兒大，肯定會冷嘲熱諷，言語打擊的來報仇。

不過七畢竟是七，她的兒怎麽可能會像她一般那麽壞。伸手把孩摟在懷裏，輕輕地拍他發頂，然後端著茶杯，美滋滋的喝著。

大家吃飽喝足，佟雪瑩看著姚氏，想了一下：

“我問你問題，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好，行嗎？”

姚氏點頭，算作答應。

佟雪瑩剛要開口問，吳氏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默不作聲的搖搖頭。妮見狀，心知這是示意她別問。想來也是，已經那麽可憐了，就不能再在她傷口上撒鹽了。

站起身，隨手拿起大氅，披在身上：“算了，我不問了，你跟我回去吧。家裏的廂房能住人，放心，不會少你吃喝的。”

姚氏聽到這話，掩面而泣，一個勁兒的搖頭。

估計是再後悔吧……

想跟寶貝們下，眾口難調這個道理愛懂，大家也懂。如果不喜歡本書，那麽看與不看都是你們的自由。現在沒有上架，完全是免費的。所以應該不存在你們白花錢一，對吧。可有的人不喜歡還罵人，這就不對了。我沒招你沒惹你，罵人這種沒素質的事情，不應該是讀書人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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